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饿。”
“可是主子啊,您不饿,您腹中孩儿会饿呀。”
叶轻晗听到这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谢谢冯公公的关心。要是易寒野听到你这样说必定又要治你罪了。以后这话还是少说吧。孩子不孩子的都不用管了吧。反正没有人希望他好,也没有人希望他来到这个世上。”易寒野怕是更希望他不存在吧。
他忽然感觉这孩子也确实很可怜,爹……禽兽爹……就当他死了吧……娘不爱的。
可明明他还那样小,什么都不懂,却被他的恶魔父亲,强行带到这世间。
他其实很无辜的,挺可怜的。
一直对这孩子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总是忽略他存在的叶轻晗,竟然对这孩子怜悯了起来。
他想,这孩子这样可怜,没有人爱,那便由自己来爱吧。给他所有自己能给与的,护着他健康出生,护着他平安健康长大吧。
而且自己被困在这个偌大的皇宫,无所依靠还很孤单,与其总是为易寒野而烦恼而痛苦,还不如想点别的。既能转移注意力,分散些悲伤,不会那样孤单,还能有个寄托。
此念一起,他的心瞬间就柔软了起来,手抚上肚子,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他想,也许这就是母爱吧。
“冯公公,传膳吧,我要好好地养这个孩子,给他所有的爱,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他,轻视他的存在了。”
“哎,这样才好嘛。马上传,马上给您传膳,您稍等一下。”冯公公乐呵呵地去传膳了。
叶轻晗始终没有明白:为何易寒野那样讨厌这个孩子,身为他贴身太监的冯公公却这样看重这个孩子?原因绝对不会是他喜欢小孩儿。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但是想了许久他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好在后来萧芙蓉再也不敢来醉日殿找他的麻烦了,也让他省心了不少。
“冯公公,麻烦你去帮我请李太医过来一躺。”
“是,主子!”
李太医来后,竟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一个大大的礼,这可不是给一般嫔妃的礼,而是给正统皇后的礼:“微臣拜见主子!”
叶轻晗瞳孔震颤:“李太医这是……”
“主子,这礼您受得起。这本就是你应得的。”
叶轻晗知道他是因为凤儿的身份才对自己如此,可易寒野没有授予他这种权利,他竟敢私自破坏礼制吗?
不过,他还是礼貌开口:“请起。我今日请您来是想麻烦您给我看看……孩子怎么样了。”
“主子,不麻烦,这本就是微臣该做的。微臣这就您请脉。”他拿出丝帕盖在叶轻晗手上给他把脉。
“主子,孩子很好,但是您要少思虑,尽量不挑食,不少食缺餐,这样孩子才能长得更好。”
“可如今算来应该也有八个月了,怎么我的肚子还不太明显?”
“主子,这个您别担心,女子怀孕需要十个月,凤儿怀孕则需要十二个月,如今才八个月,所以不显怀很正常。”李太医笑着开口,花甲之年的他恭敬中又多了一丝和蔼。
竟然是这样的吗?这样说如今多吃些,给他补充营养还来得及了?
……
另外一边,易寒野也到了邑国都城外,看着两军攻城,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只见攻城还没有开始,邑国皇帝谢君城就带着几人打开城门走了出来。
“谢君城,把我的叶儿还给我。”谢君尧下了马大声喊道。
年轻英俊的帝王——谢君城就那样站着,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似解脱,似无奈,似痛苦。
好一会儿后谢君城背后终于走出来一玄衣人,谢君尧看到那人瞬间就瞪大了眼睛,往后猛地退了好几步,背上冒出一股森冷的寒意。
“陛下,对不起!可你……”有没有爱过我呢?
然后面几个字他没有问出来。不问也许还能留些念想。
谢君城知道他要问什么,微微低头垂着眼眸微笑着。那样子说不出来的好看、迷人。
可在谢君城做出回应前,那人就挥剑抹上了脖子,鲜血喷溅出来,洒了谢君城一身。
谢君城瞪大眼睛,伸手抱住他,蹲下,就那样愣愣地盯着他,大颗大颗的眼泪就那样滚落,溅起了朵朵水花。
“陛下,对不起。”那人状似解脱般微笑着说,又有些不舍地抬手想要抚上谢君城的脸颊。
谢君城抓着他满是鲜血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寒儿,为什么?我从始至终都知道你是谁。可是为什么,连你也留不住呢?”他看似平静道,一边说泪珠一边不停地滚下来,砸在地上碎了,也散了,就如手中人的生命般。
那人听到这句仿佛被震惊到了般瞪大了眼睛,费尽力气说完:“陛……下……”两字,就咽了气。
谢君城抱着他站起身就那样一步步离开了。高大的背影竟说不出的颓丧,孤单和落寞,甚至萧肃。
让人看了只潸然泪下。
城里的文武百官、将士竟然就那样把谢君尧他们迎进了城。这一切都特别的顺利,顺利到让人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第40章 邑国废帝谢君城
城外。gzh盗文死翘翘
一红衣人靠在一个石碑前,石碑上刻的是“惊寒。未亡人,城!”
他就那样靠着墓碑看着天边的云霞笑着,笑着,可眼中的泪又蓄满眶了,再也含不住了,颗颗滴落了下来。
深夜。
城外。一身玄衣的人缓步走向小树林,红衣人终于转头看向来人,声音喃喃:“寒儿……”
“别这样喊我,恶心。”玄衣人怒道。
“这是最后一次。可是,你真的好狠啊。竟连一个替身也不给我。”
“我怎么可能看着一个和我那样像的人,天天在你那里承欢?怎么能容忍你这样意淫我?”
“那你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这结果你可还满意?”红衣人侧头看着他,通红的眼眶中却含着满满的泪。
“满意,特别满意。”
“满意就好。”
等等,“所以你从始至终都知道这一切都是我操纵的?”玄衣人易寒野震惊地问。
虽然有些事情易寒野不太明白,甚至好似忘记了些东西,但是郝峰曾告诉过他,他利用谢君尧的小王妃挑拨了谢君尧和谢君城兄弟的矛盾,让谢君尧和靖国联合反了谢君城。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想要什么我给就是了。”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惊寒是我送给你的?”易寒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对,从他出现那刻起我就知道了。他,是那样的像你啊。我也知道你要走的每一步,所以,我都在配合你。寒儿,我配合得可还好?”红衣人声音温柔得出奇。
“你……疯子,疯子……”
但是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难道他身边有自己的人,自己身边也有他的人?
郝峰?不可能,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疯癫,疯魔的甄风儿。
所以,难道当初自己在邑国做质子离开回靖国期间,遇到了那些刺杀都是他帮忙解决的?当初甄风儿救自己也是他的安排?
“疯不疯又有什么所谓呢?”
“你为什么不杀我?”易寒野问。
“舍不得啊。在天下和你之间我选择了你,在黎民百姓的性命和你之间,我挣扎了很久,最终我还是选择了你。”
易寒野直接怔愣在了那儿。
“寒儿,我知道你一直都想问我爱不爱你。我也知道你早就爱上了我,所以才会因为背叛而自刎。但是,我一直不曾告诉你,虽然你只是个替身,但即使是他的替身也是属于他的一部分,我也会爱的。所以,其实,你不必这样的。我本想带着你远走天涯的。”这话,谢君城是对着墓碑讲的,然而墓碑中的惊寒已经听不到了。
他声音平静,可让人听着就是觉得说不出的悲戚。
其实无论怎么样惊寒都会死。他是易寒野的人,却爱上了谢君城还想跟在他的身边就是对易寒野的背叛;可他作为易寒野派去的细作又做了很多背叛谢君城的事,所以,无论怎样,他的良心都难安。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这点其实谢君城也知道。
他也并没有真正怪过易寒野,只是仅存的希望破灭,还是舍不得责骂,所以才埋怨了句:“你真的好狠啊。竟连一个替身也不给我。”
“三国甚至整个天下都在寻找凤儿,你为什么不会想要一个凤儿?”而是执念于我?
易寒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谢君城愣了一下才回答:“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也强求不来。”
“寒儿,保重!”谢君城挥剑斩断了一截头发,转身离去。
这是谢君城在和他诀别。
“表哥,你去哪儿?”易寒野脱口而出。
谢君城顿住了脚步,噗嗤一声笑了,难得他还愿喊他一声表哥,他也该满足了。
可易寒野知道他在哭。
谢君城没有再回头,只是温声道:“如今尘世间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所,自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看着并没有说得那样轻松潇洒的背影,看着那单薄又有些萧肃,那孤单悲伤的背影,易寒野后退了好几步,靠在了一棵树上。
谢君城这一生之所以会落得如此下场,一是太重情了,二是爱错了人。
他曾经问过郝峰,谢君尧和他合作的条件是什么,说是江山归他,谢君尧只想要回自己的王妃。
他原本也以为谢君尧那个小王妃会在谢君城的宫里,结果,谢君城爱的竟然只是自己的替身惊寒。而惊寒竟直接在他面前自刎了。
这一刻他竟然心软了,他之所以能赢只是因为那人的纵容,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不但拒绝他,还利用他,连他唯一的念想都没有给他留下。
他对这个表哥的感情也说不出来的复杂。
他们二人的母亲是亲姐妹,是曾经的邑国长公主之女,即郡主。谢君城的母亲是姐姐,嫁给了邑国先帝做了皇后;妹妹和亲嫁给了靖国先皇做了妃子。
所以二人便是表兄弟。
当初易寒野在邑国做质子。他们两有着同样的野心和抱负,有着聪敏的头脑和卓绝的武功。
可以说除了彼此,整个天下他们都再没有敌手。所以,他们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甚至是亲兄弟般的亲人。
直到那次,谢君城喝醉酒向他表明心意,甚至吻了他。他就一气之下就和谢君城决裂了。
他觉得谢君城太恶心了,一向心高气傲的他甚至恨上了谢君城。
可如今想来,他只是真爱着他而已。
只是个痴情儿而已,却落得个失了爱人输了天下的结局。
其实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呢?只是错在爱错了人罢了。
他打下邑国除了实现自己的野心,报亲弟弟被杀之仇,报被谢君城羞辱恶心之仇,也是想要打败谢君城,让他知道自己比他还是要更胜一筹。
可如今他真的赢了吗?最多算是平手吧。
如果两人真要认真的较劲,只能是两败俱伤,受伤的也只是百姓和兵将罢了。
如今这样,谢君城丢失了一切却保全了很多人。
想到他们年少时壮志凌云、意气风发的样子,想到曾经的种种和如今的种种,他心里就有些难受,只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他想,也许是失去了一个曾经最要好,最重要的朋友,最强悍的对手吧。又或许是失去了一个自己最敬重的兄长吧。
……
次日,就有人来报说谢君城出家了。
而谢君尧自从他哥哥谢君城抱着人离开后,就一直处于神魂游离状态。
他总感觉哪里出了错,好似一切都和他认为的,和他想象的都不一样。
他的脑中一片混乱,不明白谢君城偷偷藏在宫里的人为何不是叶轻晗,更不明白那人为何会长得和易寒野那样像。
他不知道他的叶儿不在皇宫又会去哪儿?到底过得怎么样。
他心中那样多的疑问却不知道要去问谁。想要去问谢君城,可他竟然觉得有些羞愧,不敢去见他。
毕竟当初谢君城给他明示暗示过,他没有动他的叶儿,但他不相信罢了。
听说谢君城出家了,他偷偷地去看了,可看着已经剃度完,穿着朴素僧衣静静地扫着庭院的谢君城,谢君尧竟然偷偷痛哭了起来。
他们兄弟两自小亲厚,他这个哥哥对他也一直都很好,即使他兵权在握,也不曾疑他。
是自己一直不信他,导致如今这样的局面的。他终究没有脸去见他,最后又偷偷地离开了。
等他一离开,谢君城才朝他离去的地方看去,叹了口气。
次日,谢君尧就收到了谢君城留给他的纸条:“抱歉,当初你成婚,终究是我的错才让你错过了拜堂,才出现了后来的事。但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莫强求。你们缘分已尽,放下吧。”
谢君尧虽然不喜欢这几句话,却并没有把纸条撕碎,反而小心翼翼地放了起来,眼角终于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但是他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爱妻?更是不甘心放弃。想到他一凤儿在外,还怀着孩子,不知道他又会碰到什么事情,他心中都快要急疯了。
他便不管不顾地四处疯找了起来。
易寒野一回去,还没来得及去看叶轻晗就被皇后缠住了。
皇后能有什么很多正事呢?不就是告叶轻晗的状,说他的坏话吗?
“嗯,朕知道了,皇后先回去吧,他的事到时候朕自会给你交代。”皇帝一脸威严,谁敢有异议?
萧芙蓉便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易寒野径直往醉日殿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冯公公:“他怎么样?”
“哎呀,您是不知道小主子啊,他发起飙来那可是太飒爽了。把皇后娘娘是真地打得鼻青脸肿啊。皇后娘娘不知道他有功夫,所以才吃了这样大的亏呢。”冯公公狗腿地笑着说道。
28/88 首页 上一页 26 27 28 29 30 3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