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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不知道，走了。”
伍楚皱眉，看着霍锦天抽烟的样子，心里不怎么好受，以他对他的了解，他不到发愁的阶段是不碰烟的。
“啧，真是一事儿挨着一事儿，事事儿都是事儿。”
刘秀秀坐在一边，也是担心不已的看着他们，最后把视线落在发呆的霍锦涯身上。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第30章 与噩梦里不再重合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人，看着他们这个方向，最后目光锁定在蜷缩在椅子上的霍锦涯身上。
“老大，那边有人坠楼了，去看看不？”
“不用了，回去。”
“唉？等等我啊，老大，你看你，别走那么快，不是胃疼吗？我这有医生开好的药，等会上车喝了吧。”
“嗯。”
“老大，你不是说下个月回来吗？怎么提前了？公司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不用你知道。”
“呃……老大，你再这么对我，会失去我的。”
“闭嘴。”
两个人的声音逐渐远去，要不是有心惊胆战的事情发生，霍锦天和霍锦涯一定能听出毕传昊的声音，不过他们此刻没有心情去管别人。
霍锦涯从差点被砸到后，情绪就一直不好，不过也没有让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几次翻看手机，看着给他要钱的那几条消息，一直到昨晚，他更期待今晚还能收到消息。
可他知道，不可能收到了。
那个人就死在了他的面前。
警方那边给出的初步判断是坠楼者身患绝症，跳楼自杀。
霍锦天犹豫，他要是没有看错的话，顶楼是有个小小的人影缩回去的。
十几层的高度，是看不清的，霍锦天也就没有说出来，万一是他慌乱之际，看错的呢？
“哥，我想出趟门。”
“好，去哪儿，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不会有事的。”
霍锦涯根本不给霍锦天再说话的机会，他就急匆匆的出了门，还是自己开车出去的，这怎么可能让霍锦天放心，随即开车跟了上去。
伍楚下楼，没有看到这两个兄弟，结果听到了院子里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他冲出去，就看到车已经拐出大门了。
“我丢，你们两个出门怎么不带我？我要生气了，哼。”
于是他直接去了霍锦天的房间里睡觉……
十多年前来过的地方，印象中有那么一丢丢的熟悉，他的车子开不进去了，因为周围都是待拆区，没有好路，只有被踩压出来的土路。
天空下着蒙蒙细雨，脚下的路，变得泥泞起来，格外的难走，脏了鞋子，湿了鞋面……
霍锦涯握紧手里的伞，循着记忆里的路，来到一家门窗都用报纸糊住的人家，里面还传来阵阵的咳嗽声，还有一道稚嫩小女孩的声音。
“奶奶，你起来喝点水，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咳咳……咳咳……”
回答女孩的只有止不住的咳嗽声，还有在门外就能听到的木板吱呀的声音。
“奶奶，小心点。”
霍锦涯撑着雨伞，站在院子里，脑子里有关这个人的相关记忆，像是专门从脑子里爬出来的一样。
黄小琥，是他给过钱，让他欺负冯福明弟弟的校霸，噩梦里的他，是杀人坐牢的下场，可现在，他是得了癌症，跳楼自杀了。
还有之前冯福明拿出来的离婚协议书，都是他记忆里没有的。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大哥哥，你找谁？找我哥哥吗？”
小女孩的声音，打断了霍锦涯的思绪，他回神，就看到对方手里那些一个红色的盆子，里面还有屎尿，难闻的味道一下就飘的满院子都是。
小女孩习以为常，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但还是把盆子快速的放到地方，用纸盒子盖住了。
她洗了洗手，在身上擦了擦，讲究了卫生，却看不出多卫生。
霍锦涯没有回答小女孩，后者一脸童真的看着他，略有疑惑，“大哥哥？”
“啊？嗯，我来找……你哥哥。”
“我哥哥还没回来呢，刚才该有警察叔叔过来，问了好些个我哥哥的事情，是不是他又被抓了？每次都这样不省心，学校里都让他停课了，大哥哥还是过几天再过来吧。”
警察来过，却没有告诉他们黄小琥死了的事情。
“是吗？那……我能进去吗？”
“当然可以，不过屋子里地方小，还不干净，大哥哥，别嫌弃。”
“不会。”
霍锦涯急切求证和噩梦里不一样的事情，他想说服自己，那只是他的噩梦，现在才是真实的。
因为又有和记忆里不一样的事情发生了。
“咳咳………谁呀！小静，小静，是不是小琥回来了？”
进了房间，非常狭窄的房间里，有三个大小不一的木板，最里面的木板上，有个明显眼睛看不到的老太太，靠着耳朵听声音，侧着头听着门口的动静。
“不是小琥，咳咳……是警察同志吗？”
“奶奶，不是的，是个很好看的大哥哥，来找我哥哥的。”
小姑娘和老太太好像都习惯了，也没有多惊讶。
“咳咳……”
“大哥哥，你坐吧。”其实小姑娘以为霍锦涯是便衣警察，很礼貌的搬了凳子，然后去给老太太倒水。
“嗯。”
霍锦涯的嘴巴像是被封住了一样，想张口问的问题，被这祖孙女两个的一言一行，堵在了嗓子眼。
“奶奶，再喝点水，润润嗓子。”
霍锦涯没有坐下，不是嫌弃凳子脏，而是心里难受，她们两个还不知道他们口中那个过几天就会回来的男孩子，已经彻底长眠。
“那个……小伙子，你找小琥什么事情，是不是他又欠你的钱了？你别生气，等他回来了，让他打零工赚钱，还给你。”
“不是。”
“啊？不是？那你找他做什么？咳咳……总不能是他的朋友吧，这孩子性格孤僻的厉害，没什么朋友，就那么几个三瓜俩枣的朋友，还整天跟着他闯祸，三天两头被警察找，学校老师都找多少次了，不管用。”
老太太的不慌不乱的说着自己孙子的‘坏话’，没有半点遮掩，说明她处理这些事情，真的是熟手了。
“哦，是吗？”
霍锦涯听的倒不是老太太的抱怨，而是老太太想表达什么，他也就等着她继续说。
“小伙子，你还没说你找小琥干什么呢？和我们说就行，等过几天他回来了，我转告给他。”
“没什么事情，就是……他之前帮我做了些事情，我是来给他工资的，只是没想到他……不在家。”
“啊？是小琥的老板啊，听着声音很年轻，小静，快，快给老板倒水。”
“嗯，奶奶，你坐好了，我来。”
小静的年纪也就在五六岁，干活却利落的很，一听到不是来家里找麻烦的，动作更麻利了。
“哥哥，喝水。”
小静双手捧着掉了皮的茶杯，递过去，两只漂亮的眼睛，看着霍锦涯，还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谢谢。”
霍锦涯接过杯子，拿住了有把的地方，小静还不忘提醒他，然后乖乖的坐在一旁，看着霍锦涯。
“哥哥，小心点，别烫着了。”
“嗯。”
他明明只是来确认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到底有没有和噩梦里重合。
有重合的地方，但不多。
黄小琥真的死了。
第31章 他发现自己很没用
霍锦涯把钱包里的现金全都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名义上，他也能算黄小琥的老板，就是干的那个事儿，不是好事。
另外一点就是，他看到他们这么困难，给点钱，心里也好受一些。
“这是他的工资，你们收好，要是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在放下钱的时候，顺便用桌子上的铅笔往纸上写了他的手机号，写完叠放在了桌子上。
“好好好，谢谢老板，你真是好心人，等小琥回来了，我一定让他接着给你打工去，这孩子一直不想上学，我是怕他惹事，可他就是不听，还麻烦老板多叮嘱叮嘱他，毕竟还小。”
“……嗯。”
霍锦涯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才十几岁的孩子，不上学去打工多的是，只是黄小琥没有这个机会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奶奶休息吧。”
“唉，好，小静，去送送老板。”
“嗯，奶奶，我去，你别动了，可别摔了。”
穷苦孩子早当家，小静有些过分懂事了，她在看到那些钱的时候，手指就一直不安的搅动衣服，这会站在门口，看着霍锦涯走出去，她也小跑着跟了上去，任凭雨水淋湿她。
“老板哥哥，等一下。”
霍锦涯转过身，看着被雨水淋着的小静，脚也踩到了水洼里，他走过去，用雨伞为她挡雨。
“怎么了？”
“小哥哥，那会警察叔叔们来过一趟，你又来给我们钱，是不是我哥哥真的出事了？”
霍锦涯的心口一窒，面对抬头认真等他回答的小女孩，他半蹲下身体，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膀上，“小静好好照顾胡奶奶，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她的哥哥死了，这个事情不应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小静的眼神一下就黯淡了下来，“果然，坏哥哥，又去做坏事了。”
他们明显的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对话，却表达出了‘相同’的意思。
“快回去吧，奶奶还需要你的照顾。”
小静往后退了一步，微微躬身，礼貌的道谢，“嗯，谢谢哥哥。”
霍锦涯看着小静跑回去，停驻良久，才转身，就看到哥哥打着伞，站在他的车子旁边，他叹了口气，走过去。
“哥哥。”
霍锦天本来想悄悄的等在别处的，可是这里的地理位置让他的车没法藏起来，太显眼了。
“小涯，抱歉，我……”
“哥哥不用和我道歉，我知道哥哥是担心我。”霍锦涯真的没有因为哥哥的追踪而不开心，他只是觉得黄小琥的死，让他感觉到这个世界和他的噩梦不是一个世界。
他想急于求证。
“那……这个地方是那个跳楼的小孩的家？”
霍锦天聪明着呢，他之前掌握了不少弟弟做过的事情，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不难猜。
“嗯。”
霍锦涯看了看他们二人的车，又是下雨天，心情不好，“哥，我们先回去吧，等回去再和你说。”
“好。”
二人十分默契，可是还没打开车门，霍锦涯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区号＋某公安局的地理位置。
“喂，您好，我们这里是梧桐区公安局，请问您是霍锦涯先生吗？”
“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霍锦天看他接了电话，也就朝他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侧，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他也听得清楚。
“是这样的，先生，我们这里有一起案件，牵扯到您，我们有根据您所在地址去了一趟您的住所，但是没有找到人，请问您现在在哪里？如果方便的话，请来我们警局一趟，如果不方便，我们会派工作人员去找您。”
“我有空，现在就可以过去。”
霍锦涯心里猜出的，很有可能就是黄小琥的事情，他不怕警察过来找他。
“警察？他们找你是因为那个跳楼的？”
他之前要不是查了不少事情，现在也不会这么淡然，只是他明显感觉弟弟是想改邪归正，就是之前做的烂摊子，还得去处理。
“应该是。”
霍锦涯收起手机，想了想，“哥，我之前有收买黄小琥欺负别人，手机最近也收到了他找我要钱的信息，警察应该是看到了。”
“……”
霍锦天对于弟弟此刻的诚实，有那么一丢丢的接受不来，这真要扯上人命案子，肯定会有麻烦。
“我前几天就咨询过律师，我现在打电话，让他跟着我们过去，路上商量对策，目前我们不知道警局那边的情况，所以有些话，你不可以说，比如你和黄小琥是雇佣关系，我知道你想坦诚，但也要分情况，知道吗？”
霍锦涯确实不打算瞒着，可如果黄小琥的死，真的和他有关系的话，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嗯。”
“走吧，我开车，你坐后面，我那辆车让管家派人过来开回去。”
霍锦天的安排，让霍锦涯觉得自己就像个弱智，他以为自己可以解决的事情，还是得靠哥哥来帮他完成。
冯福明自从给梁世修打过那一通电话之后，就直接从别墅里搬了出去，没了消息。
梁世修烦的厉害。
霍锦涯避他如蛇蝎，冯福明忽然消失不见，他那个小叔叔要回来了，必然会闹出不小的动静。
站在窗户前，看着阴沉的天空，下着淅沥沥的小雨，犹如此刻他的心，压抑的的想要发泄怒火，可身后的这个别墅里，空无一人，安静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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