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路青雪给出的答案被她反驳了,但听到路青雪说‘被发现了’时,韵春承认,她的心跳在那时骤停了下。
太蛊了。
尤其是路青雪喊着笑的绵绸的嗓音,稍稍勾起的尾音说那句话……
就算是哄她的,也充满真实的魅惑。
她忍不住想,如果路青雪真的对一个人认真告白会是什么感觉。
那个人,肯定很幸福。
面前出现了一张纸,唤回了韵春的思绪。秦星把婚书还给了她,并说:“保管好吧。”
韵春收起:“嗯。”
过了会儿,秦星问她:“合约还有几天?”
所指的是和模特公司的合约。
韵春低着头吃饭,不在意般闷声回:“两三个月吧,我记不太清。”
秦星嗯了声,语气平淡地问:“那到时候要不要签我公司?”
韵春兀然抬头。
玻璃球般剔透的眼珠晃啊晃,欣喜震惊道:“你开公司了?!什么时候开的?怎么剪彩不喊我去?”
秦星语气平泛:“还没开。”
韵春:“……”
逗她玩呢?
秦星又道:“但马上了。”
韵春盯着秦星看了几秒,然后问:“这个公司不会就你和我两个人吧?”
秦星垂眸沉吟:“还有薇薇。她前几天说和团队闹矛盾,托我给她找工作。”
韵春夹了口菜,吃进嘴里时笑着说:“就咱三?”
秦星面色自若:“目前是,后面当然会再招人。如果招不到,就我负责接商务,你负责出商务,薇薇负责化妆。”
“剩下的呢?”
“也是我负责。”
韵春被逗笑,她冲着秦星抬了抬下巴,“行,你先着手成立公司,等我合约一解,立刻投奔你。”
成立公司哪有说的这么简单?不过看秦星的样子,应该早就开始筹备了。秦星这个人就这样,事情必须做得差不多要完成了,才会把决定了的事情告诉别人。而不是升起一个念头就到处说,到最后成不成功都算做了。
秦星翘起腿,暗红的唇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么痛快就答应?不再想想?主要是…你不怕我把你带沟里?”
“我人都在沟里了,你还能把我带去哪”韵春轻哼哼了声,“早说你有开公司的想法,我就不用愁自己给时装秀投简历的事了。”
而且当下她的这个处境,有人敢用她就已经是救命稻草了。
她还哪敢嫌弃秦星?
韵春顿了顿,望着对面沉默不语的人:“缺钱不?”
开公司应该很需要钱吧?印象中秦星好像不是很有钱,开的车是十万多块的,秦星说是买二手的。反正之前去过秦星家一次,秦星和她的一个阿姨住在一起,她随口问了句秦星爸妈呢,秦星说她从懂事起就住在孤儿院,吓得韵春不敢再多问什么,怕挑起秦星心里的刺。
这就导致秦星很喜欢跟韵春聊天,因为跟韵春交流很舒服,韵春懂得‘度’这个字。
说话有分寸,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
秦星挑眉:“你给我?”
韵春:“对啊,当投资了。”
秦星笑:“别了,你个穷鬼。”
韵春撇嘴:“我只是现在穷。之前工作那一年挣了不少,都存着呢。”
秦星向后靠着椅子背,右手搭在了叠起的膝盖上,眼皮自然耷下,默然了十几秒,说:“我有钱,不然也不会有开公司的心思。你的钱……留着自己花吧。”
韵春狭长的眼尾上扬,“你停顿的那一秒是什么意思?”
不信她有钱是吧?
秦星是心下感动。能让韵春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说出这么慷慨的话,看来是真把她当朋友了。秦星笑着想摸根烟点上,却看到韵春后放下,坐起身夹了口菜,端起饮料喝了一口。
“没什么,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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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将近五点。
韵春在回家休息、去找徐蓝椋和去老板办公室销假三者中,选择了后者。
像跟秦星说的一样,找徐蓝椋不差这两天,等白天得空再去也行。
赶了一上午的路,韵春并不觉得累。
当初拍杂志参加秀的时候,要比今天累得多,这两天发生的事对她来说是小意思。
多请一天假,少一天的工钱呢。
不过在韵春到了办公室销了假,老板跟她说:“莫总让你回来后去找她一趟。”咸注富
闻言,韵春疑惑:“大老板找我做什么?”
老板转着笔,“不知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开玩笑,“万一是给你升职加薪呢?”
韵春的职位还能怎么升职?再升不就到他这个位置了?故意这么说来阴阳呢。
韵春装作听不懂,开玩笑道:“升成大堂经理吗?那我可不干,白天还得上班。”
老板本来也对莫月私下找韵春心存困惑,此刻见韵春表情不像装的,心里对韵春找莫月告他私状之类的猜疑淡了些,说话也客套了起来:“就算你干我还不乐意呢,少了你怎么行。”
少了韵春,他的提成少了大半。
所以他一边心存忌惮,一边又不得不讨好韵春。
韵春颔眸不语,笑着说先去找莫月了。
等从办公室出来,韵春脸上的笑慢慢褪下。
去找莫月的路上碰见了温文。
温文看到她一脸惊喜,“韵姐,你回来了!”
“嗯,这两天怎么样?”
“好几个顾客都问你去哪了,还以为你不干了呢。我就跟他们说你请假了,过俩天回来。”温文说着,“哦对了韵姐,昨天有一位眼生的姓李的客人,一直说要见你。”
韵春:“李?”
温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卡片,“他留了名片给您。”
接过名片,看到上面的字韵春眉眼间闪过了厌恶,这不就是那个软饭男老板吗?
找她做什么?
提醒她合约要到期了?
还有,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工作?
收起心思,韵春冲温文微笑道:“谢谢小文,我知道了。”
温文抿唇含羞:“那韵姐,我先去忙啦。”
“好。”
等到温文离开,韵春向前走了两步,默默将卡片扔进了垃圾桶,还转去了卫生间洗了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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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月的办公室不在KTV这边,而是在鼎尚的酒店高层。
站在办公室前,韵春敲了三下门,等到里面传来了女人的一声进后,她才敢推门而入。
晖市莫家,四个字足够韵春恭敬。
是她惹不起的豪门家族。
莫月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看到韵春,粉润的唇扬起了标准微笑,看了眼另一边的沙发:“坐。”
韵春走过去,喊了声“大老板”后,才敢落座。
她刚坐下,就有秘书端着咖啡杯进来,放到她面前。
这么效率?
看到韵春眼中的疑惑,莫月说:“老陈刚跟我说你要过来,我就让秘书事先准备了。手磨咖啡,你尝一下怎么样。”
韵春端起来,喝前说:“咖啡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味道,我更擅长的是品酒。”这么说是担心莫月会问她喝后感,关于咖啡,她真说不出一二三。以前熬夜工作也喝过,当时一心想着提神,根本没细细品味过味道。相比咖啡,后来她更喜欢喝茶。
莫月听后笑了笑,“酒是个好东西,咖啡也是。”
莫月视线落在韵春脸上,看见她开始喝咖啡,慢慢说:“这个咖啡是我一个朋友生前最爱喝的。起初我也不怎么爱喝,还笑她为喝咖啡,专门去考了咖啡师资格证。但她去世后,我居然也开始喜欢这股味道……就好像能看到她一颗一颗挑着咖啡豆,然后把它们放进咖啡机一样。”
那个场景,多么温馨。
就是再也看不到了。
韵春在听到莫月说的第一句话就放缓了呼吸。
入口的咖啡虽然醇厚,但太苦了。
韵春却不敢皱一下眉头,还在心里疑惑:莫月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她朋友我认识吗?
不过朋友去世…
韵春尊重逝者,也理解失去朋友的伤,她放下咖啡杯,开口:“说明您很爱她。”
她只能这么安慰。
这个回答出乎莫月意料,眉尾上挑,含笑:“嗯?我是很爱她,但请不要误会,我们只是朋友。”
韵春又疑惑了。
她误会什么?
她的意思也是朋友之间的爱呀。
莫月穿着米白色的套装,知性优雅到真的像是弯月亮,她不动声色转了话题,温声道:“本来以为一周时间不够用,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上韵春的双眼,莫月问:“看来事情很顺利?”
韵春嗯了一声,不想和莫月讨论自己的事情,便问:“大老板叫我来是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莫月问她:“会打羽毛球吗?”
话题跳得有点快,但韵春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会。”
莫月听后起身,“那走吧,陪我去打球。”
韵春跟着站了起来,不过她轻声说:“大老板,我还要工作…”
莫月侧眸看她:“陪我也算工作。”
韵春立刻闭嘴。
行。
大老板就是大老板。
坐车前往羽毛球馆的路上,莫月跟韵春说之前都是她朋友陪她打球,后来朋友去世后,她就很少打了。
韵春听后搭了几句话。
心里想莫月应该就是怀念她的朋友了,在找人宣泄感情呢。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挑到了她。
对此打球的时候,韵春态度很认真地对待,想让莫月的注意力能分散些。
不过在中场休息的时候,韵春终于知道莫月为什么要找她了。
打球前两人都换了运动服,韵春的运动服是莫月准备的。此刻打完球,韵春不止脸上是汗,连身体都汗涔涔的,在场馆吊灯的照射下,汗珠一闪一闪如天空中的辰星。
莫月虽说很久没打过球,但一直有运动,这点运动量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是站在休息区的。
韵春就不一样了,她每天忙到后半夜,一觉睡到下午,根本腾不出时间锻炼,就算腾得出来时间,韵春也不会高强度锻炼,只会适当的运动维持身材。只不过她又是吃不胖体质,运动不是经常的。
休息时间一到,韵春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大嘴喘了两口气。
接过莫月递给她的毛巾,韵春擦着汗。
莫月垂眸睨着地上的人,自然地夸了几句韵春球打得好之类的话后,转入了另一个话题:“听说你一直有做兼职?”
都这么问了,肯定调查过她,不好隐瞒,韵春点头承认:“是。”
“本职工作干的不舒服?”
哦吼。
死亡问题。
问题从头顶传下,韵春一个激灵撑着地站了起来。
韵春心里警惕,面上却笑吟吟的,“哪能呀,就是手头紧,偶尔挣点外快。”
莫月看着她沉默了会儿,递给了韵春一瓶水。然后问:“我这有个活儿,你要不要做?”
?
什么情况?
大老板给她介绍私活?
韵春不说话,莫月继续往下说:“最近我要出差几天,家里的狗没人照顾,你帮我照顾几天。”
听到这话,韵春的第一反应:得,想多了。
第二反应:这活儿肯定没钱拿,都是人情。
第三反应:莫家不是很有钱吗?怎么连只看狗的都没有?
韵春轻咳一声:“小型犬大型犬?”
莫月眸光暗了暗,温和笑:“金毛。”
韵春听后摇头,面露遗憾:“那可能不太行,我怕这种大狗。”
莫月笑意不减:“它很温顺,还有嘴套可以给它戴着。”
“那也不——”
韵春刚说出三个字,莫月低眸将擦汗巾折起握在手中,漫不经心道:“五千。”
韵春嘴立刻闭住了。
她噎了一下问:“大老板您出差几天?”
莫月:“三天。”
韵春笑嘻嘻,略显谄媚:“好的,大老板请放心。您的宠物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的。”
韵春这个人吧,主打人穷志也穷只要给钱什么都好说。
三天挣五千块,这活儿给谁谁不接?
虽然她是真的怕这种大型犬……
但为了钱,她可以!
面对钱,她不能说不行!
可是事实证明,直面恐惧这种事情不是说能做就能做的,也不是冲着钱,徒有一腔热血就能完成的。
当莫月派人将狗送到韵春的住处,等到送狗来的人将狗粮、狗窝放下离开,韵春坐在客厅沙发,与蹲坐在茶几边儿上的狗大眼瞪小眼。
金毛被养得很好,毛很亮丽。
就是不知道摸起来手感怎么样。
韵春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将手举在胸前,“嗨?”
她想友好地打个招呼。
金毛听到她的声音,站了起来。
冲着她:
“汪!”
听着狗叫了声,又看到它动了下,韵春心肝立刻颤了两下,她:“啊呜。”
金毛听到以为韵春在回应它,上前了一步的同时昂起了下巴:“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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