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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飘飘欸!(GL百合)——半边春

时间:2023-12-31 14:49:15  作者:半边春
  而在韵春开口的刹那,路青雪身影晃了晃,消匿再了空气中。
  韵春知道,路青雪是在给她和路婉怡谈话的空间。
  看着路婉怡泪眼婆娑,韵春心软了软,轻声:“说实话,我心里是有怪过你的。”
  路婉怡闻言,唇翕动,但她更多自愿加抠抠君羊,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还没来得及说话,韵春又道:“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了,我知道,你也有苦衷。”
  “因为我想了想,你和路叔叔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思想并没有那么封建。冥婚——”韵春停顿了一下,“冥婚这种事不应该发生的啊……?所以你能跟我说一下为什么吗?为什么会给青雪姐办冥婚?是只想让她有个伴吗?可为什么又会选择我?”
  一连串的问题并没有问完,韵春心里有太多的疑问。紧接着,韵春便又问了一个问题。是她先前关心,可无法去问路青雪,也无法从路青雪那得到答案的问题。
  “还有……”
  “青雪姐是怎么去世的?”
  韵春反握住了路婉怡的手,“你从头跟我说,好不好?”
 
 
第17章 
  较为冗长的十分钟后,倒着热水的杯子上空早已冒不出热气。它立在那,只要不碰到它就不会知道里面是热水还是冷水,又或是温水。
  就像如果她不问,她不向路婉怡打听,不去触碰如此禁忌的话题。她就永远不会知道,路青雪是车祸去世的。
  车祸。
  一个出乎平常却又在意料之中的回答。
  就好像是个合情合理的答案。
  不然一个健康,没有疾病和缺陷的人怎么会突然离世?
  只能是猝不及防的意外。
  每年因车祸去世的人有十万余。
  国内一个人一年内因车祸去世的概念是一万四千分之一。
  路青雪就在这一万四千分之一的概率中。
  韵春控制不住地想,会是什么样的车祸,将一位正值最好年华的人带走……
  她眼眶有些红,睫毛根部湿润润的。
  她想象得到,又想象不到。也可以说,她不敢去想。
  不敢去想车祸现场的惨烈,不敢去想路青雪会有多疼……
  听路婉怡说,路青雪不是当场死亡的,而是在送去医院,刚推进急诊室时心跳骤停。不过医生没有立刻放弃,还是对路青雪进行了抢救,只是……天违人愿。
  漫漶。疑惑。怅然。接受。
  韵春垂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虚空中勾了一下。
  她勾到了一片衣衫,宛如院中某种花的花瓣,柔软,纤薄。
  好似在告诉韵春,她还在。
  像那朵朵盛开的花。
  存在着无妄的生命力。
  即便这样,韵春的心口还泛着阵阵酸疼。
  就算路青雪此刻站在她的面前,用那清凉的指尖在她的眼睫下晕染,将她浸湿出的泪水擦掉,韵春还是忍不住。她低低咬唇,勾着路青雪衣衫的手松开,转而抓住了路青雪的手指,哑声说出两个字:“…疼吗?”
  不等路青雪回答,韵春张开双臂,环住了路青雪的腰。
  抱一下就不疼了。路青雪说的。
  路青雪不会骗她。
  所以抱一下路青雪,她就不疼了。
  而她的这个姿势从外人看是在怀抱空气,有些诡异。好在路婉怡不在客厅,家里又没有别人,一时不会有人发现韵春的奇怪姿势。
  路婉怡呢?刚刚说着说着,路婉怡丢下了一句抱歉,转身进了卧室。
  卧室门刚一关上,里面传出了细碎的呜咽声。
  她躲进去哭了。
  饶是院子里种满了夏天,盛开着五颜六色的希望,可拥挤的花团以及片片枝叶下,有阳光照不到的晦暗。
  表面再秀丽华美,背后仍存在着丑陋阴暗。
  忽视不掉,也无法忽视。
  潮润润的掀动着内心涟漪。
  路青雪手抚上韵春头顶,轻笑:“早忘记了。”
  哪还有疼不疼?
  车祸的那一刻,什么知觉都没有,甚至……还觉得舒服。
  因为在那个刹那,路青雪脑海里忽然冒出了很多画面,她的家人,朋友,同事……而在走马灯的画面定格时,她看见了韵春。
  有小时候奶声奶气喊她青雪姐的韵春,也有长大后在T台大放光彩的韵春。
  那一刻,路青雪感觉不到任何生理上的疼,嘴角还牵起了一丝笑意。
  她笑什么呢?笑槐树下摔了一跤用一颗糖就能哄好的小孩儿长大了?还是笑小孩儿苦尽甘来,可以凭借自己的优势找到出路?又或者笑她还没来得及和韵春重逢,对她说句好久不见,能叫一声路姐姐听吗的遗憾?还是笑世事无常?
  路青雪不清楚她在笑什么。那时当眼前韵春的脸变得模糊,她渐渐没了感知。
  后来……便没了记忆。
  等再次醒来,她便与空气融为了一体,游走在世间。
  路青雪手慢慢从韵春头顶放下,垂落时她拍了拍韵春肩膀,依旧笑着问:“小乖是心疼我了吗?”
  韵春怕路婉怡会突然从卧室出来,率先结束了拥抱,听到路青雪的问题,韵春没说话。
  自然是心疼。
  疼得不是一星半点。
  可若让她承认,她又不好意思。其实韵春知道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她就是说不出口。
  刚刚的那个拥抱,已经是她下意识地关心了。
  韵春只好起身望向卧室,转移话题问:“你……不去看一下路阿姨吗?”
  问完韵春恍了下神,她忘了,她能看见路青雪,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看见。
  路青雪就算进去了又能怎样?她无法给路婉怡擦泪,无法拥抱路婉怡,告诉她不要哭了。
  韵春怔然着问路青雪:“你会不会附身?要不要附到我身上跟路阿姨说说话?”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鬼可以上别人的身。
  她说完,脸颊被捏了一下。
  路青雪柔声笑道:“你替我跟她说不就好了?搞什么附身?”
  韵春接话:“不一样。”
  她又不是路阿姨的女儿。
  路青雪放下手,微微叹了口气:“我已经死了,不该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你想想,如果我附在你身上,用路青雪的身份和她说话,她以后还会放下吗?她只会在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期待同样的事情发生。或者不是见到你,见到任何一个人,都会想我会不会出现……”
  这是可怕的。
  宛若一个逃不出的梦魇。
  最后如同吸食毒品般,摧毁掉的不仅是身体,还有人的精神世界。
  韵春自然听懂了话外意,可还是反驳了下:“可你不出现,她也放不下。”
  “但她已经接受了。”路青雪说,“接受了我的死亡。”
  “所以我不能打破常规。”
  路青雪反过手,手指顺着韵春的脸颊,从颧骨处慢慢滑落,到韵春的颚骨停下,摩挲着韵春坚傲的骨头,好似摸到了韵春骨子里,碰到了那股面对困难不屈服的骨气。
  可这充满锋芒骨气中,也带着柔。
  名为心软。
  她知道韵春心里计较着冥婚的事,但面对路婉怡,韵春心软了。
  不然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小乖,人都会死。正视死亡是门必修课,或许残忍,但这是必然的。”
  她半叹气:“再说了,你以为附身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简单吗?”
  韵春一噤。
  路青雪又猜出来了她脑海里的古怪想法。
  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她?
  这让韵春有一种,不管她做什么,路青雪都知道她为什么而做的感觉。
  路青雪道:“它对你是有副作用的,就算我只在你身体里待两个呼吸的时间,等到离开你身体时,会带走你不等的寿命。”
  韵春无所谓噢了声:“没关系啊,我死了去陪你呗。”
  说完韵春一愣,她死就死,为什么还要去陪路青雪?
  额头正中心被柔和地敲了下。
  路青雪收手,虽然语气依旧柔得像是春水,可话语中带着严肃不容忽视:“我教你正视死亡,不是教你放弃生命。”
  韵春:“……”
  哼。好凶。
  卧室门被打开,路婉怡红着眼走了出来,看到韵春望向她这边,她难为情地擦了擦双眼,道:“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韵春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身边的路青雪,迎向走过来的路婉怡,拉起她的手说:“路阿姨,不用躲起来,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咱俩其实可以抱头痛哭的。”
  路婉怡被逗笑,她拍了拍韵春的手,“好好好。”
  她又笑着长叹了口气,说:“我就是没忍住。两年过去,我看开了许多。不然我也不会在院子里种那么多花,要是没放下,哪还有心思捣鼓它们?我就是看到你,想青雪的同时想起了月琴,还想到了我们给你和青雪办阴婚,觉得对不起你。”
  所有的情绪堆积到了一起,再坚强开朗的人也承受不住。
  韵春也是个苦命的人。
  爹不疼娘不在,小小年纪自己在外打拼,他们没关心过不说,还瞒着孩子做这样的事。
  韵春抿唇不语。
  刚才的十分钟里,路婉怡跟她简单解释了下为什么会给路青雪办冥婚。
  起因是有段时间路婉怡心神不宁,做梦总是梦到路青雪在受苦,然后就莫名其妙的病了几天。村里有个婆婆就说路婉怡这是招了小鬼,要不然就是路青雪出了什么事情,让路婉怡去看看大师。
  起初路婉怡不信这种鬼神之说,可是事关路青雪,路婉怡又不能完全放下,过了几天身体好的差不多后,她和路雨田也就是她丈夫,去见了一位较为出名的大师算了算。
  那个大师算出路青雪还没有投胎转世,一直在人世界飘荡。
  大师说路青雪有执念。
  他们问大师路青雪的执念是什么。
  大师在纸上写了一个“情”字。
  说到这里,路婉怡就说了抱歉去了卧室,后面没有说。
  但韵春多多少少猜出了什么。
  情。无非是亲情,友情,爱情三种。
  而路青雪被安排了冥婚,那么就说明她的执念是爱情。
  可爱情为什么会找到她身上?
  是因为她和路青雪认识?
  还是路婉怡他们随便找了个人安排,而她被选上了?
  既然这样,路青雪的执念因此消散了吗?
  如果她解除这段关系,路青雪是不是就会去投胎转世了?
  她就…再也见不到路青雪了。
  像路婉怡一样。
  接受路青雪死亡的事实。
  然后看淡。
  去种花。
  去分散注意。
  然后时不时想起路青雪,又会红了眼眶。
  韵春有在想,如果没有这段时间的经历,在往后的某天她得知了路青雪去世的消息,那时她会是什么反应?
  会像现在这般心疼吗?
  在没有那几个月的梦里缠绵,她还会在意路青雪吗?
  会吧…
  毕竟她在意的,还是记忆中的路青雪。
  就算断了联系多年,路青雪还是路青雪。
  这时路婉怡放下韵春的手,走到了摆着路青雪遗像的桌前。
  她盯着照片看了几眼,拉开桌柜的抽屉,抽屉里板板正正躺了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婚书两字,还很全的写了路青雪和韵春的出生年月。
  布着褶皱的手颤颤拿起纸,路婉怡吸着气,转身把它递给了韵春,说:“我想你来是为了它吧。”
  韵春低头瞥了眼:“…嗯。”
  路婉怡:“阿姨把它给你。你随便找一个会看这种事的人,就能解除你和小雪的关系。”
  路婉怡哽咽道:“这几个月,是阿姨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跟阿姨说,阿姨都会弥补你。”
  韵春接过了婚书,将它折叠塞进了口袋中。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卡和金镯子以及一叠红钞票。
  “如果能帮助到青雪姐,这没什么。”
  小时候路青雪那么照顾她,她要能让路青雪消除执念也可以。
  她将所有东西放到了柜子上,道:“阿姨你也不用给我补偿,事情都过去了,我再计较也不能改变什么。这是你们给吕峰的钱。金镯子是卢芝花里面的钱买的,这一千五是早上我取出来的,都是卡里的钱,现在把它们还给你。”
  思来想去,路家的这一千五,韵春还是决定不拿了。
  路婉怡拿起那些,塞给韵春:“我不能要,这钱本来就是给你的。”
  本来就是给她的?
  韵春想了下,难不成是托吕峰把钱给她?结果被吕峰独吞了?很有这个可能。
  眼下路婉怡推搡着要把卡给韵春,韵春来不及细想。
  她拒绝之后又道:“吕峰肯定会来跟你们要这些钱,到时候你只要说钱被我拿走了,让他去找我就行。要是他闹事,你们就报警。他那个人遇到事就是缩头乌龟,不敢闹出什么大动静。”
  路婉怡还要说什么,韵春却接到了那几个人的电话,问韵春要不要搭车跟他们一块回去。
  韵春同意了。
  然后给几人发了个定位。
  等几人接她的时候,路婉怡还要把钱给韵春。韵春没接受,她只跟路婉怡说:“钱你留着,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
  在路婉怡的注视下,韵春慢慢问出:“为什么是我?”
  路婉怡一时顾不上银行卡的问题。
  沉默了几秒,路婉怡哎了一声道:“…跟我来。”
  韵春跟着路婉怡出了院子。从花圃种走过,走到另一边的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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