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辞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气的语无伦次，放下来的手臂径直穿过顾希琛的脑袋，直接把人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顾希琛也不反抗，反而用两人挨得紧贴的腹部蹭了下程辞，勾唇一笑：“怎么？”
程辞低下头，将毛茸茸的脑袋埋进顾希琛的胸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啊，果然很香。”
顾希琛困惑的伸手闻了闻，却并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的味道。
程辞伸手扒开了顾希琛的衣领，鼻尖不住地在顾希琛的锁骨处轻蹭，“有食物的味道。”
顾希琛震了震，“程辞，你该不会……”
没等顾希琛的下一步动作，程辞却忽然崩开了他胸前的衣领，同时抵在皮肤上的鼻尖微抬，张嘴轻轻的舔了一下。
顾希琛整个身体都僵直住了。
程辞顺着他的胸膛一路舔到了腹部，顾希琛终于一个激灵伸手把人拽了起来，“你做什么？”
平时就低沉的嗓音在此刻显得更加暗哑。
“做什么？”程辞歪过了头，白皙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潮红，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里也逐渐被薄薄的一层什么东西挡住。
他瞪着顾希琛，声音又软又粘，与其说是在发火，不如说是撒娇更为妥帖。
不对劲。
这幅样子，这个声音，再怎么看都不对劲。
顾希琛捧着程辞的脸颊，“你刚才吃了什么东西吗？”
程辞皱着眉，挥开顾希琛的手，又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肩胛里。
“吃……”
程辞停顿了下，用脑袋拱了拱顾希琛，然后一口咬在了顾希琛的肌肉结实的肩膀上。
顾希琛抽痛了一声，却没有拉开程辞，只是任由小家伙拿他的肉跟磨牙似的，沾满口水的啃着。
如果不是程辞现在的神智迷糊，他毫不怀疑这是对他的报复。
顾希琛揉着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叹了口气，他曲起腿，正打算用手刀劈晕程辞带回去的时候，身体却瞬间僵硬住了。
有什么东西……
这是？
顾希琛眯起眼睛，从嘴角勾着的笑意更深了。
“原来如此，类似迷惑剂一类的东西吗？”
顾希琛轻轻拨开程辞的发丝，将他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的手禁锢住举高到了头顶。
程辞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舔着水润的唇不满的冲顾希琛吼了两句以示抗议。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顾希琛低下头，指腹抹去程辞嘴边的唾液，“我会帮你的。”
程辞觉得自己的大脑嗡嗡的，好像有一团线在里面打结。
顾希琛忽然弯下腰，又一口咬住了他。
唇上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软绵绵的触感，程辞甚至闭上眼睛张开嘴回应。
比起这个，从腰上一路滑下去，最后钻进了裤兜里的手指才更加奇怪。
简直像是在四处点火一样。
吼，好想扒拉下去。
但是，又怪舒服的。
程辞眨巴眨巴眼睛，视线从顾希琛深邃的眉眼一路描绘往下。
顾希琛咬了下程辞的嘴角，轻笑：“啊，找到了。”
程辞忽然停住，从喉咙里泄出一声惊呼。
他睁大眼睛，死死咬着下唇，将半张脸都埋进了顾希琛的怀里，抓着顾希琛的手指紧紧用力，指尖都几乎陷进了肉里。
可恶。
程辞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在跟自己挑衅。
“别动……”
程辞将脑袋埋进黑暗里，脑袋混乱到无法集中思绪，双腿软的只能靠着顾希琛的支撑，半倒在他身上。
夜色下，藏在风声中的急促喘息穿进人耳朵里剐蹭。
顾希琛舔了舔嘴角，更觉心痒难耐。
——略——
“……”
又是一阵冷风钻进来，程辞大汗淋漓的倒在了顾希琛的肩头，呼出来的气体在空气中飘散。
顾希琛好笑地抬起程辞的下巴，凑在他的嘴角亲了亲，“这么快？”
程辞朦胧的眼睛逐渐清明，他无措的眨了眨眼睛。
男人笑的简直像个流氓。
“我刚刚怎么了？”
程辞的声音有些哑，他满是水雾的眸子撞进顾希琛似笑非笑的眼睛里，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顾希琛笑了:“我家小可爱，怎么这么喜欢撒娇？”
“？”
撒娇？他什么时候撒娇了？
程辞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艰难的用背脊撑着墙壁站起身。
但当他圆溜溜的眼睛划过顾希琛大敞开的衣领，还有胸膛和肩膀上明显被啃咬过的痕迹时……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瞬间呆若木鸡。
程辞:“我干的？”
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少年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显得那么弱小可怜无助。
第57章 你头上长了根草
“嗯，你干的。”
顾希琛忍着笑意，故作苦恼的叹息一声。
程辞在风中抖了抖肩膀。
太丢脸了，他这辈子干过的所有缺德事儿加起来都没有这么丢过脸！
他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鬼迷了心窍了？
程辞双手掩面，红着耳根闷声道:“对不起，主人我错了。”
“嗯，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顾希琛弯着嘴角凑在程辞的耳边呼了口气，“大不了……下次你帮我。”
程辞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顾希琛能这么无耻。
他狠狠将脑袋偏了过去，在心里骂道：流氓！
顾希琛伸手扳过程辞的下巴，一针见血:“在心里骂我呢？”
卧槽，主人指定是有什么天眼吧？
程辞心虚的摆了摆手：“没、没有，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骂主人呢。”
“没有就好。”
手指上的触感还带着余温，顾希琛捏了捏右手，故作深思的笑道：“否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啊！”
程辞视线一转，猛的摁下顾希琛的爪子，“你快擦了！脏死了！”
顾希琛忍俊不禁，慢条斯理的从兜里掏出纸巾擦掉。
擦完之后，他在此弯腰凑到程辞的耳边笑声道：“真的很可爱。”
也不知道是在代指什么。
程辞捧着滚烫的脸颊，盯着顾希琛的动作，羞愤的恨不能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顾希琛甩了甩手，“所以呢？你今天又乱吃什么东西了？”
“没有啊。”程辞抬起头，思索了下摇了摇头，“就你喂我的火腿肠，况且其他的我也吃不了啊。”
程辞说着举起自己依旧被绑住的手腕眨眼示意。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顾希琛若有所思的偏过头，他惯性的伸手想抚摸程辞的脑袋，可手掌却在下一秒僵在空中。
顾希琛瞳孔紧缩。
程辞不解：“主人，你怎么了？”
顾希琛：“你头上长草了。”
程辞：“啊？”
顾希琛一字一句地说：“你头上长了根草。”
程辞：“！”
空气都凝固了几秒，程辞颤抖的举起手去摸自己的脑袋，果然在头顶发旋的位置摸到了一根颤巍巍的屹立在风中的小草。
那是一支绿意盎然的，仅有的两片叶子，根茎有手掌长度的——草？！
“啊！”
程辞抖着手，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土拨鼠尖叫。
顾希琛觉得自己耳朵都被震得嗡鸣了两声，他伸手捂住程辞的嘴巴，皱眉道：“冷静点。”
程辞眨了眨眼睛，鼻腔传来一股淡淡的腥味儿。
他忽然意识到顾希琛刚刚用那只手做了什么，顿时生气的一把扯下来，气得脸都鼓圆了。
顾希琛哈哈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做什么？还嫌弃上自己了？”
程辞红着脸不说话。
顾希琛低头打量着程辞头顶的东西：“说不定是因为变异长出来的稀有物种。”
他话音刚落，就见程辞伸手猛的连草带根拔了下来，动作好不粗鲁。
顾希琛：“……”
程辞气鼓鼓的摊开手心，“什么嘛，长的像一根狗尾巴草。”
“不，狗尾巴草应该是毛茸茸的吧。”
顾希琛伸手用指尖碰了碰叶片，就见小草歪了歪，极其不值钱的用两片叶子包裹住了顾希琛的手指，就像是谄媚一般。
程辞忽然觉得脸颊滚烫。
虽然是从他身上冒出来的草，但怎么看怎么没骨气。
顾希琛被取悦到了，浅浅的弯着嘴角，“或许跟你今天晚上中毒的原因有关，先养着吧，看看长大会成什么样子。”
程辞鼓着腮帮子：“我看就是一株杂草，扔了不就好了。”
小草抖了抖叶子，更加拼命往顾希琛的手上蹭。
“我倒是觉得还挺可爱的嘛。”
顾希琛笑的更大声了。
“况且，若是变异衍生出来的植物和本体相连的话，就算你扔掉也会再长出来的。”
程辞不信邪，气鼓鼓的揉捏成一团，转着胳膊抛了出去。
顾希琛吹了个口哨。
程辞拍了拍手，拉着顾希琛转身道：“走吧，回去。”
顾希琛没动，直线直勾勾的盯着程辞牵住他的手心。
程辞莫名的感觉手腕有点痒，他停下步子一看，刚刚才抛出去的草根子，居然畏畏缩缩的从他的衣袖里钻了出来。
“！”
居然真的……又长出来了？
顾希琛挑了挑眉，一幅我就说吧的看戏脸。
程辞：“……”
——
纪零捏着草根，瞪着眼睛凑近打量，那架势恨不能手里拽个放大镜，“不管怎么看都是一株草啊。”
霍延激动的蹬着腿，“难不成是什么仙草灵药？”
纪零摇了摇头：“我的认识里药草里没有长这样的。”
霍延：“谁知道是不是你的见识太浅薄。”
纪零：“嘿，你这小屁孩子……”
顾希琛：“或许现在太小了，还看不出是什么品种，后面应该会长大的。”
纪零摸着下巴：“理论上来说，生长型植物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顾希琛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就看见被纪零捏在手心里的草根子摇摆了几下，开始费劲的往他的手边倒。
程辞满头黑线。
他的这根草意外的黏顾希琛。
纪零好奇的笑了：“琛哥，它看上去挺喜欢你的嘛，不愧是小天使生的孩子。”
程辞怒到想掀桌：“它不是我生的！”
纪零直接无视了他，任由草根子钻到顾希琛的手心里开始乐呵呵的摇叶子。
貌似只要到顾希琛的手里，它就会很开心。
霍延：“它会吃东西吗？”
顾希琛拨弄着那抹翠绿，“一棵草，需要进食什么呢？”
纪零想了想，“我医馆培育的种子一般都是注射营养液，但是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肯定没有啦。”
霍延举起手：“它是在什么情况下诞生的呢？如果知道这个的话，说不定能推测出来它所需要的食物。”
程辞耳根一烫，挪着屁股往顾希琛旁边挪了挪。
顾希琛正想说话，程辞看准时机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就回来的路上它自己就出来了，肯定就是丧尸病毒变异才忽然冒出来的，哪有什么特殊情况，没有！”
顾希琛被堵着嘴，满脸宠溺地点了点头。
纪零一脸困惑的望着两人，忽然灵机一动：“说起来，Angel，你手上这皮带是怎么回事？是琛哥的吧？你两这孤男寡男的，大晚上出去玩这么野？”
程辞手足无措的把手藏在顾希琛背后，红着脸道：“没有！因为……因为之前你那根破绳子断掉了，所有才那样的……”
纪零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裴勋皱着眉：“植物一般不都是阳光空气和水分就够了吗。”
纪零反驳：“这可不是一般的植物，我目前还没见过这种新型植物呢，好想看看它快点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
“有什么可看的。”程辞扭过头，“丧尸病毒变异出来的种子，说不定长大之后会变成——”
霍延眼睛一亮：“植物丧尸！”
纪零扶额：“这个笑话真是有够冷的。”
霍延：“嘿嘿。”
“好了好了，你们接着去睡觉吧。”折腾了一晚上程辞打着哈欠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伸手推了推纪零和裴勋，一把扯过草根子塞回袖口里，伸手灭掉了蜡烛。
纪零满脸失望的躺回了床上。
程辞爬上床蜷缩成一团往顾希琛怀里钻了钻，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顾希琛剥开他遮住眼睛的发丝，撑着手打量起小家伙乖巧的睡颜。
半晌，他伸手解开了程辞手腕上的皮带，低头在那脆弱的手腕内侧落下一吻，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他的双手放进了被褥里。
——
席卷的黄沙和冷风在夜里渐渐平息下来，从远处的居民楼里歪歪扭扭的走过来一大波身影。
几人是在一阵吵闹声中被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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