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罪羊(近代现代)——东北北

时间:2024-01-02 13:09:00  作者:东北北
  阮余身上被盖了东西,他坐起来看了眼,又摸了摸,才确认是条床单。
  客厅一如既往地安静,不知道丛向庭出去没有,阮余穿上拖鞋,走到主卧门口轻轻敲了下。
  里面没有回应。
  他等了会儿,按下门把手,打开了一条缝。
  这还是阮余第一次看到主卧里面的样子,和另一间房长得差不多,但意外的是丛向庭在房间里。
  他侧躺在床上,阮余只能看到他的后背。
  床上没有枕头,也没有被子,更别提床单之类的了,这几天丛向庭一直睡在光秃秃的床垫上。
  阮余走进去,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丛向庭睡着的侧脸。
  过了一分钟,他转身准备出去,床上的人却突然动了,拽住他的手腕。
  “你干什么?”
  丛向庭的声音很清醒,不像是刚睡醒,一如他的眼里的清冽。
  阮余回头看向翻过身来的丛向庭,想了想,问他:“要吃早饭吗?”
  丛向庭没说话,也没松手。
  阮余觉得这样站着有点别扭,便坐在床边,说:“楼下有一家包子很好吃,要吃吗?”
  丛向庭松开他,半坐起来,后背靠在床头。他的心情看起来好一些了,比前几天好,至少愿意和阮余说话。
  “这几天都干什么了?”丛向庭的声线低沉。
  阮余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里待着,偶尔会去楼下买早饭,于是说:“没干什么。”
  “没去A大看看?”
  “没有,我为什么要去?”阮余看着丛向庭。
  丛向庭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他的眼窝很深邃,睫毛也很长,如果不是总用来瞪人,应该会有不少人夸他眼睛漂亮。
  阮余想起一件事:“我买了明天中午的机票。”又补充说:“后天就开学了。”
  丛向庭冷不丁笑了下,伸手轻轻摸了下阮余的头发,顺着下去摸到他的耳垂,突然说:“阮余,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天真。”
  阮余看着丛向庭,眼睛漆黑圆润,似乎没听懂:“什么?”
  丛向庭收回手,翻身下床:“去吃包子吧。”
  吃完包子,丛向庭就出去了,一直到晚上都没回来。
  阮余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的时候自然也没有行李,可在第二天早上,离飞机起飞只剩不到三个小时的时候,他却找不到自己的身份证了。
  找遍每一个角落都无果后,阮余在网上查了可以在机场办理临时身份证,决定先打车过去。
  出门时丛向庭还没回来,阮余给他发了消息,同样没有回复。
  坐车去了机场,办理临时身份证的窗口的工作人员说需要户口本,或者驾驶证和社保卡才能办理。
  阮余身上除了手机什么都没有,为了不耽误后面的人,只能先从窗口离开。
  他茫然地站在机场大厅,手里攥着手机,眼睁睁看着去往B市的飞机准时起飞。
  阮余在回去的路上给陈奕西打了通电话,第一遍没人接,他发了条微信,陈奕西秒回了。
  -干什么?
  -我的身份证丢了,户口本在宿舍柜子里,能帮我邮寄过来吗?
  信息刚发过去几秒,陈奕西的电话就打过来。
  “什么情况?”
  阮余坐在出租车后座,有些郁闷地说:“身份证找不到了,本来今天的飞机回学校。”
  “为什么会找不到?”陈奕西问。
  阮余也不清楚,就是找不到:“不知道。”
  陈奕西沉默了几秒,说:“你把地址发我,我马上叫快递。”
  “好的,谢谢你。”
  挂断电话,阮余心疼地看了看账单里只退了几十块钱的机票钱,决定以后再也不坐飞机了。
  回到房子里,阮余重新又找了一遍,这次无比仔细,鼻尖都冒出一层薄薄的汗,可还是没找到。
  在他趴在地板上,第三次看沙发底下的缝里有没有身份证的踪迹时,丛向庭回来了。
  丛向庭推开门,看到客厅中间阮余的屁股,顿了下:“你在干什么?”
  阮余抬起头,头发上蹭了点灰,对他说:“我的身份证找不到了。”
  “哦,”丛向庭把车钥匙扔在玄关柜子上,语气很随意,“在我这里。”
  阮余怔了下:“为什么在你那儿?”
  丛向庭没回答,而是漫不经心地说:“飞机没赶上?”
  他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阮余从地上站起来,跟着走进去,问丛向庭:“你为什么拿走我的身份证?”
  丛向庭回头看他,嗤笑一声:“你不知道?”
  阮余有点生气。
  他很久没有生过气了,现在却似乎有个小炮竹在他胸腔里面炸了,飘起的火星引燃了旁边的炮竹,噼里啪啦炸成一片。
  “还给我。”他对丛向庭说。
  丛向庭看了阮余一眼,放下水杯,伸手想去碰他的脸,却被躲开了。
  丛向庭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手指用力捏住阮余的下巴:“怎么,现在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阮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伸手去掰他的手指:“把身份证还给我!”
  丛向庭看到阮余因痛而皱起的眉头,松开了手,声音很冷地说:“别想了,这几天在放假,等开学了我会去办转校到A大的手续,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待着。”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阮余瞪着丛向庭,转身要出去,却被一把拉住了:“你去哪儿?”
  阮余抿着嘴,但挣脱不开丛向庭铁钳般的手掌,转过头有些偏执地说:“我说了我不退学。”
  “就是换个学校!”丛向庭忍着怒火,“又不是不让你读书,只是换到A大,为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
  屋内安静了几秒。
  “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丛向庭咬着牙问。
  阮余皱了下眉:“这不是一件事。”
  “什么不是一件事!是不是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你难以忍受?怎么,觉得我很恶心吗?碰你什么感觉,都快吐了吧!那你为什么早不说啊,是我强迫你的吗,阮余,是我强迫你的吗!”
  “你在胡说什么?”阮余越听越难以理解,干脆伸出手说,“把身份证还给我,我要回学校。”
  丛向庭抓起身旁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瞬间粉身碎骨,玻璃渣飞溅向四周,其中一片划过阮余的胳膊,伴随着丛向庭丧失理智的怒吼:“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第20章 (修)
  阮余回了房间,从里面上了锁。
  他无视了丛向庭,也无视了厨房一地的玻璃渣,坐在床边后感觉胳膊有点疼,低下头才看到一道红色的口子。
  并不深,很细,没有冒出血珠,只显露出皮肤下的红色。
  没多久,客厅传来关门的声音,应该是丛向庭出去了。
  阮余躺在床上,愣愣看着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枕头旁的手机响了一声,是陈奕西发来了快递单号。
  -快递员已经取走了,明天就能送到。
  阮余回复了[谢谢],关了手机。
  太阳从西边落下,又从东边升起。阮余躺了一夜没合眼,丛向庭也一夜未归。
  早上阮余坐在客厅等快递,快中午快递员打来电话,问他下午在不在家,快件一会儿送到。
  “六点前能送到吗?”阮余问。
  快递员应该在拣货,声音忽大忽小,随口说:“应该没问题。”
  “好的,谢谢。”
  到B市最晚的高铁出发时间是八点,如果六点前送到就赶得及。
  阮余坐在客厅,不确定丛向庭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碰到快递,如果碰到怎么办。
  丛向庭的反应超出了预期,让他罔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应对。
  好在比起丛向庭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先响起的是门铃声。阮余立刻去开门,从快递员手中接过文件袋。
  他撕开密封条,倒出里面红色的户口簿,只有一页,户主写着阮余的名字。
  “谢谢。”阮余关上门。
  他侧头看了眼厨房地上的玻璃渣,此刻正好是太阳落山的时间,柔和的夕阳笼罩在大地上,将屋内烘成暖黄色,甚至玻璃渣都发出微微闪光。
  没有多停留,阮余拿了手机转身推门走出去。
  电梯等了好几分钟才上来,旁边就是消防通道,门开着,能看到楼梯台阶上扔了一地的烟头。
  应该没有熄灭多久,因为站在电梯口阮余都能闻到浓浓的烟味。
  叮——
  电梯门打开,里面没有人,阮余走进去。
  他低头在手机上查询高铁票,余票只剩二十几张,但因为信号不好,点击预订后一直在转圈,跳转不到下一个页面。
  心中出现莫名的忐忑,阮余轻轻皱着眉,这时电梯到了一楼。
  他尝试重新订票,前面左拐就是单元楼大厅,走出去几十米就能看到小区门口。
  订票系统还在卡顿,手机屏幕右上角的信号显示只有一格,可能得走出去才能恢复。
  这个时间应该很好打车,阮余抬起头走出电梯口,却在下一秒整个人都僵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物业在单元楼大厅在门口旁摆了沙发,平常一般多是带孩子下来玩的家长或者下楼聊天的老头老太会坐在这里。
  一夜未出现的丛向庭绝不该出现在这里,可他却偏偏坐在沙发上,悠哉地戴着耳机,闭眼微微往后靠这,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身后另一部电梯开了门,有住户从里面走了出来,奇怪地看了眼挡路的阮余,侧身走了出去。
  整个过程丛向庭都没有丝毫反应。
  这让阮余增加了点信心,就这么走过去,不会被发现的。
  只要丛向庭不睁开眼睛。
  他迈腿朝门口走去,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电梯向上升时钢缆被吊轨拉动的摩擦声。
  走到中间,阮余心中升起一股诡异的不安,攥紧手中的户口簿,原本安静的丛向庭却在此时倏地睁开眼,直勾勾看向他,勾唇笑了下。
  那一刻阮余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没等反应过来,丛向庭像野豹一样从沙发弹起来,快狠准地扯住他的胳膊往回拖。阮余的惊呼声还没喊出来,坚硬无比的手掌就覆盖上来,紧紧捂住他的嘴。
  阮余看不到丛向庭的表情,但身体完全反抗不了,无论怎么挣扎,还是被丛向庭巨大的力量轻易拽进了电梯。
  他心中生出几乎灭顶的恐慌感,以至于一时间都无法呼吸,瞪大眼睛,完全记不得丛向庭是怎么将他带回楼上,又是怎么用力摔进沙发里的。
  阮余陷在柔软的沙发里,身上并不疼,却怎么都爬起不来。
  空气中的氧气突然变得非常稀薄,他不得不大口呼吸,嘴唇周围有点发麻,像有针在刺一样,手指也使不上力气,一直紧攥的户口簿掉落在地板上。
  这时头顶传来丛向庭的声音。
  “你打算去哪儿?”丛向庭捡起户口簿,冷笑了一声,“准备用这个坐飞机?”
  丛向庭把阮余从沙发里翻过来,单手掐住他的脖子,身躯像阴影一样罩下来:“你他妈还想着跑呢?”
  其实丛向庭没有用力,可阮余却像被禁锢住脉搏一样,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濒死。
  他发不出声音,氧气似乎进不到他的血液当中,不论怎么努力呼吸都还是不够。
  他甚至听不清丛向庭的声音,也看不清他,眼前变得模糊一片。他好像是哭了,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染湿了鬓角的短发。
  丛向庭的身体顿了一下,那一刻眼中出现了不可置信和难以察觉的难过。
  也许是阮余一直以来伪装得太好,让他甚至都快忘了阮余也是个会生气会哭的人。
  丛向庭站起来,怒不可赦地将茶几踹倒,仿佛被困的雄狮,满腔怒火却又发泄不出。
  是啊,是人就会有脾气,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偏偏因为这件事?
  为什么!
  客厅能砸的几乎都被砸了,等目光所及变成一片狼藉,丛向庭转过身才发现阮余的不对劲。
  他本来正在剧烈起伏的胸膛忽然滞住了,不顾地上的碎片扑在沙发前,用掌心捂住阮余的口鼻,语气焦灼地说:“慢点呼吸,慢点,不要张口......”
  阮余脸上惨白一片,眼神发直,急促而又粗重的呼吸声被丛向庭捂住,胳膊从沙发边缘垂下去,微微蜷缩起来的手指在抽搐着。
  他要死了吗。
  死亡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
  丛向庭在地上翻了几下,找出一个拆开的文件袋,大力用掌心揉捏变软,鼓起来罩在阮余的口鼻上。
  “慢一点,不要大口呼吸.....”
  滚烫的气息呼进文件袋里,又被吸回体内。丛向庭用手背抹去阮余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自己都没察觉到跪在地上的大腿在轻轻颤抖。
  过了不知多久,阮余的呼吸终于慢了下来,像被针扎似的麻木感也慢慢从面部和四肢消退。
  丛向庭拿开文件袋,用手摸了摸阮余的头发,视线很低地看着他。
  刚刚几乎被毁灭的屋内此刻死一般的寂静,时间仿佛静止,他们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阮余额前的头发全被汗打湿了,像是生了场大病,一时间还无法恢复力气,只能侧头看向丛向庭。
  丛向庭看起来同样狼狈,脸色很难看,眼里的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青似乎从知道阮余在B大后就没消失过,头发乱糟糟,衣服也两天没有换过了。
  他不知从哪沾染了一身的烟味,很难闻。手上出现好几道伤口,是刚刚在地上找文件袋时被碎片划伤的,有一道划得比较深,现在还在流血。
  “阮余。”
  丛向庭只低低喊了一句,就没再说别的。
  他和阮余对视了很久,沉默站起身,弯腰将阮余抱回房间。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