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轶薇被拉着坐下,狐王十分亲热地坐在边上:“贤婿,狼族派人来过了,有个姑娘说跟你们关系亲近,她跟我说了不少事,可是真的?”
虎轶薇挺直着背坐在位置上,狼族派人告知人族阴谋一事她是知情的,况且狼族不知是忌惮于她不敢邀功,还是想背靠虎族,那些功劳都推到了虎轶薇的身上,再联系前阵子虎豹大战,虎轶薇在妖族中的威望日渐增长,隐隐要被推为妖王的意思。
原本妖族是没有妖王一说的,只是人族这般阴谋这般行事实在将那些小族吓得不轻,狼族并不算多么式微的妖族,亦是如此下场,自家族里又没有什么能顶事的,自然也想抱住虎轶薇这条大腿,只恨族里没有一个美人能比得上狐铃谣的,不然联姻一事说什么也不能叫狐族独占了。这般一来,便有人提议让虎轶薇当妖王,这般便能庇护整个妖族了。但说归这般说,也不知虎轶薇的性子,不敢闹太大的动静,生怕惹恼了人。
虎轶薇是知晓这些事的,但也不知狐王说的是哪件,也不知郎雯会同他说什么,便道:“若说人族与豹族勾结谋害妖族一事,确有此事。”
这件事郎雯确实说了,狐王也没有怀疑,原本他们狐族就牵扯其中,又有狐霜参与其中,早将事情告知于他,怎还需要确认,他问的是别的事:“此事她也说了。她还说……你和谣儿早就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了,可是真?”
虎轶薇顿了一下,点了点头,狐铃谣笑得甜蜜极了,狐王一见她这模样就不是假装,心中又有疑虑:“那为何先前你要退婚呢?”
狐铃谣脸上笑意淡去,不自觉紧张地捏紧了虎轶薇的衣衫,她还没有搞定虎轶薇,也还没有搞清楚虎轶薇心里如今到底是如何想的,她知晓虎轶薇私下还寻找着解除合契的法子,还想着同她和离。她不知虎轶薇会不会趁机说出自己的想法,顺势将两人以后要和离的事敲定。
不料虎轶薇偏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狐王:“两个人在一块儿总会有些争吵。”
不论她是在狐王面前给自己留有颜面,还是别的,狐铃谣都满意极了,她松开拳头,抱住虎轶薇,像是炫耀什么似的看着狐王:“父王你问那么多做什么,那时有些误会罢了,如今都过去了。”
虎轶薇不大习惯当着长辈的面如此亲昵,推了推狐铃谣,轻声道:“坐好。”狐铃谣知晓她别扭什么,坐直身子前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虎轶薇脸上红彤彤的,反倒狐王狐后坐在一旁乐呵呵的十分坦然。
狐王这才同虎轶薇说起人族阴谋那件正事来,虎轶薇暗暗感叹,原来小狐狸一家都是先把情情爱爱放在最前头的。狐铃谣原本乖乖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却见狐霜在门外朝她不停招手,没有法子,只得起身过去找她。
还不等狐霜说话,狐铃谣见她对虎轶薇没有半点惊讶,皱起了眉:“你一早就知晓虎轶薇就是狐族族长了?”狐霜一脸疑惑:“你不知晓?”狐铃谣生气极了,为何都没有人告诉她?狐铃谣双手叉腰,摇了摇头:“那我成亲的时候哭得那么伤心,你怎么不告诉我?”
狐霜惊讶极了:“你那不是喜极而泣吗?”狐铃谣气呼呼的:“眼睛都哭肿了,看上去就一副想寻死的模样,你哪里看出来我高兴了?”要是虎轶薇没来得及去寻她,她果真寻死了岂不是太冤了?
狐霜沉默片刻:“我实在想不到,还会有人不知虎轶薇就是虎族族长的。”狐铃谣哼了两声,她潜心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还不行吗?
狐霜拉着她走远几步:“虎轶熏昨晚回虎族了吗?”
狐铃谣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回来同虎轶薇汇报了一些事,便让她歇着去了。怎么了?”狐霜放松下来,又一副漫不经心模样:“昨夜没有寻到她,关心一下罢了。”狐铃谣可太知晓她在关心什么了:“你就一夜离了她都不行?”
狐霜翻了个白眼:“你好意思说我?看你那直勾勾盯着虎轶薇欲求不满的样子,怎么,要不要姐姐教你几招?”狐铃谣原还想与她争几句,一听她最后那句话,马上就服软地拉住狐霜的手:“姐姐,你教教我,怎么让她对我神魂颠倒?”
狐霜原本也只是为了与狐铃谣争辩随口说的,听她这般说,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还没与她圆房罢?”狐铃谣哪儿会承认此事,昂着头嘴硬道:“怎么可能!她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但她好像不是很热衷那事,我才问问你的,你不教就算了,左右我们是成过亲合了契的,多的是时光可以慢慢磨合。”
狐铃谣一面说着,一面将手摊开,将小指根处的红痕炫耀给狐霜看。狐霜果然心口被刺了好几刀,她与虎轶熏就是没名没分更别说合契了,她甚至都不能正大光明去金虎山找她。想到还需狐铃谣帮忙盯着虎轶熏,对她的态度和缓起来。
“想来也是,你们都成亲这么久了,再没用的狐妖也不可能还没圆房,那简直是狐族的耻辱。”狐霜原以为是顺着狐铃谣的心意说话,不料自己一字一句都如利剑一般扎在狐铃谣的心口。狐铃谣咬紧后槽牙,深吸口气:“六姐,你说狐族还有没有什么魅术,能让人失去神智的那种。”
狐霜奇怪地看着她:“你都九条尾巴了,我们狐族的魅术你应该炉火纯青了才是。”
狐铃谣十分丧气:“可那对虎轶薇没用啊,就没有更厉害的魅术了?”
狐霜手指弹了一下狐铃谣的脑门:“那可是虎轶薇,以她的修为,你再练出九条尾巴也未必能让她失去神智。况且,她失去神智还有什么乐趣?”
狐铃谣又不能同她说真相,而且魅术修习多年,父王母后都是看过的并没有问题,她自己也不信狐族还有别的魅术,只能怪自己喜欢的这只母老虎修为太高,叫自己空有一身魅术也无法施展。
狐铃谣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自己想办法罢。”
这下轮到狐霜奇怪了:“你是想控制她做什么啊?”狐铃谣随口敷衍的:“作牛作马。”狐霜沉吟片刻,苦口婆心劝道:“这事也不能太过分了,不是什么样都得尝试过的。”
狐铃谣已经不想再同她说了,敷衍地点了点头便要走,狐霜拉住了她,往她手里塞了一封信:“你把这个给虎轶熏。”狐铃谣拿着信,稀奇极了:“信?”
狐霜赶紧将她的手与信一起往下按了按:“你给她就行了。”
“你什么时候与人诀别还留信了?”狐铃谣一面将信收好,一面疑惑问道。
“谁说是诀别信了,我想让她来找我。你一定要给我亲自交到她手上。”狐霜嘱咐着,狐铃谣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就一夜没有她都不行?这还没到春天呢。”
“你知道什么!”狐霜微微瞪了一眼,扭着腰走开了,显然也不想同狐铃谣再多说。
第32章
虎轶薇和狐铃谣用过午膳便回金虎山去了,虎轶薇一回去就进了书房,案前已经堆积如山。狐铃谣在金虎山寻了半晌,愣是没有找到虎轶熏,似是去金虎镇做什么事去了。狐铃谣只得将送信一事暂时放下,又让人带她去藏书阁,挑了一堆的书回去。
晚膳时分,虎轶薇来找狐铃谣一块儿用膳,见她边上摆满了书,又惊讶又欣慰,没想到这小狐狸还会安安静静坐下来看书。虎轶薇站在一旁不忍打扰,她最是明白看书时被人惊扰了的难受。
狐铃谣看得极认真,微微皱起眉来,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思索不明就抬起头来,一见虎轶薇眉头就舒展开来,将书扔在一旁,跳到虎轶薇的跟前:“你怎么来啦?”
“该用晚膳了。”虎轶薇笑着看她脸颊上甜甜的酒窝,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走到书堆旁,“你在看什么,这般入神,都忘了时辰。”
虎轶薇已经将她方才扔在地上那本书捡了起来,是一本极其简单的书,是虎族小儿看的,记载了一些虎族的习性与历史。虎轶薇将书翻到狐铃谣显然停留了许久的地方,尚未来得及将书合上扔到一旁,狐铃谣已经走到身旁:“书上说你们母老虎这时候正是情期呢!”
虎轶薇见已不能假装不知情,只能有些尴尬地将书放在一旁,眼睛扫了一眼地上的书:“你寻这么多书,是为了找母虎的情期?”
狐铃谣坦然地点点头:“对呀,这书上写得对不对呀,我怎么感觉你这不像在情期。”狐铃谣跟狐霜说了几句话,想起她们狐狸有情期,那虎族定然也有,决定找出虎族的情期然后一举得胜,找是找出来了,却让人震惊极了,母虎的情期很长,从冬日到春日都是,算来算去如今都已经是母虎的情期了,怎么忍不住的反倒是她和六姐呢?
虎轶薇走到一旁,空气似乎都没有那么逼仄了:“我们已经有了神智,又修炼了这般久,情期的影响微乎其微。”狐铃谣显然不信:“才不是呢,我们狐妖怎不同?”这下轮到虎轶薇好奇起来:“如何不同?”狐铃谣张了张嘴,又顿了一下,才道:“到春天你就知晓了。”
虎轶薇大致能明白狐铃谣的意思,但仍旧不相信:“你这一百多个春天怎么过来的?”狐铃谣理所当然地靠在她的身上:“这开了荤的与没开荤的,当然不一样。”虎轶薇大致能明白她的意思,便知晓事情也并不是如狐铃谣所说那般无法控制:“你们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胡来罢了。”她猜想狐族与她们并无不同,情期会有影响,但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狐铃谣转身与她面面相对,两人贴在一处,狐铃谣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在她的耳边唇边游走摩挲:“我修得那般辛苦,为何要压抑内心的欲望?你这般将心里的火苗压得死死的,我看不是虎妖,而是虎仙了。”虎轶薇去拉她的手,让她不要再乱动,两人的手玩起了你追我逃的游戏,过了一会儿,狐铃谣才乖乖叫她抓在手心,柔软无骨地整个人靠在她的身上,娇俏地笑着:“我都成亲了,都合契了,都有娘子了,还是我喜欢极了的娘子,我为何要压抑自己?春天也还在你的情期,正好 ,我们这个春天就不出门了罢。”
虎轶薇当下便觉得狐铃谣靠在自己身上烫得很,一手扶着她,想退后一些,甚至都不敢接她的话,只能当作没有听见。她甚至隐隐有点相信狐铃谣的胡话,听她说来,春天才是她的情期,可她这架势,实在不像是还没到情期的人呐。
原本用完晚膳虎轶薇是想陪狐铃谣四处走走的,可晚膳前那阵仗着实有些吓着虎轶薇了,匆匆用了晚膳便寻了个事务繁忙的由头要走。狐铃谣拉住了她:“二姐回来了吗?”虎轶薇站在门口,看她:“你寻她何事?”
狐铃谣掏出一封信来:“我六姐托我转送给她的,可我寻不到人。”
虎轶薇低眸看着狐铃谣手中的信,回想起狐霜的为人,大致能猜出信的内容,终于没忍住将心中所惑问出了口:“你……你确定你们狐族还不在情期?”
狐铃谣看见了她藏在眼底的惊慌,忍不住用信件挡着脸笑出声来,手指勾住虎轶薇的衣襟拉到跟前,没了信件的遮挡,风情万种的脸闯进虎轶薇的眼眸:“你那么爱看书,合该做做功课,你既娶了狐妖,怎好没有半点准备?这才哪儿到哪儿呀,小妹妹。”
虎轶薇咽下到嘴边的话,反伸手捏住狐铃谣的下巴:“我比你大了两百多岁,该叫姐姐。”狐铃谣后仰着头笑了一声,摆脱了虎轶薇手上的钳制,又凑近几分,呼吸喷在虎轶薇的唇上:“不知你是能教我圆房的姐姐呢,还是需要我教的妹妹呢?”
虎轶薇应哪一句都不好,后退一步,从她手中将信件抽出:“我替你给她。”说着,头也不回就要往外走。狐铃谣的笑声在后头响起:“薇儿妹妹,晚上可别不敢回来睡觉哦——”
因着狐铃谣的这句话,虎轶薇也不能在书房里呆得太晚。虎轶薇叫来虎轶熏,将信交给了她,又打量了她几眼,犹犹豫豫还是问出了口:“你……身子还好吗?”
虎轶熏并不知晓她才与狐铃谣探讨完那般深奥的问题,只以为她关心自己,满是欣慰道:“成了亲到底是不同了,都会主动关心人了,你放心,二姐身子好着呢。”虎轶薇只得点头道:“那就好。”
虎轶熏走出虎轶薇的书房,打开信看了看,便用法力将信烧尽,往自己的住处走出一段路后,才往外拐去,去往信上所写的位置。
虎轶熏到达金虎镇上一间小院时,早就过了狐霜约定的时辰,狐霜还在等着,她才进院门,狐霜便从屋里出来相迎,嗔怪道:“你怎么才来呀?”虎轶熏看了看天,停住了脚步:“太晚了?那我回去了。”
狐霜赶紧过去将人拉住:“有什么晚不晚的,大不了我不回去了。”狐霜本想让她带着逛一逛这金虎镇,虽说她并不是头一回来,可她就想与虎轶熏一起走走,可虎轶熏来得晚了,她也没了逛街的念头,不如直接办正事好。
虎轶熏被她拉着往屋里走:“你写的时辰会不会太早了些?”
“我们可以一起在镇上玩玩再回来的。”狐霜只又想了一遍与她携手在街上游玩,便又有了兴致,若她想,她们现下出门也不算晚。
狐霜站定在门边,虎轶熏已经开始脱起外衫来:“你若想玩,明日再去玩罢。”
狐霜仿佛得了什么承诺一般,喜悦地拉起她的手:“你陪我吗?”虎轶熏本想直接拒绝,但见她眼里殷殷期盼,只能换了句话:“我还有别的事。”狐霜似是没有听懂她的拒绝,追问道:“你何时得闲?我等你。”
虎轶熏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竟开始穿起衣裳来:“这阵子你和我在一块儿太久了,过阵子罢。”狐霜瞧出她想暂停两人的关系,又按住她的手,压下心底的期盼:“你误会了,我只是无聊罢了。”
虎轶熏仍旧站着不动,狐霜拉开她的衣带:“说那么多做什么,别浪费时间了。”
虎轶熏似乎还不放心:“我们若是有人动心了,就不能再这样了。”狐霜瞪了她两眼:“你去打听打听老娘的名号,我会动心?”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虎轶熏倒在床上,虎轶熏想起狐霜的名声,才放下心来,气得狐霜咬了她好几口。
而坐在书房里的虎轶薇一会儿提笔一会儿放下,根本看不进眼前的字。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来,前往藏书阁,想找一找有没有关于狐妖的书。可惜偌大的藏书阁提及狐妖的少之又少,最后她不得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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