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轻舟顺便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他接下电话,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了?”
手机里传来陆晏充满醉意的声音:
“开门。”
贺轻舟还没来得及反应,腿就已经按照他的话往房门口走去,脑袋有些发涨,短短几步他居然走得有些累。
他将门打开,陆晏高大的身躯就倒了进来。
贺轻舟哪里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双腿本就无力,被他一撞往后退了一大步,两个人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腰椎断开了一般的疼,他忍着疼推了推陆晏:
“起来。”
陆晏坐了起来,盯着贺轻舟的脸看了一会,醉意似乎清醒了一些,往后退开,靠着墙壁坐下,他将右腿曲起来,然后在外套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贺轻舟被砸得头晕眼花,左手被压到了,此时正疼着,脑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晕得厉害。
他强撑着不适,站起来问道:
“你怎么来了?”
陆晏仰头看着贺轻舟,视线慢慢下滑,落在他包着纱布的手,从口袋里摸出烫伤药,道:
“给你。”
贺轻舟愣了一下,接过药膏,语句里带着自己都不察觉的期待:
“你来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陆晏不说话,只是坐在地上保持着姿势吞云吐雾。
他往后梳的大背头此时掉下了几缕发丝,耷拉在额前,本规规矩矩收进裤腰的衬衫此时也掉了一边出来,表情带着几分迷茫与痛苦。
贺轻舟的心脏因为他脆弱的表情而狠狠拧疼了一下,他蹲下来看着他,陆晏很注重自己的形象,这五年除了第一次在酒吧相遇之外,他就再没看到他这么狼狈过了。
他情不自禁伸手抚平他紧紧皱着的眉头,轻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陆晏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两人对视着,贺轻舟在他的眼神里慢慢的撕开了往日平静的模样,流露出了深藏的爱意。
陆晏的脸越凑越近,贺轻舟的心脏也猛烈的颤抖了起来,明明已经有了无数次的肌肤之亲,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居然前所未有的紧张。
贺轻舟喉间微动,唤道:“陆晏……”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声把陆晏的理智唤了回来,他定睛一看,下一秒猛地推开贺轻舟。
他站了起来扯开了领带,道:
“你去把澡洗了。”
贺轻舟被推倒在地上,手上的疼痛提醒着他,刚才那些行为不过是陆晏喝醉了酒,把他当成了死去的柳棠。
而他居然因此而心动不已,真是……
贺轻舟眼神晃了晃,难堪的站了起来,可却没有听陆晏的话去洗澡。
陆晏见贺轻舟没有动作,不满道:
“我要做。”
贺轻舟终于动了,道:
“我不想做。”
陆晏没想到一向顺从的贺轻舟会拒绝他,他拧着眉:
“你拒绝我?”
“我为什么不可以拒绝你?我们是平等的炮/友关系,”贺轻舟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泛白,“而我们之间炮/友的关系在我进入飞燕工作的时候就终止了不是么?”
这是贺轻舟第一次一句话说那么长,陆晏不习惯的眯起眼睛,那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情绪敛了起来,周身的温度直线下降。
他只是重复,声音凉薄:“我说,我想做。”
贺轻舟目光猩红,几乎是吼着道:“我说了,我不想做,你要是想做就去找黎银,毕竟他像柳棠,找他做不是更能满足你对你爱人的想念?”
这些话说完之后空气有刹那的凝固,就在贺轻舟以为陆晏会博然大怒的时候,陆晏去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声音平静:
“你在生气。”
贺轻舟僵了一下没有反驳,他确实是在生气,生自己的气。
“反应那么大,还说不喜欢我?”陆晏嗤笑了一声。
这个男人……贺轻舟再一次见识到他冷漠外表下的恶劣。
他咬着牙犟:“不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不跟我做?”陆晏道,“明明你也十分享受,在我身下叫得跟春天里的母猫的人不是你么?”
一句话让贺轻舟又羞又耻,他肩膀耷了下去,无力的道:
“你为什么非要来找我?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我现在还舍不得碰黎银,”陆晏道,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就像你说的,他太像柳棠了。”
贺轻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眶几乎不受控制的红了一片,他现在舍不得碰黎银,可又有欲望。
自己在陆晏的心里,就是一个低贱的发泄工具。
这件事情他其实也知道,可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自欺欺人,现在自欺欺人的假象被撕破,他只能面对事实。
贺轻舟泄了气,手脚冰冷,心口闷着一股不能发泄的委屈:
“陆晏,你有舍不得碰的人,我也有想把完整身心给出去的对象。”
这句话不知道踩到了陆晏什么开关,他逼近贺轻舟:
“是么?这个对象是谁?”
说完他又想到什么一般,道:
“而且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之间可不是平等的炮/友,这五年你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这个房子,也写在了你的名下,谁家炮/友能有这么好的待遇?你可是被我bao养了五年啊,我不想睡你就不睡,我想睡你,你也拒绝不了。”
作者有话说:
作者摇头:狗子这个占有欲啊……恐怕自己都没有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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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发烧了?
陆晏的话冷漠到近乎残忍。
贺轻舟眼底被他这些话刺得越发的红,是了,他连平等的炮友都不是。
他刚毕业那会出去找了工作的,还得到了一份很好的offer,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又取消了对他的录取。
他本想再去找工作,是陆晏说不喜欢他出去工作,他可以养他。
那时候贺轻舟还在幻想着自己能被陆晏喜欢上,所以就答应了。
如今看来,陆晏说养他,原来是bao养的意思。
贺轻舟腥红着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晏直起腰身:
“贺轻舟,我让你到飞燕工作可不是让你恢复自由身了,我劝你还是断了别的想法,只会害人害己。”
贺轻舟抬起头看着他,声音沙哑:
“为什么呢?你又不喜欢我。”
“我记得我说过我很满意你的身体,我有洁癖,”陆晏道,“在我和黎银结婚之前,我要是发现你背着我偷吃……”
他话没有说完,可是冷硬的语气却在告诉贺轻舟接下来的话。
贺轻舟觉得有些可笑,觉得陆晏的警告未免太过多余,他除了陆晏哪里有什么人啊,不过是气话罢了。
或许是因为贺轻舟扫了兴,陆晏不高兴的摔门而去。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贺轻舟已经在地上坐了许久,腿已经坐发麻了,脑袋还是晕得厉害,他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头晕依旧没有好转,反而比昨天晚上重了一些。
贺轻舟找出退烧药生吞了下去,第二天上班他没打算请假,坚持着去上班了。
好在今天一天陆晏都没有找他麻烦,让他安安静静的完成了工作。
快下班他本可以相安无事下班,结果却被陆晏叫住了,说是晚上有一场应酬。
坐上车的时候陆晏道:
“能喝酒不?”
贺轻舟头晕得厉害,强撑着点头:
“能。”
他大学的时候和同学喝过,同学都喝趴下了,他还清醒着,所以他自认为酒量还可以。
这个认知在饭局上喝了六杯高度酒后被颠覆了。
在大学他们喝的是啤酒,他能和喝趴室友完全是因为他们酒量不好和啤酒的酒精度就那么一点。
一圈酒下肚后,贺轻舟的胃烧着痛,世界也开始天旋地转了起来。
又一个老总来向陆晏敬酒,贺轻舟感觉自己实在是不能喝了,胃疼得厉害,他求助的看向陆晏。
陆晏却视而不见,笑着和那位攀谈,而后道:
“我不能喝,我助理替喝。”
贺轻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或许是觉得他豪爽,那位老总道:“陆总真是得了一位好下属。”
陆晏笑着应下,然后看了一眼贺轻舟,看到他苍白的脸眼神微微一沉。
贺轻舟嘴唇慢慢失去了血色,他站了起来,跟陆晏请示去上个洗手间。
被应允之后一出包间贺轻舟就难受的一手扶墙一手捂着胃,他太想吐了,可是腿却跟灌了水泥一般,一脚都迈不开。
“贺轻舟?”一道不确定的声线响起。
贺轻舟愣了一下,抬起头。
来人看清了他的脸,惊喜道:“我大老远看见你还不确定,没想到真是你小子。”
贺轻舟努力稳住视线,看了过去,看清脸之后他也有些意外:
“屈宗樊?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在这?”
屈宗樊是他大学时期无话不谈的好友,到了大三屈宗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转学了并且再也联系不上。
为此他还郁闷了许久,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说到这个屈宗樊有些不自然的避开目光,他当时是因为发现自己居然喜欢上了贺轻舟,然后不敢面对,就跑出国了。
他省略了自己的感情,只是说自己出了国。
贺轻舟并不怀疑有他,笑着道:
“挺好的。”
就在这时胃又止不住翻涌,他捂着嘴巴神色痛苦。
屈宗樊见状连忙把他扶到洗手间,贺轻舟大吐特吐了一番,胃才舒服了许多。
屈宗樊将纸递给他,然后把手帕淋湿递给他擦脸,拧着眉:
“怎么喝那么多?”
“工作需要。”贺轻舟胃舒服了一些,不过脑袋还是晕得厉害。
屈宗樊拧着的眉头还是不说话,看着低头洗手的贺轻舟。
这五年贺轻舟没有怎么变,模样依旧如大学一样,安安静静的。
视线触到他的唇下痣时,屈宗樊心脏狠狠一跳,贺轻舟模样只能说清秀,要说哪里特别,就是他身上那一股清冷的气质,可他这些年好看的男孩女孩看得多了去,可依旧没有一个人给他心动的感觉。
屈宗樊五年前因为害怕逃跑了,现在再次相遇他却不想错过,他看着贺轻舟,鬼神差使的伸手,想要去触碰他的唇下痣。
贺轻舟看着伸到眼前的手吓了一跳,身子微微往后仰:
“怎么了?”
屈宗樊也猛地回神,胡乱往他头发上一拨:
“没事,你头发有东西。”
结果手碰到了贺轻舟的额头,烫得灼手,他一惊:
“你发烧了?”
于此同时,一道冰冷的声线也响了起来:“你们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我我来了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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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许偷吃
男人的声线太冷了,仿佛零下几度的寒冰,屈宗樊感觉寒意密密麻麻的往骨头缝里钻。
他回头朝声源望去,一下就愣在了原地。
男人身量比他高一些,约莫一米八七左右,宽肩窄腰一双腿长得让人自卑,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衬衫外套着马甲,一双薄唇紧紧抿着,眼神没有一点儿温度。
是陆晏,z国最大财阀的唯一继承人和掌舵人。
贺轻舟没想到陆晏会来,愣了一下然后道:“陆总,我这就回去。”
屈宗樊收回视线,贴近贺轻耳边问道:“你在飞燕上班?”
屈宗樊问完只觉得后脊骨凉意丛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贺轻舟点了点头。
“你没事吧?我看你不太舒服,”屈宗樊语气关切,看了一眼陆晏,“你的电话号码没变吧?”
贺轻舟还想说话,陆晏不满他们的亲近,于是开口了:
“贺助理,你这是懈怠职。”
贺轻舟脸色微变,他听出陆晏生气了,自己只是出来上了个洗手间啊……
“之后联系。”贺轻舟出于礼貌回了屈宗樊一句,然后就抬起腿往外走。
“不急于这一时,”陆晏一把抓住贺轻舟的手,“这五年从来没有见过你有什么朋友,不介绍一下?”
陆晏话问的是贺轻舟,眼睛却直视屈樊宗,眼神危险,好似被侵犯了领地的头狼。
同样是男人,他十分清楚屈宗樊对贺轻舟的心思。
屈宗樊也敏锐察觉到了陆晏的情绪,他眯起眼睛与陆晏对望着。
贺轻舟轻轻拧眉,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而他路来不太会拒绝陆晏,于是道:
“这位是我大学同窗好友屈宗樊。”
说完他看向陆晏:“我的上司,陆晏。”
屈宗樊勾起唇角,在代表了绝对财力面前依旧风度翩翩,朝陆晏伸出手:
“久闻大名,不知道能不能代替轻舟向您请个假?他好像发烧了。”
陆晏手都没有抬一下也没有搭腔,只是偏头看了一眼贺轻舟:
“我只是上司吗?”
贺轻舟闻言,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攥紧,他咬住下嘴唇,皱着眉朝着陆晏摇了摇头,他希望陆晏能为他保留半点儿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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