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哥说他会弹,他就肯定会。”林舒聚精会神地看着舞台上按下琴键的江楚年,起初知道江楚年是云通海养的小情人时,他对江楚年的印象不大好。
后来他和江楚年见了面,很没骨气地被江楚年的美貌迷得晕头转向。
再后来亲眼见识了这个美貌的青年,手持钢管大杀四方,林舒彻底成了江楚年的死忠粉。
这么美就算了,还这么强。
这么强就算了,还会弹钢琴。
林舒拉扯着林百年的胳膊,激动得像个为自己偶像自豪的小粉丝:“哥,你听!我就说年哥什么都会!太牛了!”
林舒两眼星星地看着好像在发光的江楚年,深深感叹:“我真佩服云老板。”
林百年听了一阵,脸上因为江竟遥出丑而冷凝下来的表情渐渐缓和,他问:“佩服云通海什么?”
林舒扯了扯嘴角,很是感慨:“我要是云老板,肯定不会放走江楚年。”
林百年的视线落在了江楚年一段细长白皙的脖颈上,他闭着眼睛静心听了一会儿钢琴,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从刚刚江楚年登上舞台的那一刻起,林舒就把云通海甩一边儿去了,忙不迭地跑到了距离舞台最近的地方,和他大哥林百年一起听江楚年弹钢琴。
订婚典礼的流程,云通海基本没有过问过。
本来订婚也就是走个过场,订婚典礼如何他并不在意,全权交给林家去处理了。
江楚年突然出现的那一刻,不能说不意外。
林舒被绑架的时候,是江楚年救了林舒。
如果是林家碍于林舒的恳求邀请江楚年,倒也不算意外。
刚刚分手的小情人出现在自己的订婚典礼上是什么感受?
云通海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但他又不想去仔细思考这件事。
江楚年仪态大方,姿态优雅地在舞台上弹奏钢琴时,向来喜欢将事事安排在自己掌控中的云通海,又一次在心里失了态。
为什么要说“又”。
以云通海目中无人又习惯高高在上的性格,上一次在江楚年要离开的时候,他能拉下面子亲自让江楚年留下来,已经算是破了他的原则了。
不过是一个江楚年而已。
这世界上比江楚年长得漂亮的人又不是没有,可偏偏见不到江楚年的时候,云通海只要闲下来,这大脑就控制不住的浮现出江楚年的模样。
有时候是江楚年早上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的模样,有时候又是江楚年对自己笑的模样,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光彩,像阳光一样既耀眼,又勾人。
这一会儿,江楚年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在他们分开了一个多月以后骤然闯入了云通海的视野里。
江楚年的手指弹的不是黑白琴键,弹的是云通海心脏上的血管。
外表英挺刚毅的男人,自然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自觉地用力握紧。
因为太过用力,连手背上的血管都突了起来。
他曾经犹豫过,但最终没有做出的选择,林舒已经替他办到了。
林家主动和云通海协商暂时性订婚,和林舒的联姻在一年后取消时,云通海没有失望或者恼怒,他异常的平静地接受了林家的提议。
订婚的前一天晚上,云通海独自坐在只剩他一个人的公寓里。
在一片黑暗里,他拿出手机拨打了江楚年的电话。
没有接通,江楚年把他拉黑了。
云通海目光沉沉地盯着舞台上弹奏钢琴的漂亮男人,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滋生而出,他心想:或许这就是命运,即使江楚年拉黑了他,命运还是把江楚年送到了他面前。
在江楚年钢琴表演结束以后,他会去找到江楚年,好好地和江楚年坐下来谈一谈。
他会告诉江楚年,他不会再和林舒联姻。
既然结束了交易关系,那就重新以恋爱的关系开始交往吧。
想到这里,云通海的心情舒缓了不少,他不自觉地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并没有意识到这似乎是他最近头一次发自内心的,心情愉悦的笑容。
顾剑站在距离舞台最近的地方,不是前边儿林舒和林百年站的舞台前方,他在舞台的侧后方。
就在不久之前,江竟遥从这里离开舞台,江楚年又从这里登上舞台。
在订婚典礼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了丑,江竟遥从舞台上下来后,装作生病难受的模样立刻被江父和江母接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受的刺激太大了,江竟遥离开后居然也没有给顾剑打电话。
顾剑也很奇怪,往日里看到江竟遥不舒服,不高兴,他总会下意识地去照顾江竟遥,听江竟遥的话。
可每次江竟遥想和他亲近一些的时候,那种发自心底的厌恶感又会毫无预兆地突然冒出来。
两个人认识了那么久,互诉衷肠了那么久,甚至还设计了江楚年,顺理成章地订婚了。
可是他没有一星半点想要触碰江竟遥的想法,江竟遥不止一次想要和他接吻,顾剑始终克制不了心底对江竟遥的排斥。
于是两个人到现在,最大的亲密程度也不过是不超过三次的牵手。
顾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爱一个人会排斥对方的接触吗?不会。
“真是有趣。”勾了勾唇角,顾剑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冷芒。
江竟遥,江楚年,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坐落于钢琴前犹如王子般的俊美男人,施施然走到了舞台正中央的前方。
水晶灯光下的年轻男人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挺拔,一双含着浅笑的眉眼浓墨重彩,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想要再看一眼。
江楚年略微低头向在场所有为他鼓掌的宾客致谢,像极了一只骨子里透着傲气,又高贵而不失礼数的白天鹅。
订婚典礼的主角之一,林家的小公子双手捧着一束蝴蝶兰,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走上前来,将鲜花送给了江楚年。
“年哥, 弹的太好了!”林舒毫不客气地将所有夸赞的词汇都用在了江楚年身上。
“谢谢你,林舒。”江楚年坦然接过鲜花,笑得潇洒又从容,好像再多的赞美、掌声与鲜花,他都能轻轻松松地将其全部收纳。
经得起夸奖,却也不会浮夸地翘起尾巴。
一双幽黑明亮的眸子里,始终盛着浅淡疏离的笑容,像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那么美,又那么远。
云通海紧随其后,他手中同样捧着一束鲜花。
林舒送的是蝴蝶兰,他手里的花却是热情洋溢的红玫瑰。
一朵朵红玫瑰开得热烈鲜艳,云通海从远处的时候就看着江楚年,他一步一步缓步走到了江楚年的身前。
他的目光落在江楚年微微渗出一层细密汗珠的白皙额头上,然后是高挺笔直的鼻梁,再往下是泛着淡粉的双唇。
那双曾经在他身下蒙上了水雾的眸子,此时用一种极为冷静的视线看着他。
疏离又客气。
“订婚快乐,云老板。”江楚年接下了云通海递过来的红玫瑰,又在转身的时候顺势递送到了旁边的林舒怀里。
他笑着说:“今天这样的日子,玫瑰花还是送给自己的爱人吧。”
“如果我要送给你呢?”在自己的订婚典礼上,云通海这么问道。
旁边的林舒微微瞪大了眼睛,他朝江楚年望了过去,江楚年却只是淡淡对云通海笑了笑:“那不行,我只能收我男朋友送我的红玫瑰。”
云通海眼睛一亮,他想说他可以做江楚年的男朋友。
一个熟悉的身影此时却从他旁边大步跨过,手里捧着同样开得热烈的红玫瑰花束,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年年,弹的太棒了。”
第39章 表哥,这是我男朋友,江楚年
韩玄站在了江楚年的身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大明星亲自将红玫瑰递到了江楚年的怀里。
江楚年没有收云通海的玫瑰花,但他微笑着收下了韩玄送的。
一旁的林舒眼睛瞪得更大了。
“表哥,林少爷,订婚快乐。”韩玄直面云通海带着审视的视线。
他亲昵地搂上了江楚年的肩膀,大大方方地介绍:“表哥,这就是我之前和你提到的,正在和我交往的男朋友,江楚年。”
云通海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诧异,随后像是听了什么冷笑话一般,他轻哼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情绪,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刺:“韩玄,既然是正儿八经的交往,还是找个正儿八经的人比较好。”
平日里的云通海一直都是成熟绅士的模样,他很少对人恶言恶语,对待身边的朋友也总是客客气气。
像今天这样,在自己的订婚典礼上,当着自己的订婚对象,对着自己表弟的男朋友,自己曾经的枕边人,说着过分刻薄毒辣的话。
很难想象,这是云通海会做出来的事情。
既不体面,也不礼貌。
这不是平日里的云通海会做出来的事情。
换句话讲,江楚年这个人,让云通海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与自持。
场面一时尴尬,林舒第一个发了火,气哄哄地跳出来说:“云老板,你怎么能这么说年哥?年哥是我邀请来的客人,是尊贵的客人!他能文能武,文能弹钢琴,武能打绑匪!”
林舒凶巴巴气狠狠地瞪着云通海,细数着江楚年一个又一个的优点,像是在力证江楚年是个“正儿八经”的人。
林舒还是傻了一点,虽然中了云通海话里的圈套,但傻得直白又可爱。
江楚年不咸不淡地笑了笑,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急于解释的林舒的肩膀,心里想着,回头得告诉林舒。
当一个人污蔑指责你的时候,你要是极力反驳辩解便中了他人的圈套。
最好的反击不是解释,而是攻击。
“倘若云老板所说的正儿八经,是一边和人订婚,一边想偷偷藏着个小情人,那的确不是人人都和云老板一样,是正儿八经的人。”江楚年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急也不恼,冲着云通海盈盈地笑着。
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眼底瞥着云通海的眸光里又透着隐隐的轻蔑和嫌弃。
江楚年最初穿书过来的时候,便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他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勾引了云通海。
他这个人一向想得开,比起那些没必要去吃的苦头,他大可以借着云通海的势从江家脱离出来,又能避免顾家对他在订婚夜当天“消失”而做出的报复。
刚好云通海对他也有点意思,两个人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搅和在了一起。
江楚年倒也不介意继续和云通海玩下去,反正云通海长得帅身材好,有权又有势,横竖不吃亏。
但他到底是个有底线的人,不是真的会为了利益就出卖自己。
和林舒一起被绑架的时候,云通海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他,江楚年当下就决心要和云通海断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只是云通海过后这黏黏糊糊,甚至在订婚现场给他难堪的模样,实在是让江楚年觉得讨厌,觉得反感。
江楚年眼底蔑视厌恶的眸光几乎是显而易见的,云通海像是被烫到一样,心尖上蓦地刺痛了起来。
其实那番话他刚刚说完就后悔了。
他云通海真要找小情人,什么样的人他找不到?
何必执着于一个江楚年?难不成就因为江楚年是第一个和他睡觉的人?
更何况现在江楚年成了自己表弟的男朋友,即便是心里不舒服,也不应该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让彼此下不来台。
这不是向来体面的云老板,应该做出来的不体面的事,倒显得他好像多在意江楚年这个人一样。
韩玄一双缀满了风流的眸子在云通海和江楚年身上来回转了转,等当下四个人里的三个人都说过话了,就该由他出来打圆场了。
韩玄笑着说:“表哥,有些事情上你对年年有些误会,他可是我喜欢的人,我的男朋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从前的那些事,都过去了吧。”
当着云通海的面,韩玄笑盈盈地抓起了江楚年的一只手,把那一只白生生的,优雅的,刚刚弹过钢琴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云通海沉默着长长吸了一口气,他的视线短暂地落在了两个人握着的手上,又很快地移开了。
“嗯,过去了。”云通海的视线慢慢上移,最后直勾勾地盯着江楚年。
江楚年淡淡的笑着,云淡风轻,好似什么都不在意。
这是江楚年惯有的笑容,像一片握不住的穿林风,很是潇洒迷人,但云通海却不怎么喜欢。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过去每当江楚年这么笑着的时候,他都会用力去干这个漂亮的男人,干到江楚年的脸上再也聚不起若有若无的浅笑,干到江楚年的一双眸子里只剩下迷蒙的泪光。
那一刻,云通海的胸口都被某种满足的情绪填满了。
韩玄拉着江楚年离开了。
在云通海和林舒的订婚典礼上,韩玄头一次公开带着人在身边,有熟识的人过去打招呼,韩玄便大大方方地向其他人介绍江楚年。
他说:“这是我男朋友,江楚年,和我一样在娱乐圈里工作。”
这是向旁人坦诚地公开两个人的恋爱关系,又明里暗里地让在场的人多关照关照江楚年。
林舒看着跟花蝴蝶一样,带着江楚年满场飞的韩玄,感叹道:“我以前还以为韩玄很高冷呢。”
云通海接了句话:“他以前确实是。”
不只是高冷,像今天这样的场合,甚至都懒得和人打招呼。
林舒若有所思地点头:“那韩玄还挺喜欢年哥的,哎,别说,两个人还挺配的。”
云通海不搭话了,只是嘴角向上扬了扬,无声地嘲讽般的笑了笑。
林舒又瞥了眼云通海,此时的云通海好像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模样,成熟冷静,彬彬有礼。
刚刚那一个不体面的云通海,就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云老板,你是不是还喜欢年哥?”敢这么直白问出来的,估计也只有林舒了。
喜欢?喜欢能值几个钱?
云通海语气冷淡:“小孩子的情情爱爱,不适合大人。”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林舒冲着云通海离开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他蹦蹦跳跳地跑去找韩玄和江楚年,看着韩玄给江楚年介绍人脉关系,林舒也不想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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