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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那边，那股湿黏的感觉就越强烈。
“雨天可真难受，都不能尽兴，地板都是滑的……”
身边传来酒吧顾客的抱怨声，在舞池还滑倒了几个人，引起了一波不小的动静。
“工作人员呢？他酿的，你们搞什么啊？地都不拖干净？”
“投诉！我要投诉！”
舞池中间的人怒吼道。
又是一阵骚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将三人冲乱，严秋朔眼睁睁看着乐霄走在前面被人群冲散，严榆安一直握着他的手才没让他们冲散太远。
等那工作人员将现场疏散开来，他们才看清眼前的路。
他们迅速看向张南那个方向，只见对方已经呆住，满脸冷汗，“张南！我们队长呢？”
“他好像认出来乐警官是警察，一见他就跑了！乐警官去追他了！”张南指着侧门的方向。
严秋朔和严榆安互视一眼，追了出去。
严榆安内心莫名升起不好的预感。
人们通常会购置的抑制环只能抑制B级以下的信息素，一般A级以上出现的可能性少之又少，一个普通人的一生也未必能见着一个。高级的抑制环价格昂贵一般只有家底富裕的人会购置，想这里打工的人，基本上都不太可能。
而那个人可以用信息素带来对张南的这种压迫感，很有可能是A级alpha——甚至S级！
那人没有携带抑制环……
小巷里，灯光忽闪，凌厉冰冷的雨水混杂着碎雹拍打在面对的两人身上。
乐霄呼出一口热雾，瞬间被雨水打散。
他从酒吧侧面跟着对方七拐八拐，追到了小巷之后才发现，身旁跟着的两兄弟已经走散了，而对方像是在等自己，停下了脚步，与他面对面，露出了一张阴沉的脸和眼中那浓稠的贪婪。
对面那人低声笑了起来，无数的水从对方身上滑落在地上，溅起涟漪，“早知道警局有你这种尤物，我就骚扰小兔子紧一些，让他早点报警了。”
兴奋的语气里头还掺杂着些许可惜，让乐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冰混杂着雨落在了他的衣服上缓缓陷了下去，留下了水渍。
他敏锐地发觉身旁的湿气瞬间变重，浓烈的压力自周围传来，让他瞬间有些无力。
内心暗道不好，对方的信息素等级居然这么高！？
乐霄正在为自己的大意感到懊恼的时候，对方向他走了过来，他握紧手中的枪，对向那人。
对方停住了脚步，再次笑了出来。
“警官，你在发抖唉？”
“你性骚扰张南，不携带抑制剂在公共场合释放信息素。光是这两点，就够你坐几年牢了，你现在收了信息素自首还能减刑。”
乐霄没有理会他的语言调侃，冷冷地念道。
“认识一下吧？我叫宋习，警官呢？”宋习任由他指着，然后身子又朝他移动过去。
乐霄没见过怎么不怕死的人，毕竟在这个情况下，他是有开枪资格的。
直到宋习走到乐霄一米的时候，宋习突然侧身，非常快速地向他冲去。
乐霄将枪收回，提手去挡，却抬手受到了一些小阻碍，飞流的雨水已经将他的棉衣打湿。
真是倒了大霉，早知道多花点钱，买防水的外套了！
险中有幸，他挡住了，却被对方一拉，整个人陷入一个伴着湿意的怀里，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冷意渗入了他的血液之中，内心警铃大作。
“乖，睡一会。”
乐霄感觉自己都要吐了，想伸手摸枪，却被对方止住。
“小警官，你可真善良，保险栓都不舍得开，真让我受宠若惊。”
“你这畜……”一阵困意袭来，让平时脏话不多的乐警官还未爆完的粗口硬生生止在了喉咙里。
宋习痴迷地揽着他，突然一道强烈的灯光打在了他的眼睛上，刺激他眯上了眼睛。
一阵剧烈的冲击从他身后传来，让他松开了怀里的人，向前摔去。
宋习狼狈的从地上挣扎地爬了起来，狠狠地瞪向身后，是那个跟着小警官的小孩！
严秋朔接着乐霄，让对方撑着自己，冰凉的雨水滑落在他的脸上，低眸淡淡看了眼在地上挣扎的人，又是一脚，将他踩趴在了地上，让宋习动弹不得。
怎么可能？自己居然没发觉一个小孩子的靠近？宋习还来不及惊恐，脸就被背上的力道踩地贴在了水泥地上，他还要花不少心思才能让自己的鼻子避开地上积攒的小水潭。
好弱，严秋朔皱了一下鼻子，打了个喷嚏。雨水消失在了他的头上，严榆安撑着伞从他身后走来，眼神不善地盯着地上的人。
“他信息素还没收起来。”严榆安厌恶地捂着鼻子，未分化的严秋朔嗅觉并没有这么敏锐，自然不懂，对着宋习又是一脚。
“没聋吧？”
宋习好像被踢着了肺似的，剧烈咳嗽起来，“收了，已经收了！”
严榆安的抑制环是最贵的那一批，可以轻易阻隔S级的信息素，根本闻不到，他只是想看这个害严秋朔淋雨的东西倒霉而已。
手电筒逐渐靠近，几个穿着雨衣警察打扮的人向他们包了过来。
“乐霄怎么了？”急匆匆跑过来的男生，可不正是宁棠嘛。
严榆安眉头一松，心道，来的好啊。
“我已经打过急救电话了。”
宁棠都没管地上有没有犯罪嫌疑人，直接就冲向严秋朔，想把乐霄接手过来。
“不麻烦了，我扶着队长就行了，你先抓人吧。”严秋朔身形微动，躲过了宁棠伸来的手，将脚收了回去，蹭着宁棠身边走了过去。
宁棠愣了一会，很快就反应过来，烦躁地看着他们的背景。
任步没来得及和他们打招呼，就被带着他们的老警官喊着压人。
严榆安回头看了一眼呆呆站那淋雨的宁棠，眉目间对他有些失望。
怎么没抱走？
第25章 之间
雨啪嗒啪嗒地落在伞上，从伞角留下细长的水柱，撑伞的人轻轻晃动，引起了雨水的一段小断层。
“我来吧。”雨声隔绝了声音，让他说的话回荡在伞下。
严秋朔回头凝视他，笑了起来，摇头。
严榆安想将乐霄接过来，被严秋朔以浑身湿透的理由拒绝了。
两人的心思可能就很简单，可严榆安那眼神明显让宁棠内心颤抖了一下。
神绪都乱了起来。
他们知道了什么？乐霄为什么和他们说那些？他们又懂什么？
眼前的雨好像已经变成了瀑布要将他溺毙其中，对着严秋朔内心升起了滔天怒意，他怎么敢，怎么敢不把乐霄交给他。
任步将宋习铐了起来，老警官将那管药剂从一旁捡了起来，放到了塑封袋中。抬头见宁棠一动不动，破口大骂，说了他几句。
任步路过宁棠的时候觉得他状态不对劲，老警官骂他都不回嘴。但没想太多，将宋习押上了车，向他喷了一脸的阻隔剂。
他们接到严榆安电话的时候正在赶来的路上，听到有喜欢让自己信息素‘裸奔’的变态，搜寻了一下车上的警用阻隔剂。
等他们都上车了之后，宁棠才有动作。
他们从医院出来之后分做两批，严秋朔他们在医院等着乐霄的检查结果。
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严秋朔就近买了个外套披上。
严榆安被他丢在后边撑伞，自然是没淋到什么雨的。
“冷不冷？”严榆安拿着医院借来的毛巾在严秋朔头上细细地擦着，晚上的急诊人一如既往的多，但他们也没等多久。
“结果出来了，是麻醉药，这些天得住院观察。”
“那乐警官没被信息素影响到吗？”
“一点点，没什么大事，警队派发的抑制环怎么说也符合一级的标准了，抵挡S级信息素都是没多大事的，可能会有影响但并不会引发混乱，而且那个残留的信息素只是B级的。”小护士见严榆安这么好看的脸，被工作打压的心情算是稍微舒缓了一点，就没忍住多说了一点。
只是B级？难怪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没人发觉，再加上今天的雨，倒是让他多虑了。
“信息素会随着特定环境变强吗？”
小护士愣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个说法……”
她没得多说，就给喊去帮忙了。
乐霄被安排到了普通病房，处理完手续之后两人就打车回了宿舍。
房间里面没人，应该还在局里帮忙。
等他们洗漱完回来的时候任步他们才陆续回来，按理来说他们是不用跟审的。
任步第一时间还是和严榆安打了招呼，然后拖着他疲惫的身子去洗漱了，这时候就要无比感谢宿舍有洗衣机，让他少点疲惫。
严秋朔躺在上铺，拿出手机，发现卫明在小群给发了无数条信息，当然还有私发的，都是语音。
大多数都是他在他那边的警局怎么怎么英勇出战，怎么智擒小偷和地铁咸猪手的。
语气撼天动地，每个字都像是在求夸奖。
“……”
元鸿在下边回复：你多厉害啊你，你咋不上天呢？
【天降正义】：去你的小鸟，上天还得靠你。
【雁回南】：你找打是吧？
【天降正义】：现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
【雁回南】：A级alpha？瞧把你厉害的，还不是靠着你爸妈基因好。
【天降正义】：某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咯~
【雁回南】：……等爷分化干爆你。
【天降正义】：没分化的小屁孩说大话了，哈哈哈哈。
说着还配上了几个贱兮兮的表情包。
元鸿隔了好久才回复了他：傻X，撤不回了吧，群里可不止只我一个没分化的。
【天降正义】：……
【天降正义】：元鸿，你可真是￥@#￥%@￥！
得意过头的卫明连续发了几十个表情包，意图让那句话自行消失。
严秋朔见他那么累，忍笑发了个问号过去，让忙碌的卫师傅瞬间停下了奋斗的手指。
许久才发了一句：朔哥最近怎么这么忙啊，都没回消息。
严秋朔挑了个眉，怎么还问起他的事了。
【朔】：在兼职。
【天降正义】：啊？严家不行了？没事没事，我赚钱养你，你别去兼职了。
【回南雀】：你不也在打工吗？朔哥不是和你一样？
【朔】：一样。
【天降正义】：啊？？？
严秋朔打完这两个字就没看手机了，因为宁棠喊了他一声，并且语气不大好。
他问，“你和乐霄哥什么关系？凭什么不让我接他？”
任步去洗漱了，面对两兄弟宁棠语气冰冷，毫不畏惧。
还不是你太没用，严榆安心想，皱眉地看向这个打扰自己学习的人。
没想到脑袋上的床板动了一下，严秋朔无所谓地靠在了墙上，略带讽刺看向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并不知道乐霄和宁棠什么关系，自己很不喜欢对方这种语气，只觉得自己的早饭喂了狗，心情算不上太好。说话也散漫了起来，倒是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什么意思？”宁棠看上去像一座沉浸许久的火山，隐隐有了爆发之势，他通红着眼睛，就跟刚哭过一样。
目光闪烁，那些晶莹就要落下来一般。
“……”严秋朔被他这副模样哽了一下，闭眼换了个气息，“他不想你靠近你看不出来吗？”
注意到他的话，发愣的可不止宁棠一人。
他倒是也看出来了，可当时自己只是想着乐霄赶紧从严秋朔身上下来而已。
他对乐霄这么上心？
或许有些人就是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明明什么都知道，还得麻痹自己去寻找那一丁点的希望。
宁棠突然沉默不语，低声对着严秋朔说了句抱歉，然后躺回自己的床上，缩在了被窝里。
严秋朔冷淡地看了一眼对方，继续低头看手机，发现群里的红点信息又多了几十条。
任步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了缩在被窝里的宁棠和脸黑的美人。
见气氛不对，和空气抱怨了几句天气，空气没有理会他。
第26章 往事
根据天气预报的预言，往后一周会是一个好天气，前些天的雨压在了某些人的心底，排泄不出。
由于乐霄的身体原因，没人愿意带着他们，局里就安排兄弟俩在局里做清洁，毕竟让一个警官带四个学生，着实是太为难他们了。
他们在下班的时候去看过乐警官，医生说这个麻醉药比较特殊，得看看有没有后遗症，让原本活蹦乱跳的乐霄瞬间沉静下来。
严秋朔晚饭没吃饱出去买吃了，严榆安坐在乐霄的床头削苹果。
“队长，是不是对学生们都挺好的。”
住院期间不少以前跟过乐霄的学生都来送过水果，摆得床头都要放不下，分了其他病床的人一些。
乐霄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吧。”
“队长谦虚了。”严榆安咧嘴笑。
乐霄笑容一僵，扭头看着他，似乎听出来他好像并不是指送水果篮这件事，“怎么了？”
严榆安笑了一下，随口提起了那晚的事情，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他对乐霄的伤势格外在意。
“……”乐霄听到这个名字就脸就耷拉下来，“他是我一学弟，可能是太担心我吧。”
“队长不喜欢他？”
乐霄叹了一口气，许久才开口，“也不是吧，我把他当弟弟对待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宁棠喜欢你呢？他看扶着队长的小朔跟看情敌一样。”
严榆安半开玩笑，将手中的苹果递给了乐霄。
乐霄对他说了个谢谢，眼神飘得有些久远，说起来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局里人都知道大部分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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