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郡王他们几个互相看了看,玉扳指微笑着点了点头,其他几个了然地守在门口,就等着时辰一到冲在前面。
大殿之内帘幕之后有人偷偷摸摸拿着弹弓进来,他悄悄掀开帘幕一角探头出来,穆王默默祷告的样子映入他的双眼,他握着弹弓的手满是汗水。
他也不想来,可他不来就是死路一条。他死没事儿,他还有家人呢。汗水从额头流入他的眼睛里,那份刺痛感让他清醒过来,既然来了他也就没有后路了。
他举起手里的弹弓对准小臂粗的蜡烛,只要殿里起火他就算完成任务。他眯起一只眼睛瞄准远处的蜡烛,只是他怎么觉得眼前站了一个人呢?
不等他喊出来,李天佑一挥手,这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李天佑把人踢到帘子后面,帘幕随风晃动几下又恢复了正常。
李家的祖宗们隐身在缥缈的烟雾里,唯有李天佑被他们踹在一边,李天佑两手夹在腋下忿忿不平,“凭什么啊,好歹他还是我儿子呢。小心我托梦让他只给我烧香汇钱,一分钱都不给你们花。”他在旁边嘀嘀咕咕,听的那几个祖宗指着他一痛骂,“要不是你,我们用得着这样吗?”
李天佑理亏地望天,他也觉得自己生前作的有点儿过,面对大家的指责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眼前的儿子,可比他那天看到的时候好太多了,真想不到这样的人会是他的儿子。
李天佑在那里得意起来,他飘下供桌来到李天佑面前,身后的那些祖宗们一阵心急,“你回来,你离他那么近干嘛?”
“不知道人鬼殊途啊?”
李天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是我儿子,我想看看他怎么了?再说了,你们看不见他身上有功德之光啊,我才妨碍不了他呢。”他也算是为这个儿子做了一点事,近距离看看他怎么了?
李向跪了没一会儿,他实在是不习惯这样的坐姿,所幸殿里只有他一个,他一撩衣袍下摆盘腿坐下,“这样舒服多了,咱们李家也不过是半路当的皇上,看看你们这些祖宗就知道没传多少年。所以啊,咱们就别穷讲究了,该改的咱得改,不能把别人的规矩当枷锁套自己身上。”
李天佑和他身后的这些鬼祖宗一愣,怎么着,还不想供奉他们了?这可不行啊,那他们得排到猴年马月去才能投胎啊?高香的飘起的烟雾一阵扭曲,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闯出来。
李向右手肘撑在膝盖上右手托着脸颊,他的视线落在供桌上的花纹中,“我吧,没什么欲望,对钱对权也就那么回事儿。我呢,就想老百姓能过点儿舒心的日子,孩子们都有书读。
所以啊,以后那些世家望族什么的,别想从我这里占便宜不出力。我不能让他们当寄生虫来吸百姓的血,他们吃了多少,以后都得给我吐出来。
还有啊,都是爹生娘养的,以后这宫里啊就别整什么太监来伺候了。能被净身送进来的都是苦孩子,那只能说是咱们皇家无能。
有这么多男童打小培养好了干什么不行,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出什么人才。就算不是人才,能成家立业多生几个孩子也是好的啊。”李向闷头说着心里话。
扭曲的烟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莲花型,他们在那里静静听着李向的话,直到李向说完,“这些话我不好和小全说,我只想一步步做给小全看。”李向腼腆一笑。
“行了,你们在那边好好过吧,这李家的天下我先看着。等我弟长大一些,我就把位置传给他,到时候你们多保佑保佑他就好。”李向活动活动手脚,坐时间长了腿麻。
等在殿外的人不免有些着急,新皇和祖宗们怎么聊了这么久啊?只有周全安稳的站在那里,他的身边跟着萧墨和木白,还有王强和陈风带着的人。
“萧墨,你和木白拿着玉玺跟紧我们,待会儿就得你们两个上场了。”周全叮嘱道。
“放心吧,玉玺在我们这里安全着呢。”萧墨拍了拍自己,可不安全吗?都放在了空间里,只要萧墨不想往外拿,谁都找不到玉玺在哪里。
谦郡王想进殿里去看看,多宝一甩拂尘阻止了谦郡王的脚步,“新皇在里祷告,任何人不得打扰。”
多宝和小圆子同时侧身挡在谦郡王面前,谦郡王拧眉就想大吵,镇国公上前一把拎着他的衣领把人挪开,谦郡王只觉得身子一轻他只能脚尖着地了,“谁在动我,快放开。”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镇国公的手一松,谦郡王就摔在了地上,“哎哟,我的老腰啊。”其他几个宗亲看到这情况上来扶人的扶人,找镇国公理论的也有,中心思想就是他们要进殿。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皇上进去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是外人不好进去,我们是宗亲没有这个顾虑。真要有什么事,不还是得我们出面?”他们振振有词道。
镇国公眼一眯,他怎么觉得这几个人不怀好意呢,他单手扶刀沉声问道:“你们怎么就知道皇上出了意外?皇上离家这么久,他和祖宗们多说几句不成吗?还是你们做了什么?”
殿外的声音传到殿内,正在往门口走的李向听到动静,他回头看着供桌上的牌位,“祖宗们别只吃香火不管事,你们看看谦郡王为首的那几个族叔,他们仗着辈分总想占我便宜。
要不,你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晚上去找他们聊聊吧,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的位置。”李向一拍手,“就这么定了,我看好你们哦。”李向对牌位上的祖宗们一拱手。
缥缈不定的烟雾里,隐身其中的祖宗们和被抓过去的李天佑齐齐无语,没想到他们还会被李向抓壮丁。算了,自己种下的因还是自己去收拾吧,这几个不省心的家伙,看他们晚上要怎么好好和这几个人聊聊。
李向转身走到门前,他两手搭在门上一用力拉开,外面的吵闹声顿时消失。李向看向周全那边,周全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身后的萧墨眼神从殿里绕了一圈儿又瞥了下谦郡王那边,李向顿时了然,他迈步出来,“谦郡王,你贸然打扰祖宗清静,晚上你自己和祖宗们说吧。”
谦郡王正想以老卖老呢,他听到李向这么一说,顿时像是被卡住了脖子。宗庙荣修堂黝黑的殿里只有几支蜡烛的烛光在跳跃,那些供桌上的牌位像一双双眼睛在不悦地盯着他。
“不不不,不是我,我只是要……”谦郡王被吓得语无论次,他哆嗦着瘫倒在地上。
玉扳指见此情景他嗖地转身躲在别人身后,好像刚才和镇国公吵闹的人不是他一样。其他宗亲看到这个情况,谁也不敢再以长辈自居,谁愿意大晚上来这里和祖宗聊天啊。有那时间在家里干点儿什么不好,是菜不香啊还是酒不好喝啊。
李向一摆手,“扶谦郡王下去休息吧。”王强指挥两个侍卫把谦郡王架走,李向转身看着其他人,“国之大事,唯祀与戎。今天各位如此这般不敬,典礼结束后各自回家默写一份经书吧。”李向说完,他带着周全和萧墨、木白他们离开此地。
萧墨和木白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他们敢肯定荣修堂里有东西,至于是什么,他们两个看不出来。不过以他们两个的认知,不过就是那些鬼鬼神神的,他们都穿越而来了还怕那些东西?
若是李家鬼祖宗真出现在他们两个面前,萧墨和木白就想问问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的,真是阴森恐怖还是和现在的世界一样呢?嗯,好奇心偶尔还是要有的。
不过对于那几个倚老卖老的宗亲,萧墨和木白冷哼一声,他们两个是真看不上。活这么大的岁数长的都是年轮吗?怎么一点儿都看不清形势呢。
镇国公一甩袖子也跟着离开,其他人见状不敢再多停留,纷纷散开去吃早饭。早饭过后,就要开始正式的登基仪式。
镇国公正往外走,小圆子一路小跑到他身边,“王爷请国公爷一起吃早饭。”
“都有什么啊?有肉吗?”镇国公也素了一个月了,他现在就想吃肉。
“有啊,还是木公子研究的新菜呢。”小圆子小声地和镇国公说道。
镇国公笑弯了眼睛,“走着,今天起的早,我这肚子可空了半天了,我可得好好吃一顿。”
“您放心,御厨准备的全着呢,保管您爱吃。”小圆子一路小跑才能跟上镇国公的脚步。
第二百五十八章 萧墨和木白封侯
没有了主角在场,那几个和谦郡王在一起的宗亲提着袍角往谦郡王的方向追去。这个时候他们要是被收拾了,那以后他们还怎么在朝堂上立足,不管怎么样他们也得团结在一起。
谦郡王的儿子站得远,他们那几个少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看到谦郡王被架走,那几个老辈在后面追着,他们也想跟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玉扳指怕人多知道了更丢脸,他摆着手不让他们跟过去,“你们先去吃饭,谦郡王刚才看到祖宗们有些激动要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们就好。”谎话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景远收回步子,他看他爹还有力气和侍卫吵吵,“老一辈的事儿咱们就别过去参和了,走吧,咱们先去吃些东西,等晚一点儿再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有老辈的在场就没他们少辈什么事儿了,勉强跟过去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还会被训。在他们这些勋贵人家里,要学会当个聋子当个瞎子。
其他人也跟着说道,“就是就是,起的太早都没吃什么东西,咱们快点儿走吧。”他们这些少辈的唿唿啦啦成群离开。
此时的谦郡王被侍卫们架着胳膊往偏殿方向走,那边不是他们办公的地方,而是给其他人休息的公共区域,“你们放开我,我已经没事了。”
他一个上了岁数的人,他的步子肯定赶不上年青的侍卫们,在旁人看来他就是被人拖着走的。谦郡王一张老脸气得通红,他没想到李向刚登基就这么不给他的面子,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旁观者的视角只是一个欣赏,你永远体会不到亲历者的心情。或许后人对古人的心态更多的是同情,同情他们在那个皇权为天的年代里,生活得身不由己伴君如伴虎。
但作为萧墨和木白来说,他们跟着李向和周全的脚步,一步一步踏上这通往最高权力的阶梯,他们能感受到作为其中一分子的荣耀还有责任。
此时的他们,心里只有对这个年代的敬畏,他们不会小瞧这个年代的文人武者,也不会因为自已多知道的某些知识而沾沾自喜。
他们不过是这时空错位的旅行者,能重生一次来到此地,阴差阳错的和李向他们结识,尽而助力于李向、周全他们,也不过是上天给萧墨和木白的一份礼物。得缘于此,萧墨和木白又怎么会辜负上天的好意呢。
李向身着皇帝的大礼服,九龙冠上珠翠闪耀,龙袍上的飞龙护体。他在众人的注目中一步一步登上了宝座。他站在龙椅前转身面向众人而立,多宝拿出先皇的旨意宣读。
萧墨捧着玉玺从侧面的阶梯而上,在多宝宣读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捧着玉玺来到李向面前。李向珍而重之的接过玉玺摆在桌案上,从现在起,他就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他要为这个国家负责,他担负着臣民们的希望和未来。
李向,大唐第四位皇帝,年号为康平。今年已经过半,明年算是康平元年。
萧墨退到下面,他回到木白身边。两个人和大家一起叩拜新皇,此时他们两个心里只觉得古人这套礼仪真麻烦。算了,他们只当是在叩拜老祖宗吧。
今天朝堂上来的人多,除了文武两队官员,还有一队就是宗亲。人数最少的就是周全带着萧墨和木白这队人,只有他们三个。陈风和王强各带一队人马保护李向和永寿宫并不在此列。
人少不怕,他们站得靠前啊。朝堂上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们几个,对于他们三个人,知道的人多了解的人少。除了在先皇过世的时候看到过他们,平时就算想联系也找不到人。
没想到啊,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们会和大家一样站在这里。不,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他们站得位置太靠前了。
不等大家想东想西呢,就听多宝在前面宣读圣旨。新皇继位,照例是要对前朝后宫有一些奖赏的。最先提到的就是如嫔,李向直接封她为太皇太后,允她不在宫里休养。
接下来就是镇国公,他享受到双爵待遇,他的儿子可以不降级继承他的爵位。镇国公听完面露喜色,拱手谢恩。
还有就是把周全提为右相,协助皇上处理政务。底下的朝臣并没有什么质疑的声音,或许在周全跟着李向出现的那一天开始,大臣们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不说周全的才名在大唐名声在外,就说他当年以二十出头的年纪夺得状元之位,就足够他当得右相之位。至于说他从来没在朝廷上任职,可人家在新皇身边一直处理王府和封地上的事务。
周全这么多年一直参与实务,所以别人在这上面也没法说出反对的话。最主要的是,皇上认可他啊,没看到自从新皇来到京城所做的事情一直有这位的影子吗。
提到萧墨和木白时,朝臣和宗亲来了精神。圣旨的大意就是,这两个少年的父亲于朕有救命之恩,他们不携恩图报,反而为边关的将士做出防寒套装,还为农业增收做出贡献。
总之,这两个少年是我认下的弟弟,也是我娘的干儿子。给他们两个爵位让他们有依靠,当然了,他们最大的依靠就是我这个当兄长的人。
洋洋洒洒一大篇,听的萧墨和木白都有些晕头转向。不过,那些朝中大臣和宗亲听明白了,这两个人就是领了个空爵位,不担任什么实职,和他们在利益上没有冲突。
既然这样,那新皇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他们纷纷夸赞皇上圣明,夸赞萧墨和木白年少有为,是国之栋梁。
若不是两个人有着前世的灵魂,他们还真不一定能抗得住这彩虹屁。毕竟古人夸起人来,那真是一套一套的,让你觉得对方是真心欣赏你。至于人家实际上怎么想的,那就不好说了。
还有的就是给东七,王强和陈风,多宝他们封官,至于老常他们此时还不到时候。牌要慢慢出才知道对方手里有什么,自己这边的实力无需暴露太多。
接下来就是宴会,中间有一小段时间让他们休息更衣。既然都封了官,他们当然都要回去换上官服参加宴会。
多福早就准备好了萧墨和木白的衣服,他带着人守在门口,看到萧墨和木白回来,他马上就让人回去准备些吃的喝的,“先垫点儿肚子再换衣服去参加宴会,省的到时候吃不饱。”
萧墨和木白走到多福面前,“还是你想的周到,这衣服不会太沉吧?”他们两个看着李向那身礼服就觉得累,他们可不想穿的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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