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蝉和秋月白可都不蠢,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捅破窗户纸,太心急只会适得其反。
-今天足以载入修真界史册,就命名为,秋孔雀光速沦陷的画舫一日游。
-我不信他就因为谢梧穿了个女装就沦陷了,肯定早有苗头,一直憋着。
-像秋月白这种死要强的人,肯定自从他拔不出谢梧的剑开始就暗自记着了。
-早说了不要长期盯着一个男人看,不然容易从敌人看着看着就变成老婆,这句话适应于凡间所有的断袖话本。
谢梧瞥了眼耳尖泛红的秋月白,只觉着莫名其妙,为何要与他说这个?
他可不会多想,毕竟秋月白可是出了名的自恋。
哪怕是说玄蝉喜欢他,都比秋月白喜欢他让人可信。
当然,玄蝉肯定是不可能喜欢他的,哪有人会喜欢他这种身无分文的剑修的?更何况他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儿郎,又不是女儿家。
他一剑可以挑飞十个玄蝉呢。
“诶,秋月白,到我们了。”谢梧站起身,扭头对玄蝉眨了眨眼,“我们先上去了。”
玄蝉淡淡颔首,目送他走上高台,待瞥见他腰间悬挂的朱雀之羽时,眸光顿时冷下。
但在他送谢梧来到这里,便已经做好了他深埋心间多年的珍宝被旁人觊觎的准备。
无妨。
待此事结束,他会好好将珍宝藏起来。
一日下来,少年显然忘了自己尚且穿着女子衣裙,扬起的眉目里尽是少年蓬勃的朝气,配上魅惑的紫裙,不但不矛盾,反而越发让人挪不开眼。
再蒙尘的珍宝一旦出现在阳光下,注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谢梧并未用赤霄剑,而是画舫上提前准备的剑。
他与秋月白的剑舞表演的是一对殊死搏斗的死敌,但他所扮演的少女剑客却在一场大雨里失了手,被傲慢的敌人扣住了下巴,肆意折辱。
长剑掉落在地上,少女如被折了翅膀的飞鸟,困于男人臂弯。
可‘她’的身躯却并未软下,而是紧绷着,带着挣扎的弧度。
轻纱遮掩的腰际,男人粗粝的掌心扣紧了‘她’劲瘦的腰,他沉迷于少女假意的臣服,忘了怀中人曾是死敌。
被迫承欢的剑客,在男人松懈之时,捡起了地上的剑,可‘她’亦不再是曾经那柄势不可挡的利剑。
‘她’的剑软了,刺不进身前硬朗的胸膛。
但‘她’不愿在束缚于牢笼,故以身为祭,撞上了男人逼迫的剑尖,让秋风带走‘她’自由的灵魂。
剑舞的最后,谢梧瘫软在秋月白怀中,恰逢风灌入画舫,垂落的纱幔四起,而少年本就身姿轻盈,竟好似真的要随风而去。
第23章 这群人是没见过男人吗?
直播间弹幕沉寂一瞬后开始疯狂涌动。
-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秋月白绝对是故意的!他居然掐腰!好涩。
-他们今天下午明明没有认真练习,就连剑舞的动作都不算标准,但是莫名让人觉得好上头啊。
-比起双人舞更像是舞蹈剧,真的绝了!!啊啊啊我投票还不行吗!
耳边万籁俱寂,谢梧在秋月白的搀扶下站起身,朝台下观看的众人鞠了一躬,然后走下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感受到周遭沉默的目光,谢梧不禁低声问身旁的人:“我们跳得很差劲么?”
“哼。”秋月白抬了抬下巴,“你觉得有本少主在会差到哪里去?当然……你自然也很好。”
谢梧不死心,又转头看向玄蝉,“真的假的?”
玄蝉看着他,深冷的眼底似有暗流涌动,“很好看。”
玄蝉一看就是不会撒谎的人,谢梧放下了心。
“谢郎跳得这样好,奴家的第一名怕是坐不稳了。”柳明月娉娉婷婷走过来,挽在臂弯的黑色轻纱轻飘飘搭在谢梧肩上。
谢梧一张俊脸涨的通红,连忙将黑纱扯下,“柳师姐,你,你莫要这样。”
“我怎样了?谢郎一个大男人怎得还害羞了。”柳明月也不恼,笑吟吟地俯下身,红唇凑到谢梧耳边,看似压低声音,在场的人却能都听见,“不过无妨,奴家就喜欢谢郎这样可爱纯情的。”
玄蝉一把将少年揽到自己身后,指腹隔着冰冷的链条扣在少年腰间,“柳明月,你的舞伴不在这里。”
柳明月撩了撩鬓边的发丝,勾唇笑道:“玄蝉,你的舞伴难道就在此处么?咱们各显神通,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
玄蝉冷眼不语。
-啧,这是要撕破脸了?
-不会的,他们就没有好过,何来撕破脸之说?
-玄蝉的占有欲原来这么强吗?不准任何人靠近谢梧?
-来了来了,绿茶小狗也走过来了!
“诶,你们干嘛要这样啊?弄得谢梧哥哥好难堪。”顾昭蹙着眉,比谢梧还要委屈,转头看向谢梧时,又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刚刚看了谢梧哥哥的舞,很好看哦,真羡慕秋师兄能和哥哥一起跳舞。”
他说着,艳羡地瞥了眼秋月白。
秋月白冷哼一声,不屑道:“我看你还是别羡慕了,得亏谢梧是和我一起,否则岂不是要与你一起吹唢呐?”
顾昭顿时红了眼眶,一瞬不瞬看着谢梧,“谢梧哥哥,我的表演真的很差劲吗?”
谢梧不赞同地瞪了秋月白一眼,从玄蝉身后出来,温声安慰道:“自然没有,别听他瞎说。”
“嗯嗯。”顾昭破涕而笑,“我听哥哥的。”
秋月白甩袖冷哼一声,面色尤为难看。
“装模作样。”
-顾昭有点本事,直接把所有人的存在感都抢了。
-秋月白要气死了。
-我终于理解那些因为绿茶小三分道扬镳的道侣了,真的,谁不喜欢绿茶啊。
-但是你们不觉得顾昭对谢梧的喜欢莫名其妙吗?从刚来缥缈峰第一日就一直粘着他。
-阴谋论一下,我觉得他故意来迟,就是为了观察谁更能引起话题和直播间的关注,所以才看中了谢梧。
-但是御兽宗不是一直与四大宗门交好吗?一点流量值得他这样得罪秋月白和玄蝉?
-可能一开始确实是为了流量,现在就不确定了。
“行了,都坐好行不行,管事还在等着宣布结果呢,怎么,打算在船上过夜不成?”不远处,司徒瑶临窗而坐,翻了个白眼,要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一群大男人整这么多花样,也不嫌丢人!
虽然谢梧这一舞确实惊艳,但是这群男人未必也太没见过世面。
她鄙夷地想,怎么,这是没见过男人吗?
当然,她承认,谢梧这小子确实腰够细,脸够俊,皮肤比她还白……
司徒瑶打量着不远处坐在秋月白身旁的少年,突然心中思绪一顿,默默移开了目光。
行吧,勉强还是可以理解的。
最终,谢梧与秋月白以断层的票数领先第一。
“离画舫游湖结束还有一个时辰,诸位道长可与舞伴一齐欣赏揽月湖夜色,晚些时候还会有烟花盛放。”
管事的说完,走到谢梧面前,不太情愿地将那把饮月刀递出,“这是掌门特意交代的奖励,还请谢道长收好。”
谢梧接过刀,尚未说话,管事又道:“不过我还是提醒道长一句,有时候过多施舍善心,可未必能招来好报,被人记恨也不一定。”
“结果好坏如何,我都会自己承担,不会连累旁人,管事大可不必庸人自扰。”谢梧淡淡道。
他不喜欢这个看人下菜碟的管事,态度自然就有些敷衍。
管事面色一僵,隐隐有些不忿,但谢梧左边站着玄蝉,右边站着秋月白,皆是冷冷地看着自己,跟两个凶煞的门神似的,他只得悻悻离去。
等人离开,六人也没寻什么舞伴,一起走到甲板上。
晚风清冽迎面吹来,拂去了几分沉闷酒气。
玄蝉瞥了眼谢梧手里的刀,“这把刀,是那日街上那人的。你刻意与秋月白配合,就是为了赎回这把刀。”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谢梧也没什么好遮掩的,遂点头。
远处空中烟花炸响,五彩的光芒如星子倾撒,淹没于深黑的湖里。
谢梧指了指天上的烟花,“看,烟花!”
绚烂的火光倒映在少年漆黑的眸子里,煞是好看,但玄蝉在总觉得,远没有那日上元节的烟花好看。
谢梧自是没耐心一直盯着烟花瞧的,没多久就腻了,他蹲下身,半趴在船边,开始捞湖里的鱼。
他一边抓一边道:“你不知道,我今天和秋月白去湖底,就发现这揽月湖的鱼可肥了!”
玄蝉:“我知道。”
谢梧扭头,满脸狐疑:“你怎么知道,你也下水了?”
玄蝉俯下身,帮他挑开额前遮挡视线的碎发,眼中压抑的东西莫名让人喘不过气。
“因为我看你的时候,顺便看见了。”
第24章 我看见你,便看见了自由
弹幕:
-啊啊啊谁说面瘫冰山不会说情话?谢梧你就看不到吗?!!
-玄蝉你告诉他啊!表白啊!上啊!
-夜晚,画舫,有风,有烟花,有河灯,四目相对,玄蝉你还等什么?
-再不说话,秋月白和顾昭又要找过来了!
谢梧蓦地怔住。
这话,他并非是第一次听。
十五岁那年,他跟随师父前往丹云宗恭贺玄明子五百岁诞辰。
两位老者有话要聊,便打发谢梧带着玄蝉去玩。
那时的玄蝉可不是什么高冷冰山,就是个沉默寡言不敢与人说话的小少年,他走到哪便跟到哪。
他们分明同岁,可站在一起差别却那样大。
谢梧从小便是个话多的性子,与玄蝉相处了两天后便自认为熟悉了,话头更是多得旁人都插不进来。
玄蝉许是烦了,便问他:“为何你也是整日被师父关在山上,还可以这样吵闹?闭关,讲究的便是心静,你这般如何能成大道?”
于是谢梧便觉得他被丹云宗的老头子们带坏了,带着人到处玩闹,也不下山,硬是将死气沉沉的丹云宗玩得鸡飞狗跳。
他当时笑着靠在玄蝉肩上,说:“快乐这种东西,当然得自给自足啦。虽困樊笼,羽翼却不可不修,机会可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哦。”
那时沧澜剑宗已然落魄,谢梧并非是被师父关在山上,而是被时代的洪流。
他若下山,便无容身之处。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待下山的那一日。
但困住玄蝉的不是这个直播时代的修真界,而是他自己的炼丹天赋。
丹云宗舍不得他这样的天才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就像他一百年未曾出过宗门的师父一样。
谢梧在丹云宗玩闹的日子,是玄蝉为数不多的自在时候。
玄蝉摇头纠正他:“不是机会,是自由。”
谢梧比他大两岁,见他一幅正经的样子,顿时乐不可支:“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自由?”
玄蝉很认真地看向他:“我知道。”
说着又强调一遍:“我看到了。”
谢梧好笑道:“哪里就看到了?”
玄蝉答:“我看你的时候,顺便看见了。”
后来待了半月,谢梧跟随师父离开,却也会偷偷翻过山头来找玄蝉打发时间,丹云宗看在玄明子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随他去了。
直到两年后玄明子飞升失败,神识散于天地之间。
自此,谢梧再也混不进去丹云宗的大门,也再未见过玄蝉。
但他未曾想到再见面的时候,玄蝉竟还能记得他,他见到玄蝉竟也能想起来。
谢梧收拢思绪,他看见漫天花火落尽玄蝉眼底,却又好似不小心落到了他的心头,星星点点的烫意让人无法忽视,却又难以捉摸。
他有些不敢直视玄蝉的眼睛,若无其事移开目光。
“谢哥,你们怎么偷偷站这么远,大家都在找你们呢。”顾昭挂着委屈脸走了过来。
-从谢梧到谢梧哥哥再到谢哥,下一步你还想喊什么?
-喊老婆嘿嘿。
-刚刚那一瞬间谢梧玄蝉对视绝美啊!
-那一瞬间给我一种光阴流逝,经年辗转又重逢的错觉。
-不可以!我不同意宝宝这么快就被男人拐跑!我还没看够修罗场呢。
-你别说,好想听玄蝉喊谢梧宝宝……
-掐腰,红眼,喊宝宝,给命文学,我是土狗,我爱看。
谢梧心里莫名松了口气,笑道:“找我们做什么?不是看烟花吗?”
顾昭:“画舫的管事给我们一人发了一盏河灯,等你们一起去放灯许愿呢。”
“河灯?”谢梧眼睛一亮,率先往众人处走去,“那我可得挑盏最亮的!”
腰间的金链子随着少年的步伐叮当作响。
“玄蝉,快来!”
玄蝉不经意柔和了眉眼,跟了上去。
谢梧并未挑最亮的,只是随手挑了一盏,就迫不及待点亮了灯芯。
他跪在船边,双手合十,闭眼准备许愿。
但小愿望有很多,大愿望也不曾指望过神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许什么愿为好。
谢梧偷偷睁开一只眼,扫了眼身旁皆虔诚许愿的几人,正欲收回视线,措不及防对上玄蝉低垂的目光。
玄蝉问他:“许愿了么?”
谢梧摇头:“还没呢,愿望太多,许不过来。”
玄蝉淡淡道:“你可以许两个,不用想得太纠结。”
谢梧吃惊:“你没有愿望?”
玄蝉顿了顿:“嗯。”
谢梧想了想,没信他的鬼话,“那怎么行,愿望肯定是一人一个,多了就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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