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那天,一局游戏又因阮余的臭手而以失败告终,丛向庭臭着脸关了游戏,把阮余压在沙发上亲。
阮余手中的游戏柄脱落在地上,衣服也被推上去,双手环着丛向庭的脖子。
丛向庭接吻的时候要比打游戏有耐心多了,他摸摸阮余的脸,低声说:“做吧。”
阮余有些担心:“会很疼吗?”
上次就很疼。
“这次我轻点,”丛向庭说,“疼你就打我。”
他从床头拿出不知什么时候买来的东西,拆开包装让阮余帮他戴上,又抹了很多在手指上,涂到阮余后面。
还是很疼,但阮余没打丛向庭,上次打巴掌也是没办法的事,以后不会了。
而且这次跟上次不太一样,疼完之后有点怪怪的感觉,肚子那里酥酥麻麻的。
丛向庭一开始让阮余跪着,后来又让他翻过来。
做完一次,抱着他去浴缸里的时候,丛向庭没忍住又进去了。
这次他正面抱着阮余,让他自己动,阮余动了,然后就掉出来了,气得丛向庭打了他屁股一下,让他转过去趴着。
阮余紧紧抓着浴缸边沿,想丛向庭的脾气真的很坏,而且好像很饿,一直在啃咬他,连那里也咬了,他也没有奶水啊。
但很快他就没心思想这些了。
丛向庭抓着他的手,轻轻按在小腹上,问他能摸到吗。
阮余不说话,丛向庭就坏心眼地用力往下按,惊得阮余叫出了声音。
“小余,你太瘦了,”丛向庭在他耳边低声说,“形状都能摸出来。”
骗人。
根本摸不出来。
但阮余善良地没有拆穿丛向庭的谎言,因为他看上去挺高兴的。
而且阮余此刻很舒服,也顾不上说话。
做完后虽然还是白天,但他们躺在床上,穿着睡衣盖了被子。
丛向庭用手指玩着阮余的头发,说:“去学校乖一点,别惹事。”
阮余不知道自己能惹什么事,明明每次惹事的人都是丛向庭。
“房子我让中介租好了,过两天把密码发给你,直接过去住。”
阮余抬头看了看丛向庭。
“怎么了?”丛向庭问。
“我想住宿舍。”
丛向庭皱起眉:“宿舍有什么好住的?军训我去不了,你老实点,我看过了,离学校很近,走路五分钟就能到。”
阮余不知道该怎么说。
B大的通知书就在他房间书桌上摆着,没有藏起来,但丛向庭一次都没关心过。
他似乎认定了阮余肯定会跟他报一样的学校,一样的专业,虽然他会晚去一个月,但他们还是会上同一所大学,住同一间房子。
“军训住宿舍方便一点。”阮余说。
丛向庭半天没说话,似乎是接受了这个理由,又或者他们刚温存完,不好发脾气,也不好一直反驳阮余,所以只能妥协着说:“好吧,那等我去之前你先住宿舍,军训完再说。”
丛向庭从小就不参加军训,他每年九月都会生一场大病,像是基因里刻好的程序一样,年年如此,一次不落。所以每次开学他都会晚到一个月,也因此不用参加军训。
但这次他晚到,是找不到阮余的。
要现在说吗?
阮余躺在丛向庭怀里很舒服,身上暖乎乎的,如果说了,丛向庭肯定要发脾气,会推开他。
他喜欢丛向庭身上的热。
丛向庭不知道阮余在想什么,忽然低声说:“你如果不喜欢这里,以后可以少回来住。”
“你也不喜欢这里吗?”阮余问。
丛向庭沉默了几秒,说:“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阮余知道他喜欢,因为这里有丛向庭妈妈存在过的痕迹,其他地方都没有。
丛向庭今天格外耐心,一点都看不出坏脾气的模样,手放在阮余的腰上,轻揉着酸胀的地方。
揉了一会儿,他说:“我总得回来的,要回来看爷爷奶奶,也要看外婆外公。”
阮余没说话。
丛向庭不介意他的沉默:“你可以不用,反正他们也不喜欢你。”
“嗯。”确实。
丛向庭的手顺着阮余的腰缓缓往下按,等手掌包裹住某个圆润的东西,和刚刚的话题很没有连贯地说:“好软。”
阮余抬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有些时候,阮余也会可怜丛向庭。
比如掉下水池那次,虽然丛向庭看上去气势汹汹,站在院子里朝丛崇阳大喊大叫,但眼里其实怕极了,充斥着极力隐藏却藏不掉的恐惧。
丛崇阳看到了,阮余也看到了。
他不知道丛向庭为什么会害怕丛崇阳,但自从知道这点后,他们之间悄悄多了一层隐秘的默契。
——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家里,他们两个是一边的。
就像笼子里本来只有一只鸟,突然有一天又多了一只,它们自然而然变得很亲密,相依为命。
可原先的那只鸟不知道,新来的鸟不会久待,它迟早会走的。
阮余将自己的人生分了两个重要节点,一个是被领来丛家的八岁,一个是离开丛家的十八岁。
他的未来规划里没有丛向庭,丛向庭只是被他决定抛下的、丛家中的某个不算特别重要的存在。
可这个不重要的存在,也是他在丛家十年里唯一感受到一丝温暖的存在。
第14章
阮余的行李只收拾出一个旅行箱,他的衣服不少,但爱穿的就那几身,其他似乎也没什么要拿的。
丛向庭同样认为没必要拿太多东西,缺什么可以直接买,而且以后又不是一次都不回来了,A市离得很近,坐飞机只要一个小时。
本来他说不送阮余的,但出发前又说今天游戏打得没意思,送送也行。
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阮余坐在副驾驶,丛崇阳和丛向庭坐在后面。
司机启动了车,车内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到了机场,司机帮忙把行李箱拿出来,阮余伸手接过。
丛崇阳拍了拍阮余的肩膀,忽然很感叹地说:“这么快就长大了啊,印象里你还是个小孩呢,一转眼就要去上大学了。”
他又笑眯眯看向丛向庭:“两个小伙子都长大了。”
丛向庭双手插兜,他的身高早在两年前就和丛崇阳持平,如今已经超过了。
他们三个站在一起不像一家人,虽然阮余并不矮,只差一厘米就要突破一米八大关,但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看上去和他们俩都不一样。
“有事记得给家里打电话,时间不早了,快进去吧。”丛崇阳说。
阮余点点头:“再见,丛叔叔。”
他拉着行李箱转身朝登机口走去,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回来,双手抱住了丛向庭。
只一瞬他就松开了手,丛向庭要回抱的手还悬在半空,阮余又转身抱了下丛崇阳。
“草,你抱他干什么。”丛向庭的声音很不爽。
阮余什么都没说,看了眼丛崇阳,又看看丛向庭,这回真的转身走了。
飞往A市的航班是一个小时,飞往B市则需要两个半小时。
飞机飞行的时候会在空中留下一条白色的尾巴,小时候阮余曾经指着天上问妈妈那是什么,妈妈说那是有神仙飞过去了。
再长大一点,阮余知道了那不是神仙,但每次有飞机从头顶飞过的时候,他还是会习惯跟丛向庭说,看,刚刚有神仙飞过去了。
丛向庭则会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一眼,嗤笑着说哪有什么神仙。
这次轮到阮余当神仙了,他坐上飞机,系好安全带,在一阵轻微的耳鸣中离开了故乡。
当空姐温柔的声音响起时,他有一点恍惚,原来这么快就到了吗。
只需要两个半小时。
丛崇阳之前说过的小张已经等在出机口,尽管阮余说了不需要,他还是把房子的钥匙交了过来,并开车把他送到了B大。
这两天正是开学季,整条街都停满了车,校门口更是挤满了新生和家长,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阮余和小张说了谢谢,拉着行李箱一个人走进去。
“阮余!”
在阮余办理完新手手续后,正艰难辨认宿舍朝哪个方向走时,忽然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他回过头,看到一脸笑容的陈奕西。
“我就说我们会在B大碰到吧,刚刚看背影就觉得眼熟,果然是你。”
陈奕西走过来,看了眼阮余手中的行李箱:“咦,你就带这么点东西?”
“嗯。”
虽然阮余和他不熟,但在陌生的环境能看到一个算是认识的人,也不算坏。
“都办完了?走吧,我带你去宿舍。”
如果神助,阮余立刻点头说:“好。”
陈奕西早上就到了,对B大校园的熟悉程度大概是阮余的一百倍,很轻松就走到宿舍楼下。
他问阮余住哪栋楼几号房间,阮余拿出小纸条,念出来后,看到陈奕西笑得很开心。
“怎么了?”阮余问。
陈奕西摇摇头,眼里带着笑说:“没事,走吧。”
B大是百年名校,名声远扬,可宿舍楼却有着和名气不符的简陋和破旧。
不论是外观还是内在,又或者宿舍内掉漆的铁床架子和狭窄的卫生间,都彰显出它的年代已久。
进门后,陈奕西自然地向阮余介绍:“里面这两张床已经有人占了,你可以在另外两张床里进行选择,我比较推荐这个。”
宿舍是四人寝,上床下桌,靠阳台的两张床上已经放了行李。
陈奕西伸手指了一个床位。
阮余放下行李箱,问他:“为什么?”
“这里离门和开关都比较远,你要是住另一个,以后每天关灯和关门都得你来负责了。”
听完,阮余觉得很有道理,说:“那就这个吧。”
陈奕西笑笑,又指了下旁边的床:“另一个推荐原因是因为我住这张床,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啊。”阮余低头看了眼纸条上的宿舍号,又抬头看陈奕西。
陈奕西帮他把行李箱拿到床旁边,笑得很得意:“我就说我们会是一个班吧,这下巧了,连宿舍也是同一间。”
在陈奕西的帮助下,阮余很快整理好床位,并认识了其他两位舍友。
他一贯不擅长认人和记名字,所以在他们自我介绍完后,就立刻忘记了他们叫什么。
就记得一个有点胖,一个有点瘦。
陈奕西很自来熟,热络地说晚上一起吃饭,正好互相熟悉熟悉。
阮余没说话,陈奕西回头看他,说:“你不会是在想理由拒绝吧?”
“.......”阮余一惊,他怎么看出来的。
“就在学校附近随便吃点,正好也认认路。”陈奕西说。
“我还是不去了。”阮余说。
“为什么?”
“不想去。”
可能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接,其他两人脸色都有点微妙,只有陈奕西笑笑:“那好吧。”
最后他们三人走了,阮余在宿舍走了会儿,自己在学校转了一圈,记住了图书馆和教学楼的位置,还找到了食堂。
总共三个食堂,他全看了一遍,最后吃了一碗牛肉面,回到宿舍后,发现他们三个已经吃完饭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陈奕西换了衣服,手里拿着牙刷,看起来要去洗漱。
“去食堂吃饭了。”阮余说。
“哦,我去洗澡了,你也快点吧,一会儿该熄灯了。”陈奕西说。
阮余从来没住过宿舍,不知道还有熄灯这回事。他甚至都没准备洗漱的东西,因为丛向庭说不用带,来了再买就行,可他也忘记买了。
陈奕西洗完澡回来,见阮余还坐着没动,催他:“你怎么还不去洗澡?”
阮余转过头,说:“忘记买东西了。”
陈奕西的头发没怎么擦,还在滴水,所以脖子上挂了毛巾。
看着阮余,他突然笑了下,说:“你怎么这么呆啊。”
“毛巾你总有吧?”
“有。”
“这些你用我的吧,赶紧去,一会儿来不及了。”陈奕西大方让出自己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牙刷就没办法了。
宿舍楼每一层有单独的洗浴室,阮余进去的时候吓了一跳,没想到里面连隔间都没有,就是个大澡堂子,安装了两排花洒,脱光了直接洗就行。
这会儿已经很晚了,里面只有零星几个人,阮余站了一会儿,还是脱掉衣服走了进去。
花洒喷出来的水时热时冷,不是把阮余烫到,就是冻得他打个激灵。
好不容易洗完回宿舍,灯也灭了。
他在黑暗中把东西还给陈奕西,坐在下面用毛巾缓缓擦头发。
“擦好了吗?”陈奕西也还没上床,站在旁边低声问他。
“没有。”阮余同样小声说。
陈奕西打开手机电筒,在柜子里翻了半天,拿出一条新的毛巾,说:“这个是干的,你用这个再擦一遍。”
终于把头发擦得不滴水后,阮余才爬到床上,躺在学校发的又薄又硬的床垫上。
丛家的床垫又厚又软,阮余睡惯了,所以这个晚上几乎没怎么睡着,不论怎么躺都硌得骨头疼。
早上听到宿舍有人起来后,他也从床上坐起来,因为昨晚头发未全干就睡了,后脑勺的头发都乱翘起来。
“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陈奕西也醒了,坐起来和他面对面。
“看你一直翻来翻去的。”
阮余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我睡觉沉,半夜起来上厕所才听到的。”陈奕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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