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跑到景扬身边,是能够得到庇护的。
苏安已经很快的在收拾了,但司机还是等了他一个小时。
他也觉得自己一个人待着不安全,可是去见景扬啊!他怎么能不好好收拾打扮一下呢?
从别墅到公司的路程不算长,本来去景扬身边是为了求个庇佑,可不知道为什么,越离景扬的公司近,他就越感觉不安。
他忍不住伸手摸上了胸前的玉佩,这块平时温度适宜的玉佩,此时冰凉无比,甚至是冰冷刺骨,散发着阴气。
苏安只摸了一下,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放开。
他长长出了口气,催促道:“麻烦开快点行吗?”
司机颔首,“好的。”
九月,正是秋老虎厉害的时候,就算是夜晚也有很多人穿短袖短裤,可苏安却觉得越来越冷。
好冷,阴冷,像是进了冰库里,冷得他直打哆嗦。
到了公司,车子停在门口,苏安先下车,司机去停车场停车。
在下车的时候,苏安看到了司机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车里本来是开着空调的,但是因为他说冷,司机就关了。
因为闷热,所以司机的额头上出了汗。
也就是说,外界的温度很高,只有他觉得冷。
苏安越来越心慌,小跑着上了楼。
景扬提前打过招呼,所以他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景扬的办公室。
景扬招呼秘书给苏安倒咖啡,然后就把他安排在办公室外间,自己继续忙工作。
苏安冷得不行,声音放软了跟景扬说:“我有点害怕,我能不能到你办公室里跟你一起待着啊?”
景扬正在跟设计部总监聊工作,不是很方便,便拒绝道:“听话,我很快就忙完了,你先在外面等我好吗?”
他莫名的有些烦躁,觉得苏安远没有以前懂事了。
实际上他也忘记了,从前的他对算宠得可谓是无法无天,办公室里有人算什么?公司的账目都能给苏安看。
苏安内心失望,但景扬的态度让他不敢多说什么。
景扬似乎对他更冷淡了,他怕他要求的更多,连待在外间的资格都没有。
苏安强忍着委屈,几出一个笑容,“好,那你先忙,我在外面等你。”
景扬点了下头,转身回了办公室。
苏安坐下以后,忍不住摸索了下自己的胳膊。
他现在很冷,但说不上是身体更冷,还是心里更冷。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走廊中传来了骚动。
景扬的办公室在最顶层,这层除了这间办公室,就是董事长办公室,想上到这一层也是走专用电梯才能上来,所以会是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呢?
苏安有些好奇,站起来往出探了下头。
看清楚来人,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怒火涌上心头,把他心里的寒意都给烧走了。
郁然?竟然是郁然!
那个让景扬变得这么奇怪的贱人!
郁然从电梯里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保安和一位前台。
前台一脸焦急,“先生!这是我们董事长和总经理的办公室,您不能进去!”
保安拿着棍子试图把郁然给打服,但郁然身边就像有个透明屏障一样,根本打不到。
相比较于身后两位,郁然的姿态从容多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他转头对两人说:“我已经上来了,你们再拦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去忙别的呢。”
“我会跟你们老板解释的,我上来跟你们没关系,你们已经尽力在拦着了。”
说完,郁然转头,就看到了死死盯着他看的苏安。
他笑了,“正好你在这儿,省着我找了。”
苏安本来是很愤怒的,但对上郁然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那股寒意又来了。
比刚才还要冷,好冷啊!
苏安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吞了下口水,“你,你找我?你要干什么?”
郁然扬起笑容,那张纯善的面容开始变得充满魅惑感,“来找你拿走的东西。”
骚乱惊动了办公室里的人,景扬皱着眉头出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谈到关键的地方被打断,还是因为他下意识觉得骚乱是苏安闹出来的,总之他就是觉得特别烦。
拉开门,他正要让苏安安静一点,就看到了办公室外站着的人。
郁然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皮肤也是白皙的几乎看不见血色,与他的乌发和眸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尤其是那双眼睛,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好像要把人吸进去。
直到郁然挪开视线,景扬才回过神。
他脸上的不耐烦一扫而空,有些惊喜地问:“你、你怎么来了?找我吗?”
他这么问也不算事自作多情,毕竟这是他的办公室。
郁然没有回答,而是盯着他跟前的苏安看。
纤长而白皙的手伸到苏安跟前,郁然似笑非笑地问:“别人的东西拿了这么多年,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苏安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躲闪了一下,“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用它体验了辉煌的人生,有没有想过它的主人会怎么样?”郁然根本不管他的回答,继续说道:“你用别人的东西体验了万众瞩目的感觉,也该还给人家了。”
如果说刚才苏安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就可以确定了。
郁然知道,郁然知道玉佩的事,知道互换人生互换气运的事!
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现在被一个抢走了他的幸福的人指出他的偷窃行为,苏安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
“你闭嘴!你懂什么!”他的声音尖锐刺耳,“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我,你不也是一样抢走了我的东西!”
“都是你!景扬本来那么爱我的,就是因为你出现了,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你身上!”
“他竟然会偷偷看你的照片!这么多年,他只对我这样过,可是他竟然去看你的照片!”
郁然没管他的发疯言论,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这么看来,你承认了。”
苏安喘着粗气,正要反驳,景扬恰在此时开口,“苏安,你在说什么?”
苏安急忙回头,就看到景扬一副幻想破灭的模样,“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现在……你就像一个疯子。”
苏安摇了下头,“不是的,景扬你没看到吗?他在污蔑我!”
他朝着景扬走过去,企图抱住对方的胳膊,但被景扬躲开了。
苏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受伤过,他又想通过哭喊来发泄情绪,但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让他尽量放平态度去诉说自己的委屈。
“景扬,你在说什么啊?那个郁然,他污蔑我偷东西,你怎么都不帮我,还站在他那边替他说话?”
“你忘了他当初有多恶心了吗?他偷偷跟你拍那种照片,离间我们的感情,害你闹出来桃色绯闻,你怎么还帮他呢?”
苏安本以为说这些能够唤醒景扬心底对他的爱,但景扬好像并没什么感觉,反而有些不耐烦。
郁然懒得看他们上演狗血剧情,还没等景扬说些什么,他就冲这苏安的后脑勺伸出了手。
苏安这回是想发疯都来不及了,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从自己的身体中离开。
那是他的才华。
偷来的才华。
这些不属于他的东西很快就从他身体里离开了,但带来的后遗症却很难减轻。
当初这些东西进入到了每一个细胞,现在从每一个细胞中抽离,刺骨的疼。
苏安忍不住瘫倒在地上,再看郁然,他的手上闪着一个白色的光圈。
景扬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忍不住后退一步,“这、这是什么?”
“这是……”郁然看了眼光圈,“他从别人那里偷来的人生。”
第49章
还没等景扬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听到电梯口处又传来一阵骚动。
霍成风带着徐平上来了。
他们两个上来倒是没有遭人拦,大概是因为霍成风的亮了自己的证件。
徐平还穿着离开公安局时的衣服,但一扫刚才在公安局时的萎靡不振的模样,神采奕奕。
有句话叫做相由心生,人的精神对样貌也有很大的影响。
徐平本来就长得英俊,这会儿精神好了,身上邋遢的着装反而像是故意为之的风格。
霍成风先向景扬展示了一下证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然后转头对郁然说:“你不是说三天才有结果么?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下次有这种情况提前跟我打招呼,我这什么都没准备好。”
郁然瞥他一眼,“你们这行不就是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么?”
霍成风一噎,“话是这么说,但你负责的案子跟我又不是一条线的,连一个物种都不是,我过来帮你肯定要多做一点准备才稳妥。”
“用不着,”郁然回答完,不再管霍成风,转而对徐平说:“你的东西,还给你。”
说着,他把手上的光圈递给徐平。
徐平正在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苏安,闻声转头,看到了郁然手上的光圈。
来的时候他急得恨不得会瞬间移动,现在真到了这一刻,反而有些不敢靠前。
他从没有那一瞬间比此刻更加理解近乡情怯的含义。
徐平一步一步靠近郁然,看着那个只有巴掌大的光圈,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这就是我的……”
“你的气与运。”郁然回答。
徐平鼻头一酸,眼眶忍不住发红,哽咽道:“那、我这……我现在应该干啥?这个怎么能给我?”
“你把手伸出来,用指头戳一下就行了。它认主,自己就会回去了。”郁然说着,又往前递了一下。
徐平深呼吸了一下,伸出食指,轻轻戳到了光圈。
果然如郁然所说,它认主,触碰的瞬间,白光就变成一股暖流,流进了徐平的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这些东西从苏安身体里拔出来的时候,疼得苏安躺在地上起不来。
但进入徐平的身体里的时候,徐平只觉得舒服得像在接受灵魂的洗礼。
属于他的东西终于回来了!
郁然看着光圈与眼前的人融为一体,徐平也恢复了精气神,忽然觉得心情还挺好。
真奇怪,他以前也是这样的吗?看到别人好了,自己也会心情好?
不符合他的性子啊。
徐平缓缓睁开眼,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掌握紧又舒展开,好像比之前有劲儿多了。
他现在忍不住想做点什么,尝试一下。
秘书的桌子上正好有A4纸,徐平快步走过去,抽出一张纸,又顺了一根笔,从手机上找了一道函数题出来做。
解了一半,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对啊,这个方法不行啊,我之前也能做出来,我只是单纯的考试考不好。”
徐平放下笔,很快又开始摁手机,一边摁还一边碎碎念:“对对对,考试!正好最近报名了一个证书考试,初选是线上答题。”
“我倒要看看我能不能考成功……”
“……”
了解内情的人都觉得徐平有点癫狂,但好像又十分理解。
景扬看着眼前的场景,一头雾水,趁着几人安静的空档,忙问:“各位,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鉴于霍成风警方的身份,再加上他这几天一直念着的郁然也在,他的态度比对苏安的时候好多了。
光圈进入了徐平的身体,也就没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霍成风走到景扬跟前,正式跟他握了下手,说明来意,“您好,刚才我的证件您也看过了,我是黄埔公安分局刑侦队队长霍成风。我们正在办理一起……保密案件。”
“我们怀疑苏安与本案件有关,所以需要他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景扬皱起眉头,看向躺在地上的人。
苏安看起来很不好,面色惨白。这会儿疼痛感应该缓过来一点了,身体不抽搐了,但他依旧在紧紧抱着自己,以达到缓解疼痛的问题。
景扬现在确实有些变心,但苏安到底也跟过他那么长时间,真就这么被抓到公安局去,他还是要管一下的。
“苏安涉及案件?您……确定没搞错吗?”景扬:“他胆子很小的,平时连虫子都不敢打,会涉及什么案件呢?”
在听到‘虫子都不敢打’的时候,霍成风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好像听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笑话。
徐平也在此时发出嗤笑声,毫不留情的嘲讽,“虽然虫子都不敢打,但是小鬼都敢养,可真胆小呢。”
景扬看过去,只看到了徐平的鼻孔。
景扬:“……”
“刚才您没看到吗?”霍成风反问:“从苏安身体里抽出来的东西,很平和的进入了那位徐先生身体里。”
“简单来讲就是,苏安偷了徐先生的气运。上名校也好有才华也好,这些东西都不是苏安本人的,是他从那位徐先生那里偷来的。”
为响应国家号召,各个平台都在推送鬼神是客观存在的相关新闻。
再加上景扬格外关注郁然,自然是知道世界上有鬼这件事的。
但是可能前二十多年的无神论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他听到霍成风的话还是觉得很荒谬。
或者说他的接受能力有限,他只勉强能接受世界上是有鬼的,接受不了什么气运被偷走的说法。
而且按照他的理解,人能成功与否,只跟自己的努力有关,跟运气有什么关系?
人定胜天,什么宿命论投胎好都是假的,连‘天时地利人和’他都不信。
自己家生意这么大,都是因为他们家基因好,聪明努力得来的。
41/51 首页 上一页 39 40 41 42 43 4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