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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过宁仁心中到底是有成算的。
“你们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所说属实？”
“当然有。”罗子奇激动地道。
周烨瞥向他，罗子奇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片刻，罗子奇吩咐手下扶进来一个人，正是刘春生。
汪臻和陈南方以及他们一伙的其他人见了刘春生震惊地说不出话。
汪臻本是跪着的，此时忍不住地上捶了一拳，当时利用完他就该把刘春生给灭口！
周烨瞧向手脚还不便活动的刘春生，罗子奇现在和他还有来往？
注意到周烨探究地眼神，刘春生简直无地自容，羞愧地说：“周老板，对不起。”
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并不能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所以他选择站出来给周烨作证。
刘春生：“大人，草民本是跟在汪老板的手下，汪老板以家母的性命威胁我去华盛偷取造纸技术，后又反咬周烨，我就是活生生的证人。”
宁仁：“刘春生，你所说若有半句虚心言，可要重打五十大板。”
“草民以性命担保所说没有一句假话。”
汪臻想打断刘春生的话，若不是被官差压住了，他现在就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人撕碎。
就该杀了这人！他悔恨啊！
“汪臻为人伪善，实则是个奸商，逃避税收，勾结前任县令贩卖私盐等恶劣行径大人去汪府一查便知。”
完了，真的完了！
不仅陈南方，汪臻此时也腿软地爬不起来了。
周烨本想让民众知道是汪臻偷师，在大众面前还自己一个清白，还有让县令惩罚他的纵火之罪。
不曾想抖落出这么多东西，汪臻一个竹简商手伸得居然那么长？据他所知在这个时代贩卖私盐可是死罪。
“刘春生你这个白眼狼！我养条狗也懂得报恩，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汪臻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刘春生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他是受过汪臻的一饭之恩，可也替他卖命这么多年，还替他偷师周烨的技术，早就还清了。
哪里还有恩情？
如今还有什么不明了的，宁仁摆摆手让官差把一群人押下去，听候发落。
事情了结。
周烨和几人走出了县衙，他对刘春生开口道：“多谢。”
若不是自己或许不会生起这些事端，刘春生哪里还受得起这声谢：“周老板，本就是我对不住你们。”
周烨：“一码归一码，今日这事多亏你了。”
而且就算不是刘春生，对方想要偷师算计他，也能找其他人。
“别说了，我让人送你回去，腿还没好呢，瞎蹦跶什么呀。”罗子奇搀扶着刘春生关切地道。
因为这亲密接触，刘春生脸颊爆红，即便肤色偏黑也能瞧出不对劲。
周烨看着罗子奇搀扶人的动作十分熟稔，眼皮跳了跳。
“周兄弟，怎么每次见你，你都在和人打官司啊？”
第51章
" 陈大人, 你怎会在此？"周烨惊讶之余看向和陈伦同行的男人问道，“这位是？”
陈伦红光满面的，大脸比之前周烨见他时还要很富态些：“这位是我的同僚, 张腾远, 张大人。”
周烨拱手行礼：“张大人。”
张腾远颔首。
“一两句说不清楚, 一会儿咱们细谈。”陈伦笑说, "你夫郎怎么没跟你一起？"
周烨没想到陈伦会问到沈逸青：“ 他今日在家。”
陈伦心中了然，殿下的身份确实该谨慎, 不宜招摇。只是他既然到了蔚县，定是要去拜见殿下的，否则太失礼数。
“两位大人远道而来不知用过饭没有, 有无安排住所？”周烨问。
陈伦拍拍他的肩膀：“这些琐事先不提，我和张大人这次是特意来找你的。”
张腾远：“咱们回客栈说吧。”
罗子奇见状先回去了，周烨猜想到两人找他何事, 先派小四回铺子取东西。
几人先到了临时住所，随身的小厮给他们斟上茶。
“周烨, 你的纸送到宫里, 贵人们很喜欢。”陈伦说。虽然他知道结果会理想，但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一番商讨, 周烨被惊得不行, 因为此次偷师陷害一事, 陈伦和张腾远建议他将技术保密，不对外教授, 以免被再发生今日这事。
“两位大人, 我不想藏私。说实话对于造纸技术我一开始的初心是想让它在这个时代盛行, 如果百姓真心想学，我是乐意教授的。”
只是需要防备汪臻那种偷了技术还要反咬人的。
周烨道, “两位大人，这个提议咱们之后再议吧。”
这是周烨的真心话，他并不是这项技术的发明者，而是受益者，也不能太藏私了。
“那此事就容后再议吧，咱们先谈何时回京。”张腾远道。
陛下见了周烨造的纸张惊喜万分竟然直接派他来商讨，让周烨去宫里面圣授予皇商的封号。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不过一想到陛下向来爱惜人才也就不足为奇了。
“周老板你意下如何啊？”张腾远问。
周烨还处于震惊的状态，封皇商，进宫面圣？！
他何德何能？
“砰砰砰……”门外响起敲门声。
下人打开了门，是小四带着他们新研究的宣纸来了。
“赶紧给我看看，这就是周烨研究的新品？”陈伦惊喜地接过小四手中的宣纸，眼底满是赞赏之色。
张腾远原本还算冷静，此时也被吸引了注意过去。
“洁白细腻，手感甚佳，果真是极品，比陈大人送进宫的纸张更好！”
两人一副被惊艳到的神色。
等二人惊叹结束，又开始继续方才的话题。
周烨一时有些恍惚，不知是生意做得太大还是纸业的前景不错，如今这就是要“被迫做官”？
不过做皇商享有诸多特权，经营范围更广，背靠皇室，想必日后的生意会顺顺利利。
比如才不久发生的事就不会出现，没有人敢去挑战天家威严。
不过也有利有弊。
牵扯的东西太多，周烨需得好好思虑一番。
“两位大人你们容我回去想想，现在我还不能给出答复。”
陈伦也理解他：“周兄弟，陛下看重你，你可要想清楚，别糊涂啊。”末了，他又补充说，“你回去和自家夫郎商量下也行。”
这好心的提醒，是个棒槌也能听出来，更何况周烨还不是。
不就让他掂量自己有没有拒绝的权利嘛。
告别了两人，周烨走出客栈。
小四显得比周烨更激动：“老板，你为啥要犹豫，这对于咱们来说不是好事吗？”
真成了皇商，陛下还给封官，往后可就横着走了。
周烨沉默，做为商人一旦和皇家联系紧密，就很容易牵扯进派系的斗争中。
虽然金钱利益能够最大化，可他想图个安稳。
但是看陈伦的意思，他如今恐怕无法抽身。
周烨有点怀疑当初和陈伦商议把纸张呈进宫是对是错了。
可想把造纸术发扬光大，这是最好的办法。罢了，躲避不了，即便不这样做也是早晚的问题。
“小四，今天的事你不能透露半个字出去。”周烨交代。
既然老板这样吩咐，他自然不会多嘴。
本来还打算回铺子里告诉周老爷，然后跟大家伙说呢，现在他得把嘴闭严实了。
“老板放心，我知道的。”小四道。
想着有梁师傅看着，周烨今日便不去铺子里瞧了，准备打道回府。
周烨想了想说：“你成日里四处窜，又是个爱吃的，可知最近城里有没有出现什么新鲜的吃食或者零嘴？”
这话说得小四脸都红了，他从小就饿饭，如今自己有钱了就格外喜欢吃，尤其看见好吃的攒钱也要买来尝尝。
不过他也就这么点爱好了，怎么还被老板给察觉了？
老板向来对这些小吃不感兴趣，问这个干什么，给小老板带回去的？
小四心下了然，眼睛一亮就开始给周烨介绍：“有的有的，最近福满楼出了一款叫玉露团的甜点，听说可好吃了！每日都供不应求呢，老板给小老板买的吧？他肯定喜欢的。”
不过就是太贵了，他还没舍得买来吃。
周烨嘴角上扬，果然是个小屁孩，说起好吃的就眉飞色舞。
他小夫郎也是，吃到好吃的东西，眼睛微眯，嘴唇弯弯，想想就可爱。
“老板，玉露团要三十文一个呢，好贵的。”小四嘀咕说，“比吃肉还贵呢。”
如今生意回暖，还在往好的趋势发展，一点吃食周烨还是买得起的。
周烨：“走走走，占小老板的光，今日给你管够。”
“哇噢！真的啊！那我可有口福了，谢谢老板！”小四高兴地在前头领路。
到了福满楼，两人进去，小二把装了十几只玉露团的食盒给周烨，连带着小四也提着个盒子。
酒楼外的大街上，一名商贩叫卖着糖葫芦。
细长的竹签插满了红彤彤晶莹透亮糖葫芦，看得人口齿生津。
周烨心下一动，掏出铜板买了几串。
小四跟着又得了糖葫芦吃。
他决定了，以后就跟在老板身边做事。
这样还能经常沾小老板的光，吃到好吃的。
将买的东西放置妥当，周烨独自驾了马车回去。
还没进门周烨就听到屋子传来欢声笑语，是他娘在说话，不过听不清在说什么。
沈逸青早晨还在纸厂，想必此时回来了。
“爹，娘，逸青我回来了。”周烨往里屋喊道。
林氏忙碌完把衣袖捞下来：“回来就回来吧，自己家还得喊两声。”
周烨笑：“这不是给你们俩老人家买了吃的，想喊你们尝尝嘛。”
周德福不拆穿自己儿子的小心思。
林氏揶揄：“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德行？分明是给你夫郎买的，还说给咱老两口买的。”
都说女大不中留，如今看来儿大更是不中留，有了夫郎便忘了爹娘了。
不过想想小两口恩爱就能很快抱上孙子，林氏就释怀了。
“花钱大手大脚的，买这么多怎么吃得完。”林氏打开食盒说。
“吃不完我来解决。”周烨拿了个玉露团喂到沈逸青嘴边。
这玉露团是用乳酪制作的，数层外皮酥脆内里软糯，咬上一口便入口即化，包含着浓郁的奶香。
“好吃吗？”周烨问。
沈逸青点头：“嗯。”
周烨垂头就见他安静乖巧地吃着，嘴角沾了点点碎屑，沈逸没察觉，继续小猫进食。
周烨见状，用碟子装了团子拿上糖葫芦拉着沈逸青进屋投喂了，还反手带上了房门。
“……？”
“……？”
林氏和周德福面面相觑，摇摇头不理会两个年轻人。
园子里的菜地该打理了，他们得去地里一趟。
看着沈逸青专心进食，周烨开口说：“陈伦来蔚县找我了。”
沈逸青张嘴咬团子的动作顿住了，眼睛一眨一眨的，神色疑惑。
“是上次送纸的事？”
周烨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完全说了，沈逸青听完秀眉微蹙，没说话。
片刻以后沈逸青说：“或许这也不是坏事，多少商贾做梦也想和官商联手，这对你以后的计划有好处。”
“而且拒绝不了。”沈逸青冷静地说。
陛下有这举动定然是很欣赏周烨，还未实际商讨过就要封为皇商，还要赐予官位。
“陈大人还说这两日敲定时间让我进京面圣？”
“什么？”沈逸青手里的团子掉落在地，他淡定不了了，这太突然了。
沈逸青心神不宁，他不想周烨和朝廷过多牵扯，可目前的情况他控制不了了。
沈逸青心里开始做着思想斗争，最终无解：“我会保护你的。”
谁也别想伤害周烨。
周烨噗呲笑出声，每次沈逸青说保护他，他就很想笑。
小猫张牙舞爪地说会护着他。
那这事情便是商量出结果了，周烨摸了摸他柔软的肚皮：“饱了吗？”
因着刚才被周烨的话惊住了，沈逸青走神一个没留神吃的有些多。
他本就不饿，吃东西就是嘴馋，此时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撑。
“你给我揉揉。”沈逸青慵懒地躺在床上，把周烨的手过来放自己肚子上。
周烨手伸进去，感受到掌下温热的皮肤。沈逸青小肚子还微微鼓了起来，周烨问：“我手冰吗。”
沈逸情绪摇头：“热的。”周烨的身体一直跟个火炉似的，手掌也热。
周烨看着他乖乖地躺着让自己揉肚子，嘴角露出个坏坏的笑，凑到人耳边说：“唉哟，踢得好厉害啊。逸青是怀了我的宝宝吗？”
说着，周烨还故意似的耳朵贴到他的肚子上，试图听出些什么。
沈逸青原本因为舒服而半眯着的眸子睁大，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周烨的眼神跟看神经病似的。
他们都没有做过那事，哪来的宝宝？
周烨连忙扶住他：“慢点慢点，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沈逸青愣愣地在他脸上扇了一下，挠痒痒似的力度。
“周烨你疯了吗？我是吃撑了！”沈逸青抱住周烨的双肩摇晃，试图令他清醒。
周烨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决定将小夫郎调戏到底。“啊，对，你是吃撑了，吃颗糖葫芦消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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