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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1.27-1.28：二合一
第027章：游街
两人寻找了一个稍微安静一些的地方下了车。
原主本就是京中长大的，又是出身将门，父亲过世前对于她的管束不严，母亲本来想要好好管教她的，但是却因为后来没有生出儿子，再加上女儿确实有一些武学天赋，因此她也对于女儿的管束不大严重了。
因此，原主小时候其实没少在外面玩，后来去了塞外，风土人情之类的也没有少见，因此即便原主，真的被关在宫里六七年，然后再出宫，也不至于流露出胆怯之类的情绪。
毕竟在战场上，人都杀过那么多了，见到活人之后，怎么可能会胆怯呢？
因为拥有原主的那些记忆，所以沈音尘在下了轿子之后，对于周边的一切都十分熟悉，就连一些糖葫芦的摊子，都和记忆中的大差不差。
虽然有可能支着糖葫芦摊子的人换了，但是换下来的，依然是略微熟悉一点的、年轻一点的面孔。
如今的这个时代，对于“改变”这个概念来说，时间变得太快了，根本就不需要更新换代，他们更加注重的是“传承”二字。
因此，对于很多人来说，沈音尘明明已经将皇位抓在了手中，但是竟然却还打算将皇位交出去，这么愚蠢的事情，实在是不像在一个皇位上稳稳当当地做了那么多年，甚至还可以填补一些国库空虚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沈音尘略微提出一些谋逆的想法，才会有那么多的臣子响应。
“陛……姐姐？”秦楼月见沈音尘在下了马车之后，便不再说话了，愣愣的站着，像是在思索什么一般，有些好奇地看向沈音尘。
“没什么。”沈音尘朝着秦楼月伸出手，说道：“走吧，街上行人众多，若是被冲散了，倒是麻烦。”
秦楼月心中一动，看着沈音尘伸过来的手，盯着对方的指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自己的手放在沈音尘的手心里。
沈音尘的手，温暖、干燥，还带着一些习武之人的茧子，不算柔软，但是这却是秦楼月最为贪恋的触感，小时候沈音尘经常会和秦楼月牵着手，但是后来秦楼月长大了一些，沈音尘便不再做这些过于亲昵的举动了。
而今天，她终于又可以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抓住沈音尘的手了。
只是……在触碰到沈音尘手指的一瞬间，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指，竟然有些发抖。
“紧张么？”沈音尘也感受到了她发抖的指尖，失笑道：“怎么会这样？按理来说，你见过那么多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紧张啊。”
“我没有紧张。”秦楼月嘴硬道。
这样嘴硬的态度，肯定会让沈音尘更加深信，她是因为要出门见这么多人而紧张，秦楼月觉得，让她这么想也挺好的。
因为和自己心中爱慕已久的人亲近而紧张这种事情，沈音尘听到之后，一定会生气的吧。
果不其然，在发觉秦楼月嘴硬之后，沈音尘笑着将秦楼月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安慰道：“没关系的，你跟紧我，只要你没丢了，就不会出问题。”
秦楼月恍恍惚惚地点头。
指尖……有点疼痛。
沈音尘的力气一向是很大的，因此她或许只是觉得力气稍微大了一些，但是秦楼月却会觉得有些疼。
但是这并不是令人难受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秦楼月愿意永远和沈音尘黏在一起，即便是这种触碰可能会有些疼痛，但是她却甘之如饴。
耳边是喧闹的集市，但是秦楼月其实听不出来这些人在吆喝什么，只能感受到自己指尖的触感、温度，踉踉跄跄地跟着沈音尘走。
“这个果子很好吃，还耐放，军中吃不到甜点，因此在出征之前，我一般都会过来买一些果子。”沈音尘一边对秦楼月说着，一边点了几个自己喜欢的果子，然后拉着秦楼月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兴致盎然地等着果子端上来。
沈音尘当年的政变，是只有一个人流血的政变，除了那个离谱的皇帝老儿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受伤，因此即使是百姓，其实也只是隐约知道了，如今的皇帝是个女子，在皇帝是女子之后，整个大盛朝的女子更加轻松了一些，习武的读书的比比皆是，因此即使沈音尘透露出自己曾经出身军旅，也并不会有人多想什么。
秦楼月虽然恍惚，但是沈音尘的话她却都听的清清楚楚，因此在听到沈音尘说这些话之后，她笑着点点头，说道：“姐姐所喜欢的甜点，今天我算是有口福了。”
然后，她忽然觉得手上一凉，沈音尘放开了她的手。
就在感受到温暖抽离的一瞬间，秦楼月才终于清醒了，然后她想起来自己方才被沈音尘拽住的这会儿，自己那些青涩的行为，脸微微一红，然后为自己找补道：“街上新鲜的物件实在是多，但外面我不熟悉，因此就求姐姐带着我，将您当年喜欢的东西，都看一遍吧。”
算是将自己刚才为什么一直不吭声，做了一个解释。
“只有今天的话，看一遍有些困难，京城毕竟这么大，单是我当年常吃的餐馆就有许多，今天是无论如何都吃不完的。”沈音尘无奈道。
在听到沈音尘这么说之后，秦楼月有些遗憾，只是在她的遗憾还未表露出来的时候，沈音尘就接着说道：“不过也没关系，你身子不好，一直泡在公文中也不是办法。”
秦楼月连连点头。
“这样吧，你每过半个月，可以休沐一次，到时候我们一起出来，这两年的时间，怎么也能将京城逛个遍。”沈音尘见秦楼月也是认可的，直接一锤定音。
“是，姐姐。”秦楼月立刻就想到，未来自己会经常和沈音尘一起出来，说不定每一次出来，都能和秦楼月拉着手，忍不住兴奋道：“那姐姐当年长大的地方，我是不是也可以去看？”
沈音尘长大的地方，说的是将军府。
沈音尘本来就猜到了，秦楼月跟着自己出来，定然会表现的十分兴奋，但是这么兴奋沈音尘是真的没有想到，她无奈道：“可以，当然可以。”
两人正说着，小二将点心端了上来，沈音尘对秦楼月示意道：“吃吧吃吧，方才不是还有些期待么，尝尝我喜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滋味的。”
其实这些点心，不能说是沈音尘喜欢的滋味，而应当说是原主喜欢的滋味。
沈音尘早就发现了，自己和原主喜欢的东西很相似，所以在一开始扮演起这个人来就很简单，只要沈音尘愿意，她甚至可以做到天衣无缝的地步。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毕竟若是她和原主一点也不相似，那岂不是扮演难度直线上升？
一开始的沈音尘满身反骨，喜欢跟系统硬刚，若是难度真的那么高，说不定沈音尘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说不定系统就是因为这一份相似，才会从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将她抓来打这一份离谱的工的。
第028章：流言
秦楼月在沈音尘身边长大，虽然不说口味和沈音尘完全一样，但也可以说大差不差，因此沈音尘带着秦楼月吃的喝的玩的，大多都能让两个人都高兴。
当然，让秦楼月高兴的大部分原因，其实是能看到沈音尘高兴。
这次出来，算是尽兴了。
“这都不算什么，过些日子就是你的生日，到时候京中会更加热闹一些。”沈音尘说道。
“我的生日，京中会热闹？”秦楼月虽然知道，万寿节也算是一个节日，但是万寿节是皇帝的生日，怎么会跟她这么一个皇储扯上关系呢？
“啊，忘了告诉你了。”沈音尘像是忽然想起来一样，说道：“虽然我坐在皇帝的这个位置上，但是一只是一个名头，二是我本来就是一个窃国者，所以很多时候，并不能这么张扬，所以其实，万寿节是你的生日。”
万寿节……是我的生日？
所以沈音尘这么长时间在这个位置上，几乎根本就没有享受过一个皇帝应该有的好处啊！
对啊，这么多年了，沈音尘从来都没有提过她的生日，秦楼月也不是没有问过，但是沈音尘只是说，和其他的节日撞在一起了，流程差不多，所以随便过过就行了。
沈音尘在不处理公务的时候，确实是懒散的，从沈音尘将自己手中的权利交出去之后，直接躺在床上看了许久的话本，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秦楼月也没有深究。
毕竟当时的秦楼月，并没有举办祭典的能力。
谁能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呢？
“好了好了，这不算什么大事。”沈音尘见秦楼月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了，因此她解释道：“当年我确实是太冲动了，因为不想被纳入后宫伺候老男人，所以直接将皇位抢了过来，等到后来发现皇位不是那么好坐之后，后悔也已经晚了。”
秦楼月沉默着，被沈音尘拽上马车，听着她的解释。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不惧人言惧史书尔。”沈音尘拍拍气哼哼的秦楼月的头顶，说道：“我现在对你好，未尝没有一些，想要让你在以后的史书上，给我说点好话的意思。”
秦楼月闻言，许诺道：“我知道，到时候应该给陛下写什么。”
“你知道就行。”沈音尘笑着说道。
这么做，确实是有点沈音尘的私心在。
她用了原主的身体，原主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但是也未尝不能理解。
当然，理解归理解，但是不能原谅，毕竟原主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若是遇到不听话的人，那就杀掉。
这是纯粹的武将思维，作为一个武将，雷霆手段确实是不可或缺的东西，但是对于那些被杀的人来说，原主实在是太过残暴了，
一个十六岁的人，甚至是还可以称呼为孩子的地步，从来没有当过皇帝，一直被嘱咐应当效忠的人，却是那样一个不分是非黑白的老东西，原主需要整理自己破碎了的心情，还需要处理那么多事物，这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所以她需要听信一些人，而她运气不大好，听信的那些人，都是一些阿谀奉承的小人，后来那些熬不下去的人，找到了秦楼月这个当时唯一剩下的“正统”，然后就名正言顺地将“正统”扶上皇位，而原主，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地步。
虽然沈音尘不见得有多同情这个原主，但是说白了，原主也只是一个被命运裹挟的人，和秦楼月一样，一个是被裹挟着，一定得登上皇位，一个是一定要被老皇帝看上，要么磋磨一生，要么直接谋反。
虽然是所谓的命运之子，和命定的反派，但是其实都只是棋子而已。
原主对秦楼月做错的事情，无非就是没有斩草除根，让秦楼月给逃走了而已，若是那些臣子们找不到所谓的“正统”，愿意好好辅佐原主，以原主小小年纪以女子之身，可以打那么多胜仗的聪慧来说，她说不定会醒悟呢。
所以，沈音尘想着，既然自己占了那个人的身份，那么其实可以给对方一个好一点的结局。
哪怕是稍微好一点呢？
这么想着，沈音尘的耳边忽然传来了电流声，但是过了一会儿，这嘈杂的电流声，还是消失了。
沈音尘在心底忍不住笑。
系统确实好笑，估计没有想到沈音尘会在它做出许诺之后，会有这么离谱放肆的想法，但是却因为当时答应了沈音尘，所以这时候即使憋了一肚子脏话，也不能过来责骂沈音尘。
沈音尘知道，自己不能直接激怒系统，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随便想想也就算是，实施是不可能实施的。
毕竟杀掉秦楼月这件事，在和秦楼月生活这么长时间之后，早就消失了。
时间过得很快，王储的生日——万寿节，很快就要到了。
只是朝中的气氛，却并不喜庆，甚至带着一些风雨欲来的氛围。
秦楼月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却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因此在将今日需要分配下去的事情说完之后，她没有让跟在身边的狼毫说那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而是直接点了脸色最差的那个臣子，问道：“方爱卿，您这是怎么了？”
那个姓方的大人，名为方继英，是沈音尘手把手提起来的，是个女子。
女子不可上殿这个潜规则，在皇帝成为女人之后，已经彻底废除了，沈音尘在这六年的时间里，被困在殿外，就差一步的臣子，其中许多都是女子，或许是因为这份知遇之恩，这些女子在朝中，都很感念沈音尘。
“臣并未遇到什么大事，只是进宫数次，竟未曾见到陛下，忍不住想念。”那位方继英在被秦楼月叫出来之后，神色未变，说道。
“陛下觉得执政几年，十分劳碌，便都交给朕来处理了。”秦楼月说道。
“是么，万望陛下保重身体。”方继英没有多说，只是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后，表情更担忧了一些。
秦楼月一直到下朝，都在思索方继英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留下沈音尘，是因为自己的私心，那么对于旁人来说，会不会觉得，她不让沈音尘掌权，不让沈音尘见朝臣，是不是在软禁沈音尘呢？
毕竟在旁人眼中，她和沈音尘，合该水火不容。
秦楼月这会儿才想到，原来自己将沈音尘留下，别人是会这么想的啊。
秦楼月在下朝之后，表情一直都很不对劲，沈音尘也察觉到了她的这种不对劲，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朝中的臣子不听话了么？我给你留下了一些本就于朝中无用，还喜欢自恃身份的臣子，若是他们跳到你的脸上，直接杀鸡儆猴也无妨，他们的作用本就是如此。”
“不是的，陛下。”秦楼月依然称呼沈音尘为陛下，她一直都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即使心中再想要称呼“姐姐”，也会克制自己：“我只是在想，旁人是不是以为，我留下陛下，是因为不信任陛下，想要害陛下……”
“旁人多言，管他作何。”沈音尘面不改色地说道。
秦楼月松了口气，道：“陛下是信任我的么？”
“啊，当然，我是相信你的。”沈音尘笑着，拍了拍秦楼月凑过来的脑袋。
作者有话说：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啊，这一卷竟然会这么长。
一开始我的打算是，一个世界25章之内结束的，但是因为想要交代的东西太多了，并且前期每一章的字数不多，所以就导致章节数变得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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