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觉得这两人的厚脸皮其实还挺一脉相承的,十七说不定还真是萧求索的师父。
段怀风抿抿嘴唇,接着肃色说道,“萧姑娘,你为何想要跟着十七离开梦道城呢?你的剑法基本上可以算是举世无双了,你即便是叫他师父,他也教不了你什么的。”
既然师娘主动张嘴问了,萧求索也便如实开口说了,“师娘,我的剑法并不举世无双。师父他即便是失了忆,他也还是师父。师父他才是当今天下举世无双的天下第一人,我差师父还差得很远。”
段怀风,“……呵呵。”
谢明阁在一旁听得萧求索这样吹捧十七,当下一拍桌子,没忍住大声叫嚷道,“真正的天下第一就在你面前站着呢!你眼神不好?!”
萧求索看也不看谢明阁,只笃定地看着她师父道,“师娘的‘天下第一’只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他是万万比不过我师父的。”
“……萧姑娘,你可闭嘴吧。”十七有气无力地朝萧求索摆了摆手,一脸的欲哭无泪,“你真的是我徒弟,不是我仇人?你再多说几句话的话,你师娘,啊不,我相公他就要跑了啊!我这亲还没成上,你这就要把我亲事给搅黄了啊。萧姑娘,你是故意的吧?你说实话,陆笃之他以前是不是待你很不好?”
萧求索道,“师父自是待我极好,他连幽冥神功都教给了我。”
“好了,别扯远了。”段怀风气得快要听不下去了,索性就直接问她,“萧姑娘,你究竟是怎么确定他就是陆笃之的?陆笃之已经失踪了十二年,你们最起码有十二年没见了吧?万一他不是呢?”
萧求索笃声道,“师父就是师父,我一见师父,就能认出。”
段怀风,“……”
就冲萧求索是根货真价实的棒槌这一点,段怀风都不想怀疑她不是十七的亲徒弟了。
段怀风深深地呼了口气,等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后,他跟着换了个问法,“萧姑娘,就算你说他是陆笃之,他也不会真的就变成陆笃之。你有什么能够证明他就是陆笃之的方法吗?你说,我们现在就来现场验证一下。”
“有方法。”萧求索用说她师父喜欢练剑一样的平静语气说道,“师父的左半边屁股上有一个类似心形的胎记。”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顿时都没法平静了。
段怀风惊怒交加,“你怎么会知道?!!”
谢明阁愤怒地看着十七,宛若看着一个现场给段怀风戴绿帽的可恶人渣,“她怎么会知道?!!”
十七本人,“……我怎么会知道?!!”
第25章 陆笃之
在段怀风几乎可以称作是虎视眈眈的目光注视下,萧求索神色自若地说道,“师娘,你放心,我对师父并没有非分之想。”
段怀风见萧求索并不正面回答他为什么她会知道十七的左半边屁股上有一个类似心形的胎记,而是在这里顾左右言其它,说什么她对十七没有非分之想,当即不由得怒声反驳道,“你说你对他没有非分之想,就真的没有非分之想了?!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呵,你不久之前还直接跳下擂台说要同他比剑呢!你敢说你不是想要嫁他?!”
“师娘,你想岔了。师父他毕竟是我师父,他既是师,也如父,我怎可能会想要嫁给师父呢。”萧求索问心无愧道,“方才我之所以会想要同师父比剑,那是因为我想看看现在的我,究竟差师父差得有多远罢了。”
段怀风见她面色凛然、不愧不怍,便缓下语气问她,“那你到底为什么会知道十七他左半边屁股上有一个类似心形的胎记啊?你、难道你之前偷看过他洗澡?”
萧求索当然不是如段怀风所怀疑的那样,是个有事没事就会偷看自己师父洗澡的变态。
萧求索断然否认,“怎可能!”
“怎么不可能?”段怀风满脸都是不信,“你可千万不要说这等私密之事是你师叔告诉你的。谁家师叔会没事告诉自家师侄,她师父屁股上有胎记这种事啊。”
谢明阁在一旁不住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不是师叔告诉我的。”萧求索定定看了一眼一旁尴尬得简直恨不得要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师父,接着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师祖他曾为了寻得全天下根骨最好的人做亲传弟子,找过天机楼楼主算过卦。当时的天机楼楼主算出来那个胎记是用来寻找全天下根骨最好的人,也就是师父的依据。这算得上是秘闻,你们不知道也正常。”
说罢,她转而看向垂睫敛眸、仿佛正在思忖着什么的段怀风,道,“师娘,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你现在知道我既没有偷看过师父洗澡,也对师父没有非分之想了吧?”
段怀风,“……哦。”
一旁的谢明阁见教主段怀风竟然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就没再说旁的话,他不禁在心里无声呐喊道:教主你哦什么哦啊?!她喊你师娘你都不反驳吗?!
于此同时,和谢明阁抱有相同想法的十七见段怀风竟然这么快就被萧求索给喊师娘喊惯了,一时间心情也是颇有些复杂难言。
十七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道,“萧姑娘,你既然如此确定我就是你师父,也知道我已经失了忆,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失忆吗?”
这事萧求索还真不知道。
她一五一十地说,“这事我并不清楚,但师叔他肯定知晓。师父,咱们可以一同前往武林大会,到时候等见了师叔,你就可以向他问个明白清楚了。”
“等等,怎么就‘咱们’了?”段怀风见萧求索三言两语就将她自己自然无比地加入了他们的三人之列,不由觉得她这自说自话的本事当真和十七如出一辙,不愧是十七的亲传弟子。
段怀风扫了一眼表情故作无辜的十七,接着没好气地冲萧求索说道,“萧姑娘,你既知悉我真实身份,那也就应该知道,你和我们一同前往武林大会非常不妥。道不同,不相为谋。萧姑娘想必是听过这句话的吧?”
萧求索道,“何为道?我心即道。我心之所求,唯有无上剑道,其他事情一概与我无干。师娘,我向来不理会江湖恩怨,你不必担心我会借机生事。”
言罢,她见段怀风并没有立即松口答应,便只得试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服他道,“师娘,我若为武林盟主,那么攻打扶风教这件事,便绝不可行。另外,我若为武林盟主,师娘你和师父日后在扶风山定当只管连枝比翼,不管江湖风云,自在逍遥,岂不妙哉?”
段怀风被说服了:原来这姓萧的棒槌,也是会说人话的啊……
然而,段怀风是被萧求索给说服了,谢明阁却没有。
谢明阁赶在段怀风点头答应之前,赶忙开口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好大的口气!你怎么确定只要你参加武林大会,你就一定会是武林盟主?”
萧求索道,“放眼天下,除去师父,唯有师娘可同我一战。只要我去参加武林大会,这武林盟主之位便非我莫属。”
谢明阁虽已见识过萧求索之前那斩杀毒手的惊才绝艳一剑,但还是忍不住道,“江湖上的英雄豪杰多着呢。你干嘛说得这武林盟主之位,好像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一样啊?”
萧求索如实说道,“取得武林盟主之位,对我来说确实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谢明阁,“……”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她一样,也能对自己的武功自信得能开口说出这种话啊……
段怀风见谢明阁面上怏怏,很是郁闷,于是便把答应要带萧求索一道去武林大会这事给缓了缓,故意岔开话题道,“对了,萧姑娘,我听说梦道城特色菜不少,待会儿晚饭可以端几道上来么?我想尝尝。”
萧求索闻言点点头,道,“既是师娘的吩咐,那我就一定会做到。”
说完,她跟着就抬眼看向她师父,用眼神询问他是否有话要和她说。
十七哪敢和她多说话。
他甫一和萧求索对上眼神,就慌忙移目摇头道,“没事,这里没事了。你快忙去吧,我们要休息了。”
萧求索见她师父不仅没有单独的话要同她说,而且还表现得对她避之不及,也就只好起身告辞了。
萧求索前脚离开厢房,谢明阁后脚就开口朝段怀风问道,“教主,那萧求索当真所言非虚?除去陆笃之,当今天下只有你可以同她一战?”
段怀风闻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落座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等端起茶盏慢慢悠悠地抿了口热茶后,段怀风这才不疾不徐地给出了他的答案,“应该是真的。”
谢明阁整个人一下子蔫了,“哦。”
段怀风见谢明阁突然变成了个霜打的茄子,思忖片刻后,他斟酌着开解他道,“你没听萧求索方才说她剑骨天成、剑心内生么?于剑之一道,她是极罕见的天才,再加上她师父……”说到这里,他不禁狠狠地瞪了一眼十七,接着才复又说道,“再加上她师父是陆笃之,还又练了幽冥神功,她能达到今天的程度并不奇怪。明阁,你尚未及冠,年纪还轻,练的也是数一数二的功法,未来必定能大有所成,不必着急。”
莫名其妙被段怀风瞪了一眼的十七,“……你安慰他就安慰他,你瞪我干什么?”
段怀风冷冷一笑,道,“眼睛长在我脸上,我想瞪就瞪。你不服?”
十七见段怀风竟是一脸想要撸袖子动手同他打架的表情,慌忙道,“我服!”
“先别服啊。”谢明阁看了看十七,又看了看段怀风,终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他最好奇的问题,“你们两个,到底谁的武功更胜一筹啊?”
“……你还真当我是陆笃之了?”十七心累无比,“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觉得我是陆笃之吗?”
谢明阁道,“我扪心自问也没用啊。你让我扪心自问,还不如让我直接开口问教主呢。教主,十七他的左半边屁股上,是有一个类似心形的胎记吧?”
“啊!烦死了!”从进厢房后就一直被讨论屁股的十七简直快要疯了,“谢明阁!你再这样,等以后回了扶风教,我就要告诉全扶风教的人你好奇教主夫人的屁股了!”
谢明阁,“!!!”
谢明阁刷的一下子红透了整张脸,“你、你少血口喷人了!我、我、我听说那陆笃之不苟言笑,心性极冷,如此看来,你根本就不可能是他!”
说罢,谢明阁就跟身后有鬼追他似的“蹭”的一下子跳过了门槛,“晚饭我不同你们一起吃了!”
待谢明阁鬼跳圈似的跑开后,厢房里就终于只剩下十七和段怀风两个人了。
总算是迎来了和段怀风的独处时光的十七不由得长长地呼了口气,“呼——总算是都走了。”
段怀风以手支颌,轻笑嗤他,“你呢?你怎么还不走?”
此时正值黄昏,夕阳未落,光美如烧,直衬得绮窗锦幕下眉眼带笑的段怀风朱颜酡色,绮丽非常。
十七定定地看了他一瞬,明明没有饮酒,却突然生出了一种微醺之感。
“我是你夫人,我走什么走?”十七说着就抬脚走到了段怀风身后,小媳妇似的给他揉捏肩膀,“相公,你莫要赶我走。”
段怀风猝不及防听得‘相公’二字,倏的心下一跳,跟着,就热了耳根。
要是光热了耳根也就算了,关键是段怀风的脑子竟也一同热起来了。
段怀风脑子一热,脑海里跟着就冒出了想要让十七在床上也这么好好地叫上一叫的旖旎念头。
意识到自己在青天白日里究竟都想了些什么的时候,段怀风直接被他自己脑海里突然生出的狎昵想法给吓了一大跳。
待得再次开口时,他嗓音都不可自控地抖了两抖,“你、你、你别这么叫我!”
十七见他耳根通红,说话磕巴,于是就挪开了正在给他揉捏肩膀的双手,改为从身后环抱住他,“相公,你方才在想什么呢?”
段怀风闻言肩膀一颤,嗓音也跟着抖了一下,“没、没想什么。”
“真没想什么?”十七看出具体端倪,于是就故意将嘴唇贴着段怀风红彤彤的耳朵边上慢慢地吐气说话,“相公,你方才在想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你、你管我想什么!反正没想你!”段怀风耳朵痒得有点受不了了,侧过身体就伸手去推十七的脸,“总、总之你好好说话,离我远点。”
十七才不离他远点,反而还顺势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他热烘烘的手掌心,“相公,真不告诉我啊?”
段怀风明明是被十七蹭了手掌心,但他的脸颊却莫名其妙地烫起来了,“真、真没想什么。”他心虚地移了移眼珠,接着就生硬地使用起了话题转移大法,“那什么,你想带萧求索一起去武林大会么?”
十七不说自己想与不想,只看着段怀风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相公,我听你的。”
段怀风,“!!!”
段怀风烫红着脸把十七上翘的唇角给按了下去,“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别老没个正形。萧求索她毕竟是你徒弟,你到底怎么想的?”
十七见段怀风话里话外已然是将他视作了陆笃之,不由轻叹一声,低低说道,“我不想是陆笃之。”
段怀风没成想会得到这么个答案,微微一怔过后,便捧起他脸,盯着他的眼睛问他,“你为什么不想是陆笃之?”
“我、我、”十七垂下眼睫避开段怀风望向他的柔软目光,接着才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总觉得,如果我是陆笃之的话,你就不会要我了。”
凝眸侧耳、没将他的话漏听一个字的段怀风甫然听了这话,心下顿时又软又疼,“你胡说什么?!我怎会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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