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见到我就问这么犀利的问题。”姬理垂头丧气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每次都这样,习惯了,谁让我大专都没本事上完。”
“而且,明明是因为你不理我……”
“我没注意。”祈桑随口解释后,便起身应付其他人。
“好吧,那祈越在哪,姐姐知道吗?”姬理又小声问。
“殿下,你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去问佣人。”
她态敷衍,池愿抿了口酒看向被她冷落的人。
却见姬理脸颊红润,望向祈桑的眼里也多了几分狂热。
很显然,被冷漠对待反而让他更为兴奋,
池愿:……
什么变态。
应酬过后,祈越仍没有露面。
池愿跟着祈桑走到地下车库,今天他们没有带司机,是自己开车来的。
“小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池愿配合地听了一下,四周寂静无声,他老实回答:“没有。”
“但是,我好像看见了故人。”
池愿又笑着说。
祈桑的跑车后,倒映着一个拿着刀的佝偻身影。
再抬眼,视线里,出现一张满是憎恶的脸。
第204章 我身后的人,你们惹不起
暴雨滂沱。
明明是初夏时节,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却不断涌现出冷意,里面被捆着的中年男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室内没有开灯,只能依稀辨认出黑暗中模糊的影子。他狐疑地四处看了看,没发现可疑之处,又强装镇定地梗着脖子闭上眼睛。
突然地,门吱呀一声打开,又缓缓关上,刺耳的声音被拉长,令人心里止不住发毛。
紧接着,是硬底皮鞋在地面落下的声音。
祈万山腿猛地一抽,下意识就想往后躲,然而双手被紧紧束缚在椅子上,他避无可避。
在那瞬间,闪电猝不及防点亮室内,照清了朝他步步紧逼的人。
青年俊美的侧脸隐没在黑暗中,眸光被点燃的那一刻,视线对上,眼底的寒意刺骨,就像是某种嗜血的冷血动物。
“你——你——你疯了!!!”
极其强烈的惊恐令祈万山几度失声,又发出尖锐的喊叫。
“祈越你疯了你绑架你老子!你别过来!别过来!”
被关了几个小时的疲惫和恐惧令祈万山此刻惊疑不定,紧绷着的精神已经快要断开,他用力蹬着腿却无法令自己移动半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威压极强的alpha步步紧逼。
祈万山不停叫喊着,然而朝他走近的人却丝毫没有受到他的影响,保持着沉稳而缓慢的步伐走近。
哒、哒、哒。
皮鞋落在地面,沉闷刺耳。
终于,声音止住。
祈越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人,一动不动。
清酒信息素悄无声息地涌动着,浓重的压迫感密布每一寸空气,无孔不入地散发着顶级alpha的压制。
祈万山浑身打颤,牙齿上下磕碰发出哆嗦声。
祈越竟然用信息素压制,这样的方式因为闹出过人命早就被禁止使用,大部分alpha也在分化后也会接受这方面教育,信息素过于强大的甚至会接受药物抑制,祈越怎么……
脑子里的挤压越来越重,祈万山没有思考的力气,忍受不了呻吟出声。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精神压制消散开,白光刺眼,是祈越打开了灯。
冷白的白炽灯光刺激着许久没见过光亮的双眼,祈万山却已经没了遮住眼睛的力气。
他感觉自己脑袋里的弦好像轰然断裂,终于忍耐不住用尽全身力气大吼:
“祈越!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祈越从上至下扫视了一眼眼前人,眼中闪过嫌恶。
祈万山早已不复当年那副虚伪精英的模样,此刻的他的体型比之前胖上好几圈,皮肤粗糙,头发油污遍布,双眼失去精光只余浑浊,任谁看到他这副样子都不会联想到他曾是京都呼风唤雨的祈家继承人之一。
“千方百计逼我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祈万山忍耐不了曾经被自己踩在脚底的废物此刻肆无忌惮打量自己,忍不住怒吼。
祈越收回视线,坐在祈万山对面的审问台前,敲了敲桌面。
祈万山不知道这家伙又要干什么,却见下一秒,戴着金丝框眼镜的青年alpha走了进来。
对上祈万山阴冷的视线,林盛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好久不见,祈总。”
“卖主求荣的贱狗。”祈万山冷哼,别开脸。
他还有身为“主子”的自傲,并不想搭理林盛。
林盛笑笑不说话。
他给祈万山当过好几年助理,自然知道祈万山表面上傲气,心里早已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了。
祈万山生气,他就舒心。
骂他的那几句越听越像垂死挣扎,令林盛笑意更甚。
冷冽的视线瞥来,林盛收敛笑意,进入正题:“祈万山,已经有cw组织的人称见过你与接头人攀谈,是否属实?”
祈万山抿紧嘴,一言不发。
他装聋作哑的样子令林盛心头窝火,忍不住提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奉劝你们别白费心思。”祈万山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又转为畅快的舒爽看向对面两人,“我身后的人,你们惹不起。”
“那就劳烦祈总将幕后之人身份供出来,我们看过才知道惹不惹得起。”林盛不为所动地保持微笑。
“这有你这个走狗说话的份吗?”祈万山恼怒地呵斥,瞪向祈越,“祈越!我是你爸!你就这么让外人羞辱我!”
林盛收敛笑意,声线冷下来:“祈万山,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你现在已经被那边抛弃,现在招供出一切,或许还能免除死刑。否则,光是那些地下交易,就足够你被枪毙十多次!”
“和老子装?”祈万山不吃这一套,冷笑着说,“我就算说了也是死路一条,凭什么要给你们情报?”
果然是老油条,没祈阳那么好糊弄。
接下来,无论林盛怎么盘问,祈万山一言不发。
林盛气得恨不得冲上去打他几巴掌,却只能坐在原地。
按照律法规定,他们在审问过程中是不允许对罪犯动刑的。
虽然祈万山并不是通过最高监察院进行抓捕,现在的审问也属于私审,但祈越就在他旁边坐着,他总不能当着上司的面违反条例。
对面的祈万山摆明了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不肯开口。
现在案件流程都必须上传公示网站,一旦动手被媒体曝光,就必须上法庭了。
到时候祈万山就有时间去拖延,甚至于全身而退。
正僵持不下时,祈越突然站起身。
“出去。”
他摘下胸前别着的徽章,冷声开口。
“什么?”林盛愣了一下。
“出去。”
祈越再次重复。
他摘掉腕表,朝祈万山走去,清酒味信息素霎时间铺散开。
威压临头,林盛意识到祈越要做什么,连忙压抑住自己想用信息素抵抗的冲动,快步走出房间关上门。
门外,张助理正在整理祈万山的又盘查出的一部分地下交易数额,翻着一连串的数字,他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妈呀,他从秦始皇上任开始不眠不休打工到现在都没这么多啊!
这些资本家每天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张助理不敢想。
不远处传来关门声,张助理连忙抬头看向对方。
“林特助,怎么样了?”
林盛沉默一秒:“……还好。”吧。
话刚落音。
门内便传来祈万山几近破音的嘶吼声。
第205章 暴打渣爹,他的道歉
凄厉的尖叫声听得人耳根刺痛。
紧接着,是怒骂。
“祈越你敢打老子你疯——啊!”
拳拳到肉的声音一声压过一声,光是听着碰撞声都能想象出里面单方面的压制有多绝对。
祈万山起先还大叫着想抵抗,渐渐的,只剩下惨叫和求饶。
祈越依然没有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祈万山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门紧紧关着,其他人只能忐忑地在门口等待。
张助理手指发抖,都快疯了。
今天在办公室的时候林盛说今天没什么工作,陪着出去一趟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跑外勤,可以偷个懒什么的,屁颠屁颠跑来了。
可到了这边,才发现哪是跑外勤,分明就是看他们boss审问亲爹来了!
他原先也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知道祈越和长辈关系不好,还以为是小时候缺爱什么的……刚才听祈万山在里面鬼哭狼嚎才知道两个人可不是简单的闹变扭,完全是有血海深仇!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不该知道的!
再这么下去他能活着退休吗!
张助理听着里面沉闷的殴打声,头上的汗越来越多,深深感到自己前途渺茫。
渐渐地,祈万山的惨叫声弱了下来,只剩下细微的呻吟声。
张助理赶紧竖起耳朵听。
过了一会,呻吟声也没有了。
张助理吓得魂飞魄散,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也不敢去看,只能小声问林盛:“林、林、林特助……总监察不会闹出人命吧……”他哆嗦了一下,“这打伤打残的还能说得过去,要是闹出人命就不得不向陛下禀告了……”
他神色紧张,心想着林盛是他们助理办最守规矩的那个,肯定能去劝劝boss的吧?
虽然他平常也偷偷抱怨工作多总监察脸臭,但心底里还是挺佩服祈越的,不希望他坐牢啊。
张助理带着期望看向林盛,却见林盛弯起唇角,笑吟吟地说:“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张助理震撼了。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林特助未免也忠心耿耿过头了吧!领导杀人你不能真的递刀啊!!!
他在内心咆哮着,脑子里已经在打辞职报告了。
就在这时,门打开了。
浓郁的信息素带着威压朝外涌来,祈越的信息素比他要强悍太多,张助理只闻了一点就觉得腿软想下跪,赶紧找出口罩戴上。
祈越抬眼,俊美的侧脸一片默然,一条血痕从眉梢蜿蜒向下流过,嗜血阴鸷。他却浑然不觉一般,神色淡然地整理着袖口。
张助理整个人都呆滞了,不敢动弹。
祈越递过来一张纸,他僵硬接过,却瞥见对方苍白指节间斑驳的血痕,顿时眼观鼻鼻观心,应了一声是。
祈越的语气就像平时工作一样:“他自己写好了罪状,我现在要去一趟宫里,你们善后。”
张助理赶紧让道。
水流的声音响起,似乎是谁在洗手,地下室里的人影抬了抬手指,祈万山已经无力动弹,费力睁开肿胀的眼皮,却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晃动。
恍惚间,他听见林盛问:
“是否要将祈万山收押起来,统一管理?”
祈越垂眸,用柔软的毛巾一根根擦拭自己的手指,似乎轻笑一声。
“一个没用的废物,有管理的必要吗?”
这句话似曾相识,一下子激活了祈万山封存已久的记忆。
他突然想起来,几年前祈越刚分化时有人请示过他是否带祈越去进行这方面的教育。
当时他怎么说来着?
眼前似乎有血液流淌而过,从皮肤上滚落带来痒意,祈万山张了张口,浑浑噩噩的脑子终于想起当时自己的话——
“一个没用的废物,有管理的必要吗?”
时隔多年。
祈越把这句话还给了他。
*
从宫里出来时,已经接近凌晨。
走出宫门,便一眼看见不远处停着的车。
他凝视着那辆车,明明知道里面坐着的人是谁,却罕见地站在屋檐下没动。
车里的人先按耐不住,打开车门走过来牵他的手。
夜风带着初夏的热度,祈越的手却一片冰凉。
“怎么回事啊你?手好冰。”
池愿拉着人坐进车里,刚想低头亲亲他的手指,对方却猛地将手抽回。
“别……”
祈越松开池愿的手。
“很脏。”他低低地说。
都是祈万山的血,太脏了。
不能碰他。
“不脏呀,还是这么漂亮。”池愿不由分说抓起来亲了两口,又笑着去亲祈越的唇角,“怎么了?嗯?不开心吗?”
他和祈桑将祈万山交给祈越的时候,对方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池愿知道他是不会放过祈万山的。
现在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将祈万山狠狠折磨了一通吧?为什么还是不太开心的样子?
黑化值也没有任何变化……
池愿跨坐在祈越腿上,捧着他的脸看了看,被对方错开视线搂进怀里。
“阿愿。”
他的声音闷闷的。
“在呀。”
池愿张开双臂,拥住眼前的青年,将温度传递过去。
祈越闭了闭眼,声线沙哑。
“我……差点就杀了他。”
“对不起。”
祈越道歉。
按着祈万山的脑袋往墙上撞的时候,他脑子里都是妈妈的哭声,那种嗜血的情绪几乎在那瞬间要占据神经,又猛地停下。
想到池愿,祈越的手就止不住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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