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
小男娃望着他,澄澈的双眼似乎是在审视他,过了片刻才慢吞吞地伸手,双手乖乖地搂住祁思言脖子,搂的紧紧的,像个挂件一样。
即使面上没表现,心里肯定也是害怕的。
祁思言心软的一塌糊涂,让裴煜拿着烧鸡的另一只鸡腿用油纸包好递给小男娃娃,而自己那个咬过一口的,如果狐狸不嫌弃就留给它。
狐狸并不嫌弃,反而对抢了自己位置的小男娃龇牙咧嘴。
小男娃好奇的伸手摸摸狐狸毛,双目蹭的一下亮起来:“软。”
“这是狐狸。”祁思言回答道:“走,带你吃饭去。”
他带着小男娃去了御香楼,点了一桌子好菜,小孩子不适合大油大荤的食物,适时吃一些也无妨,祁思言便点了些酱牛肉片,红烧大肘子,还有肉丸子汤,辣炒瘦肉,青笋干丝等等。
小男娃跟没吃过东西一样风卷残云,就跟祁思言似的,一大堆东西下去,肚子都不见鼓。
现在不是饭点,祁思言又逛了集市,不太饿,但是见到小男娃猛的往碗里扒饭的样子,有些心疼,也有些馋,便拿了碗慢吞吞的吃菜。
春风也被小男娃的吃相感染,吃了点米饭,而裴煜则用勺子舀了点汤。
祁思言看见小男娃吃的又快又香,一时没忍住:“你家里人不给你饭吃吗?”
小男娃停下来。
小脑袋瓜子思考了一下,把嘴里的饭食吞干净,小男娃娃有些委屈地望着祁思言:“他们只让我吃药膳,好苦。”
“药膳?”祁思言皱眉:“我以前也吃过,还挺好吃的。”
宫里的御厨和裴煜的手艺能不好吃吗?
祁思言还没吃过不好吃諵砜的东西。
小男娃:“我家的药膳,好难吃,他们还逼着我吃。”
“他们?”
小男娃解释道:“就是我的哥哥姐姐们,我有好多哥哥姐姐,还有叔叔阿嚒。”
“噢噢。”祁思言揉揉他的头:“可以的话,我哪次带你去尝尝我家的药膳。”
“少……公子!”御香楼门外顿时传来几声惊叫。
一队人,目测有十几二十个,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进来了,围在了祁思言桌子前,各个脸上都满是担忧和如释重负。
“终于找到了。”
“他怎么能带少……公子吃这种东西!”
“我都做好饭了。”
为首的约摸五十多岁头上已经隐隐有白发的中年人对祁思言道:“谢谢你救了他,请把公子还给我们。”
“哦好……”祁思言点点头,却见小男娃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桌上的美食,丝毫没有半分见到亲人的开心。
这不对啊,按道理来说,见到自己熟悉的人不该是这幅表情。
“娃娃,你认识他们吗?”祁思言警惕地皱眉。
“不……呃……哥哥我不认识他们。”小男娃打了个饱嗝,摸摸肚子,诚实地道。
“公子!!!”中年人满眼震惊:“您就是我们的公子啊!我是刘伯,带你出来的,你不记得了!”
“对啊,公子,我是你方哥哥。”
“我是你嘉姐姐。”
小男娃直接伸手抱着祁思言的腰嚎啕大哭,把脸埋在祁思言的肚子上:“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要跟他们走。”
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谁看了不生气?
祁思言怒气冲冲:“他不认识你们,你们莫要纠缠,我不是这么好糊弄的!我知道人牙子最喜欢这种小娃娃,你们是看到我捡了他假装是亲属来领吧?”
“不是啊!”中年人气的青筋暴突,可是少主不认他们,他们就算拿出证据这人估计也不会信。
人牙子可是人人喊打的角色,祁思言还开口赶人呢,店里的其它客人就大声嚷嚷着让店家把人赶出去。
碰了一鼻子的灰的神医谷众人。
当天,白狐公子的事迹又增加了一条。
拐走了神医谷的少主。
??第六十一章 我会武功的
小娃娃没心没肺,刚刚差点被人拐走还神色如常的吃东西,吃完了一碗饭还要盛米,怕他吃多了积食,祁思言摸摸他的肚子,展现出强大的臂力把他抱起来。
“饱了,不吃了,晚上再吃下一顿。”
小娃娃见还有下顿,乖乖地趴在祁思言的肩膀上,奶声奶气地道:“哥哥,我晚上想吃八宝鸭,还想吃红糖饼。”
红糖饼子是街上的小吃,不过糖是珍贵的东西,有些乡下人买不起多的糖,打了谷子卖了粮食就买个红糖饼子吃,甜滋滋的糖都化在里面配上外表烙的软和的细面和的饼皮,也是一道美食。
“行,吃。”
祁思言结了账:“你叫什么名字啊?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爹爹叫我叫小包子,家在好远好远的地方。”小娃娃似乎不愿多说,警惕心还挺重,不说自己的真名也不说自己家在哪里。
祁思言笑笑:“那你怎么会在这里走丢了?”
“我爹爹让我出来跟着叔叔伯伯见见世面,他们要参加什么大会。”
“武林大会?”祁思言顿时挑眉,红糖饼是现煎的,祁思言让摊主煎了个小小的,递给小包子:“我也要去,如果没找到你的亲人,就去那里再找吧,等我找到我朋友,我让他找找谁家丢了小娃娃。”
“你会武功吗?”小娃娃眨眨眼:“你看起来,一点都不会武功。”
“我会啊。”祁思言认真地自夸道:“我可是很厉害的呢。”
身后的两人和一只狐狸还有怀里的小包子都表示明显的不信。
小包子抱着他勉勉强强地道:“可是你看起来好弱,我觉得我可以保护你。”
“我不弱!”
祁思言抬头挺胸,对小包子道:“你从哪里来的错觉,而且我还有两个超级厉害的哥哥,你没有吧?”
小包子:“……”
看着跟孩子置气的祁思言,裴煜伸手揉了揉祁思言的头发:“先托人去找严沐尧。”
祁思言找到了当地的地头蛇虎头帮,把严沐尧的画像给了他们,没说严沐尧的身份,只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可是虎头帮虽然在江湖中没什么地位,但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帮派了,看见严沐尧的画像就知道是严家的公子,剑派的大师兄。
胖子挠挠头:“他们找严沐尧干嘛?”
“不知道,问问知言楼。”
知言楼在白狐公子这一块一问三不知,惨遭事业滑铁卢,为此派来监视的人一波又一波,可是春风和裴煜又着实厉害,监视的人都被暗中解决了,晚上那个沉默寡言背着剑抱着狐狸的人耳朵还很灵敏,只要他们有什么风吹早动,人就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
知言楼楼主为此咳出好几口血,身体几乎是支撑不住,还是来让他们调查情况的神医谷一行人给了他一些丹药。
以往的武林大会神医谷的最为神秘,几乎不会与其它门派有过多牵扯,因为他们不会武功,没有太大的自保能力,如果牵扯过重,门派之战死的人不少,虽然都是死在暗地里,没有太大自保能力的一向是被屠杀的一方,所以至今无人知道神医谷的所在地,也没有门派能和神医谷的人有牵扯。
知言楼楼主一直打听想要治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江湖早已传开,只是神医谷一直不愿意给他治病,倘若他是平民百姓,治就治了,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一治疗,会不会有知言楼的仇家来寻仇,况且他的病不是短时间能治好的,甚至还要去神医谷专门的药池里面泡。
神医谷的地点被人知道,一旦有什么后续危险,没有人愿意担责,所以没有人愿意治。
得到的丹药几乎让知言楼楼主能睡一个好觉,于是知言楼楼主为了把握这次机会救出神医谷少主,也就顾不得信的事情了。
他迫切的需要白狐的真实身份和他为什么要偷信,打劫暗门门主,拐走神医谷少主,寻找严沐尧,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倘若祁思言知道这些事情会被牵扯到一起,估计会被自己的事迹给吓到,然后弱弱地说一句:“我说也不知道,你信吗?”
吃过晚饭,趁着夜色,他折了跟柳条,拉着裴煜和抱孩子的春风到了后门,至于狐狸,趴在窗台上看的它已经懒得动了。
“你们看着。”祁思言意气风发地道。
少年站在月色中,背对着月光,映出脸部的轮廓,身体舒展开来,匀称修长,细瘦腰间的白色腰封坠着叮当乱响的钱袋,黑色的长腿包裹着小腿,站得笔直,手中拿着柳条,竟然也像模像样。
春风抱着小包子,倒也没不信任,就是关切道:“小心刮伤了手。”
裴煜没拦着祁思言乱使:“别打到自己。”
小包子倒是满眼期待。
见只有小包子相信自己,祁思言心里怄气,他没学过武,但是动作还是苍劲有力,带着一种以柔克刚的美感,一道杀手阁杀招被他用柳条使的宛如一条如水的丝带,这种突如其来穿膛而过的没给人留一点余地的杀招,祁思言倒是使的熟练。
裴煜不动神色地望了春风一眼,语气平静却让春风听出里面有有几分的怒意:“你教他了?”
祁思言皱眉:“裴煜你干嘛这么凶?我不能学点武功防身?是当天春风,严沐尧,江清越打架我看了一遍,感觉这个动作最简单,就学会了,我还学了严沐尧几招呢,要不要耍给你看,我现在能不能算半个江湖人士了?”
“……”春风有些怔怔地道:“看一遍就会了?”
他和严沐尧打架那日祁思言并未看见,离江清越那件事已经过了这么远……
那上辈子,他在祁思言身边使过这么多武功,祁思言自保其实完全够了,再不济也能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宋离歌杀掉。
祁思言望着春风,一脸天真地笑:“我都说了一点就通啊!”
远处的树叶枝丫轻轻摇晃。
裴煜敏锐地看了那边一眼,皱眉道:“嗯,很厉害,回去歇息了。”
知言楼。
被裴煜的眼神吓到的下属惊慌失措,他激动道:“楼主,我刚刚看见,那个白狐,居然会杀手阁的杀招!他是杀手阁的人!”
“难道他是杀手阁杀手?”
“看起来不像啊,他身上没有杀气。”
“是不是,让杀手阁自己去认认人。”知言楼楼主一锤定音:“白狐身边那两个人很危险,我已经给杀手阁少主传信,请他们派人探探虚实,毕竟白狐身边两个人深不可测,需要有人帮我去试试武功,我才能知道他难不难抓。”
【作者有话说】:这两天刚加紧牙套,嘴里被磨的满是溃疡,疼的完全不想更新,就一直拖拖拖,抱歉。
噢,对了,春风的攻出现了。
知言楼楼主的身份有人猜到吗?
??第六十二章 杀手阁少阁主
最近江府一直都弥散着近乎恐怖的低气压,尤其是江父,脸上几乎好凝成实质性的黑气,眼中满是郁结,不管是侍女还是下人都避开着他走。
忍了许久的江清越终于爆发了,他闯进江父的书房,瞧见书房又被他的父亲翻的一团乱,皱着眉问道:“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不用你管。”江父冷冷地道。
前世这段日子平淡无奇,江湖也并未在京城举办武林大会,江清月整日被关在江府,自然对外界一无所知,不过也在下人口中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最近府里来过一个奇怪的人。
这种无法掌控故事走向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自己的亲儿子?”
“我没把你那些信撕了就算好了,你别来烦我!”
江清越怒道:“江府同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
也许是江清越的语气掷地有声,江父见到儿子不再沉浸与祁思言的那些信,反而有些主动分忧意思,便道:“行,我告诉你,我庄子那边有条铁矿,与炎国做交易的账册丢了。”
宛如平地一声惊雷,江清越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开,脸色顿时变得惨败起来,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宛如被一团乱絮围绕着。
他的父亲居然一直和炎国有交易,怪不得他前世和炎国的那场战役会被人知晓部署导致封城,怪不得祁思言送不了粮食。
就是因为那场损失惨重的战役,他误会了祁思言,是前世祁思言与他离心的导火索,是那些再也看不到的信件家书。
江清越目眦欲裂,根本不愿意接受前世和祁思言的错过,竟然是因为自己家,他宛如疯了一般原地抓狂,用力的挠着头发,把头发挠的凌乱不堪,原本俊美的脸上满是痛苦。
他双目赤红,这件事情就像是横亘在他心中的一道坎,可是面前的的人是自己的亲爹,找不到任何一个宣泄口的感觉让他胸口涨的几乎要爆开:“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他前世虽然不喜欢祁思言,但也从未想过当卖国贼。
现在想想,如果他的父亲在这时候就已经和炎国交流密切,祁思言前世是提线木偶,他又何尝不是?
江父被江清越这句话给怔住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江家?你这是在指责我?”
“江家有我啊!需要你冒着杀头的风险去做这种事情吗?祁思言知道了怎么看我?”
“你有什么用?你拼死拼活卖命回来,给你一个神威侯,你高兴吗?”江父反唇相讥:“这种时候还想着祁思言?他出宫看过你一眼没有?好了,现在账册丢了,倘若你的好太子知道这件事情,再见你的时候,是在断头台上吧?”
江父实在想不通江清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他对祁思言不屑一顾的时候,祁思言变着法子过来在江清越面前晃悠,结果一觉醒来,他儿子宛如被下了情蛊一样,脑海里只有祁思言,反倒是祁思言看都不曾过来看他儿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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