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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宿低声说，“你可以依靠我。”
“但是我不愿意什么都依靠别人。”苗柠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他说，“哥哥，抱歉，我知道你很愿意帮助我，但是你要知道，我已经成年了。”
秦宿不语，他心底黯然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苗柠又笑道，“哥哥，回来之后我给你带礼物，你去的话就没有神秘感了。”
秦宿嗯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应付完秦宿，韩锦还又来了。
“你要回苗家村？”韩锦还问。
“姥姥祭日快到了。”苗柠说，“所以必须得回去一趟。”
韩锦还当然知道姥姥对苗柠来说多重要，这大概是苗柠唯一承认的真正的亲人。
他迟疑了片刻又问，“多久回来？”
“少则三天，我祭拜完就回来，慢的话，可能一个周左右吧。”苗柠回答。
“怎么那么久？”韩锦还拧紧眉，“祭拜需要一个星期吗？”
苗柠眨了眨眼，“嗯，回去把那个小屋子收拾一下啊，然后村里会有长桌宴，我去帮忙什么的……”
韩锦还：“……”
他无法说出什么不让苗柠留那么久的话，他也没有立场。
最终他只能说，“好吧，尽量早些回来。”
苗柠对上韩锦还真诚的压抑着某种感情的目光，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韩锦还似乎是真的会想他。
……
苗柠回到苗家村后先回了他和姥姥以前的家。
家里很长一段时间没住人，已经结了蜘蛛网，空荡荡的屋子里也有了陌生的居民。
苗柠有些怵这些小动物，但是屋子还是得打扫的。
苗柠先把被子从柜子里抱出来晒上，然后把屋子打扫干净。
门外的村长经过睁大了眼，“柠柠回来了？”
见是熟悉的人，苗柠露出放松的笑容，“爷爷，是我。”
“对哈，你姥姥的祭日要到了。”村长走进屋来，他仔细端详着苗柠，“好像胖了一点点，胖了好，以前太瘦了。”
苗柠捏了捏脸，笑盈盈道，“可能是。”
“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村长拍了拍苗柠的肩，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苗柠的心脏处。
苗柠小声说，“做过手术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那就好那就好！”村长高兴极了，“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我让你婶婶做你爱吃的。”
苗柠哎了一声没有拒绝。
苗家村的人都是看着苗柠长大的，对苗柠也很好，苗柠幼年时偶尔撒泼打滚他们也看到过，对苗柠来说，苗家村的人可能更像他的家人。
姥姥去世那段时间，他时常在村长和其他人家里吃饭。
第二日下了蒙蒙细雨。
苗柠带上东西搭车到了县里，买了束满天星来到公墓。
这一次苗柠看清了旁边公墓上的照片。
这就是沈知远的父亲，眉宇间似乎都染着戾气。
苗柠收回视线。
其实他有些好奇，沈知远是怎么想到把他的父亲埋葬在这样的小县城。
不过他注定得不到答案了。
苗柠给姥姥扫完墓才轻声说，“姥姥，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回到了亲生父母家里，心脏动了手术，他们都对我很好。”
顿了顿苗柠垂下眼眸，“他们都对我很好，像是在弥补我一样，所以我利用他们帮我治心脏，我变得一点都不乖了。”
他的手指摸过老太太的墓碑，许久才说，“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来看你了，你会原谅我吗？”
苗柠从墓地出来后乘车去了以前的高中，
毕竟才做了手术没多久，此刻他心跳有些急促，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别的什么。
至少……他快要开启新的人生了。
在苗家村的几日，苗柠固定时间能接到秦宿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苗柠颇为无奈地笑道，“哥哥，我这才离开了几天，不必这么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秦宿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有些失真，“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柠柠快回来吧。”
苗柠心头一怔，随即说，“我明天就回来。”
秦宿手指蜷缩了一下，“我来接你，这次拒绝没有用了，我一定要来的。”
苗柠的拒绝的话被秦宿的话堵在喉咙，他只能说，“好。”
秦宿来得很快，晚上就到了苗家村。
苗柠坐在小木扎上，看着面前的男人微微睁大眼，“哥哥。”
“外面很冷。”秦宿握着苗柠的手，“手凉了。”
“哥哥，你现在来，睡在哪？”苗柠揉了揉额头，“至少也该在城里订个酒店。”
“柠柠这里，不能睡吗？”秦宿眼眸幽深。
苗柠：“……”
苗柠看了一眼屋里，“姥姥的床现在……”
“我和柠柠睡就好了。”秦宿说，“只是将就一晚上而已。”
苗柠：“……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我的床有点小，要不然我去问问村长家？”
秦宿嗯了一声说，“没关系，不用问其他人，其他人那里我住不习惯。”
苗柠：“……好吧。”
既然秦宿都不在意，那他也没什么可说的。
苗柠的床确实不算大，但是也没有那么小，是农村很老式的木床，一翻身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被子摸起来有些粗糙，看起来很有年代感，下面的床单上面印的粉色团花看起来有些俗气。
苗柠小声说，“这是姥姥的陪嫁，年代的确有些久远了，但是……”但是没起球。
“嗯，没关系。”秦宿眼也不眨，“我都能睡。”
苗柠轻轻地松了口气，他其实并觉得不自卑，但是高大的男人站在这个灰扑扑的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连空间都逼仄了许多，苗柠呼吸都有些缓慢。
秦宿身材高大，在这张床上显得有些局促，大长腿蜷缩一些。
苗柠问，“哥哥还能睡吗？”
少年的呼吸和声音都近在咫尺，秦宿心头有些躁动，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柠柠，高考之前那几天住到秦宅去吧。”秦宿喉结滑动了一下说，“咕噜很想你。”我也是。
苗柠的声音轻飘飘的，他说，“好啊，我也想咕噜，和哥哥住好像更自在一些，喜欢和哥哥住一起。”
这句话让秦宿心跳更快了，“柠柠愿意的话可以一直住在秦宅，不回韩家也没关系……柠柠现在还是没能彻底接受苏姨他们对吗？”
“哥哥会觉得我很冷血吗？”苗柠很坦然问。
“不。”秦宿轻轻揉了揉苗柠的后脑勺，“这是很正常的想法，但是我心底也有着期盼。”他希望柠柠能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苗柠这几日走的地方多，累了，他又喃喃着，“哥哥，那我先睡了。”
秦宿声音微哑，“好。”
苗柠的呼吸很快平稳起来。
喜欢的少年，放在心上的少年与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秦宿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尽管心底万般思绪，他想，就今天一个晚上而已……就今天。
他就放纵自己一个晚上，就一刻，他凑过去然后轻吻了那颗小痣。
少年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秦宿立马克制自己停下来，他伸出手，纵容自己把苗柠拥入怀中。
“晚安，宝宝。”
第22章 患有心脏病的真少爷（22）
回到帝都后，一切恢复了原样。
苗柠去了学校。
苗柠去学校最高兴的人是韩锦还，他能时时刻刻和苗柠待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临近高考，班主任总喜欢在开班会的时候讲心灵鸡汤。
苗柠听得昏昏欲睡。
韩锦还伸出手替苗柠遮住阳光，看着趴在桌上睡得并不安稳的少年。
他的视线被苗柠翘长的睫毛所吸引，这令他另一只手忍不住去碰了碰苗柠微微有些颤抖的睫毛。
他一根一根地数着苗柠的睫毛，在苗柠即将睁开眼睛的时候又若无其事地把手挪开。
后桌的张绍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微微张大了嘴好半晌才闭上嘴。
他想，难怪，难怪韩锦还在知道他想追苗柠之后对他的态度那么差，原来韩锦还喜欢苗柠。
韩锦还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扫了一眼张绍，神色平静。
张绍心头有些怵，他不敢再看苗柠，收回了视线。
苗柠眼皮撩动了一下睁开眼，班主任正好说到誓师大会的事。
苗柠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心无波澜地听着那些豪言壮语。
他摸出手机，看着微信那个他从来没有回过消息的联系人第一次点进去发了消息。
韩锦还注意到苗柠在玩手机的时候有些惊讶，他压低了声音靠近苗柠，“柠柠，你在做什么？”
苗柠把手机屏幕熄灭，他抬眸看着韩锦还笑了一下说，“没做什么，”
苗柠一向都是这样，韩锦还没有多想，“还有几天就高考了，学校要放几天假，回去之后我帮你复习？”
苗柠微微摇头，“我和哥哥说好了，我会住秦宅。”
韩锦还一愣，好半晌他才说，“你们说好了……但是你没告诉我。”
“嗯？”苗柠迟钝了片刻，“也不是很重要的事。”
韩锦还的手慢慢地攥紧，他说，“怎么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苗柠疑惑地看了一眼韩锦还，在触及到韩锦还眼中的沉郁时，苗柠微微一愣，他喃喃道，“你在生气？”
韩锦还漆黑的眼眸看着苗柠，他默不作声，却被苗柠的迟钝气得差点笑起来。
他表现得那么明显，从一开始就是。
他一直很在意苗柠，但是现在苗柠问他，你在生气？苗柠说即便去秦宅住也不是很重要的事。
明明就是因为他不重要，而不是这件事不重要。
韩锦还闭了闭眼，压下眼底的情绪说，“我没有，我没有什么资格生气。”
苗柠哦了一声，他的视线移到面前的课本上，又趴在了桌子上。
韩锦还：“……”
他无可奈何地想，算了，他和苗柠能生什么气呢？这就是个感情白痴，年纪又小，慢慢教好了。
此刻的韩锦还似乎忘了，他也不过比苗柠只大了几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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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锦还靠近苗柠，两个人挨得很近，“柠柠，考完你想不想出国？”
出国。
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苗柠几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以为韩锦还知道了什么，但是他没从韩锦还的脸上发现异常。
他不动声色道，“暂时没有想法，高考完我可能会回苗家村待一段时间吧。”
韩锦还的手搭上苗柠的肩，他余光瞟向窗外，很快又收回来，呼吸落在苗柠的耳侧，“宝宝，好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苗柠：“……”
他蹙眉看向韩锦还。
“耳朵红了。”韩锦还说，“宝宝好可爱。”
苗柠眉蹙得更深了。
张绍看了一眼窗外又看看前面的韩锦还和苗柠，胆战心惊道，“老大，窗外……”
苗柠下意识抬头，看见秦宿站在窗外，身材挺拔，穿着西装，英俊深隽的脸上没多少表情，一双眼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苗柠收拾了东西去看韩锦还，“我先走了。”
韩锦还嘴唇抿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的秦宿。
秦宿平静地扫了他一眼，等到苗柠出来后握着苗柠的手问，“刚才和韩锦还说什么？耳朵都红了。”
“没什么。”苗柠抬起头，“哥哥今天怎么进学校来了。”
“最后一天，当然要来。”秦宿淡淡地笑了一下，“之前是怕打扰你学习，马上高考了，就不会了。”
苗柠点了点头，他看着被秦宿紧紧握住的手，眸光闪烁，最终又归于平淡。
他说，“哥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是个小骗子的话，你肯定会讨厌我的吧？”
秦宿低头看了苗柠一眼，缓声道，“不会，苗柠就算撒谎骗我我也不会讨厌你。”
苗柠心底的愧疚犹如潮水，许久他才说，“哥哥还是讨厌我吧，要不然我于心有愧。”
秦宿低低地笑了一下，他说，“走吧，回家，今天做了你爱吃的小蛋糕。”
……
放假这几天苗柠没怎么出门。
对面的秦宿在工作，苗柠看着面前的题册有些心神不宁，咕噜蹭了他好几下他都没有发现。
备受冷落的猫咪喵呜喵呜地叫出声来。
秦宿看了一眼苗柠，只当苗柠紧张，“很紧张的话，下楼去走走。”
苗柠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拿着手机出了书房，咕噜也跟在苗柠身后屁颠屁颠地跑出去。
秦宿看着苗柠的背影，失笑。
平时再沉稳也还是少年，即将高考了即便是柠柠也会感到紧张。
苗柠打开手机，上面是沈知远发的消息。
【沈：考完后我会在考场外等你，到时候人多，容易走。】
苗柠回了个好。
他把聊天记录一一删除，手指轻轻地勾着咕噜的下巴，“小咕噜，真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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