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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坏的春天(GL百合)——顾徕一

时间:2024-01-02 13:26:58  作者:顾徕一
  全世界处处都在提醒,周琨钰跟她是多么不同的人。
  黑西装男当然认识周琨钰。
  辛乔想明白了,在周琨钰的生活圈里,大概没人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周家三小姐。
  打开门放她进去,世界瞬间就变了。
  门外是清竹幽静,氛围灯打得很柔和。一进屋,DJ打碟劲爆得似要摧毁人耳朵,射灯不刺眼,只是光怪陆离的令人眼晕。
  辛乔发现了一件事。
  便是那五光十色多种颜色交叠在一起的时候,反而会让周遭的灰色更明显一些。
  她走在这样的环境里,像在一片灰色的雾里漫游,而世界,原本清晰的世界变作混沌一片。
  她顺着方才西装男告诉她的方位,一路往里走,最里面的那一桌,便是周琨钰和朋友们。
  卡座是半圈形,辛乔的视线被遮挡,什么都看不清,只瞧见沙发边沿,一只黑面红底的高跟鞋露出来,那跟高可能接近十厘米吧,衬得脚踝只堪一握,再往上,是纤细柔滑的小腿。
  这条腿的主人在笑,在卡座里轻晃着肩膀,随着这动作,火红的一点裙角露出来,似要借着蛛丝般缠绕的光线,把这里点着了似的。
  黑色的长发也露出冰山一角,做了精致的大卷,妖娆得活色生香。
  辛乔心里砰地跳了下,想到周琨钰说要打扮。
  这是打扮过的周琨钰?
  她想调头走掉了。
  偏偏那人有副好耳朵,在爆裂的音乐声中后知后觉听见了她脚步,回头。
  辛乔的心脏被一只大手猛攥了下,又倏然放松。
  不是周琨钰。
  转过来望向她的那张脸,很漂亮,是一种乱七八糟的漂亮。辛乔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她的眉形微微上挑,描绘得很精致,双眼皮的弧度很深,浓密的睫毛看上去有些厚重,眼妆很浓,唇妆也是,处处都在打架似的夺人眼球,组合在一起,就是一种乱七八糟的漂亮。
  辛乔的唇线紧了紧,那人望着她的笑容就有些意味深长:“琨钰的朋友?”
  辛乔已然开始不自在了。
  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又在她周身上下扫了扫:“琨钰可从来没带另外的朋友来见过我们。”
  这话说的有那么一点,暧昧。
  可语气又有些轻佻。
  辛乔一时之间,也不知心里该稍好过一点,还是更加不好过。
  启唇问:“她呢?”
  对方又笑了。
  第三人称代词听上去,总显得你代指的那个人对你尤为特别。可辛乔确实不那么习惯念出周琨钰的名字,每次一出口,总会迎来的打量目光令她有些应激。
  卷发女人指指卡座里侧,示意她自己去找。
  辛乔从方才在外面对那黑西装男开始,就有无数想转身走掉的瞬间,可没有哪个瞬间比现在更强烈。
  她发现自己不敢去看。
  她怕卡座里侧的周琨钰,也和眼前这女人一样,有张令她感到完全陌生的脸。
  可人总归好奇。
  她明明怕着,双脚却又带着她往里走。
  因为卡座的特殊设计,里侧的情形是在她眼前一点点铺展的。触目所及的都和方才同她说话的女人一样,有张浓妆精致的脸,身上那些小礼裙辛乔不懂,大约都是什么秀场最新款。
  秀场,是这么个词吧。
  直到她的眼神顺着蛛丝一般的射灯,一路蔓延到最里侧。
  咚咚作响的心,忽而就静了。
  周琨钰这个人的奇异之处在于,当你沉静时,她可以一秒撩拨起你的心跳。
  当你喧嚣时,她又可一秒让你沉静下来。
  她只是坐在那里。
  这里太吵了,坐在最里侧的她并没有听见辛乔过来的动静。她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身上还是素日的白衬衫黑西裤,一头黑长直发披在脑后,辛乔瞧不出她有没有化妆,那眉眼还是如往常一样清淡。
  她没与身边的人闲聊,所以在一片闹嚷里,包裹着她的空气是寂寂的。她端着杯橙汁,细瘦的腕子架在腿上,也没喝,就那么端着,脸上的情态微微有些出神。
  原来周琨钰不笑的时候,是那样的。
  大约觉察到辛乔的视线,她朝这边望过来。
  辛乔想收回视线已然来不及了。她不是真的不想看周琨钰的神情,是想偷偷地看、悄悄地看,想看那没刻意笑着的神情在周琨钰脸上留存久一点。
  然而来不及了,素来端雅的笑已然攀上了周琨钰的面庞,那样攀爬的过程给人的感觉,也像藤蔓,把真实的周琨钰包裹在里面。
  周琨钰笑望着她,唇瓣微翕:“过来啊。”
  她不知是周遭的吵嚷吞掉了周琨钰的音量,还是周琨钰本就没出声,那句话被周琨钰说得像唇语,而她听懂了。
  于是略过一众人,向周琨钰那边走过去。
  周琨钰给她让出卡座最边上的位置:“坐。”
  有人好奇的打量她一眼,但客观来说,她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多关注。她坐下的时候,周琨钰身边穿黑色小礼裙的女人,扭过头来同周琨钰说话,周琨钰笑着答了两句。听不太清她们在说什么,只是一片含糊的背景音。
  辛乔忽然想:我在这里做什么?
  和周琨钰待久了,人就往那双柔润的眸子掉,几乎忘了,周琨钰本来的生活是什么模样。
  周琨钰同身边友人说完了话,转正了身子,端端正正坐了会儿。
  辛乔想着离开的说辞,这时周琨钰朝她这边靠了靠。
  隔着棒球外套,感受不到周琨钰皮肤的温度了,但能依稀感到那柔软的触感。周琨钰唇瓣轻轻的动,她没化口红吧,唇色很淡,可又显得很润泽。在一片闹嚷乐声中,她必须凑得很近才能让辛乔听清她说话:“坐在卡座最外侧的那位。”
  “她是盛宁儿,你教训过她哥。”
  “记得吗?”
  辛乔记得,盛宣,就是想欺负白雯雯的那不要脸的。
  辛乔唇线抿了抿,换来周琨钰一声轻笑,这笑也是贴在辛乔耳畔的,带着她清润的鼻息,湿漉漉的。
  这种感觉有点怪。
  明明她和一众更亲近更熟悉的朋友在一起,可她和你凑在一处,对着你,咬耳朵。
  好像她跟你最熟。
 
 
第27章 
  酒吧里不知是否开了暖气, 还是年轻人躁涌的血液点燃了温度。
  辛乔有些热,脱了棒球外套搁在腿上。
  细尝了尝心头的感觉,莫名觉得和周琨钰在一起, 像排爆。
  周琨钰是个很危险的女人,因为你很难看透她。
  你知道你在与危险为伍, 全程一颗心悬吊着,这一秒觉得炸弹就要引爆, 下一秒又觉得可以逃脱升天, 可再下一秒, 你发现炸弹下还藏着其他的雷。
  辛乔时而觉得周琨钰无暇的笑容, 遥远得很陌生。
  时而又觉得周琨钰与她,是交换过秘密的最亲近的存在。
  让辛乔甚至明明刚对这样的朋友圈生出排斥,转瞬却又忍不住想,自己对周琨钰的心绪,到底是不是可以被冠上“喜欢”的名号。
  这种感觉让人握不住。可人是向往危险的, 你相信么?
  辛乔相信。
  她太习惯与危险为伍了。需要极度的专注,需要强摁住越来越快的心跳,需要抑住微微发颤的指尖,那种感觉, 是肾上腺素的急剧分泌,是自己与自己较劲。
  辛乔在周琨钰身边, 每一秒,都在与自己较劲。
  周琨钰为了同她说话, 靠得近, 她不自在, 因为这样的朋友圈就令她本能不自在。她低低“嗯”一声表明自己还记得,一边缩起胳膊, 想往旁边躲一躲,可她现在本就只坐了半边屁股,再躲,便要掉下去了。
  周琨钰一只手探了过来,轻轻搭在她的后腰上。
  辛乔一瞬间脊柱都悬紧了,眼神向侧边扫过去。
  这些人该都是周琨钰从小长大的朋友,她们个个锦衣夜行,却未对周琨钰的白衬衫黑西裤、清汤挂面的发型和近乎无妆的脸表示任何异样,也就是说,她们已极其习惯这样的周琨钰了。
  她们习惯的周琨钰,温雅,端方,用礼貌书写着某种距离感,她是天边泠泠的月,所有人望得到她,可所有人触碰不到她。
  她永远规规矩矩扣到最上一颗的衬衫纽扣,在描绘着某种禁欲主义。
  只有辛乔知道。
  在围坐的这么多人里。
  甚至幅度再往外围扩大,在全世界的那么多人里。
  只有辛乔知道,周琨钰顶着那近乎圣洁的笑容,听着朋友的笑谈,可一只手搭在她后腰上。酒吧里热着,她脱下的棒球外套搁在腿上,周琨钰的指腹直接贴上她的衬衫,便能感觉一阵温凉。
  周琨钰皮肤是凉的,却像一块会呼吸的玉,带着某种鲜活的柔软的温度。
  辛乔缓缓吐出一口气。周琨钰不露声色的、轻把手指往她腰侧又勾了勾。
  像拥有自然意志的藤蔓,只懂往人最薄弱的地方生长攀爬。
  辛乔坐在人堆里,带着素来淡漠的神情,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脊椎开始冒汗,开始软化贴在她腰线和周琨钰指腹之间那薄薄的一层衬衫。
  在辛乔的感觉里,那衬衫逐渐变得像被水浸过的宣纸,薄透的毫无存在感。
  人对时间的感受主观性太强,辛乔的神经末梢百转千回了个遍,现实中也许不过那么几秒的功夫。周琨钰的手轻扶到她后腰,把她往上一勾,便又不着痕迹的撤开了。
  待辛乔坐稳,她甚至籍着扭头同朋友说话的机会,又往朋友那侧坐了坐。
  这下,连两人的手臂也未有相贴了,
  让人生出一种错觉,错觉此刻怦然的心跳,只是被震彻耳膜的音乐引发的生理反应。
  辛乔仍是淡着一张脸,露在卡座之外的那只手,却悄悄往后探。
  轻扯了扯方才被周琨钰抚过的衬衫。外面那层轻薄的温度,分明来自周琨钰的指腹。人的通感作祟,扯扯衬衫的瞬间,辛乔鼻端好似还闻到一阵香。
  那样的香比菖蒲更素淡,藏在周琨钰的指纹里,要靠体温激发,灼烫的呼吸把它洗出来,才能闻分明。
  辛乔收回手,眼尾悄悄往另一侧瞟。
  周琨钰在同朋友说话。她并非一个多话的人,聊天时,总是对方说得多些,她带着那柔润的笑容倾听,时不时抬起手掌,指根轻托一下自己的侧颊,然后又放下去,搭在自己手肘处,在精良的衬衫衣袖上无意识的摩擦。
  要格外熟悉她的人,才能从这个小动作里,瞧出她有一丝丝心不在焉。
  辛乔冒出这念头时心里又一惊。
  怎么,她已可以算是对周琨钰格外熟悉的人了么?
  熟悉最可怕,它一点点瓦解人的防备,侵蚀人的意志。从辛乔第一次在高端会所洗手间里见到周琨钰、便本能在两人之间深深划出的一道线,就被这只名为“熟悉”的手柔柔地擦、缓缓地擦。
  好像一点点消弭。
  可现下坐在这里,那道线好似又被周琨钰的朋友圈一点点加深。
  辛乔抽回落在周琨钰胳膊肘的视线,扫过这群人。
  盛宁儿端起水晶玻璃杯抿了口洋酒,笑着皱眉,扬手唤来酒保。
  辛乔想,怎么会有人笑着皱眉呢。
  她自己皱眉的时候,眉心的沟壑是被生活一点点挤出来的,她无力抵抗,连苦笑都匀不出气力。所以淡漠是她最好的保护色,没余力笑,至少她可以淡漠,让任何人瞧不出她的狼狈。
  笑着皱眉的动作,好似在对生活撒娇。
  并且确信生活不会打压自己,撒一撒娇,便可要到全世界的糖。
  盛宁儿大约在跟酒保说,这酒的味道她不喜欢,就不要了。因为酒保的笑容克制却兴奋,离开小小一会儿,很快带回另一瓶包装精致的洋酒。
  那酒多少钱?
  看酒瓶和包装就知是一个令人咂舌的数字,可盛宁儿只是轻飘飘的挥了挥手指让他打开,不甚在意似的。
  抿一口,觉得还凑合,耸了下眉,把这瓶酒留下了。
  辛乔静静坐着,耳膜对喧噪的音乐适应一些了,方才那些融化在音乐里背景音一样的对谈,渐渐可以择出一些词句来了:
  “那匹马一直养在瑞士,我哪儿舍得把它送到邶城这马场啦。”
  “小瑾滑雪摔断腿了?真的假的?”精心护理过的水晶指甲掩着唇笑:“老司机还翻车。”
  ……
  辛乔仍静静坐着。
  她是仇富,可她厌恶的不是金钱本身,而是每每一与这些掌握了大量金钱与资源的人待在一处,看着她们的挥霍,看着她们的闲适。
  她总忍不住想,一旦有事发生,这些人会为了自己的便利做到什么地步?
  这时盛宁儿冲辛乔这边一挑眉:“嗨小美女。”
  其实辛乔并不比她们小几岁,只是她纯素颜,扎马尾,看上去干干净净的。
  周琨钰把一直端在手里的橙汁放回桌面,水晶杯底与黑曜石的桌面发出轻轻的磕碰。
  那样的一声,对周琨钰这样汤匙都不碰碗沿的人来说,有一些重。
  “辛乔。”
  辛乔坐在周琨钰身边,听到她清晰的说了这么声。
  盛宁儿坐得远,没听清:“什么?”
  周琨钰的声音不大,却很清,在蛛丝一样缠住人的射灯和乐声中像一股潺潺的溪:“我说过她的名字了。”
  “她叫辛乔。”
  她还带着那样柔和的笑,可手臂抱起来,右手食指的指尖,在左手肘衬衫的褶皱处点了两点。
  辛乔觉得,她有点生气了。
  好在盛宁儿从善如流的改口:“噢辛乔。”又拎起酒瓶晃了晃:“喝酒么?”
  辛乔以为周琨钰会替她作答:“不喝。”
  但周琨钰没有。
  她只是静静坐着,手指摁平了手肘处衬衫折出的褶。
  辛乔的触动来得后知后觉。周琨钰在维护她,可又不越俎代庖的替她做一切决定,而是由得她自己来。
  她不是辛乔在这一众人面前的代言人,辛乔大可以自己说。
  于是辛乔回答盛宁儿:“我不喝酒。”
  盛宁儿挑挑唇角,半开玩笑:“是琨钰的朋友,就要和琨钰一样不喝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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