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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种好似五脏六腑都被揉成一团，再捏碎，然后再重新扯开，再揉，再捏碎，再重新扯开的感觉。
不，不止，还有阉割处火烧般的炙痛感。
这痛得持续一个多时辰，痛到小饺子汗水眼泪直流，痛到他差点坚持不下去了，甚至痛到他想要自我了结的程度。
但想到秦太医温柔的眉眼，想到他的好，甚至只要想到他，他瞬间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力气，惨白的脸上竟还会浮现出笑意。
等疼痛消失的时候，他就晕了过去。
次日晚上，他又得重复着前一晚上的痛苦。虽然他真的怕了，可他从未有过放弃的念头。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过去，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的过去。
他发现他阉割的地方真的在慢慢缩进去，他日渐惨白的脸色再次露出了欣喜的笑意：他想，他离变成女人应该不远了。
但同时让他又有些担忧的是，他的身体好像也越来越差了：夏天比以前更怕热了，每一天都要汗湿几身衣裳。冬天也越来越怕冷了，穿多少都觉得冷，冷到浑身不停地发颤，怎么止都止不住。
只要碰到冷水，他就全身冷到好似要被冻成冰似的，甚至会生病。
从男人……太监变成女人后，最多只能活十年，就会因为药物的侵蚀而死。
但对他来说，有十年能陪着秦太医他已经满足了，可他怕他活不了那样久。
后来因为他总是生病，小包子跟他关系又好，他的事便被小包子发现了。
小包子心痛地劝他不要再吃那药了，可他怎么能听得进去？还苦苦哀求小包子不要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小包子见他如此疯魔，知道再劝也无用，便含泪答应了，还尽可能的对他对了些照顾。
终于在半年后，他的身体完全长成了女人的样子，连生育器官都有了，甚至他竟然第一次来了葵水。
他喜极而泣，按照书上的方法自己制作了卫生布条。
小饺子站在镜子旁看着镜中越来越柔和清秀的脸，忍不住喜笑颜开。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他干脆在镜子旁坐了下来，学着盘了个宫女最简单的发髻。
瞬间，镜中人便成了一娉娉袅袅的妙龄女子，清秀柔美，真的不输任何年轻漂亮的宫女。
他试着学着宫女的样子娇俏一笑，镜中人也跟着娇俏一笑。
他学着皇后温柔一笑，镜中人也跟着温柔一笑。
他学着话本上女子妩媚一笑，镜中人也跟着妩媚一笑。
瞧着这张脸，再想到秦太医那张脸，他又自卑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镜中。
虽然镜中的他已经变成了女子，可离配得上秦太医还是有些远的。
再想想自己的身份，小饺子又泄气了，尽管他如今已变成了女子之身，但他的身份仍然是太监，并不是大家闺秀，他，还是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还是痴心妄想。
他就那样看着镜中人满脸忧伤，可秦太医温柔温润的笑又浮现在了脑海。想到这么久来夜夜承受着非人的痛苦，他又不甘，他贪恋着秦太医的温柔。
所以，他不能放弃，他如今已经把最难的事情解决了——都已经成功把自己变成女人了，剩下来的要简单得多了，他不应该再气馁的，他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愿望的，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就可以了。
所以他重新打起精神来。
可他需要重新计划。总不可能真的以太监的身份嫁给秦太医吧？
这绝对不行。
秦太医眼睛看不到，所以，将来晗主子被封后了，他是不是可以求晗主子让他跟着秦太医出宫照顾他呢？
然后他可以扮成丫鬟去他府里照顾他，再和秦太医日久生情呢？而且说不定最后秦太医不但能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还能接受他呢？
虽然他配不上他，但万一秦太医真的会喜欢上他呢？
即使不喜欢，只要秦太医愿意让他给他生孩子，哪怕只是当个姬妾，甚至哪怕只是简简单单地在他身旁陪伴他十年，他也心满意足了。
想到这里，他就又开始吃最后一种药——变声的药。吃完这药就可以让声音听上去跟女子无异。那就真的彻彻底底变成女子了。
可这些药有哪种是不用承受痛苦折磨的？但比起前两种药，这已经不值一提了。
又过了段时间，他的嗓音真的也转变过来了。他又用各种嗓音学着宫女们说话，竟发现挺有意思的。而且，这声音让他自己听了都喜欢得不得了。
结果，秦太医听到他的声音，眉头竟微微皱了皱：“你是……”
“秦太医，奴才是小饺子，来伺候您洗浴更衣了。”
“你的声音……怎么会变成这样？”
“奴才的声音变成这样不好听吗？”小饺子柔声问。
“好听，就是有些奇怪。如果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开些药吃吃吧。”
“不用了，多谢秦太医，奴才挺好的。”小饺子娇俏的声音竟然有丝雀跃。
秦太医早就感觉到小饺子有些不对劲了：走路的脚步都没有以前的矫健了，很虚浮，甚至轻了很多，甚至连气息都弱了很多。
而且他总能在他身上闻到一些若有似无的药味、汗味和血腥味。
他能隐隐感觉到小饺子有了很大的变化，但他眼睛看不到，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了什么变化。
他也猜测小饺子有什么事情在刻意地瞒着他。所以，他趁小饺子给他洗浴时，拉过他的手腕就按上了他的脉。
作者有话说：
感谢所有支持和鼓励我的小可爱们，爱你们( (c)爱你们么么哒。
祝福可爱的小天使们，鹏程万里，扶摇直上，工作学习都顺利。
第119章 番外秦太医和小饺子篇三
秦太医的手刚触到小饺子的脉搏，小饺子就急了，立即想要抽回手。虽力气不够，却也让自己的脉搏错开了秦太医的手指。
秦太医稍一用力，他竟就被拉进了浴桶里，跌进了秦太医的怀中。
两人同时一愣，脸色都红了。
最主要的还是，小饺子的唇直接贴上了秦太医的胸膛。
更糟糕的是，小饺子发现慌乱之中他的手压到了一个东西，那东西竟还在动。
他低头看了一下，吓得立即拿开了手。
可这一刻他的心猛烈地跳动着，不停地悸动着，他红着脸抬头看向秦太医，甜甜地笑了。
这一幕，够他记一辈子了。
而秦太医也发现他在慌乱之中触到了小饺子的什么地方，竟然软绵绵的，他也立即缩回了手。虽有疑惑，却也没多想。
小饺子从他怀中退出来：“抱，抱歉，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
“怪我，我不该对你那样粗鲁的。回冷宫也有一段距离，你衣裳湿了就先换上我的衣裳吧，别让自己受凉了。”
“好，谢谢秦太医。”小饺子娇柔一笑。
穿上了带着秦太医身上气息的衣裳，小饺子那一夜激动得睡都睡不着，甚至连睡觉也没把衣裳脱下来。
日子仿佛越来越精彩了起来，他想，他也许离秦太医越来越近了。
他想，也许他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了。
但他总是觉得身体越来越累，做什么都觉得疲惫，甚至总觉得困。但他并没太当一回事。
秦太医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些，那一夜也太粗鲁无礼了些，所以心中挺愧疚的，之后便再也没有强行给小饺子把脉了。
在其他人面前，小饺子也以“生病吃错了药导致声音变了”这个借口搪塞过去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没有太久，陛下就来了冷宫，甚至文武百官也来了冷宫跪请晗主子。
那一天，小饺子看到了人群中的秦太医，他仍然是那样的温柔，仿佛一束光照进人的内心，融化了一切阴寒和冰冷。
他在人才济济的文武百官中都是那样的出众，跪拜时又是那样的恭敬虔诚，仿佛跪拜的是神明般。
小饺子瞬间又失落了，他的秦太医爱着的从始至终都是晗主子。晗主子就像太阳一样耀眼，他这粒肮脏的尘埃怎么能比？
秦太医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是他认不清现实，是他妄想了。
他木然地回了自己的住处，任泪水雨水般冲刷着清秀的小脸，心痛到仿佛要碎裂了。
晗主子成亲被封后了之后，秦太医也要回家了。
然小饺子终究没有勇气向帝后请求跟秦太医出宫，去他府上照顾他。
秦太医离宫那日，小饺子给他收拾东西。
可想到此生也许见到秦太医的次数不多了，甚至他还不一定有机会再见到他，小饺子瞬间就忍不住偷偷哭了起来。
毕竟他忍受了一切痛苦，把自己改变成了一个女人，就是为了秦太医。可如今秦太医要离开，他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里还剩下什么，不知道未来的日子里还有什么可以寄托。
瞬间一股绝望的窒息感直朝他涌过来，差点把他淹没，让他忍不住狠狠地抽泣起来。
他既然无法跟他出去，让他伤心个够都不行吗？他索性大哭了起来。
“小饺子，你怎么啦？”秦太医不解地问。
“秦太医，奴才，奴才舍不得您。”小饺子娇弱的女声哽咽道。
秦太医温柔笑了一下，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小饺子抽泣着冲了过去，跪坐在秦太医膝前大哭着。
“别哭了！”秦太医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泪。可那泪哪里抹得完啊？
他又拿出手帕给他擦泪：“你为什么会舍不得我？”虽然小饺子对他照顾细致，他也心存感激，也会有不舍，但也不会难受到这种程度。
“因为秦太医待奴才好。奴才只是个小太监，除了晗主子，就您待奴才最好了。”小饺子说完竟壮着胆子趴在他膝盖上大哭了起来。
秦太医一想，也是，已经净了身的内侍，自古就被认为身份低微，受人轻贱。
他心中顿起怜悯，只觉一阵难受，抬手抚上了小饺子趴在他膝盖上的脑袋。顺着青丝一下一下很温柔。
小饺子一直伺候着他，身体接触也常有，而且他一直把性子直爽的小饺子当孩子。所以，并未多想什么，只是想要安慰他而已。
小饺子感受到了秦太医温柔的抚慰，隐藏着的感情就像决堤的河坝直狂涌出来，心中悲喜交集，哭得更厉害了。
“你可愿意陪我出宫？”秦太医柔声问。
他想，也许小饺子还未放下心中那个人吧。所以，也许他今天哭跟心中那人有关吧。也许离开皇宫，看不到了心里就会好受些吧。
听到他的话，小饺子猛然抬头看向他，连哭泣都停止了。
“如果你愿意，我去求陛下，让你陪我出宫。出宫后，你想去哪儿都可以，想呆在我府上也行，一个你我还是养得起的。反正我在家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小饺子看着他温柔的眉眼，听着他温柔的话语，泪珠大颗大颗只往下滚。
他没想到秦太医竟然会主动提出要带他出宫，还说出“一个你我还是养得起”这样的话。
他，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这怎么能让他不激动不感动呢？他抬起手想要去抚摸这人的眉眼。可他不敢，他没资格。
瞬间他又捂嘴痛哭了出来。
秦太医也不说话，就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奴才愿意。奴才愿意跟您出宫，但奴才只愿伺候在您身边。”小饺子哭了好半晌才开口。
“那好。那你先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
“嗯！”
秦太医说话算话，当天下午小饺子就收到了可以陪秦太医出宫的消息。
小饺子都要高兴疯了，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的顺利。
他满心喜悦地回了住处，把自己要带的东西全部打包好，只等着明日出宫了。
收拾完东西，他把从宫女那里卖来的女装穿了起来，还盘好了女子的发髻。
对着镜子，他还学着女子涂抹着胭脂水粉。
这样一番打扮下来，镜中人竟比之前要美上许多。虽然仍配不上秦太医，但离配上他距离近了很多。
那晚秦太医借给他穿的衣裳，小饺子一直没还呢。他总喜欢抱着他的衣裳，贴在胸前心脏旁边，感受着他的气息。
此时，他又抱着他的衣裳帖在了胸前，甚至还第一次轻轻地吻在了上面。
但他忽然觉得身体好累好累，累到他喘不过气来，他撑着无力的身体艰难地走到床边，倒在床上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想到下午的事情，小饺子有些忧心：他猜也许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十年了，甚至可能撑不了太久。
不过，只要能撑个三五年，能再陪秦太医三五年，他已经很满足了。
瞬间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他雀跃地出了屋子，满脸喜悦地在庭院外的树下闻着桂花香。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随后小包子就给他带来了个致命的消息：秦太医请陛下赐婚了。求赐的是右相的嫡女。
右相的嫡女啊，大家闺秀啊。
呵呵呵，他一个太监到底在痴心妄想什么啊？还变女人？说起来还不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他这样的怪物到底是有多蠢啊？会妄想着秦太医会喜欢他，娶他？他现在才明白，连姬妾也轮不到他啊。
他那么久以来承受的所有痛苦，那些美好的期待和幻想，此时看起来是那样的可笑和愚蠢。
心痛到好似被生生撕碎了，比之前受的所有痛加起来还要痛；悲极；对自己厌恶至极，这所有极端的坏情绪一股脑全朝他涌来，让他瞬间就瘫倒在地口吐鲜血。
他看着地上暗黑色的血只发愣，一滴一滴清泪从眼中掉落，砸在了地上暗黑色的血里。
接着他感觉下面也有血流出来，像是葵水。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狠狠地颤抖了起来。
他爬起来褪了裤子，上面的血颜色竟然跟地上的一样，是暗黑色的。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葵水？
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呵呵，也对，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逆天而行的事存在？那本书也许也是哪个异想天开的太监遗留下来的吧。
这本书的存在也许本来就是哪个丧心病狂的人留下来恶意害人的。
一股灭顶的绝望把他笼罩住，让他逃无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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