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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和小夜一模一样。”黑发男孩勾起嘴角，从五虎退手中拿起了那只陶瓷猫，摆在眼前细细的观察。
“小小的……很可爱。”
小夜没说话，把头偏到了一边，指尖无意识的扣着缠在脚上的绷带，五虎退看着同僚泛红的耳尖捂着嘴悄悄的笑了两声。
有只手搭到了他的脑袋上，揉乱了他那头柔软的白发。
“主公”短刀的脸红扑扑的看上去十分可爱，他疑惑的看着突然对他头发下毒手的鹤见。
“不……没事。”鹤见冲白发的短刀笑了笑，帮对方整理被他揉乱的头发。
五虎退比起鹤见刚刚认识他的时候要开朗许多。虽然依旧安静乖巧，但是也能够主动和鹤见搭话，表达自己的情绪不那么内向了。
“嗯……”短刀乖巧的垂着眼，感受着审神者的直接在发丝中穿过的感觉。
鹤见穿的是土方送来的和服，宽松的袖子让五虎退能轻而易举的看到男孩手腕上狰狞的伤疤。
回忆起很早之前在医务室看到的场景，五虎退的睫毛颤了颤，他抬起手轻轻搭在鹤见的手腕上，轻轻往下压，让对方的手从他头顶划到了脸颊上。
鹤见动了动指尖，没有手回事，付丧神的皮肤虽然柔软细腻，但是摸上去就像冰冷的玉石，贴着他的掌心传来丝丝凉意。
“我……我和大家……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主公的!”鼓足勇气，退抬起脑袋看着鹤见，这是他第一次和审神者对视这么长时间，紧张的又开始说不好话。
“所以……所以请主公……不要再一个人承受痛苦了。”
短刀漂亮的眼睛迅速泛红，泪水都已经挂在眼角了却努力的不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用拇指擦去小小的付丧神眼角的泪水，鹤见的眼睛在傍晚的眼光下呈现出温暖的颜色，不再是宛如宝石一般美丽但冰冷，而是如营地的篝火温暖又让人安心。
“啊……我知道了，那么以后就拜托你们了。”
他这么说到，从变成这个模样开始手腕上就一直在隐隐作痛，仿佛马上就会撕裂开来的伤口突然就不痛了。
仿佛被施了神奇的咒语。
……
这段时间夜间的江户安静了不少，连歌舞伎厅都没有平时热闹。
最近的各种凶杀案闹得大家人心惶惶，大部分人天色刚暗就回到家中不愿出门。
勉强整理好自己世界观的纲吉告别了人妖店热情的店员们，打算回真选组向鹤见询问他早上没来得急问的问题。
经过了这几年的大风大浪，彭格列的十代目觉得现在有十个屁股上插着刀的男人在他面前跳舞他都不会再惊讶了。
大不了全冻起来!
至于和国宝睡了一夜的事情……十代目觉得今天还是申请换个房间比较好。
哈哈哈的笑声如同魔咒一般，混着他雾守极具特色的kufufufu如同交响乐一样时不时的在他脑袋里想起。
还是单曲循环。
然后，大概是这两天的刺激太大，多年未发作的废柴体质再次出现。
沢田纲吉发现自己迷路了。
年轻的十代目面无表情的看着昏暗的巷子里，一名体型纤细的少年把一身肌肉的高大猛男捅了个对穿。
啊，里包恩，我想回家。
他宁愿面对因为家里那些自然灾害而日益堆高的建筑物损害赔偿通知也不愿意再在这个见鬼的世界待下去了。
回去就给骸他们一个零地点突破豪华套餐吧。
第102章
大街上没有人注意到昏暗的巷子里发生的事情, 体型纤细的少年将刀抽出，原本应该锋利无比的刀刃缺了好几个小口，锈迹斑斑。
沢田纲吉想不通用这样的刀少年是怎么把浑身肌肉的大汉捅了个对穿的。
随着刀刃的抽出身材高大的敌太刀喉咙中发出低吼, 灵力从伤口中溢出，缠绕上了陌生少年手中的刀。
\"唔……\"大和守安定踉跄了一下，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在快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抬手用残破的本体撑在地上稳住了身形。
刀尖插在地上, 发出破碎不堪的□□, 看上去下一秒整振刀都会碎开。
“那个……你没事吧？”巷口传来的陌生声音吓了大和守安定一跳，他立马直起身子, 向后一跳摆出防御的姿势。
五感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拧着每, 抬头打量着突然出声的人。
站在巷子口的人背着光, 付丧神的视力已经差到看不清少年的模样。但是安定记得那头暖棕色的头发，那是昨天和清光他们在一起的人，对方身上有着温暖的, 强大又干净的灵力, 让他这个靠着时间溯行军的灵力维持人身的存在十分难受。
干净到可以和神社里那些女巫神官相比的灵力就像炙热的太阳, 灼烧着付丧神已经被染黑的灵魂。
“别, 别过来！”看到对方想上前的动作后安定吼了一声, 原本干净清脆的声音变的沙哑难听，就像他手里那振快要碎掉的刀尖一样。
纲吉停下了脚步，听话的没有再向前。“可是你……”他看着对方露在衣服外面的绷带欲言又止, 缠在付丧神脖颈上的绷带已经被染成泛着红的黑色, 就像是凝固的血液。
隔着这么一段距离纲吉也能闻到一股不算陌生的味道，血的味道。
如果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血腥味不可能这么重。
“不关你的事, 快离开这里。”安定注意到纲吉的视线，抬手把围巾往上扯了扯, 试图遮住脖颈间的绷带。
“……”纲吉皱着眉有些犹豫。
彭格列的十代目是被公认的善良，能用说的绝对不会动手的和平主义者，这种性格让他的家庭教师一度头痛。在黑手党的世界里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所谓的善良，在黑手党们的认知里善良就等于愚蠢。
可是善良的十代目并不愚蠢。
一年前，许多人都目睹到了企图利用沢田纲吉的善良来给彭格列下套的人在那个年轻的首领的火焰中消失。
彭格列大空的火焰明亮又温暖就像他本身一样，但就是这样温暖的火焰毫不留情将触犯到彭格列利益的人吞噬殆尽。
那大概是这么多人第一次看到年轻的彭格列十代目发火，死气模式下的首领像是被剥夺了感情一般，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不悲不喜宛若神明。
综上所诉，沢田纲吉并不是那种【看到有麻烦的人就无法放任不管】的类型。
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就这样让那名少年走掉，起码……现在不能。
他的直觉向来没有骗过他，犹豫了一小会，最后他上前了一步打算再说点什么拖住面前的人。
“我说了不要过来！”大和守安定把本体横在胸前，他现在身体的情况不允许他做出什么大动作，就连翻墙逃走也做不到。
就在这时他的裤脚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嗷呜……”咬着付丧神裤脚的小老虎眨了眨眼睛含含糊糊的叫了一声，像是在呼唤同伴。
大和守安定的呼吸一窒，他把脚往后撤了撤没拽动，小老虎咬的十分紧。
“二虎……”付丧神认得出来，这是五虎退的小老虎里最调皮那只也是和他关系最好那只。
“嗷，嗷呜嗷！”像是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一样，二虎嗷的更大声了。
付丧神不再去管还站在那的纲吉，使劲的想把裤脚从小老虎嘴里弄出来。可是二虎像铁了心一样死活不撒嘴，为了防止裤脚被他扯坏，还十分聪明的顺着安定的力道挪了过去。
“放开啊……”安定蹲了下来，将手放在小老虎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然后微微用力把他往外拔。“现在的我……不能和你们回去。”
“呜……”躲开安定的手，小老虎干脆的放开了付丧神的裤脚，变成整只虎扑上去，抱住了付丧神的腿。
变大了许多的小老虎站起来之后几乎能到付丧神的腰间，这下安定更走不了了。
“好久不见安定。”在大和守安定思考要不要直接把裤子扯坏逃跑的时候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然后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回去吗？”风撩起胁差的黑发，露出耳朵上红色的耳钉。他笑着，绿色的眼眸在黑夜里像是妖异的火焰。
“堀……川”在他离开本丸的时候正是本丸第二振和泉守兼定被碎刀的时候，那个时候堀川国广的状态并不好。
清光也是，和那个孩子在一起很开心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新来的审神者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
“安定真是的，明明知道清光会担心为什么不回去呢？。”堀川国广上前几步，在许久不见的同僚面前站定，对着已经变的有些认不出来的付丧神伸出手。
“一起回去吧”
“走……开……”垂着头的付丧神说着什么，堀川没有听清。
“啪!”
他又上前了一步，下一秒手就被狠狠拍开。
“我让你走开啊!”安定脑袋上的兜帽随着他的动作掉到了地上，原本被遮住的脸露了出来。
“……安定”被拍开的手定在半空，堀川看着面前少年的脸突然觉得喉咙干涩发哑，险些说不出话来。
“看……”原本以为已经不会再出现的眼泪从眼眶中涌出，大和守安定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上半张脸的皮肤依旧细腻光滑，可是下半张就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留下来狰狞的伤疤。
被绷带缠着的地方再一次渗出血液，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腐坏的味道，从早已经被浸透的渗出，滴到地上。
“看……这样的我，已经不能再回到大家身边了。”
……
“对不起啊安定，真的……对不起。”
安定记得那时候少女的表情，哭泣着宛如陷入绝境的人。
对方泪水打在他脸上，比背后刀解池的火焰还要烫人。
“对不起……秋田，小狐丸，烛台切，清光……大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少女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的说着抱歉，抓着他衣服的手指尖泛白收的很紧。
“我想救大家……但是……对不起我太弱小了，真的……真的很抱歉。”
少女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抹了一把眼泪，冲着付丧神露出一个笑容。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干净的，温暖的笑容。
“再见了安定，再晚的话就来不及了……”她擦掉眼泪这样对着无法动弹的付丧神说着，因为太用力袖子把她的脸蹭红了一片。
少女从怀里取出一个粉色的御守放到他怀里。
“对不起，要活下去啊……就算只有你也好，一定要……”
然后他被少女推进了刀解池中，能融化钢铁的烈焰包裹住了他的身体，在他快要碎刀的时候胸口的御守发出光芒，之后刀解池里出现了扭曲的空间夹缝。
他被空间夹缝吸进去之前隐约听到了清光的声音，却因为意识模糊什么都没听清。
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到了这个模式的地方，即使有御守他的脸也被刀解池的火焰烧了一半。
之后，虽然他能一直感觉到属于少女的灵力在支撑着他，让他维持着人的外貌生活，但是断断续续的灵力并不能修复他的伤口。
直到有一天就连那股微弱的灵力也不见了。
体内没有一点灵力感觉十分不好，灵魂一直在痛苦的叫嚣着，仿佛在下一秒就会和本体一起崩坏碎开。
他还不想死，他还不能死。
要活下去……总有一天他要回去，并且弄清楚到底发什么了什么，在支撑着他的灵力消失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那名曾经是他主公的少女死了。
少女的道歉声还在耳边回荡，比起烧毁了他半张脸的火焰，他觉得对方的泪水更加炽热，仿佛要烧穿他的灵魂。
就在这样的他面前，时间溯行军出在了他的面前。
他能感觉出来，这些时间溯行军身上有属于人类的灵力，动作也要更加敏捷，他亲眼看到一个人被时间溯行军的刀刃穿过的伤口被不详的灵力慢慢腐蚀。
这些时间溯行军是不一样的，他们靠着人类的灵力存在于这个世界。
他决定赌一把。
布满伤痕和铁锈的本体穿过了那些溯行军的身体，本体下意识的疯狂吸收着它们的灵力。
安定赌对了，他活了下来。
……
付丧神颤抖着放下了捂着脸的手，他动作缓慢的取下了围巾，解开了缠在脖子上的绷带。
绷带下的皮肚已经完全腐坏，粘着绷带，被扯开的时候发出让人难受的黏腻声。
“这样的我。”
大和守安定用他的方法活了下来，但是同也付出了代价。
“这样的我，已经无法再回到你们身边了。”
第103章
“这样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到你们身边了。”
伤痕累累的付丧神这么说着, 眼泪落到脖颈已经开始腐坏的皮肤上，和血液混在一起后消失不见。
他慢慢的跪到了地上，衣领有些散开, 这个角度让堀川国广能刚好看到，对方和脖子一样，已经开始渐渐腐坏的皮肤。
“……”站在巷口的鹤见看向沉默不语的付丧神。对方缠着绷带的手牵着男孩小小的手掌，正在无意识的收紧。
清光垂着头, 死咬着下唇, 血液从被咬破的伤口流出，划过他嘴角的痣之后顺着下巴嘀嗒一声砸到了地上。
“你……已经看到了吧。”大和守安定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哽咽,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 因为伤口的缘故使他的表情看上去莫名的怪异。“快要坏掉的刀剑……没有办法杀敌的刀剑, 没有办法为主公取得胜利的刀剑。已经……没有被继续使用的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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