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就滚。”王初五也嚣张地大怒道。
下一瞬他就直觉得一股凉风过,杀气至,脖颈一股疼痛袭来,手中的人儿就已经被人抢走了。
“啊……”王初五大叫一声,捂住脖颈处。众喽啰也顾不得叶轻晗了,手忙脚乱地纷纷上前问候他。
围观的人要去追,但那个白色身影速度太快了,身手太厉害了,众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见他已经抱着叶轻晗飞上了马背,疾驰而去。
虽然被救了,可叶轻晗的心却并没有放松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
他不知道这个又是什么人,又要做什么,会不会也只是想要抢他做夫人或者小妾。
而且这个人看起来比刚刚那些恶霸武功要高出很多,身上的气息也更加的危险,加上箍在他腰间的手,这些都让他越想越怕,心紧紧地揪了起来,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脸色也更加苍白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他沙哑的声音颤抖地问。
“你想去哪儿?我送你去。”
竟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声音甚至没有了刚刚的冷意,而且带着些温和。
叶轻晗紧绷着的心,终于稍微放松了些。
“谢谢大侠相救,我想去城外的古茗寺。”
“好。”
但那人并没有一直骑马,而是在一个人员稀少的街道处抱下他,换乘了马车,转头往城门口缓缓行去。
这时,白衣男子才脱下了脸上的白色面具,看着叶轻晗微微笑了笑:“抱歉,因为我的身份不便被人知晓,所以,才不得不以面具示人,如有冒犯或者吓倒你的地方,还请海涵。”
男子脱下面具后的样子完全是出乎叶轻晗意料的。
容王已经算长得很俊美了,但是这人长得更是龙章凤姿,英武俊美不凡:身材高大壮实不说,剑眉星目,眼眸深邃,鼻梁高挺,脸若雕刻般俊美无匹。
俊美是俊美,但叶轻晗此时也没有心思欣赏他的俊美,开口说了句:“无事。”便没有再开口。
“公子如何称呼啊?鄙人姓封,单名一个狂字。公子贵姓啊?”封狂微笑道。
“我姓叶。”叶轻晗的声音冷淡又疏离。
他想,反正也不会有多少交集,又何必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别人呢?
“叶公子,你一个凤儿怎么不带凤卫就出门了?”
一想到自己的凤卫倪枫,叶轻晗就又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他的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了,头只能低垂着。
如今他已无路可走,既无家,也回不了母家,身边连个凤卫都没有,他如今也见识到了世间的险恶,他只剩下了一条路——遁入空门,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可想到他才十六岁,就得承受这些,心里更是难受得忍不住泪水狂涌了。
“叶公子,你怎么啦?”封狂不解地问。
“我,没事。”
封狂却拿起手帕轻轻地擦着他的眼泪,叶轻晗猛地抬起泪眼看着他,眼中茫然了一会儿后,剩下的只有警惕。
“抱歉,我没有恶意,只是看你难受,想要为你做些什么罢了。抱歉。”
“无事。”看着满脸局促的封狂,叶轻晗忽然有些自责了起来,好歹这人刚刚也救了他,他这样警惕甚至敌视他,他应该会很伤心吧。
可本来就难过的他,此时也没有心情说什么好话,只是说了这两个字。
他直觉马车内压抑,郁闷,闷得他难受,他干脆打开车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
封狂也没有再说话,打开了另外一边的车帘子。
另外一边,一侍卫急冲冲地走近陈太妃回宫的马车:“禀太妃,他已经被救走了。”
“什么人救走的?”
“一个身材高大,身穿白衣,手持折扇的年轻男子救走的。男子武功很高强。”
“好,本宫知道了。”
……
陈太妃的云裳宫。
“母妃,你为何要关着儿臣?你到底对叶儿做了什么?”谢君尧压抑着怒火问。
“君尧,我把他休了。”陈太妃叹了口气。
“什么?母妃,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谢君尧彻底怒了,双眼猩红地看着陈太妃。
“傻儿子啊,你难道还不清楚吗?那孩子的爹除了那位还能是谁?从你请旨赐婚开始我就在担心了。结果你还未拜堂就被赶去了边境,我就知道果然出事了。这不就是那位的手笔吗?”
谢君尧一听,整个人都颓丧了下来。
“你想想,还有谁能对你的容王府那样的熟悉?还能找准机会,在你不在的时候去你的王府?除了那位还有谁?还有谁武功能那样好,甚至能掌控一切,及时把奸细处理掉?”
“那可是凤儿啊,千古帝王都想要的凤儿啊。不但长相绝美;身上有异香;欢爱时能给人超强体验;能孕育天赋异禀的优秀子嗣;能正常死去却能容颜不老的凤儿啊!”
“更何况,还是一个千百年难得一遇的海棠花凤儿啊!他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帝,掌控着一国天下,他能受得住这诱惑吗?傻儿子啊,别天真了。他本就不该属于你。”
“儿子啊,他毕竟是皇帝,你本就军权在握又受万人敬仰,难保他不起疑心啊。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既然他想要人,我们就做个顺水人情,把人送回给他就是了。这样也能保你一世平安了。他还能感念你的懂事和诚意。”
陈太妃一句一句发自肺腑的质问和担忧,语重心长的感叹,让谢君尧更是猛地退后了好几步,跌倒在地。
他就那样跌坐在地上,良久,他才抬起头睁着一双通红的眸子大声道:“我不信,母妃,我不信,我和皇兄从小亲厚,无话不说,我不信。”
“正因为如此。他们母子对我们母子向来宽厚,还曾多次帮衬我们,所以,我们也算是回了他们这份恩情吧。”陈太妃再次叹气道。她又何尝忍心夺自己儿子所爱,把那么个水灵稚嫩又纯真的儿媳休掉啊?况且还是个尊贵的凤儿。
“而且叶轻晗已经被那人接走了。”
“我不信,我就是不信。”
说完,他就跌跌撞撞地出了云裳宫,去了御书房。
却被告知,皇帝不在宫中。
谢君尧心中越来越不安,即使他不愿相信,可为何时时事事都这样的凑巧?
……
第10章 叶轻晗羊入虎口
“到了,叶公子,古茗寺到了。”
听到封狂的声音,叶轻晗终于回过头来,低低道了声:“多谢!”就下了马车。
“保重!”
“嗯。”
叶轻晗此时才发现,他装着衣裳和字画银票的包裹都在刚才的哄抢中掉了。此时他身上除了一身衣裳和鞋子,什么也没有。
他缓步往寺庙的石阶走去,一步一步,很慢很无奈。
十六岁的人,那稚嫩的脸,却满是悲伤和无奈。
他没有心情去关心封狂,也不愿过多关注,也就不会发现他的马车并未离去,更不会发现他眼中翻涌着什么样的情绪了。
一百零八级台阶,他才走没几步,就发现一路上上下石阶的人都瞪大眼睛朝他看来,那眼中除了惊艳就是猥琐下流便是贪婪。
想到如今的自己没有任何乔装改扮,真实的容貌就那样暴露在他们眼中,他们盯着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可以穿透衣裳看透自己,仿佛自己赤裸裸地站在他们面前般,这个认识让叶轻晗浑身汗毛倒竖的恐慌了起来。
他浑身开始冒冷汗,脸色再次苍白了起来。再也顾不得疲累地快速往阶梯走去,甚至最后跑了起来。
可又有人从阶梯四周朝他围过来,就好似涌过来的是洪水猛兽般,让叶轻晗整个人都倍感恐惧和压迫,他不顾一切地疯跑了起来。
好不容易到达了山门处,见到了几个和尚,他终于稍微放松了些,对其中一个道:“这位师傅你好,我想要出家,能带我去见方丈吗?”
谁知,几个和尚见到他的那一刻,眼神也直了。那和尚缓了缓才开口:“施主,请跟我来吧。”
几个和尚一同领着他进了寺院。
不知为何,叶轻晗并没有感觉到安全感,甚至心中还是感觉到隐隐地不安。但他不知道这不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两刻钟后,他终于被领进了一禅房内,可里面并没有方丈。
正在叶轻晗疑惑间,他就发现那几个和尚并没有离开,反而全部跟进了禅房里,还把禅房的门关了起来。
此时他才发现了不对劲,情不自禁地急速往后退去:“这不是方丈的禅房,这是哪里?你们想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慌张。
几个和尚终于笑了起来,那笑容跟今天见到他的那些人一样,除了惊艳就是猥琐下流便是贪婪,甚至还有着浓浓的欲色。
其中一个笑道:“谁说我们是要带你去找方丈的啊?你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做和尚?还不如让我们几个快活快活呢。”
“你,你们是出家人,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叶轻晗又羞愤又慌张。他是真的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谁说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事?我们是人又不是神,呵呵呵……”另一个胖和尚猥琐地笑道,一边说一边还跃跃欲试地搓着手 。
此时叶轻晗才发现,这四个和尚竟有三个都没有戒疤,唯一一个有戒疤的也才只有一个戒疤。
也就是说其中有三个都是假和尚,或者也可能是刚刚入门的?
叶轻晗想要逃跑,可那个有戒疤的和尚守在了紧闭的门边。他又朝两侧窗户看去,才发现他们趁着说话的空隙已经守住了两侧窗户。
更甚至他们如今站的位置就是对他成包围之势的,让叶轻晗退无可退。四人同时朝他缓缓逼近,每走一步都好似刀尖扎在叶轻晗心上般。
他被四人团团围住了,可包围圈还在慢慢缩小,他整个人都如被琴弦勒住了,甚至勒出血了般,痛苦,压抑,恐惧,被束缚得无处可逃。
“小凤儿,你想往哪儿跑啊?其实跟了我们挺好的,我们可跟外面那群俗人不一样,我们一定会好好疼你的。保证你体验了一次后就再也忘不了了。”
“对呀,这里可是从来不沾红尘俗世的,只因你是仙神转世,我们想要沾沾仙气罢了。”
“所以,我们可是最阳刚,最干净的,你就放心吧。”
三个没戒疤的和尚调笑道,有戒疤那个虽然没有开口,眼中除了贪婪就只有冷漠了。
无奈之下,叶轻晗只能先下手为强,可此时的他体力、武力都只有平时的一小半,哪里是四个武功高强的和尚的对手?
没几下,他就被几个和尚制住了双手,被几人争相抱进了怀中。他们甚至还趁机撕扯着他的衣裳,这让叶轻晗更是满心惊恐和绝望了起来。
他如今的样子就是羊入虎口,就看着谁能吃到第一口了。
他没有想到他心中最神圣干净,最清净的地方竟也藏纳着污垢。
“放开我,求你们放开我。”叶轻晗哭喊道。心中再次涌起无限恐惧,让他浑身剧烈颤抖了起来。
衣不蔽体的他,还被人撕扯着衣裳,被伸过来的脏手胡乱摸着,他不停的求他们放开他,可没有人会听他的。
那个有戒疤的和尚没有动手,却仍然冷漠地站那儿看着。
就在叶轻晗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绝望到要心死时,禅房的屋顶忽然破了个大窟窿,一白衣人从天而降。
那人一落地白色披风便披在了叶轻晗的身上,还顺势把他抱在了手里,抬脚朝几人一人踹了几脚就又抱着他飞身离去了。
直到此时叶轻晗才抬头看向了抱着他的人——之前把他从恶霸手里救出来的封狂。
他此时对封狂没有了那种漠不关心,也没有了那种小心翼翼地警惕之心,反而多了一份感激和亲切。
可他看不懂封狂眼中的心疼。不过,他想,也许看着他年龄小,遇到这种事情觉得可怜吧。
“谢谢你,再次救了我。”
“不用这样客气。我刚刚只是看你年纪小,有些不放心,便偷偷跟上来了,没有想到这群坏蛋竟真的敢欺负你。我觉得寺庙也不安全,那你如今还打算出家吗?”
虽然叶轻晗已经怕了,已经不愿意了,可他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只能微微点了点头。
他不可能回丞相府去玷污叶家门楣,玷污了他父亲的清誉。
封狂带着他飞到一处禅房,见到了方丈。
“孩子啊,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际遇和机缘。你也有你的修行,而你的修行在红尘中,并不在这里。”
“而且你也并不是真的想要抛却世俗来修行,你只是想要逃避逃离一些事,可你尘缘未了,恕老衲无法给你剃度。”方丈倒是特别的慈祥甚至慈爱,眼神中都是仁善和悲悯。
叶轻晗满心复杂地走在寺庙里,一路走过,从和尚们惊艳和波动的眼中,他知道,他是真的连寺庙都无法呆了。
“接下来想去哪儿?”封狂问。
“我不知道。”叶轻晗垂下头。
“其实,方丈大师说的没错,既然你的修行在红尘中,那不如就往红尘中走。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会这样想不开,但是我觉得其实也许人生没有那样糟糕呢?多走走,多看看,也许能发现你还有很多路可以走呢?”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这让人不得不怀疑。
“第一,你是凤儿,长得好看,我情不自禁地就想要对你好;第二,你的样子太过柔弱了,激起了我救助弱小的心;第三,我家有个弟弟和你一样大,看到了你就好像看到了他,看到你伤心我就感同身受,看到你被欺负我就会难受。”
这话说得真诚又大胆,但是让叶轻晗更加的放松了下来,对他也多了一份信任。
走到石阶处,封狂直接抱着他飞下了那一百零八级石阶。
不对,叶轻晗总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他总是抱着自己?仿佛他们有多亲近,多熟悉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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