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定将你这些日子受的欺负一一向那些人讨回来。”元静云心疼道。
听到这里,牧遥紧张地看着元静云,问道:“你现下成绩还未出来,切莫鲁莽行事。”荭镂淑原
元静云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说道:“我们不必以恶报恶,但若有人主动挑起事端,那我们也让那些中伤我们的人感到好好尝尝相同的滋味。”
“阿元,”牧遥还想说些什么。
元静云一把拉过牧遥的手柔声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那你打算?”牧遥见元静云胸有成竹,小声问道。
“此事既是以你我二人婚事为由头,又牵扯到季前村和季元,当以季元为首谋之。至于那传播流言至元家岭者,我猜测大抵是元朗,亦或是我那婶婶,此事我改日去寻元安兄求证。收拾了表面之人,怕是藏匿之人,亦藏不过多时矣。”元静云冷然言道。这一路她失去了太多,渐觉人生之境界,纵容忍让,只会让敌人越发得寸进尺,直至将自己与身旁之人步步蚕食殆尽。
“下月便是除夕了吧?”元静云突然开口说道。
“你若是想在除岁之时惹事,我定轻饶不了你。”牧遥详怒道,这除夕为得是除尘布新,各家各户都想讨个好彩头,为来年驱邪攘灾,哪里有自己领头闹事的。
“你莫气恼,我哪里敢,”元静云见状连忙陪笑开始哄着,她依稀记得,原书中季元在与牧遥定亲后,一直与方青岚暧昧不清,此刻季元失了牧遥这颗摇钱树,对方青岚只怕会更加上紧,除夕这么重要的日子,方德元定然不会让季元留宿方府,所以除夕怕也难以引鱼儿上钩。
“不过除夕之前,宜州县每年都会办花灯会。”牧遥猜测元静云是想找个热闹的时点,思忖片刻回道。
“花灯会?”元静云皱眉道:”可这花灯会定然要夜间才热闹,怕是......”
“虽不知你打算如何,但阿元,有时越是蒙着一层纱,才越引起人们的好奇,有些事不一定要摆在明面上才惹人注意。”牧遥心中隐隐有猜测,轻声提醒道。
元静云恍然,转身看向牧遥欣然道:“遥儿,你果真是这世上最聪慧之人。”
“所以,你想如何设局?”牧遥嘴角上扬,心情很是畅快。
“你听我细细道来……”
方青岚如常一般进出县学,今日却总觉得有些奇怪的人跟随,于是站在门口朝身后望了两眼,侧首朝身边的贴身丫鬟道:“青朵,你去府中遣几个护卫来。”
“小姐,可是有何异常?”青朵见自家小姐这般说,立刻紧张道。
“无碍,只是我今日总有些心神不宁,夜里去赏灯,想多带些护卫。”方青岚皱眉道。
“是,”青朵听到此,立刻行礼朝方青岚道:“奴婢这就去,小姐切莫离开书院。”
“嗯,”方青岚点头,书院内四处四处是带着功名的学子,且有护卫,她自是放心。
悄悄尾随方青岚的几人见方青岚踏进书院大门,便相互使了个眼色,掉头离去。
牧遥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对花灯会就格外关注。不等天黑就在临近湖中央的酒肆定了包房。花灯会明面上是节前的预热,实际则是各家年轻男女同游促进感情的契机,若是花灯会两人情投意合,则会在次年定亲,也算是一场节前狂欢。
男子一窝蜂得冲到湖边争先订船,想抢占湖中两岸最佳景致,一时间把船资都哄抬贵了,湖岸两侧的小码头闹哄哄的,到处都是揽客的艄公。
看着季元上了一条船,一个眼花,码头不知怎得乱了起来,几条船接连相碰,远处的一条船居然翻了!
方青岚落水了!
季元站在船上,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跌落水中,那衣物确是方青岚平日所穿,见身边的艄公大喊,连忙紧张问道:“你说什么?”
“他们说,那是方家的船,方家大小姐落水了。”艄公见季元望向自己,紧张的有些结巴,生怕得罪了贵人。
前几日他邀方青岚游湖,被其婉拒,却不想天赐的机缘落到自己头上,说时迟,那时快,河面上传来一声厉呵: “姑娘莫慌,奴会凫水!”
季元哪里容得其他人抢先,连忙跳到水中,朝女子呼救之声处游去。
哪知,还不等他看清女子面容,就被一双丰腴白皙的胳膊死死抱住,凫水的技能是一点都发挥不了,喝了一肚子水,身体在水里拼命挣扎,仍然往下沉。
一连撞翻了几条船,落水的不止这女子一人,码头一片混乱,谁也顾不上季元这边。
翠蝶皱眉低声道一声胡闹,觉得元静元这般安排怕是会闹出人命:“造谣者虽然可恶,也罪不至死,元小郎君怎能把人命当儿戏!”
而从小善良的小小姐竟然也陪着她一起胡闹,莫不是平时元静元憨厚之态都是装出来的。
翠蝶一撩衣袍就想要跳下去救人,被牧遥拉住:“你是不是傻了,你又不会凫水!让别人去救,阿元定不会把人弄死,许是想多引些人来。”
码头的混乱渐渐平息,几个落水的男子都被艄公救起,那穿白裙的女子果然也放过了季元,用胳膊夹着昏迷的季元,奋力游上了岸。
“公子,公子你醒醒!”
因为衣衫湿透,动作太大,湿掉的薄纱群紧紧贴在女子身上,曲线毕露。她使劲摇晃昏迷的季元,让众人直呼非礼勿视。
河水冲花了女子的妆容,露出一张已染了风霜又风韵犹存的脸,且女子竟与方青岚有几分相似!
她用胳膊搂着季元,使劲摇晃他,季元却动也不动。
“季元!”红喽姝元
“遭了,是季案首溺水了!”
听到季元之名的众人顾不上脸红,都涌上去,想瞧瞧这案首是何面貌,相熟之人亦是想上前伸以援手。
白衣女将季元的脑袋枕在自己大腿上,惊惶呼救:“快去叫大夫,许是能救回这小郎君!”
元静元从人群中走出,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将地上季元滑落的外衫批在湿透了的女子身上,遮住了一片风光。
元静云蹲下身子,伸手探了探程珩的鼻息,“季元师兄此刻气息微弱,需有人对胸腔不断按压,我力气不够,换你们来按,中途不能停顿,最好还能嘴对嘴给季元师兄渡气,或许还能救他一命……”
谁来?
大家都没有这样的经验,没自信能救回。
就是众人短暂的迟疑之际,毕竟人命关天,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白衣女子自动请缨:
“让奴来,奴有力气,元小郎君只管吩咐奴!”
白衣女照着元静云所述的动作,一下下按击着季元的胸,红红的嘴巴吸足了气,又往季元嘴里渡去。
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似也不知羞。
众人一开始是不好意思直视,后又有几分敬佩白衣妇人。
终于,季元哇的吐出一大滩水,趴在地上咳嗽起来。
“醒了!”
“这法子真的有用,哎呀!”
元静元故作紧绷的神情陡然一松,“溺水的人是口鼻吸入了水,按压是排出水,以口渡气能帮助溺水者恢复气息,我曾见过别人靠这法子救活过溺水者,没想到真的有用!”
众人都听得认真。
牧遥在阁楼上看得脸红,这分明是元静元当初救自己的法子,当时晕厥还不觉得有什么,此刻看着其他人这般动作,再联想到自己,脸色陡然通红。
元安等人不知从何处挤了进来:“静元兄,你倒是好心,只怕有人获救了也不会感激你!” 元静元抢亲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元安与元静元关系密切,自然知道内情,不免觉得季元手段有些下作。
季元已经把喉咙里残留的湖水咳了出来,脸色白白的,只当自己没听见元安的话,他若承认被元静元所救,自己再怪罪元静元横刀夺爱,不仅会让他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之前谋划都如同前功尽弃。
季元做出一副懵懂迷茫的模样,将醒未醒的四下张望:“……不知方才是哪位救了我,救命之恩,季元铭记于心,必将重谢。”
反正不能承认元静元是救命恩人,是别人倒好说。
元安看的分明,脸上有笑意一闪而过,翠蝶觉得自己好像看懂了,又好似不懂。看向身旁的牧遥,牧遥亦是没有言语,楼下众人十分有默契,齐刷刷看向季元身后。
白衣女衣衫还滴着水,双臂合拢,环抱着肩膀,含羞带怯看着地上的季元:
“季小郎君,是奴救了郎君,奴奋力将郎君从水里救起,又按元小郎君教的法子,以手击胸,以口渡气,总算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了郎君性命。性命攸关,顾不上男女大防,还请季小郎君垂怜……”
羞答答的语气,瑟瑟发抖的身躯,倒真是让身侧众人我见犹怜。
季元却被眼前之人的脸惊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此人乃元静元通过对原书的记忆,从花街寻来的女子,却也是被季元哄骗后抛弃的女子之一,季元见女子要往自己怀中扑来,软软往后倒去。
垂怜?此女明明是来找她索命的恶鬼!
元静元憋住笑,“哎呀,季元师兄怕是太过欢喜,昏过去了。”
第60章 第六十章 以身入局
“季元师兄, ”元安快步上前,接住季元,伸出胖手,使劲掐在季元人中上, 季元痛到眼角抽搐, 就是不肯苏醒。白衣女子以手掩面,嘤嘤哭起来:“季案首不会出事吧?奴也是清白姑娘, 下半生还指望着季案首呢。”
众人看傻了眼, 这女子是许了季元终生。
倒也是, 这女子众目睽睽下与季元肌肤相亲, 眼下又救了季元性命, 哪怕是为了读书人的清名, 季元也该即刻上门提亲,将女子娶进家门。
人群中, 元静云眉眼含笑, 静静站在那里。十六岁的元静云,个子比同龄小郎要矮上一截,看似瘦弱,人畜无害的外表下, 心却已被锤炼的如同顽石,坚硬无比。
元静云放缓了声音对嘤嘤哭泣的女子说道:“季元师兄人品贵重,品行高洁,如今被姑娘舍命相救, 一定会对娘子负责的,姑娘莫要哭了。”
白衣女子半信半疑道:“可你又不是季氏族人, 与季案首非亲非故。”
元静云一脸严肃, “姑娘可以质疑我的话, 却不能质疑季元师兄的人品,今日在场诸位均可作证,姑娘切莫伤心,现下将季元师兄送去医馆救治方为要紧事。”
季元落水闭气,确是晕了过去,但被救醒后也在女子的救治下醒了过来,只是苏醒时头昏脑涨,一时竟想不出巧妙的解困之法,唯有装昏不醒。虹篓薯远
听到元静云所言,几个男子站出来帮忙,手脚并用将昏迷的季元抬起朝医馆的方向走去,众人抬着季元,后面跟着个啼哭的白衣女子,浩浩荡荡往王在泽的医馆方向走,街边酒馆的掌柜和小伙计,包括赶去湖边租船的路人都看傻了,纷纷询问这浩浩荡荡的队伍所为何事。
直到众人撞上的带着护卫的方青岚,这浩浩荡荡的队伍才停了下来,倒不是她有意去解救季元,而是元静云刚巧就挑了她回方府的那条路。
“去瞧瞧,前面是怎么了?”方青岚挥了挥手,让身后的护卫去打探情况。
还不等护卫禀告,远远就看到了被众人高举着的季元,和季元身后啼哭的白衣女子,“你们何故如此托举季元?”
虽方德元阻拦两人来往,但方青岚对季元早已情根深种,怎会重视不理,任由他人这般折辱季元,当即让护卫将季元从众人手上接了过来,想要将人抬上马车。
那白衣女子见方青岚要抢人,哪里肯让,连忙拦在方家护卫前面啼哭道:“你们是何人?”
方青岚看着衣衫湿透的两人,微微皱眉,斜眼看向白衣女子湿透的衣衫,图文款式竟与自己今日身上的有八分相似,那裁剪做工一看就是出自自己常光顾的清风纺,“立冬已过,天气转凉,季小郎君若不及时换下这湿衣服,恐会大病一场,你们这般抬着他招摇过市,意欲何为?”
“不仅季案首穿湿衣,救他的姑娘也冻着呢,方家当真好大的官威!”
“这方家小姐似乎也太护着季元了。”
“看似是特意赶来拦人似的。”
“怕不是两女抢夫?”
“是啊,你瞧这女子与方知县之女倒有几分相似。”
“这女子哪里比得上县令之女。”
“可若季元不娶这救命恩人,岂非忘恩负义之徒。”
“说不定打发这女子一大笔银子,就把此事揭过了呢。”
“季元虽是案首,但家中清贫,哪里拿的出一大笔银子。”
有人觉得这白衣女子有几分眼熟,却又不敢点破。
“那便娶回家中,此女样貌周正,也能成一段佳话。”
“你怕是不认识这女子,这女子乃船上舞姬,虽说卖艺不卖身,若娶了这般女子,还如何考功名?”
“舞姬?岂不是娼......”那人狠狠踢了一下那人小腿,示意他闭嘴。
“那便纳回家中做妾,任由这女子自生自灭就行,外人还能去管季元晚上是否和小妾......”
“纳了这般小妾,别说县令之女,哪户好人家会愿意将女儿嫁过去同这女子共处?”
从码头到与方青岚相遇,围在身后的人群越来越多。看客越多,那白衣女子反而越兴奋,将码头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又一遍,听完事情经过的方青岚更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见一个小小舞姬竟敢与自己着同等服饰,眼中更是寒芒毕露。
一路上假装昏迷的季元,同样将别人的议论听在耳中,这女子他自然识得,不仅认识还是此女的老主顾,有道是“自古才子多风流”,大燕文人想要获取才名,常作诗词借助青楼女子为自己传唱扬名,而青楼女子又因传唱诗词而增价。二者如鱼得水,相辅相成,季元便是这一来二去间收获了白青青的清白之身,只可惜那些山盟海誓,都在他第二日清醒,白青青想要他给予名分时仓皇离去,只留下白青青对镜贴花黄,顾影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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