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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古代架空)——竟夕起相思

时间:2024-01-02 13:31:39  作者:竟夕起相思
  那按剑之人一拂袖,毫不掩饰眼中轻慢之意:“你倒是说得轻巧。灵州不比塞外蛮夷之地,咱们势单力弱,假若朝廷倾其兵力从各处围攻,意欲一鼓作气拿下灵州,你当如何?”
  林晗轻笑一声,从容对答:“灵州虽为四战之地,可并非无法抵挡大军压境。假若依据地势扼守青门关,再以安化为据,进可攻,退可守,只需少量军队便能拖住楚王大军,如此一来,人多反而成了劣势,拖垮了粮饷,他还不是只能退兵。”
  那人听完,沉默着落座。又一人接口道:“林将军说的都有道理。可依我看,何必要在一条路上走死。朝廷兵强马壮,背靠着整个天下,而咱们连灵州一州都不曾占据,耗来耗去,终究耗不过朝廷。再者,新帝已经颁发诏谕,只要咱们归降,过往之事皆不追究。”
  林晗闻言,一掌拍在案上,手边酒觞滚倒在地,朱红酒液染透了猩红的织毯。他两颊浮出病态的潮红,怒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说主公对我等的恩情,你以为踏上造反这条路,就真的还有退路留给你?国公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劳,还不是被人陷害而死,更何况我等无名小卒?楚王的檄文上写的是我林晗的大名,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众人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我不妨与你们说实话,造反可能没有什么好下场,可现在投降朝廷,日后清算起来,咱们一定没有好下场。”
  他话中的威势震得众人屏息,抬眸慢悠悠地扫过一众将领,目光锐利如剑,阴鸷道:“诸位同袍安心。若是败,朝廷第一个抓我,第一个杀我的头。我今日召集诸位,就是为了结盟,就是为了赢。假若怕死,现在便可离席去了。我倒是想看看,是造反死得快,还是投靠朝廷死得快。”
  “林将军言重了。”一个文士模样的人镇定起身,对着他一拜,轻声道,“我等既然来了,自然是想谋一条出路。林将军轻而易举取得灵州城,我实在佩服,早有向往之心,只是有一事不明。”
  林晗颔首:“还请明说,我必然知无不言。”
  “听闻林将军是国公近侍,将军少年英雄,我往年亦在盛京带职,竟从未听说过您的威名,这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林晗心中一震。这人实在精明,居然怀疑起他的身份了。
  “我自是国公身边的亲卫,难道还有假?”林晗微微挑眉。
  那人笑道,摇头晃脑的:“我可不是怀疑将军你啊。”
  赵伦翻了个白眼,正想出声骂人,便有一个披挂玄甲的小兵从门外进来,裹着满身风雪跪拜,高声道:“将军,大喜事!青门关大捷!”
  林晗登时站起身来,喜上眉梢,忙不迭走到堂下,到那小卒跟前询问:“战报呢,快让我看看。”
  堂下众军一听此事,纷纷站起身来,须臾间好似过年,抚掌大笑,交头谈论起来,仿佛忘记了片刻前的问话。林晗一目十行地看过了战报,一双眼睛盛满了笑意,连叫了三声好,把卫戈夸了个遍。
  赵伦乘机道:“你看看,你们一帮人在这吵嘴的时候,人家都已经把青门关拿下了,有什么脸面问东问西的,臊不臊啊。”
  林晗回到尊位上,环视众人一圈,乘势朗声道:“诸位,青门关已在我们手上,如我方才所言,假若扼守关口,依靠地利,穆惟桢休想寸进。若同袍们信得过我,我必会回报诸位的信任。朝廷不仁,没有我等立身之所,还不如凭这一身谋一回大事,也不枉人世一遭了。”
  赵伦道:“我愿追随将军!”
  此言一出,便有将领下定决心,齐声附和道:“吾等愿与林将军相随。”
  青门关捷报顿时给犹豫不决的六路将领定了心神,此时众人再看林晗,眼中已经增了许多敬服之意,愿意跟他结盟。筵席散去,天色已然昏黑,林晗好不容易得了些喘息的机会,又有令官从青门关送信来。
  这回不是报喜,而是来了大麻烦。穆惟桢进军神速,已经抵达青门关,与卫戈的守军交战一回。卫戈亲率麾下出关迎敌,身中流箭,伤势颇重。
  简单几个字的战报,几乎惊掉了林晗的魂魄,他脑中嗡地一片空白,浑身冷汗战战,好像落水般狼狈。
  再顾不得其他,他连夜点了几十骑相随,飞速前往青门关去。一路上六神无主,一贯不信天意神明的人,止不住在心间祈祷,卫戈千万不可出事。一到关口,当即亮明身份,令守关兵卒开了门,直奔卫戈所在。
  他方寸大乱,连跑带奔,全然没有注意到青门关的旗帜皆换成虎狼玄旗,像根离弦的箭一样闯进戍所,气喘吁吁地大喊道:“卫戈!”
  此时正值深夜,屋里点了盏迷蒙的灯。一听他叫喊,立马有个高挑的人影站起身来,惊诧道:“林晗?你怎么来了。”
  林晗眨了眨眼,飞快赶到他身边,拉着人左瞧右瞧,确认了完好无损,便长舒了口气。不到片刻,他眉间染上一股怒色,斥道:“谁说你中箭了?”
  旁边传来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有些熟悉:“中箭的是我……”
  林晗定睛一看,屋子里太黑,原来还有两个人。聂峥趴在案上,正被大夫按着上药,不时嘶嘶抽气。
  林晗忙坐到他身边,瞪大了眼睛担忧道:“这是什么弄的?你挂彩了?”
  聂峥赤着臂膀,面色煞白,弱着声道:“你小声点,我还没死呢。”
  林晗不高兴,道:“说什么死不死,我呸。”
  一边的卫戈出声:“早先聂将军为了掩护我作战,带着两百骑兵在乱军之中几进几出,肩膀上中了流矢。”
  林晗眼中心疼,看向卫戈柔声关切道:“你情况如何,可有受伤?”
  没等卫戈应答,聂峥抢白道:“皮外伤而已。你俩够了,我都这样了,还要给我塞粮食。”
  卫戈迷惑道:“塞粮食?”
  “就是狗粮。”林晗皱着眉头,“他娘戌时生的他,属狗,狗年狗月狗时。”
  “我警告你啊穆含宁。”聂峥哼哼着说,“天底下像我这么靠谱的朋友可不多了,你一封信就来帮忙,还不珍惜我……”
 
 
第34章 不作不死
  林晗默然一刹,几步踱到油灯跟前,把室内火光拨亮了些,望着军医给聂峥治伤,顺着他的话道:“怎会。你对我的好,我可是一直都记在心上。”
  他和医官交代两句,对着卫戈打了个手势,两人便一先一后地出门。屋外夜色浓稠,四面刮着刺骨大风,天顶浮着灰云,不时传来闷滚的雷声。
  “战况如何?”林晗开门见山地发问,“我听说你们已经跟楚王交过手了。”
  卫戈低声道:“关口虽然拿下,但咱们的伤亡也不算小。如果守不住,只能撤退到安化。”
  “聂琢呢?”林晗问。
  卫戈犹疑一刻,轻轻开口:“在宛康做人质。聂将军说息慎不肯放他走,他执意说要来见一个朋友,留下聂琢做人质,这才让凉帅松口。”
  林晗早将聂氏兄弟视为自己人,自己的将军被人扣下来,顿觉怒火中烧。他冷笑一声:“好个凉帅,扣我的人。这件事我记下了。”
  既然穆惟桢已经到了,那么不日便会对青门关发起猛攻。林晗对卫戈嘱咐了几句防务,卫戈听完,觉得事不宜迟,当即告退去办。
  他转身进了屋子,军医已替聂峥处理好伤势,正往臂膀上缠纱布。林晗无声地打了个手势,大夫一见,悄无声息地退下,他便走到聂峥身后,两手细致地包扎起伤口。
  动作毕竟生疏,聂峥立时倒抽了口凉气,嚷道:“疼疼疼……”
  林晗笑道:“那我给将军吹两下就不疼了。”
  一句话差点把聂峥惊掉了魂。虽说聂峥平日里跟他没个尊卑,可两人到底身份悬殊,他自己心间有杆秤,不敢太过猖獗。林晗正要俯身给他吹凉气,聂峥登时翻过身拦住他,惊慌道:“别……我可不想折寿,还想活到七老八十,娶一屋子美娇娘。”
  林晗心里暗骂。刚才晃眼一瞧,望见聂峥耷拉在身边的衣袖,袖子上血痕斑斑,这就念起了美娇娘,也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虽这样想,他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了几分:“你别乱动,还想再疼一些么?”
  聂峥老实地趴下,闭上眼心满意足地叹了句:“哎,含宁,我看见你,心里高兴,又不敢说出来。”
  林晗心中微动,眼神漫无目的地落在他颈肩垂下的一截黑发上,“见了我有什么高兴的,聂家一出事,我就占了灵州,你不怪我吗?”
  “有什么可怪的。”聂峥轻笑,“先前我做梦都想回盛京,不是有多喜欢那地,而是我所念的人都在京中。而如今,我没有什么亲故牵挂了,也不必再想着回去的事,身边旧友只你一个,见了你自然高兴。”
  林晗手上一滞,品出他貌似淡然的几句话里深重的苦处,嗓音低沉:“你若信得过我,我自然会还你一个盛京。聂氏一门往后位比皇亲,赐下丹书铁券,永享恩禄,永世不得加罪于身。”
  聂峥握住他的手拍了拍,笑道:“含宁,一个灵州城而已,你怎么许下如此深恩。难道有什么瞒着我不成?”
  林晗沉静地抽出手背,在伤处打了个生疏的结,不带感情地笑答:“我这个人记仇,但也记恩。都是你应得的,换了旁人,我也会嘉奖。”
  聂峥起身穿衣,盯着他讽刺一笑:“我想要的又不是这些。”
  林晗面无表情地瞪回去:“知道你喜欢女人,等着吧。”
  聂峥少有地轻蔑道:“想让我跟你造反,就打算送我美人了。既然想要我死心塌地,你怎么不自己跟我睡一觉,那我必生死相随。怕你的小相好不高兴?”
  这话说得太没分寸,林晗当即大怒:“你这嘴上也该安个把门的了,调戏到我头上,皮痒了吗!治好伤就滚出去。”
  聂峥一脸难色,手上整理着衣领,弱声争辩道:“这我的屋子,你让我滚去哪……”
  他满目嗔怒,一声不吭地转出门去,朝巡夜的士卒问了两句,径自离开。卫戈安排好守城事宜,一身劳累地奔到住处,远远地瞧见屋里亮着盏灰蒙蒙的灯,窗户上透出个纤细人影。
  一推门进去,林晗正霸占了他的书案,手中捧着一卷书,愁眉不展地抬起头,指尖翻过一页。
  “回来了啊。”林晗露出个强作的微笑,往手边灯盏一瞥,柔声道,“忙到这个时辰,辛苦你了。”
  卫戈愣了一瞬,点头嗯了一声,回身出门去。林晗见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心中火气更盛了几分,把手里书页翻得稀哗作响,盯着黑乎乎的门洞直磨牙。
  就会气人,该机灵的时候装呆,看他脸色不好,也不知道问两句。
  没过一会卫戈从外面回来,两只袖子挽在臂弯上,露出一双白皙手臂,一手提着桶,另一只手抱着个木盆。林晗装作翻书,实则满心满眼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时垂眼在纸上扫两句,唯恐被卫戈看出端倪。
  卫戈不动声色地瞅他一眼,搬了个小凳坐下,抱着几件衣服来搓洗。他做事极其专注,就连洗衣这等琐事都一板一眼,脊背挺直如松,有股夜下挑灯看剑的英气。
  林晗托着腮望着他低头干活的模样,百无聊赖地看了半晌,竟然津津有味起来,只觉得赏心悦目看不够。卫戈洗完衣,起身又朝他看了眼,旁若无人地卸甲。
  甲胄上带着脏污血迹,里头穿的衣裳也浸透了血痕。林晗晃眼一看,有些揪心,问道:“怎么弄的?衣服成这副样子,别再洗了,换件新的。”
  “上阵杀敌。”卫戈抬眼看他,言简意赅,“没钱。”
  他穿着一件血衣坐下,就着方才的衣裳翻来覆去地洗。林晗狐疑地盯着他:“不是洗过了的吗,这是在做什么。”
  卫戈轻声应了句,这才把洗好的衣裳拿出去晾。林晗想了一会,恍然大悟。
  原来这小子跟他一样呢。看书的心思不在书上,洗衣的心思不在衣服上。林晗心思一动,眉宇舒展,顿时萌生了一个主意。
  这坏小子,他暗想,让你晾着我。
 
 
第35章 谁占谁便宜
  等卫戈晾完衣服回来,林晗放下手里的书,清了清嗓子道:“算算时日,你在我身边待了快两月,还未领过俸禄。”
  卫戈洗完衣服,又从枕畔拿出针线,坐在靠近灯火处缝补旧衣,头也不抬地回话:“我不需要。”
  拒绝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林晗听着不大高兴,借着阑珊灯影,往案上俯近了些,酸溜溜地说:“我现在是没银子,等到了以后,你想要什么封赏我都给你。别太亏待自己,身上的那件不要了,换身新的。”
  卫戈手上一停,放下针线抬眼瞧他,唇间微微一笑,对着林晗比出三根手指。
  林晗望着洁白如玉的修长指节,讶然道:“想说什么?”
  “以前在天狼营做事,年俸三百石。”卫戈轻声笑道,“除开俸禄,也接私活,按人头算钱,一颗三十两,童叟无欺。”
  林晗半天没缓过神来,惊诧地盯着他:“三十两银?你不如去抢。”
  要知道,普通官员一年的正俸也不过几十两,还童叟无欺,简直是黑心透顶。
  卫戈收敛了笑意,垂头接着针线活,淡淡道:“干了两年,不做了。在禄州置了些产业,还剩好多余银,前几日托人兑了银票,过不久送到灵州来。”
  林晗慢吞吞地点了点头。人不可貌相,原来卫戈竟是个财主,还有产业,尽管都是杀人放火得来的。
  “做了两年,得了多少银钱?”
  卫戈含笑摇头:“不可说。”
  “嘁。”林晗不屑道,“不肯告诉我,是怕被我知道你杀人如麻么。”
  卫戈垂着眼睛不答话。林晗直勾勾地盯着那人灯下皎洁的侧颜,轻叹道:“怪不得不稀罕我的呢。敢情是比我有钱。”
  “说什么呢。”卫戈的嗓音突然小到听不清,“我不是让人送到灵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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