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銮宫内亦无宫人伺候,偌大宫中竟显得格外冷清,进门前他迟疑半晌,直到屋内传来喜怒不明的两个字。
“进来。”
薛琅只得抬脚进去。
门在身后被关上,屋内拉了帘子,因此在青天白日也显得有些昏暗,自昏暗中他能看到闻景晔负手而立的身影。
“过来。”
薛琅走到他面前,“参见陛下。”
闻景晔并未立刻叫他起来,只静静盯着他,明明边上就燃了炭火,跪伏在地的薛琅却感觉到自脚底腾升而起的冷意,扎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犹如实质。
“平身。”
“谢陛下。”
“脱。”
薛琅一怔,“什……”
对上闻景晔冷淡的面孔,他消了声音,迟疑道,“陛下,臣今日身体不适,明日……”
“怎么?你不愿。”
昨日同沈云鹤欢好的印子尚未下去,原以为今日闻景晔必定不会召自己侍寝,究竟是出了什么差错。
“要朕亲自动手吗。”
“陛下,臣今日身体实在不适,若陛下想找人,不如传皇后娘娘来……”
尾音未落,闻景晔猛地握住他手腕将人拽的更近一些。
“你只是朕的男宠,朕宠你才愿意多纵容你些,莫要得寸进尺。”
他攥住薛琅的衣领,猛地往下一扯,即便薛琅用手去挡,闻景晔也仍旧看清了对方锁骨下方那一连串的,仿佛昨夜新留下的红痕。
薛琅一时情急,声音都高了些许,“陛下——!”
闻景晔松了手上的力道,却仍保持着那个姿势,薛琅得了空,从他的桎梏中脱身出来,“昨日臣,臣吃错了东西,身上起了疹子,实在不便侍寝。”
“是么。”闻景晔语气冰冷,眼神都仿佛淬了寒意,“昨日朕的侍卫来报,说是你薛大人从沈家大门出来。”
“我是去同沈大人商量公务的。”
闻景晔点点头,“好。”
他猛地拽着薛琅的衣领,一路将人拖到床边甩了上去。床帐轻轻落了下来,布帛撕裂声陡起,闻景晔将扯下来的布条塞进了薛琅嘴里,脸上几近癫狂的神色令薛琅浑身发颤,他摇着头,想开口辩解,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朕不想听你巧言令色。”
——
又来一更,家人们,我骑猪直接站起来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有意折辱
闻景晔解开自己的衣裳,将薛琅整个翻过去,从后面扯开他的衣裳,单手压住他所有的挣扎。
嘴里塞着的床帐堵住了薛琅所有的呜咽和惊叫,闻景晔按住他的头,将人牢牢控在身下,红着眼继续往里进。
“陛下,沈大人求见。”
薛琅的挣扎骤然僵住。
闻景晔掐着他的腰身,将人顶到了床头,温热的鲜血自二人相连处汩汩流出,湮湿了被褥,将被褥上用金线绣着的龙纹染成深色。
薛琅惊恐地摇着头,即便沈云鹤知道他与闻景晔的关系,但让人亲眼瞧见自己被压在男子身下蹂躏无异于对他的侮辱。
然而闻景晔早已气疯了,此番叫沈云鹤来,便是故意折辱。
“让他进来。”
原本沈云鹤都已出宫坐上了马车,忽然有太监叫住他,说是陛下传召,他便给了马夫银钱,让他去东城铺子买些桃子煎送到薛府。
前臣不得入后宫,陛下今日召他,竟是在奉銮宫,这让他心中不由生出疑窦。
推开门,沈云鹤低着头,只能瞧见自己脚边的地方。
“臣参见陛下。”
四周死寂。
他不由得抬起头来,只见床帐后似乎有身影晃动,他上前两步,行礼道,“不知陛下召微臣来,是为何事。”
长久的静默后,床帐后似乎传来一声隐忍的闷哼,沈云鹤眼眸颤了颤。
“陛下?”
向来不会直视圣颜的沈云鹤头一遭死死盯住床帐,细看之下他才发现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陛下,另一个,会是谁?
闻景晔虽未大开大合的动作,但却用了刻意折辱的手段,身下人竟一声都没吭,他捏住薛琅的下巴,生生将人掰过来。
薛琅疼的面色有些发白,眉头死死皱着,下颚绷紧,那是咬紧牙后才会呈现的状态,嘴里的床帐几乎被咬断,而那截布料上有血慢慢渗透出来。
他用力捏着薛琅的面颊,迫使他合不上唇,也无法再伤到自己,同时下面动作更加凶狠,仿佛要将人钉死在床上。
跪在不远处的沈云鹤自然听得清楚,“微臣不敢打扰陛下兴致,这就在外候着。”
阴沉的声音将他整个人压在地上。
“你留下。”
不知弄到何处,薛琅骤然出声,又被他生生压抑回去。
即便那声音极其短促隐忍,沈云鹤仍旧辨认出了是谁发出。
“陛下!”
“怎么?”
闻景晔抓着薛琅的头发,猛地将人往被褥深处按,薛琅挣扎间,床上的腰带便掉了下去。
掉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可落在沈云鹤耳中却是如雷贯耳,他遽然站起了身。
“朕还没叫你起来呢,沈爱卿,你是要造反吗!”
“陛下,”沈云鹤复又跪在地上,“一切都是微臣过错,同他无关,请陛下高抬贵手,放过他。”
“朕倒不知,沈爱卿究竟是犯了什么错,又是为了什么人,这般的求朕。”
“陛下……”
闻景晔冰冷地偏过头,隔着床帐去看地上那道模糊的身影,“你若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朕现在就要了你们的命,叫你们下去做对亡命鸳鸯,也算全了你们的情意。”
“我没有,”眼泪和冷汗沾湿了薛琅的衣襟,他竭力摇头,“我没有,我同沈云鹤,没有半分干系。”
闻景晔倏而笑开,语调森寒,“当日你弃闻景礼时,也是这般的快,朕都不知该不该信你了。”
他忽而提了声调,“来人,将沈云鹤带下去,沈卿这几日身体不适,不必来上朝了。”
沈云鹤深深望了眼帐子里,转头踏出宫门。
出宫的一道上都如行尸走肉般,走了多久也分辨不清。
他身后是沈家,盘根错节牵动着朝中诸多势力,皇帝即便有心动他,也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成功的。
可薛琅有什么。
今日闻景晔叫他过去,无非就是敲个警钟。即便薛琅无名无分,那也不是他能动得了的人。他早知皇帝对薛琅心思,却仍为了一己私欲一意孤行,拉薛琅下水却又无法保全他。
“之清。”
沈云鹤站住脚步。
面前的人麻布青衫,带了掩人耳目的斗笠,神情仍旧如多年前一般温和。
他走上前来,瞧见沈云鹤掐出了血的手心,面色微变,“你这是怎么了,遇着什么事了。”
在奉銮宫,沈云鹤恨得咬出了血,却也无能为力,这手上的伤更是不知何时留下的,他反手抓住闻景礼的袖子,连伤口被粗布划得更加出血也毫不在意。
“殿下,兰玉出事了。”
……
有什么在体内耸动着,撑得薛琅浑身难受,他想睁开疲惫不堪的眼,只是眼珠稍稍滚动一点,眼眶便酸涩地令他流下了泪。
沈云鹤的声音和闻景晔的声音同时在脑海中回荡起来,他终于想起发生了什么事,猛的睁开了眼,眼底尽是血丝。
“哎呦,贵人莫要乱动了。”
正擦着手的太医慌慌张张丢下毛巾,将要起身的薛琅给按回去。
“贵人伤在要紧的地方,没个六七日好不了,这玉势上涂了药,贵人得受半个时辰才行呐。”他絮絮叨叨地嘱咐,“这些天吃清淡些,莫要再行房事了。”
太医佝偻着背,头有些轻微的,不受控制的晃动,手也轻轻打着颤,脸上褶子一层叠了一层,这样年岁的太医通常都已卸任,想来闻景晔也不愿将此事闹的众人皆知,所以才请了个连朝中大员都不识得的老太医。
即便太医再三叮嘱,可他人一走,薛琅便立刻坐不住了。
闻景晔今日如此折辱于他,还不如当初就将他掐死。这人同上辈子一样,全都该死。
他下了床,拖着身子出门,却在开门时被两个太监拦了回去。
“贵人,没有圣上的旨意,您不能离开。”
“难不成他还要把我关在这里吗?”
这两个不过是刚进宫来的小太监,被曲嘉文派到这来,下的死令就是要将人看住了,其余一概不知,又哪里认识他薛琅是谁,只苦着脸道,“贵人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气急攻心
薛琅没法出宫,又寻不到闻景晔,就这样被晾了几日,忽有一天夜里,他是察觉有什么人在自己身上,他惊醒过来,伸手去推,反被人握住了手腕。
“谁,谁!”
“兰玉,张嘴。”
“陛……”
他话没说完,就被人捏住了面颊,被迫张开了嘴,一碗尚带温度的苦药灌了进来,那苦味中还带着些腥气,喉头翻滚,他呛咳出声,又被闻景晔捂住了嘴。
“这药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闻景晔语气温柔,眸色却森寒冰冷,在凄清的月色下轻轻闪动着,“不要浪费,一滴不剩地喝完。”
看着他吞咽进去,闻景晔这才松开手。薛琅立刻伏在床头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
“你,你喂我喝的什么。”
“太医说你身子不好,给你抓了些补体的药,还特意叮嘱朕,不要再如此粗暴地行事,朕觉得他说的不对。”
闻景晔卡着薛琅的喉咙,将人拽到自己面前,二人挨的极近,唇与唇之间不过半寸,连呼吸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若非朕温柔太过,让兰玉得了空闲,兰玉又岂会睡到别人榻上。”
薛琅摇头,“我没有……都是沈云鹤强迫我,他如今是陛下宠臣,我也失了权势,不敢不从。”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骗我!”他缩紧了手上的力道,双目恨得发红,“这段日子沈云鹤为你做了多少事,要朕一字一句念给你听听吗?”
薛琅喘不上气,两眼上翻,死命去扒闻景晔的双手也渐渐失了力气。闻景晔定定瞧着他,终于在对方彻底闭过气的前一刻松了些力道。
他没有松开,拇指慢慢磨蹭着薛琅下颚到脸颊的肌肤,“兰玉,朕给你告了假,就说你病了,辞官回乡休养,日后你便留在奉銮宫,陪朕一辈子吧。”
喉管被勒出深色的印子,每咳一声都牵动着疼痛,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竭力摇头。
“好了,”闻景晔温柔到可怕,他将薛琅放回床上,又替他掖了被子,像哄小孩般轻轻拍着,“睡吧。”
自那日后,闻景晔每日都拿那样难喝的汤药来,薛琅不愿意喝,他就有无数手段逼着他喝。也不知闻景晔给他喝的什么,这些时日一日比一日嗜睡,午时总要睡两个时辰才行,醒来后总觉身上酸痛难忍,像是犁了几十亩地一般。
他先前疑心是闻景晔中午同他行过房,可守门的太监都说皇帝并未来过,只在夜里才会过来一会儿,不过他公务繁多,每每也只坐一时片刻便走了。
薛琅每日喝着那药,总觉着身子反倒越发不好,终日昏昏沉沉,也不大爱走动了。
午时小太监照例来换香,笨手笨脚地碰倒了香炉,薛琅本就心烦,当即将手边的茶盏摔了,“滚。”
小太监被这一下子惊得魂都要飞了,慌忙跪下来,“陛下吩咐,这香是一定要换的。”
听见是闻景晔要换,薛琅更是气闷,“我让你滚!”
小太监只得退了出去。
用了午膳,往常的这会儿都要困得睁不开眼了,今日精神倒是足,只是身子还是沉,他便照例躺下午憩。
迷迷糊糊之际,他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
“这药也喝了不少日子,到底何时见效。”
“陛下莫急,这男子生子,毕竟有违伦理天常,若不谨慎些,到时真有了皇子,恐怕对贵人跟皇子都是不利啊。”
“如今过了半月,他这身子总该受得住了吧。”
“是是,先前刚下药,贵人身体禁不起折腾,如今用药施针了这些时日,也算是稳住了,只是陛下行房事还是得小心着。”
“行了,用针吧。”
虎口处骤然一疼,薛琅就被这点疼惊得完全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猛地将手缩了回去,因动作太大,太医反应不及,那扎到一半的银针便在薛琅手背上划了一长道口子。
似是没料到本该熟睡的人还醒着,闻景晔脸上的诧异一闪而逝。
薛琅两瓣唇颤抖着,胸口起伏剧烈,大脑几乎被愤怒冲昏,额头突突地响,连带着眼前的视野也模糊起来。太医一见便知他是气急攻心,连忙用针在他几处穴道扎了进去。
薛琅却以为他还是在给自己扎生孩子的针,因此格外不配合,被闻景晔死死按住了身体。
“陛下,这……”
“你先下去。”
“是。”
太医走到一半,忽又被闻景晔叫住。他转过身,瞧了陛下片刻,这才用年迈的脑子反应过来,“施针可以先停一日,但药是不能停的。”
“知道了,下去吧。”
待太医走后,闻景晔望着薛琅的面孔,眼底的墨色渐渐褪去,显出些温柔来。他上前去摸,被薛琅狠狠咬住了手。
他用了十分的狠劲儿,破开血肉嗜在了骨头上,闻景晔只是闷哼一声,也不恼,仍温和地瞧着薛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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