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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漆黑一片，黎银努力想要打开门走出去，可是才有动作，就被人扯了回去。
落在脸上的巴掌，嘴里的膻味，一个个不同的人轮番上阵，疼痛与侮辱接踵而来。
贺轻舟也醉了，在黎银楼上开了间房，晕乎乎爬上床。
脑海里却划过陆晏的脸，自己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啊……
贺轻舟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力感，这种无力感来自于柳棠。
他永远比不上他，而陆晏也不会分出一点爱来给他。
贺轻舟痛苦的拉高被子头，努力让自己不去想。
窗外似乎下雨了，他懒得起床去关窗子，夜雨窸窸窣窣的打在玻璃上，雨渐渐下大了，贺轻舟夹紧被子，听着雨声睡了过去。
他没注意到，手机上陆晏发来了消息。
陆晏发了消息后揉着眉，他已经打算给贺轻舟和自己一个机会，他愿意去爱贺轻舟。
这两天冷落了贺轻舟，不知道有没有恼。
陆晏脑海里划过贺轻舟那一张清冷的脸嘴角微勾，或许他就算恼了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是低垂着眼眸顺遂了自己的意思。
呆板到有点可爱。
第二天陆晏早起到院子里，昨夜的雨顺着树叶悠然飘落到后颈里，寒风中带着刺骨的寒意，深冬的雷声徒起砸得人心里发慌。
陆晏按了按狂跳的眼皮，手机响了起来，他拿了起来，是秋熠。
他心中徒然一跳，按下接听键：
“大早上怎么给我打电话？”
秋熠嗤笑了一下：
“我记得贺轻舟是你的人吧？去帝都大酒店有一场戏，你快去看看，别怪哥没提醒你。”
说完秋熠挂了电话。
陆晏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想到之前秋熠在找贺轻舟，他脸色一变，别是秋熠出尔反尔对贺轻舟怎么样了。
他随便抓上外套，往帝都大酒店赶去。
到帝都大酒店门口的时候正巧碰到屈宗樊，陆晏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
屈宗樊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径直走了进去。
两人共同停在8081房间前，手里拿着一张房卡，刷开的时候屋里里一股难以言喻的腥味扑鼻而来，屈宗樊脸色一红。
而陆晏则是脸色巨变，想到秋熠的手段，难道是贺轻舟被怎么样了吗？
他猛地打开门冲了进去，见到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他瞬间愣在了原地。
不是贺轻舟，是……黎银。
他不着寸缕，身上布满了痕迹，干涸的白色液体，都在告诉陆晏黎银遭受了什么。
或许是看到陆晏了，黎银将身体弯成弓形，绝望的双眼胡乱地翻动着，眼珠子瞪得极大，嘴里发出一声声绝望沙哑的惨嚎，声嘶力竭令人毛骨悚然。
“别看我！别看我！滚……晏哥……我求你……别看我……”
黎银的脸色白中泛青，透着一股子死气，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双唇毫无血色，周身簌簌发抖，他艰难地蠕动身体，挣扎爬行到床边，扯过被子盖到自己身上，双眼瞪得极大。
陆晏反应过来将呆愣的屈宗樊赶了出去，他怎么都没想到，昨天还好好让自己去追求幸福的人，只是一个晚上就遭此巨变。
黎银浑身颤抖，一直摇着头让陆晏出去。
陆晏走过去，将被单给他套好，低声道：
“是谁？”
一句话让黎银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下来砸在被子上，牙齿毫不留情的咬在下嘴唇上，献血顺着嘴唇流下，看上去异常吓人。
他眼底满是恐惧与恨意，忽然再也忍不住奔溃的哭喊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
“晏哥，为什么？为什么我都已经退出来了，他还要这样？为什么……”
陆晏眉心一跳：“谁？谁要这样？”
黎银闭上眼睛：“贺 轻 舟。”
“不可能，”陆晏瞬间反驳，“是不是误会？”
黎银苦笑一声：“误会？也对，晏哥，你现在那么爱他，又怎么会为了我而去追究他的责任？”
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到窗子边。
看穿他下一步的动作，陆晏脸色巨变，声音带着明显的慌张：
“我没有说不追究他点责任，我把你当亲弟弟对待，你被欺负了我当然要追究，只是你说是贺轻舟，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黎银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死意：
“晏哥，我真的好疼啊，疼得受不了，十几个人……”
黎银哽咽着道：
“他们侮辱我，打我，我求饶他们都不肯放过我……是贺轻舟亲手把我送进房间里的，难道是我自己在房间里放了十几个男人伤害我自己吗？”
说完他爬上窗台，一只脚悬空，他看着陆晏，心中绝望，他如今已经脏到发烂了，他肯定得不到陆晏了。
受了侮辱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倒不如拉上贺轻舟，他也别想得到陆晏。
他勾起嘴角惨淡一笑：
“陆晏，你但凡还有点良心，对我哥有一丝愧疚之心，就去问问贺轻舟，问问是不是他把我送进房间的。”
说完他纵身一跃，从楼上跳了下去……
医院里。
已经过去了一天，陆晏浑身是血，看着手术室眼底**赤红。
黎银跳下去没有直接摔到地面，二楼刚好有个棚子给他缓冲了一下，掉到地上的时候还有气息，帝都酒店离医院不远，这才有了抢救的机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终于开了门，医生走了出来，麻木道：
“暂时保住命了，只是这辈子再醒来的机会太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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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让你慢慢偿还
十几分钟后黎银被推了出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陆晏看着病床上的黎银，想到了离去的柳棠，也是这般面色苍白。
他只觉得浑身冰冷，脑海里黎银的话一遍一遍的充斥着，怎么会是贺轻舟呢？
陆晏安顿好黎银，强自镇定下来，一路超速闯红灯找到秋熠，他冲进中铁总裁办，一把揪起秋熠，双眼赤红，历声吼道：
“贺轻舟呢？”
秋熠伸手想要扒开他的手，可是陆晏戾气太重，他扒不开，叹了一口气道：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是你告诉我去帝都大酒店，”陆晏额头青筋暴起，“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
秋熠脾气也不好，被他揪了半天领子，脸也黑了下去：
“我昨天在帝都大酒店喝酒，看见了贺轻舟和黎银，我以为他们两个背着你搞上了，这才通知你。”
陆晏懒得去探他话的虚实，知道贺轻舟在酒店后他直奔帝都大酒店。
酒店这一边屈宗樊被秋熠助理一直缠着，他甩了几次甩不开，气急败坏道：
“秋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
助理也苦：“总裁就要来了，他让我务必留住你，屈先生，别让我难办，求你了。”
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陆晏和秋熠。
陆晏脸黑如罗刹，秋熠还是往常的做派。
陆晏直冲九楼，踹开了房门，房间里酒气未散，床上鼓起一个人形小包。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切都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他要相信贺轻舟。
他走过去拉开贺轻舟的被子，贺轻舟拧着眉轻吟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睛。
看清来人后，贺轻舟愣住了，喃喃道：
“陆晏？”
陆晏没回答他，只是盯着他看。
贺轻舟想到昨天黎银的话，心脏一阵疼痛，脸色微微苍白，良久他动了，爬下床，站到陆晏跟前，轻声道：
“我不想做，陆总还是另找他人吧。”
说完他安静等着陆晏的大发雷霆，可是陆晏没有如往常一样，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
贺轻舟等了一会，疑惑的抬起头。
陆晏看着他，心中升起期待：
“轻舟，昨天你是不是和黎银在一起？”
贺轻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他如实点头。
陆晏胸口一扼，语气生硬了起来：
“黎银是谁送回房间的？”
贺轻舟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抿着唇瓣：“怎么了？”
“你只要回答、”陆晏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敢再往下问，如果贺轻舟回答是，他该如何自处？
他和贺轻舟又该走向哪一个结局？他怎么向柳棠和黎家父母交代？
陆晏害怕那一个答案，可却不得不问：
“是还是不是？”攻中好道文笔四
贺轻舟眼底划过迷茫：“是。”
一句话，让陆晏周身温度直降冰点，让人不敢靠近，眼底的碎碎冰也化作利刃直直的砍向贺轻舟。
贺轻舟被他眼底的敌意刺得一痛，心口难受的别开目光。
他这个行为却让陆晏误以为心虚，他咬着牙，眸色如同波涛汹涌的海面，他声音颤抖：
“你就一点儿都不愧疚吗？”
贺轻舟还是不看他，害怕看到他眼底厌恶的情绪：
“我愧疚什么？”
陆晏因为他的话，眼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颤，忍不住发着抖，似乎不相信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他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好像什么击音都听不见了，在他印象里，贺轻舟不是这样的人。
他垂在身侧的指节用力到发白，看着贺轻舟的侧脸，他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声音发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黎银已经成全我们了，就在我也想和你有一个好的开始时，你偏偏做了这样的事情。”
陆晏语气控诉得太厉害，贺轻舟转过头问道：
“我做了什么？”
手腕被捏疼了，他脸色微微一变，挣扎了一下。
没想到这一下让陆晏更愤怒了，捏着贺轻舟的手用力到仿佛要将他的手掐断：
“你做了什么？贺轻舟，黎银死了！”
陆晏低沉且濒临奔溃的声调传入耳中，如同一道惊雷炸响，贺轻舟的理智被炸得七零八落，低喃道：
“怎么会？昨天晚上还好好的。”
“怎么不会？”陆晏逼近，“贺轻舟，他被十几人侮辱，你……为什么这么做。”
贺轻舟倒吸一口凉气，却对陆晏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不是我做的。”
“你亲口承认，昨天是你和他在一起，是你把他送回房间！”陆晏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你没有跟着进房间？”
贺轻舟：“因为保洁车倒了，是个老人，我顺手就帮忙了。”
他的声量越来越弱，因为他看到陆晏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晦涩，他话头一转：
“你不相信我？”
就在此时，酒店的经理把监控录像带了进来，陆晏接过手机，一点一点的看着，看完后他绝望的闭上眼睛，从始至终，没有人接近，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陆晏再睁开眼睛，真相被彻底揭露的这一刻，他的眼神变得森冷，血意在眼底蔓延，脸上的肌肉因为忍着怒气而微微抖动，重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眼神满是愤怒与失望，贺轻舟一愣，紧接着心脏刺痛，指尖发颤，像被人在心里撒了一把钢珠，又冷又硬的痛感滚过心尖：
“不是我。”
“你还在狡辩！”陆晏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无法接受自己爱上的人会是这般恶毒的人。
因为这样的人他甚至想要违背当初在柳棠墓前许下的誓言，当了一个言而无信的混蛋。
贺轻舟深吸一口气，语气也变得强硬了起来：“我说了不是我。”
“难道是他自己给自己下/药吗？”陆晏隐忍的怒火瞬间爆发，他伸出手猛地掐住贺轻舟的脖子，“他是柳棠唯一的弟弟，我就这么一个念想了，你却想要了他的命？！你怎么这么恶毒！！！”
贺轻舟的脖子被他死死的掐着，下巴迫不得已的仰着，呼吸被扼住，导致他身子僵直，脸色因为呼吸不顺而憋得通红。
他用力的拍了拍陆晏的手臂，可是陆晏的力气只增不减，贺轻舟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透出一股隐约的青灰之色，神思恍惚，气息奄奄。
眼角留下两行生理泪水：
“不、不是我……求、求求、你，放 开 我……”
直到眼前逐渐发黑，陆晏这才松开了他。
贺轻舟软倒在地上，他蜷缩着身子，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苍白的面孔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变形。
陆晏冷眼看着他这幅模样，语气厌恶道：
“是不是你做的？”
贺轻舟被他厌恶的语气刺得胸口一痛：
“不是。”
“喜欢狡辩是吧？”陆晏冷笑连连，“我会去查，如果就是你，我要让你承受一百倍的痛苦，让你慢慢偿还。”
说完他转身走到门口，转过身子，看着贺轻舟：
“别想着跑，你跑也跑不掉。”
“你要查就查。”贺轻舟的声音沙哑，带着十分明显的悲伤。
他看着陆晏的眼眸，眼底逐渐湿润了起来：
“陆晏，这段时间你总是找我，所以我经常觉得，你心里也是有我的，现在看来，是我感觉错了，你只是闲来无聊而已，对吗？”
陆晏心口猛地一疼，冷硬的回答：
“是。”
贺轻舟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可最后只是化作了一个淡淡的苦笑，他垂下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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