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的伙计赶着马车很快到了小路入口,他跳下马车牵着马往萧墨木白家走,路过冯叔家的时候正好看到冯叔在院子里修农具,“冯叔忙着呢?”
“是啊,这不是天好了吗?先把家伙事儿修出来。”冯叔笑呵呵地回话。
伙计往后看了一眼,他小声和冯叔说了句,“我在路上看到两个外乡人往这边来,您这边偏多注意着点儿。”
“成嘞,有我在放心吧。”冯叔晃了下手里的农具。
伙计和冯叔摆了摆手,他继续往上走。冯叔回身进屋里和冯婶儿打了声招唿,他拿着王强给他的长刀准备去路口那边看看。
刘老大和刘老二从山路拐过来,就隐约看到前面不远的山上有三户人家。刘老二一拍刘老大的肩膀,“大哥,这应该就是那三家人。那萧家村,就应该在前面一点儿。”
刘老二指着前面,刘老大吐出叼着的树枝,“可算他娘的到了,再不到老子回去宰了那个小子。”兄弟两个互相搀扶继续顺着大路往前走。
冯叔躲在树后观察着这两个人,只听他们旁若无人地聊道,“看看人家这日子过的,就三家人还能把路修成这样。”刘老大的语气里满是羡慕。
“那咱们上去看看吗?”
“看什么看啊,你个猪脑子,没看这三家的烟囱都冒着烟呢吗?咱们还是去萧成发家住几天吧,我这腿都要走折了。”刘老大疼得龇牙咧嘴的。
鱼找鱼,虾找虾,乌龟配王八。冯叔冷哼一声,萧成发一辈子都在算计别人,看他找的这两个人,听着就不是什么好鸟,也不怕给家里招灾。直到他们走远,冯叔才拎着刀去找木白报信。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笨贼落水
客栈伙计送来的消息让老宅子里的人很是高兴,尤其是韩茹和锦绣,这意味着京城那边还算安稳,她们不用担心有人会来这边抓她们两个。
而对于木白来说,那就是萧墨很快就会回家。不管屏南山那边的进展如何,科举的事对萧墨来说都是大事,他会安排好那边的事情赶快回家。
晚饭以后家里人都各自回房间休息,木白点燃烛台照亮厨房,“拌个西红柿、做个辣椒炒鸡蛋、再做顿川味儿的火锅,这些应该能给萧墨解馋。还能再做些什么呢,再想想再想想。”
木白兴奋地睡不着觉,他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地给萧墨寻摸好吃的,“对了,还能做辣子鸡吃。”为了不让鸡在大晚上的炸窝,木白仅留一根蜡烛点着亮,还放在了背门的地方。
他拿下挂在后门墙上的厚外套穿上,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木白去了后院的鸡窝抓鸡,“也许萧墨明天就能回来呢,得提前腌制好鸡肉才好吃。”木白轻声嘟嚷着摸黑进了鸡窝。
刘老大和刘老二真没白来,萧成发的媳妇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萧成发爹娘赖着不搬离萧家村。他们老两口知道,他们留在这里村里人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如果他们去了别的村子,那些人看着他们老的老小的小,就一个年轻媳妇在家,那可是不会留什么情面的。他们把媳妇儿打发回娘家,就是让村里人拿他们两个老的没办法。
要不说人老奸,马老滑呢。萧成发能长成这样,他根儿就不正,有点心思全用在算计身边人上面了。只不过,还有一句话是人在做,天在看……
刘老大和刘老二的到来,受到了萧成发爹娘的欢迎,他们把家里唯二的老母鸡杀了招待他们。这两个人吃的沟满壕平的,顺便打听了萧墨家那边的情况。
这老两口可算是遇到了知心人,他们把萧墨家的情况倒了个干干净净,“这不,今天下午还有马车去他家送东西呢。”
“哦,那车我们在路上碰到了,想问个路人家没搭理我们。”刘老二啃着鸡腿满嘴冒油地说。
萧成发他娘往旁边“呸”了一声,“听说现在就那个木白自己在家,姓萧的出门好多天不知道干嘛去了。他们这两个小崽子入了贵人的眼,把我们家成发害了个够呛。”
刘老大看老两口抹眼泪,就假意劝了几句,“人都是三起三落的,等萧兄弟出来以后,指不定就发达起来了呢。”
这话老两口爱听,他们让刘家兄弟多吃菜,“明天你们回去的时候,就得受累帮成发带着吃的用的,咱也不能让你们白辛苦。”萧成发他爹乞求道。
“您这话就说远了,毕竟我们和萧兄弟在一个地方待过,有什么事儿您尽管说,我们兄弟没二话。”刘老大拍胸脯说。
宾主尽欢以后,萧家老两口把他们送到东厢住下,他们老两口回房间收拾东西。
“他爹,你说这两个人靠谱吗?别东西给了,咱家成发什么都收不到。”萧成发他娘把吃的穿的打包好,她手里捏着家里三分之一的存款有些不放心。
“那就给他们一钱银子算辛苦钱,其他的银子别带了。那个地方,有钱也没地方花。”萧成发他爹抽着烟袋锅发愁。
他们两个自以为低声的对话,还是被窗外墙根儿低下蹲着的刘老二听个明白,“这两个老不死的。”刘老二一反刚才的友善,眼露凶光地呸了一下,他转回身去找刘老大。
刘老大靠在被褥上醒酒,他听到刘老二的转述也没生气,他打了个哈欠,“你看萧成发那个德行,就能知道他有什么样的爹妈。算了,他们不给咱们自己拿。”
刘老大往下一出熘儿躺在炕上,“先睡一觉再动手。”他招唿刘老二也赶快休息。
天刚黑的时候,萧墨和沈济快马进了长乐镇。他们两个打算简单吃点儿再回家,要不然大晚上的还要折腾木白李询他们做饭,萧墨和沈济可舍不得。
他们在客栈门口下马,迎出来的伙计看到他们两个就笑了,“可是巧了,我今天刚从您家回来,您两位也是回来备考吧?”伙计把他们让进店里,自有其他伙计去照顾马匹。
“嗯,正因如此才星夜赶路,有什么吃的赶紧上一些,吃完我们还得往家赶。”萧墨拜托地拱了拱手。
老常从柜台后面转出来,“你们吃完饭天就黑了,还是别赶夜路了吧,这个时候的野兽正是没饭吃的时候。”老常也是好心,他看萧墨和沈济累的一脸憔悴就想让他们休息一下。
萧墨和沈济跟在老常身后去了包间,萧墨把长方形的包裹放到桌上,“还是不了,早点儿到家好休息。”萧墨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心跳怎么有点儿快呢,可能是马跑的太快了吧。
萧墨甩了甩头,他打开包裹把刀剑交给常老板,“这些您收好,怎么分您说得算。刀鞘都是普通的,不会让人看出来。”
沈济摘下帽子口罩,甩掉外袍,他倒了两杯热茶,“可算能休息一下了。”他一口干了热茶唿出热气,“舒服,我都觉得自己要干巴了。”沈济示意萧墨喝茶,他又接着倒了一杯。
老常随意拿了把长发,他微一用力拔出刀,就见眼前一花反射着雪白的光亮,“哎呀,这刀很厉害啊。”老常压低声音惊叫道,他快速把刀拔出砍向桌角,桌角应声而落。
“这这这……这是什么刀啊,也太锋利了吧。”老常兴奋地把刀举到面前查看,他伸出食指想要摸摸刀刃。
“你要是不想要你的手指你就摸,出了事可别赖我们啊。”沈济窝在旁边的椅子里懒洋洋地提醒道。
老常讪讪地收回他胖胖地手指,“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他说着把刀还鞘,然后把桌上的那些刀裹啊裹吧系好抱在怀里,“那什么,你们先吃着,我把东西送回房间。”
也不等沈济和萧墨说话,老常抱着包裹,以不符合他体形的速度跑出房间。这情况看得沈济和萧墨直笑,“没想到常叔还有这样的时候。”
沈济懒洋洋地吃着点心,“你以为老常以前是干什么的?他也是闯过刀山火海的人,这样的人看着再无害,他骨子里对兵器的热爱也藏不住的。”
萧墨点点头,这点他是深有体会。要不然,他也不会把三棱军刺弄出来。有些东西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就当是保留一些前世的记忆吧。
伙计送来吃的,萧墨和沈济不再聊天,他们两个拿过碗狼吞虎咽地开吃。
一根细竹管伸进了萧成发爹娘的房间里,随着一阵青烟飘进房间里,那老两口睡得更沉了。
刘家兄弟两个就这样登堂入室翻了个遍,把银子和吃的穿的,能拿走的都打成包裹背走了。
“这家的东西真是太少了,来这一趟都亏本。”刘老二嘟嚷着,他跟在刘老大身后往外走,“大哥,你走错路了。”
刘老大也不说话,他奔着萧成发家的鸡窝而去。那个萧墨家透着不寻常,刘老大抓了鸡粪抹在袖子上,省的那边的狗闻到味道叫出来。刘老二有样学样,臭得他们两个自己都要吐了。
等他们两个从萧成发家出来,整个村子已经陷入了沉睡当中,只有头顶的一轮明月和无数的星星照亮着小村庄。
他们两个深一脚浅一脚的借着明亮的月色往河对面走,“那两个老东西说,从这里可以直接到那个木白家。咱们怎么也不能白来一趟,就算不成也能跑掉。”
北方的春天温差大,就算白天冰化得南流北淌的,到了晚上低于零度就会再次冻上。只不过这个时候,谁都不知道哪块冰面下是水还是冻实称的冰块。
刘老大看着反光的冰面,他四下撒摸看从哪里下脚,“今晚要是不去,等那个萧墨回来就没戏了。你没听说,那个萧墨连员外爷都敢顶撞。他走了那么多天,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咱们不能赌。”刘老大找了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下脚奔对面去。
刘老二背着东西吭哧吭哧跟在后面,“我早就惦记他们家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家有多少东西,要是个花架子咱就白来了。”
他们两个一直用这样的方式套取消息,既能得到狱友家人的谢礼,还能知道哪家容易下手。他们这次来,就是冲着萧墨木白家去的,听说其中一个不在家,他们怎么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河面上的冰很滑,还有不时突起的石头。刘老大不慎滑倒,啪地摔在冰面上,脸上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最惨的还不是这个,刘老大听着他身子下面的冰面咔嚓咔嚓一点点裂开。
刘老二还在后面问他摔的怎么样,刘老大嗓子都破音地喊道,“你这个傻逼,还不把我拽走,冰面要裂开了。”
刘老二脚下使劲儿一跺,他把背着的东西一把甩到河对面,随即他解下他的裤腰带扔给刘老大一头,他裂着大嘴笑,“大哥,你拽住,我把你拉过来。”
刘老大恨恨地看着刘老二,他从来没觉得这个弟弟这么傻过。他刚想再骂一句,刘老二却从他眼前消失了。
寂静的夜晚放大了所有的声音,包括刘老二先掉进小河里的扑通声,“大哥救我。”
刘老大眼看着冰面从刘老二那边豁开,他眼前一黑整个人趴进水里,“老二,你个蠢货……”
第一百五十五章 劫后余生的亲吻
萧墨在家的时候,木白半点不沾杀鸡宰鱼的活。不是他矫情,而是萧墨不想让他动手,再加上木白本身也不喜欢这个活儿,他就一直负责上灶不管前期的准备。
今晚不一样,家里那么多好吃的萧墨都没吃到,可算萧墨要回来了,木白想给他做大餐吃。于是乎,杀鸡这个活好像也没那么不能接受了,木白暗笑自己太依赖萧墨。
辣子鸡最好剁成小块腌制入味儿,这大晚上的咣咣剁东西太渗入。木白把料汁调好,准备给这四只鸡做个全套按摩,最后再给它们扎几个眼,好让味道全渗透进去。
说干就干,木白腌制完这四只鸡已经很晚了,“送出去冻一宿,明天能更好吃。”木白用两个木盆扣在一起,把四只腌制好的鸡送到木冰箱上,就算放在外面两天也不会坏。
木白轻手轻脚地打开厨房后门,大晚上的真够冷的,还好他穿的棉袍有帽子。木白把盆放好,拿了块石头压在上面,省的被风吹开落灰不干净。
木白拍了拍手上的灰,两手冻得发麻他交叉夹在腋下转身往厨房走。突然,木白的眼角余光看到围墙上探出个人头。木白吓得一激灵转身躲回墙角,他拢紧身上的棉袍探头仔细看,这人怎么还能反光还冒着寒气。
不等木白看仔细,又一颗脑袋探出围墙上来,“大大大…大哥,是这家吗?”磕磕巴巴地声音里打着哆嗦。
木白这下不怕了,只要是人就行。木白往怀里一掏,他想扔瓶药放倒那两个人,“坏了,我把药放卧室了。”
木白转念一想,他先看看什么情况,不行再喊人吧。他从墙角那里摸出一根棍子,那是萧墨放在家里各处的,就是以防有人摸进来。
木白拎着棍子从暗处猫着腰摸到围墙下面,他得听听来了几个人。
“就…就是这里,咱们两个得快点儿,要不然一会儿都要冻死了。”刘老大发狠地说,“只要值钱的东西都拿走,要不然咱们两个糟这罪白糟了。”
“对,杀他们个鸡犬不宁片甲不留,大哥,是不是这么说?”刘老二边往上爬边说,他再不多说两句嘴都要冻上了。
还好他们从萧成发家顺了衣服出来,要不然他们两个就得冻死在这样的寒夜里。就算是这样,他们两个也冻得手脚发僵,爬墙都不灵便。
“不对,还有个词叫有来无回。”木白站在围墙下面对他们一笑,小白牙在这个夜晚分外显眼。他边说边拍着手里的棍子,木白在看哪个先下去比较好。
“抓住他就能弄到钱。”刘老大看木白文文弱弱的样子就不是对手,他两手撑着墙头就要起身往下跳。
刘老二手抓脚蹬的往上窜,“你站住别跑,快把钱拿出来。”刘老二看到木白就像看到了金元宝一样。
木白灿烂一笑,“拜拜了您呐。”他两手握着棍子往上一捅,正中刘老大额头。只听一声惨叫,刘老大摔下围墙。
刘老二被吓得往上一窜上了墙头,他回头看着刘老大,刘老大正四脚朝天的在哼唧,“你快跳进去抓人啊。”刘老二反应过来要跳下墙,却被木白一棍子捅在了脚脖子上。
又一声惨叫响彻院子,刘老二是下来了,不过他是脸朝下摔下来的。木白握着棍子往后退了两步,以防刘老二爆起。
前院的王强在第一声惨叫的时候,他就裹上棉衣出了房间。王强拿着刀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这边没问题。他走到李询的房间外敲了敲门,李询立马警醒,“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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