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从龙(古代架空)——竟夕起相思

时间:2024-01-02 13:31:39  作者:竟夕起相思
  林晗瞧了瞧他,道:“你怕是有计策了吧?”
  裴信笑道:“前两日看了跟达戎的战报,贺兰稚仗着有北越和珈叶两个盟友,全不把桓儿放在眼里。”
  林晗心中一惊,回想起那举止古怪的小厮,道:“桓儿还没回来么?”
  裴信温润地笑了笑,半真半假地问:“假如他回不来了呢?”
  林晗惊恐莫名,怒道:“你非要开这等玩笑,惹我难过吗!”
  裴信摇摇头,轻叹道:“是不是玩笑,含宁日后就知道了。”
 
 
第156章 各奔东西
  林晗不欲与他过多争辩,便长叹一声,道:“西北雪灾事关重大,朝中应当也会出手赈济,总不会放着成千上万的人活活饿死。”
  裴信森冷一笑,修长指节摩挲着手中折扇:“死再多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林晗一怔,随即会意。
  灵州、凉州知度都是裴信一手栽培的,这二州自然都算在他的阵营里。王致上一回没抢到灵州大权,这次天降大雪,内忧外患,便给他一个剪除裴信党羽的好机会。
  他们眼里只有党争输赢,哪会管下头百姓死了多少。
  甚至是,王致巴不得死的人越多越好,如此才好治息慎和田淮一个赈灾不利的罪。裴氏与王氏斗得愈发狠,裴信让王经去查高柔,王致显然也不是个傻的,他便要以牙还牙,除掉息慎和田淮。
  阴谋诡计往往神不知鬼不觉,叫人不寒而栗,而这等明晃晃的意图,则如直冲面门的尖刀,更是疯癫可怕,光是在脑子里捋一遍,林晗便遍体生寒。
  他盯着裴信的侧脸,轻声道:“你打算怎么做?”
  “西北二州如今的困局,在于雪灾和征战。”裴信合上扇子,娓娓阐述,“贺兰稚敢挑起战事,无非是因为珈叶和北越给他支持。珈叶遥远,提供助力最多的应当是北越。故而,只要解决了北越,他便猖獗不了多久。”
  “解决?”林晗皱眉道,“西北已经在打仗了,北边也开战,就不怕捉襟见肘?”
  裴信微微一笑,温声道:“含宁,还记得老师教你的第一篇文章吗?”
  林晗霎时愣住。
  老师,他已经很久没听过裴信如此自称了。
  至于文章,自然是记得的。他小时候并不算聪明,才开始读书时,总是很费劲,再加上忘性大,学过的篇章没几日便记不得了,白白耗费了功夫,还得重头背记。
  往年在家中府邸开蒙,请的讲席老师信奉一句“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对他这等天资驽钝的学生,这算是个无可奈何,自欺欺人的笨办法。天下经卷数不胜数,哪一册不是凝聚著者毕生心血写就的,如何能读个几十百遍就理解其中奥妙。
  故而,读得再多,林晗当初的书也读得不怎么样。直到遇上了裴信。
  裴信虽手段狠辣,但是个极为负责的先生,做过他学生的人,每个都极其尊敬他。每轮到上课,学到哪篇,他都会温和耐心地讲解阐释全文。遇到林晗这样,最初字都认不全,音都读不对的,还会逐字逐句地教。只是进程慢些,每日从五更天,天还没亮时讲学,上课到黄昏,一整日堪堪学完一篇文章。
  这种教法,不重在读书的篇目,而在于书中的精要。没过多久,林晗便惊奇地发现,一翻开书本再不是像往常读天书一样了,甚至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再之后,他就能独自读更多的书,兼顾“多”与“精”。几年下来,便是进步神速,脱胎换骨了。很久之前读过的文章,积年累月也不会忘。
  林晗略有些失神,斟酌着话语,点点头道:“记得,是‘衡山之谋’。那会儿,教我的先生告诉我,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典范。”
  他稍稍停顿,道:“齐国图谋攻占衡山国,若强行发兵,势必会耗费一番功夫。国相管仲便向齐王进言,高价收购衡山国的兵器。其余诸侯见了,唯恐齐国有不轨之心,于是秦国、赵国等纷纷效仿,购买衡山的兵器,一时之间,衡山兵刃暴涨几十倍有余,国民荒废田地,争相转去打铁。”
  “一年之后,齐国再向赵国购买粮食,暴利之下,各国趋之若鹜,都运粮卖给齐国。”林晗道,“正当其时,齐国突然停止收购兵器和米粮,进兵衡山。此时衡山国既无兵,又没粮食,只能乖乖投降。”
  裴信静静凝望着他,温和的双眼里显露出赞许之意,而后淡淡一笑,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北越想做渔翁,那不妨给他们些甜头。先购米粮,再买兵器,等塞外战事稍缓,北越的坟墓也掘得差不多了。”
  林晗动了动唇,迟疑道:“你是想……”
  裴信骤然闭眼,手中折扇一开,变了脸色,凝重道:“灭国。”
  刹那过后,他那晦暗不清的眼底便恢复了春水般的笑意:“自然,我不能领兵了。这件事也要交给桓儿。”
  林晗紧抿着嘴唇,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裴信看了他良久,轻叹道:“含宁来凉州,是为了宛康的事吧。”
  “这你也知道。”林晗勉力笑了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裴信看向息慎父子,道:“凉帅,如今王致盯着你和田淮,你二人行事多有不便。宛康的事,不如交给旁人代劳。”
  “一切都依丞相所言。”息慎道。
  裴信仔细端详着他二人,道:“你家孩子颇有才干,便让他明日带兵去宛康吧。含宁,你和息谨一块去。”
  林晗抬眼瞅着他,双目间意味深长。
  裴信盯着他的眼睛,平静道:“你想取宛康,取走就是。我不过问。”
  林晗摇摇头,道:“你这样,我于心不安。”
  裴信笑道:“担心我害你?这倒不必,人之将死,其行也善。放心吧。”
  林晗捂了捂额头,有些不自在:“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有个数,好好养着,还没过三十大寿。”
  裴信眉目平和,无喜无悲,像是未放在心上。
  他如今没有职位,却丝毫不曾清闲,才刚到了凉州,谈完政事,便要仓促启程,前往燕云了。
  正如他在胡姬酒肆说的,此行仿佛只为匆匆来见林晗一面。临走的时候,亦不让人告别送行,只叫息慎不必太过忧虑,他现下虽离了职,但不过多久,便会再入相府。
  林晗当然信他。王致是个靠不住的,根本镇不住盛京城里的权贵世族,他想跟裴信斗,势必会反过去讨好拉拢他们。达戎与北越虎视眈眈,朝廷要靠着裴氏打仗,恐怕过几日,穆献琛那小鬼就会发现,没了裴信比容他掌权更难受,什么也做不了不说,还会搅得朝局乌烟瘴气,只能哭着求他回去收拾烂摊子。
  这人擅权是真,可为了江山社稷鞠躬尽瘁,也是真。倘若他真是先太子,那么擅权这一点,也不值得诟病了,大梁的天下,本来就该是他的。
  林晗思来忖去,不得不承认,他终究对裴信恨不起来。
  当初怨恼这人,大半是因为裴信把他当傀儡,不仅在朝局上利用,更是出入行止,事事都要掌控。自从离宫,林晗再没受他制约管束,而裴信几次对他纵容襄助,岂是能视而不见的。如此一来,恨意便浅了,剩下那点陈年旧月的怨气,也在见到他为天下大势带病奔波时消失殆尽了。
  追根究底,他们师友一场,纵然争锋相对、你死我活过,终是有些情分在。裴信是那独断专行的权臣,也是当初在兰庭院中,一字一句教他读书明智的先生。
  林晗向来爱憎分明,唯独裴信太过复杂,他不知如何是好。万万不曾料到,这世上竟有人与他亦父亦兄,亦师亦友,亦仇亦亲。
 
 
第157章 你看着办
  林晗从太守府出来,马车仍停在大门前,赶车的小厮却不见了,只一个韩炼笑呵呵地杵在一旁,像是个榆木桩子。
  他顿时没了好脸色,左右环顾,不耐道:“那小伙计呢?”
  “先回酒肆,备饭去了,”韩炼道,“将军辛苦了,今日便好好休息吧。”
  林晗冷眼盯着他,阴沉地笑了笑。
  “我今日没胃口,”他道,“昨晚睡得不好,怕是病了,不想吃东西,就不回酒肆了。”
  韩炼的笑容霎时凝在脸上:“啊?好端端的,生病了?”
  “好你个头!”林晗实在憋不住脾气,怒骂道,“你自己回酒肆去,把我的衣服拿回来。我累得很,明日还要出征,先走了。”
  韩炼摸不着头脑,被他训得一怔,连连答应。
  “好,属下这就去。将军你要是不舒服,千万好生休养!”
  林晗只点了点头,面上瞧不出喜怒。
  韩炼头回遇上如此喜怒无常的上峰,一时惴惴不安,不敢多说半句,便告退办事去。
  等他走出两步,林晗却又把人叫住,轻声吩咐了句:“马车也赶回去,把鞭子留给我。”
  韩炼屏住呼吸,没敢多问,解下系在腰畔的皮鞭,双手奉上。林晗接过马鞭,便扬了扬手,示意他离开。
  他把一根细长的鞭子在手臂上缠了圈,旋即背过身,从容不迫地回燕云军的住处去。
  燕云军下榻的地方离太守府不远,走了约莫一刻,便能瞧见府宅中旁逸斜出的花树。高大的花树繁盛如盖,枝杈曲结秀美,宛如勾折的笔锋,映着背后清澈的天光,一派好景,仿佛是纸卷上精心绘制的水墨。
  凉风习习,不时有清香拂过鼻尖。林晗细细一嗅,竟是股清寒的梅花香,定睛细看,花树上次第盛放,犹如细雪的,不是白梅是什么。
  这个时节,竟有梅花开放。
  连绵暴雪后万物衰败,唯独这梅凌霜斗雪。只是花开花落终有时,这一季开过了,今年便见不着寒梅在凛冬盛放的景致了。
  林晗默然良久,徐徐迈步,静看树树寒梅在风中簌簌而动,而后转过步道,像被花香指引着似的,来到正门跟前。
  几个燕云军正守在门庭前,见他来了,纷纷交掌俯首。林晗略微点头,跨进庭院,寻了株低矮的梅树,仔细看了许久,折下一截梅枝。
  他一进屋子,便在书案跟前坐下,取来纸笔镇石,挑选出几朵漂亮的,压制成花签。
  没等一会儿,门庭响起阵嘈杂声,紧接着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到了他门前,许是屋门紧闭着,来人稍作迟疑,没敢敲门,只一个高大的影子映在窗棂纸上,踟蹰不定。
  林晗抬眼一瞟,坐如磐石,手上却是慢慢收了梅花书签,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
  咳嗽一落地,外面的人便忍不住了,笃笃敲了两下房门。
  林晗弯唇一笑,拎着马鞭起身,缓步踱到床帷前,将那鞭子藏在枕头下,懒散地出声问。
  “谁来啦?”
  那小伙计索性不装了,瓮声瓮气地答:“送早饭来的。”
  林晗瞧了眼门纸上白晃晃的天色,嗤笑道:“日上三竿了,还来送什么早饭,赶紧拿走。”
  门口的人顿了顿,道:“那总要把药喝了。”
  “喝药?”林晗冷哼一声,脱了鞋子歪靠在床上,恼火道,“喝什么药,病死了才好。反正人人都管自己快活,没人管我的死活。”
  屋门吱呀一声,倏然展开条缝,一股寒风飘进屋里,倒真让林晗打了个哆嗦。达戎小伙计低垂着脑袋,蹑手蹑脚地跨进门里,手中捧了个三层的檀木食盒。
  林晗面色一沉,单手撑着额角,整个人靠在床上,双眼冷飕飕地瞥着他。
  “不是瘸了?这会又好了?”他笑了笑,揶揄道,“哪里的医生这么灵,不如介绍给我,免得我这朽木似的身子骨,经不住折腾。”
  少年双眉一拧,放下手里的食盒,破罐破摔了:“拿自己身子闹什么脾气,先喝药,多少要吃点东西。”
  林晗横他一眼,倏地坐直,朝人勾勾手指,低声道:“你过来。”
  那人长叹一声,自知理亏似的,回头关了房门,硬着头皮上前去。还没等他走近,林晗便从床帐中探出半个身子,伸手把他拽到自己怀里,两个爪子在脸上发际左挠右探,果然碰到些触感弹软的东西,不像正常人的皮肉。
  少年被他挟着,丝毫不敢动弹。他身形颀长,只能蜷曲着身子,跪在床头,颇为难受。
  “别挠了,”他干脆不装了,恢复了原本的音色,闭着眼睛叹道,“这是特制的蜡泥,除非用热水洗,否则卸不掉的。”
  林晗手上一顿,慢悠悠放下右手,笑看着他。
  “原来咱们世子喜欢玩刺激的,”他轻嗤一声,另一条手臂渐渐滑到卫戈肩上,状若无意地搭着,“装神弄鬼不说,打了几场仗,在床上也要硬上弓。”
  卫戈闭了闭眼,不敢看他深情暗涌的眼眸,自知理亏,悄然别过头去。林晗扳过他的下巴,指尖勾勾绕绕,眼中情丝潋滟依旧,出言却咄咄逼人。
  “你的兵呢?”
  “都还在……”卫戈怕他误会,眉梢微微垂着,道,“有独孤毅他们。我没打败仗。”
  林晗捏了捏他的脸:“所以你就跑回来了?”
  他手上的力道陡然增大,迫不得已,卫戈抬高了下巴,想如实说话,却又怕挨骂,便弱着声道:“你要我走么?”
  “你不是能耐得很,我哪管得住你,”林晗皱了皱眉头,眼神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像是要戳出几个窟窿,“别跟我来这套,以为撒个娇这事便过了。老实交代。”
  卫戈拨开下巴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我说没骗你,你相信吗?真的只是想你了。”
  “胡闹,”林晗顿时抽出手,窝回床帐中,“你是三军主帅,说走就走,成何体统?”
  卫戈认真地看着他,道:“可是我想你。”
  林晗冷不防这句,被他噎得说不出话,羞恼道:“那也不能丢下大军走了!”
  卫戈小心翼翼地摸到他身边,伸手摸他脸,却被林晗避开。
  “含宁是恼我独自回来,还是气我昨晚碰了你?”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