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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野邪笑着，他轻轻拽出一点衣服，露出肩膀上丑陋无比的疤痕，那一团一团，竟像是被什么动物生生咬下肉之后重新长出新肉的痕迹。
“我知道你在渴望什么，像以前一样咬下去吧，主人，我真高兴，您还需要我。”
邢野舔了舔嘴唇，手掌轻柔的抚摸着顾希琛的脸颊，赤红色的眼睛里暗藏疯狂。
他说的风轻云淡，可话里话外却让人不寒而栗，他居然在要求一头丧尸用那尖锐的牙齿将自己撕碎。
顾希琛勾着嘴角笑了，他扬起下巴，如同看蝼蚁一般望着邢野，“邢野，你想证明些什么？”
邢野微微一顿。
顾希琛噙着冷意，他一把反擒住邢野的手腕，凶狠的把人摁在墙壁上，一手扯开他的衣服，一边低头咬进了他的肩胛。
……
解决完这边的事情之后，程辞才注意到顾希琛站在门边上的顾希琛已经没了踪影，只有一件外套孤零零的放在椅子上。
程辞狐疑的扫视了一圈，打开浴室门和侧卧，最后拿上顾希琛的外套追出了门。
路过走廊的时候，程辞在静悄悄的空气中听到了一丝响动。
他迟疑了下，一步一步靠近楼道。
他伸手拉开了楼道门，露出一丝微小的缝隙，可下一秒，他却赫然睁大双眼，脚步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顾希琛背对着他，将邢野压在墙壁上，他闭着眼睛，正把脑袋凑在邢野的衣服里。
从他的视觉看上去，正好对上了邢野嘴角扯出来的笑意。
而垮在肩膀的衣服遮住了顺势往下流淌的血迹，顾希琛就像是埋在他的脖间亲吻他的背脊一般。
愤怒、厌恶、烦躁、憋屈……
他快要被胸腔的怒火冲击的失神。
程辞倒退数步，如遭雷击一般扭头快速离开了。
邢野脸颊贴在墙壁上，眼睛赫然睁大，背脊上被撕裂的伤口牵扯着神经痛的人全身发抖。
但他却忍不住咯咯地低笑起来。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类也可以当做器皿。
对于顾希琛来说，他就是个鲜活的器皿，男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成群结队的丧尸群里。
他身上遍布咬痕和抓伤，却钻进冰箱里捡回了一条命，神奇的是他并没有变异。
顾希琛就像是看到一个好玩地玩具一样把他捡了回去。
顾希琛是只很奇怪的丧尸，寻常的丧尸可以不吃不喝，但他必须依靠人血和人肉维持身体机能。
邢野应该恨他的，可没有，他在这种日积月累的痛苦中无法自拔的迷恋上了这个男人。
他被顾希琛变得不人不鬼，他甚至想像一头丧尸一样把顾希琛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可顾希琛太强大了，所以他表面上温顺乖巧，却在背地里联合人类给了顾希琛狠狠的一次痛击。
他要让顾希琛知道，他是需要他的。
顾希琛赤红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他抬起头，居然在邢野的肩膀上硬生生扯下一块肉来。
邢野痉挛了下，被顾希琛一把甩在地上。
“还是这么难吃。”
顾希琛嫌弃地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用那双睥睨一切的目光望着邢野，像看一个垃圾一般。
“真不知道还说你是天真还是愚蠢。”
他擦去嘴角的血液，薄唇微扬，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意。
“没有人能左右我的情绪，在我眼里，你和那些被我吃掉的人类没有半点区别，无论是血液还是肉，都一样的脏。”
邢野微微顿了下，然后那张俊美的脸彻底崩裂了。
他站起身，一把拽住了顾希琛的衣服，狞笑道:“主人，你永远清楚该用什么办法激怒我，可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初那条你随随便便捡回来，可以随意拿捏的小狗了。”
“那么，你在慌什么？”
顾希琛笑着勾起邢野的下巴，“一副乞求我不要再抛弃你的哈巴狗模样，邢野，真是难看死了。”
邢野的脸色“唰”地变了。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还能好好站在我面前，不是因为我需要你，而是因为你现在还有价值。”
顾希琛拍了拍邢野的肩膀，却在无声无息间卸掉了他的胳膊，“希望你别把那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否则我会拔掉你的指甲和牙齿，挖了你的舌头，让你彻底成为一只没手没脚，每天只知道盯着人类流口水的低阶丧尸。”
第85章 喜欢你
邢野白色的衬衫已经被血液浸湿透了，他抬起头望着顾希琛。
男人站在楼道里，窗外的光线打进来，照亮了他的半边侧脸，但从邢野的这个方向却只能看到他另外半边被覆盖的阴影。
一如初见那时，男人用冰冷地眼神打开柜门，发现了满是脏污，躲在冰箱里瑟瑟发抖的他。
小孩像是遇到了救星。
可男人嘴角只是划过一丝终于找到了活体食物的笑意。
邢野忽然狰狞地扭曲了表情，发疯似的冲顾希琛冲了过来。
“为什么，你说你不喜欢弱者，我可以变强，强到和你并肩，可是你的眼里还是没有我！为什么！”
顾希琛被他单手压在墙壁上，邢野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嘶吼，“那个程辞算什么东西，弱的我两根手指就能捏死他，凭什么你的眼里永远看不见我！凭什么！”
顾希琛面无表情的俯视着邢野，他像是在看一个小丑一般，一根一根扳开了他的手指。
邢野跌坐在地上，顾希琛转身，甚至没留下只言片语，转身毫不留情的离开。
好像邢野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毫无意义的闹剧。
顾希琛走后，邢野跌坐在地上，他缓缓挪动着胳膊，“咔嚓”一声给自己接上了。
“没关系，没关系。”他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厌恶，憎恨，哪怕你恶心我，怎样都没关系，我会让你永远记住我的……”
他撑着手臂站起来，近乎狰狞的笑声游荡在整个楼道里……
顾希琛恢复了体力，在重新回到房间时，还抽空去卫生间漱了个口，冲刷掉了嘴里的血腥味。
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他还真不喜欢邢野那家伙的血，粘的让他有点恶心。
“顾希琛。”
霍延和皮皮一人一机齐刷刷地蹲在门口。
见他回来了，霍延就拽着他的裤腿小声道，“你刚刚去做什么了？”
顾希琛眯起眼睛：“怎么了？”
霍延看了下厕所的方向，“程叔叔刚刚出去找你了，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在厕所呆了好久了。”
顾希琛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的淡然瞬间消失不见，他心里罕见的有些慌。
皮皮带着轮子滑到顾希琛面前，原地转了两圈，冒着红光的眼睛不停闪烁:“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主人一定是为情所困。”
霍延猛的鼓掌：“皮皮真聪明。”
皮皮嘎吱嘎吱的扭着脑袋：“小少爷赞誉。”
霍延那张可爱的娃娃脸瞬间变得有些凶狠:“说了几次了，别叫我小少爷！”
皮皮卡顿了下：“那、小主人？”
顾希琛没再管这边的闹剧，他站在浴室门外，安静地听着里面的水声淋漓。
沉默几秒，他毫不犹豫的拧开了门，侧身进去，又快速的关上。
程辞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对上了顾希琛那双幽深的眼睛。
他吓了一跳。
顾希琛凝视着程辞，淋浴的水流哗哗的从程辞的脑袋上冲下来，他脱了外套，只穿着件白色的衬衣，已经全部被打湿。
程辞嘴唇惨白，头顶的黑发垂落下来，一双乌溜溜的，微红的眼睛显得极为可怜。
“你出去！”
程辞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像是对顾希琛掀起獠牙一般，凶狠的吼了一句。
顾希琛充耳不闻，他伸手蛮横的拽过程辞，把人从淋浴头下拉了出来。
触目可及的凉意让他微微一怔。
果然是凉水。
“你想死吗？”
顾希琛气得磨了磨牙。
现在外面可是零下二十度的天气，飘着雪的B市，寒意能直钻进人骨头缝里去。
“要你管！”
程辞伸手狠狠推开了顾希琛，他的眼睛像是在充.血，“走开，陪你的阿野去！”
顾希琛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程辞的眼里有愤怒，有不甘，有生气，却独独没有厌恶和恐惧。
难道他并没有看见他在吸食人血的过程吗，否则不该是这个反应才对……
程辞见顾希琛陷入沉默，气的心脏都抽了下。
不说话什么意思，默认了？
那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他是个木头吗！
程辞粗喘了两口气，猛地推开顾希琛，大步朝门口走去。
顾希琛压下眸中的异样，伸手握住了程辞的胳膊。
可下一秒，余光闪过一道银色的光泽，伴随着凌厉的刺痛。
顾希琛反应迅速的后退了一步，看着程辞忽然拔刀的手轻轻挑了挑眉。
“说了别碰我，滚远点！”
程辞气得握着刀的手指都在发抖，脸颊上晕染着因为急躁而浮现的涨红。
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顾希琛叹了口气，盯着像是炸毛的程辞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他抬脚走过去。
走一步，程辞就退一步，直到逼近墙壁，程辞气得一脚冲顾希琛的下盘踢过去。
顾希琛反应迅速的侧身躲过，同时握住了他的脚腕，笑意吟吟的抬到了肩上。
让他意外的是，程辞身体的柔韧度居然出乎意料的好。
程辞气得拔腿就朝顾希琛的胸口踢过去，可下一秒，顾希琛却出现在他身后，反拧住他的手腕，顷刻间卸掉了他的刀。
“别忘了你的格斗是谁教的。”
顾希琛弯着眉梢，他对程辞的无赖打法一清二楚，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程辞牙齿磨得咯吱作响，眼睛却越来越红，他咬着下唇，慌乱的黑瞳里竟然有些委屈，“你喜欢邢野，你去找他就是了，来骚扰我做什么，反正你不欠我是，一直以来都是我欠你的，如果你有一天不想留我在身边了，我可以带着延延走的。”
顾希琛眸色渐深，语气里是难以掩盖的厌恶：“我喜欢邢野？”
程辞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干脆垂下了脑袋。
顾希琛蓦然僵住了。
他抖了抖手，捧起程辞的脸颊，掌心轻轻擦过眼角：“别哭。”
“我哭了吗？”程辞抬手抹了把眼睛，果然摸到了触手可及的一片冰凉。
“我才没哭。”
程辞狠狠搓了把脸，愤怒的瞪着顾希琛，“是水溅到脸上了！”
顾希琛停顿两秒，弯腰把人整个抱了起来。
程辞不知所措地被放在了浴缸里，顾希琛扭头拧开开关，调试了下水温，就握着花洒冲程辞喷去。
“你做什么？！”
程辞莫名被滋了一脸，气得嘴唇发抖，抬起头挡住了双眼。
顾希琛将花洒放在一旁，伸手去扒程辞的衣服。
“！”
程辞不知所措地弓着身，往旁边一滚，水花溅了顾希琛一身。
顾希琛身上的毛衣也被淋了个透彻，他有些无奈地脱了下来，伸手拽过程辞的手腕：“好了，你想感冒吗？过来。”
程辞顿住，这才发现浴缸里逐渐被热水灌满。
体内的寒意褪去，逐渐被温暖替代。
顾希琛趁他愣神，脱掉了程辞的最后一件衣服，把人往温水里压了压，“一生气就冲冷水澡的习惯是谁教你的？”
程辞抿着唇不说话。
顾希琛轻轻揉了揉程辞的脑袋，“你是看到我和邢野在一起才生气的？”
程辞嘴硬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我高兴得不得了！”
顾希琛：：“……”
程辞：“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顾希琛噎了一下，“我不喜欢邢野。”
程辞龇着牙，一副鬼才信你的样子。
顾希琛沉默了下，握住了程辞的后颈，附身压下去。
带着热烈而粗狂的吻印了下来，灵活的小蛇钻了进来，搅的程辞满脑子都乱了。
他呆呆地任由顾希琛将他啃了个干净，然后掌心下压……
顾希琛揉着他通红的嘴唇，眸色越来越暗，“程辞，我的耐心很不好，我只最后说一次，我不喜欢邢野。”
程辞迟钝地转着脑袋。
顾希琛起身，像是要离开的样子，程辞慌张地伸手拽住了顾希琛的手腕，半仰着脑袋，“那主人喜欢谁？”
话像是没过脑子一般一股脑倒了出来，程辞说完立刻就后悔了。
他僵住原地，然后轻轻地松开了手，开始把身体往水下压。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顾希琛从水里捞起了程辞，手掌下压在他的腰肢，把人搂进了怀里。
脸颊上被轻轻盖了个章。
带着灼热的温度。
顾希琛亲完，将头抵在程辞湿润的发丝上，呼吸浅浅喷洒在程辞的耳边。
然后，程辞听到了一声更低的笑意。
“你。”
程辞猛的抬起头。
顾希琛捏了下他的耳尖，重复道：“喜欢你。”
程辞被烫的面红耳赤。
喜欢你。
喜欢你。
喜欢你。
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顾希琛低沉磁性又带着笑意的声音。
沉寂了两分钟，程辞似是惊弓之鸟一般弹了起来。
他嘴唇张开又抿紧，张开又抿紧，不知所措的站着，水珠从他的头发上滑落，又顺着完美的曲线落入了浴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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