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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珂微笑着勾起唇角说：“春晚总导演啊。”
堂姐一下蚌住：“……真行。”
魏珂一回家就受到了来自他家各路亲戚的迎接仪式，进门之后十几双眼睛注目得他如芒在背。客厅的电视机还播放着魏珂演过的电视剧。
社死程度不亚于公开处刑。
好在长辈们都是看着魏珂长大的，新鲜一阵过后，就各自忙着叙旧。
电视上正在播放“春晚倒计时”，后台采访完今晚要上台的明星们，又将刚结束最后一遍彩排的总导演拉了过来，给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送祝福。
贺时臻那张脸一出现，堂姐登时惊呼出声，引得在场人都朝她看过去。
堂姐似是才反应过来，指了指电视上那张俊俏的面孔说，“长得挺帅哈……”
屏幕里，主持人问了贺时臻几个关于今晚节目的问题，长辈们就顺着堂姐的话题展开了讨论——
“我记得他，这孩子已经做过好几次春晚导演了，都弄得挺不错，今年居然也是他么。”
“去年不是他导的，看了不到俩小时直接给我整困了！”
大伯母也忍不住感叹：“啧啧啧，这孩子不简单呐，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苗子。”
堂姐贼兮兮插嘴说：“怎么，妈你是想个这样的儿子吗？”
大伯母笑骂她：“我养残一个你就够造孽的了，可不想再霍霍别的孩儿喽。”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人身攻击啊！”堂姐不满地嗔自己老妈一眼，又看向魏珂妈妈，“我看小婶婶就很会养娃，那你想要个这样的儿子嘛？”
魏珂闻言跟妈妈一块愣了下，忽然明白堂姐这是在帮自己给家里长辈打预防针呢……
魏妈妈只当她是跟自己开玩笑，但还是认认真真回答说：“外面孩子再怎么优秀，也比不上自己养的顺眼呀。当父母的不会奢求那么多，孩子优不优秀的不重要，健康才是第一位，不管什么样都是喜欢的。”
在场长辈都是有子女的，听了魏妈妈的话也是深有感触。
电视里，主持人已经从工作聊到了私人话题，“那在这里能问下贺导新的一年有没有什么愿望，以及有什么跟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要说的？”
贺时臻想了想，拿起话筒说：“我的愿望就是希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能够平安顺遂，也想告诉我最重要的人，今年的跨年时刻不能陪在他身边，所以提前祝他，新年快乐~”
画面里的贺时臻直视前方，仿佛在通过镜头，与魏珂遥遥四目相对。
魏珂的心跳很快。
周围都是长辈，镜头前是十几个亿的全国人民，而他们却在说着悄悄话。
主持人感性地说：“哇，最重要的人，有点浪漫欸，贺导是在跟谁告白吗？”
贺时臻没说话，嘴角噙着笑意。
为数不多知道内情的堂姐看到这，兴致勃勃扭头看向魏珂，“咦，你对象……不是，你有了对象也这么腻歪吗？”
魏珂茫然：“我没觉得腻啊。”
堂姐：“咦~”
晚上亲戚们都回去跨年，只有大伯父一家留下来吃团圆年夜饭。后面大家都围在电视机前，一边嗑瓜子一边兴致勃勃看起了春晚。
堂姐看着屏幕里正在播放的小品，主动提起话题，“这个男星，不就是去年跟自己爱人在国外领证那个嘛，对方还是圈内的影帝，前不久更是有狗仔拍到他们携手逛超市，感情依旧很好呢。但是也有部分人觉得现在国内并没有普遍认可，他们不应该那么高调……”
八卦是很多人的天性，这番话立刻让在场人提起了兴致。
魏珂知道，堂姐这是在帮他试探长辈的口风。
魏爸爸也加入话题：“这种情况现在其实已经不少见了，就咱们楼上那个小姑娘，前两天就是领回来个女生见父母，结果就被她妈给撵出去了。”
大伯母叹了口气说：“的确，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个。”
堂姐顺势问道：“那你们呢，能接受吗？”
大伯母睁大了眼睛，“怎么，你也要给我领回来个闺女？你不是前段时间还有个男孩在谈么，这么快就换了？”
大伯母仿佛已经习惯堂姐的不靠谱，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的情绪。
大伯父也一脸吃瓜。
堂姐被他们弄得有点无语。
魏爸爸笑着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以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敢想象如今的人都是自由恋爱呢。同样的道理，同性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们也不是老古董，有什么难以接受的？”
魏妈妈赞同地点头，“现在不谈恋爱不结婚的也很多，怎么样都是活一辈子，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当父母的不就是盼着孩子开开心心，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好。感情的事是你们自己的，我们操那个心干什么！”
听到这的魏珂稍稍放下心，他爸妈向来都很开明，这种反应也有在魏珂的意料之中。当然他知道这些话都是建立在他们不知情的前提下，毕竟旁观者总是会比当事人多些宽容。
但魏珂也清楚，眼下正是个好机会。
心念微动，他忍不住开口，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问，“那要是我哪天带个男朋友回来，你们接受得了不？”
魏妈妈一愣，半晌没接话，似是有所感应般，察觉出了什么。
反倒是心大的魏爸爸，开朗地笑着说，“你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我跟你妈还真怀疑过你的性取向哈哈……”
魏妈妈也说：“你一直都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不管是上学报志愿还是交朋友，我跟你爸从不干涉，感情也一样。不论如何，你自己擦亮眼睛，心里有数就行。”
这句话跟前面部分不同，魏妈妈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也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魏珂很感动父母对自己这份无私的爱。即便是他们不太理解的感情，却还是选择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孩子。
让他忽然萌生了想要跟他们坦白的冲动。
这个想法刚冒出，魏珂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下意识看了眼时间，此刻临近零点。
魏妈妈敏觉地问他，“这个点谁给你打电话呢？”
魏珂望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深吸了口气，说：
“呃，是我男朋友。”
第59章 坦白
魏珂的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炸了客厅。
屋里的人集体沉默，唯有电视上热闹的背景音，以及主持人满怀激动地开启跨年：“又到了一年一度，辞旧迎新的时刻……”
直到铃声停下，魏珂因为紧张而没有接听这通电话。
诡异的安静持续了至少半分钟，伴随着电视机里主持人倒计时结束，一声“过年好”，魏爸爸率先尴尬地笑着打破僵局，“小珂别开玩笑了，你吓不到我跟你妈妈的。”
“……”
“……”
堂姐最淡定，“他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魏妈妈面上还算平静，看起来反倒像是早有准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下反倒是魏珂有些愣了，“妈？”
“母子连心，你想什么我这个当妈的还能不知道？”魏妈妈神色微有些无奈，“你回来就没离开过你那手机，就是在跟他聊天吧？”
妈妈果然早就有所察觉。
魏珂老实交代：“原本是想再稳定稳定告诉你们的，我们俩工作都太忙了，平时在一起时间也不多，而且还不到一年……不过我是真的喜欢他，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随便玩玩。”
“还不到一年？我还以为——”
堂姐惊呼出声，话说到一半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
大伯母立刻揪着闺女盘问，“怎么听这意思你早就知道了，还帮着你弟弟跟家里隐瞒？”
“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嘛……”堂姐吐了吐舌头小声为自己辩解。
魏爸爸也忍不住发问，“对方跟你一样也是明星吗？”
“是个导演，你们也见过……”魏珂顶着长辈们的目光，有些紧张地说道，“就是下午你们看到的那个接受采访的春晚导演，贺时臻。”
魏妈妈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你说谁？！！”
大伯父面露担忧：“小珂啊，他这个人你了解得多吗？那样的大导演肯定不简单，我听说你们那个圈子里鱼龙混杂，别是看你长得好看，哄着你玩的！”
微魏珂有些无奈。
身边人在听到他对象是贺时臻时，第一反应总是觉得对方目的不纯。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不管从哪方面看，两人差距的确都挺大。
魏珂正想替贺时臻解释一下，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电视上正在播放公益广告，在场众人将目光顿时集中到了他手上，魏珂这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魏妈妈幽幽地说，“接啊，看我们干什么？觉得不好意思早干嘛去了。正好，你把免提打开，让我们都听听他怎么说，帮你把把关。”
“……”
魏珂原本还有些为难，但转念一想，估计贺时臻就是打来跟他说新年祝福的，也没什么不能听的。而且他那边周围还有工作人员，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虎狼之词。
这样想着，魏珂干脆心一横，点开了免提。
下一秒，贺时臻带着几分委屈的声音就从扩音器里传出来——
“宝宝，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呀？”
“……”
魏珂放松的心在听到那个称呼的时候，险些一口气没提起来。
贺时臻还在那喋喋不休：“害得我都错过了整点跟你说新年快乐，不过还好我提前准备了planB，下午那个后台采访看到了没，新年快乐呀宝宝。”
“白天太忙了都没时间跟你打电话，宝宝有没有想我？等这边彻底结束后我过去找你，就跟去年一样，我们悄悄出去约会吧？”
“……”魏珂现在真的很想把电话撂了。
约会就约会，去年的事就不要特意提起了好嘛！
偏偏那头的贺时臻还没停下来，“怎么不说话了宝宝？是不是困了？”
宝宝宝宝宝宝宝你个头！
魏珂社死得想打地洞，在场其他人面上的表情也是各种丰富多彩。
堂姐没忍住率先笑出声。
电话那头的贺时臻也察觉不对劲，警惕地冷声问道，“魏珂？是你吗？”
捏妈的。
你现在才叫魏珂，已经晚了好嘛！
他几乎是咬着后牙槽说的：“贺、时、臻——”
听到他的声音，贺时臻才放下心来，只是这心才放了一半，就听魏珂说：“我妈想跟你聊聊。”
电话里传来一阵杂乱，像是手机掉落在地上，隔了会，贺时臻的声音才重新传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妈妈想跟你讲话。”
“哦，好。”
淡定地语气里夹杂着几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接过手机的魏妈妈并没有为难贺时臻，只按照惯例简单查了下户口，家里几口人，都是做什么的之类。
贺时臻都乖乖巧巧回答，语气仿佛被老师点名提问的好学生。
魏爸爸在一旁听着，也开口道：“我刚才听你说，去年你也来Y市这边，都没听小珂提起，今年来了，可以一定让他带你好好逛逛啊。”
魏珂听出爸爸的弦外之音，是在表达对他们去年私下“暗通款曲”的不满。
他及时解围说：“我跟您提过的爸，去年的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就是我说的那个朋友。”
贺时臻说：“叔叔，是我考虑不周，等结束手上工作，我一定尽快正式拜访您二老。”
贺时臻那边还有些收尾工作要忙，打了招呼匆匆挂断电话。
客厅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诡异，大家再看春晚，开始总能联想到贺时臻。
……
直到春晚结束，各自回房休息，魏珂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绵软的床垫像是棉花糖一样包裹着他，他翻了个身，有些睡不着，于是估摸着时间给贺时臻回了通电话。
对面接通第一句话就是——
“小珂，是你吗？”
魏珂听到这有点哭笑不得，向来无所畏惧的贺导今晚估计是吓得够呛。但这并不耽误他秋后算账，魏珂挑了挑眉，“怎么不叫宝宝了？”
贺时臻语气有些委屈地说：“我哪敢呀，魂都快被你吓没了。你都没提前打招呼，还说我呢。”
魏珂笑了，说：“至于吗？我爸妈又不是洪水猛兽。”
“不，”贺时臻说，“是见家长很可怕。”
这倒是。
魏珂饱含歉意地说：“对不起呀，我也是没想到，你第一遍打来电话那会，我正跟我爸妈坦白自己交了个男朋友，所以没敢接。哪知道你锲而不舍打过来，我就只好接了。”
好在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魏珂也算是落下一段心事。
贺时臻听到这不禁有些感动，他知道对方这样做是在为两人的将来打算，否则他完全没必要冒着不被理解的风险跟家里坦白。
“宝宝，过两天我带你去我见见我父母好不好？”
魏珂笑着调侃他说：“怎么你打击报复啊，我让你被迫见家长，你就要跟我讨回来吗？”
贺时臻说：“别担心，他们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的，我妈妈你也见过的……这样我们就正式见过双方父母，婚礼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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