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摆摆手,轻轻扶着一旁的红椅坐下,她调整气息:“无妨,我只不过是偶尔想要呕吐。”
半响,她才喘息:“自打从魔域回来之后,就有了这个毛病,就像水土不服一般。”
初棠应声:“极有可能,魔域本就和其他地方有所不同,尊上又在那呆了二十年,想来刚回到仙门,会有所不适。”
玲珑点头:“本尊仙法倒是没受到影响,就只有这个毛病......这事不能让其他人知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呕吐?连衣蹲下来思索,呕吐的话,要以酸压制,还有就是脾胃虚了。
这个季节,用酸梅汤最是合适。
不过,她哪里管得着玉玲珑如何呢?
连衣抿抿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听了一半,便匆匆回食堂。
钟流萤和三弟子已吃饱喝足,正靠座椅上小憩。
几人见了贺连衣,忙着问她去了哪里。
连衣胡乱打了个幌子,坐下继续吃刚刚的蟹腿。
贺天心说到:“没想到那玉宗主还挺善解人意的,长得又漂亮,自小听师父师伯说,还以为她真的是一个妖女,现如今一看,她也没那么差。”
这些小辈们,果然年轻,一顿饭就被收买了。
玉玲珑可是一个大反派啊,她未来要颠翻三界的。
她此刻正品尝着大反派给她送的蟹腿,还真香。
钱西和赞同点点头:“可惜君生我未生,我要是长老,一定追她。”
钟流萤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现在也可以追她啊。”
钱西和:“那可不行,她哪里看得上我这毛头小子。更何况,我看着她就只有敬畏,敬畏你们懂吗?就是不敢打她注意。”
贺天誉显得冷静许多,他垂眸:“此番玉宗主来意不明,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对呀,玉玲珑此番来意,究竟是为什么,难道真是为了比赛吗?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贺连衣一到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胃里老是有股火,烧的她难受。
她侧躺着,脑海里不停灌入玉玲珑干呕的画面。
还有她自己开心吃螃蟹的画面。
这两种交织在一起,她就像在接受审视。
看看,别人给你好吃的,你竟放着人不管,这是人做的事吗?
四面八方像有堵墙,朝她狠狠压来。
连衣被惊得坐起,背后冒冷汗,过了半响,才缓缓回过神来。
哎,她注定当不了坏人。
连衣掀开被子,下床穿好鞋,随手披一件衣裳,便蹑手蹑手从房间出来。
夜里十分安静,仅能听见几声蟋蟀和蛙鸣。
连衣引着灯到后厨,不远处荷叶飘摇,池水晃动,恍若听见有什么人的声音。
她忙吹灭了灯,轻脚轻手往那边走。
刚走到一处芭蕉树叶下,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清衡,谢谢你这几日,经常来看宝宝。”
斗胆看过去,且见二人在池塘旁。
她吓得不敢说话了,这两人胆子也太大了,金石可就住在附近,也不怕被逮到。
不过,这次是在事后,两人除了说话,就只剩下池塘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你说,丢的那把钥匙,会在哪里?”清衡抚摸着她的小肚肚,像是在安抚孩子。
如烟靠在她怀侧:“钥匙不知道,我只记得,金石很慌张,连忙派了人去苍栖谷,让她们看好密室,只是一来二去路途遥远,恐怕。”
说到这里,清衡亲了亲她的面颊:“说这些做什么,不过是身外之物,如烟,你要什么时候才跟他摊牌。”
如烟叹了口气,说起报恩的事由来。
连衣听到这里,不敢多留恋,只蹑手蹑脚走开。
还要去给某人熬酸梅汤。
第37章 37
深夜露水打湿衣襟,寒湿气从皮肤腠理侵袭身体,凉却她原本浮躁的心。
厨房无人,大门紧紧锁着,连衣掐了个诀,窗户门栓轻轻拉动,啪嗒一声响,门栓落在地上。
她轻轻推开窗,翻窗而入。
后厨啥都有,与其说它像厨房,不如更像药房。仙门弟子都懂养生,大家在修炼时,也不忘吃些奇珍异草补充灵力,奇奇怪怪的草药,塞满了柜子。
连衣很快找齐酸梅汤所需材料,又打开冰糖罐子,从中挑选出三大颗透明冰糖,一并清洗好丢入小奶锅中熬制。
火一燃起,温热渐渐驱走寒冷。
她支着下巴,出神般看着灶火,听见柴火声烧得噼啪作响,没过一会儿,锅里冒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水开了。
连她拿起汤勺,不停搅拌锅里汤水,以防它粘锅,这样也能帮助酸梅散发更快,没多久,空气中便弥漫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那味道闻了令人神清气爽,心情舒畅。
熬了不到半小时,连衣便打起一碗乌红色的汤药,看颜色,着实有些难以下咽。
这能行?
连衣怀疑地抿抿唇,低头喝了一口,那酸烫的鲜汁划入喉咙,竟莫名好喝。
“嗯,还不错。”
不管了,先这样吧。
不过片刻,一道白衣倩影提着一方沉香木色的食盒,出现在西厢房门外。
厢房内灯火已灭,看来人家已经睡了。
连衣咬着下唇,心里反而松一口气,正好她没想好如何把药送出去呢。
她张望两眼,没看见什么动静,玉玲珑应该睡了。
连衣正往后退,踩到一干枯树枝,发出咯吱声响。
与此同时,屋内的弋椛烛火亮起,干呕声随之传来。
紧接着,有人从床上翻坐起身,踢了一旁火盆。
她连屏住呼吸,敲了三下门:“宗主。”
女人喘息两声,警惕道:“谁?”
连衣:“玉宗主,是我,玉清。”怕她误会,她忙解释:“我是来给宗主送汤药的。”
“玉清?”
听到名字,玉玲珑没有迟疑,只回应:“进来吧。”
连衣轻轻推开门,入目是一方原木色圆形小桌,桌子左侧摆着一沉木色的榻榻米,床帐呈透明白色。
女人靠在床头,身穿一身牛奶白的蚕丝睡裙,长袖长裙,仅露出漂亮的玉足。胸口是交叠v领,尽管开口不低,却也没能遮挡那玲珑起伏的曲线。
烛火下,那胸口肌肤泛着柔和的光芒,在一阵阵剧烈的呼吸下此起彼伏。
连衣惊一跳。
没穿nei衣?
她眨巴眨巴眼睛,悠悠抬起头,恰巧对上一双眼。那双眼似乎将她看得透透的,像是在说,她刚刚打量她的身躯,被发现了哟。
玲珑带着盈盈微笑:“这么晚了,玉清小仙士找我何事?”
那股媚笑不怀好意,时时刻刻像是要吃人般。
对方身材太过火辣,夏季穿的单薄,蚕丝的布料紧紧贴着她的身材走线,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蚕丝布料被灯光打得透明,透出白嫩细腻的肌肤,和雪山红梅。
连衣被她的美震惊,一时不敢呼吸,只佯装拿什么,从方形食盒,端出白瓷碗来。
“白天的时候,见宗主您身体不适,我便自作主张,给你熬了碗酸梅汤。”
她站在据她一米远的小圆桌旁,低头解释:“这酸梅汤最是止呕。”
玲珑侧靠在床榻上,静静地看着她,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她就是云裳,因为除了云裳,别的人不会关心她。
她就站在那里,身着一身素衣,干什么都是仔仔细细,轻轻柔柔的。
修炼也是,她不似狼吞虎咽,而是仔仔细细啃噬、由外而内蔓延、逐步击破各个关卡,最后全然占据。
吃得津津有味。
和她修炼,总是那么令人脸红心动。
玲珑的心快速跳了几分,抬头看她:“很好。”
眼前的人,瞳孔竟肉眼可见变大一圈,看上去可爱又呆萌。
玲珑轻轻勾着唇,伸手拍了拍床侧:“你过来,喂我。”
连衣犹豫了会,玲珑捂着心口,对着空气干呕两声,做出难受模样。
湿漉漉的眼朝她看来:“我下不来床。”
她才端起白瓷碗:“好好,你别动,我喂你。”
玲珑安心躺下,嘴角挂着微笑。
连衣站到床头:“你能进去一点吗?”
“可以。”玲珑双手撑床,将臀往里抬了抬,双腿自然往里去了一些,留出大半空位来。
她正好坐下,正对着她。
距离更近,这下能看清她的每一根睫毛,她的睫毛卷翘浓密,像打了睫毛膏,下睫毛也根根分明,这张素白的小脸,配上乌黑大波浪,漂亮精致的像是洋娃娃。
商场里最精致高贵,限量难求的那种。
连衣晃了神,一面搅动汤药,舀了一勺,朝她递过去。
白勺子抵在柔软的唇上,女人压眉,偏头过去:“烫。”
“烫吗?”
“我吹吹。”
连衣凑上前,对着汤药吹气。
她蒙着面纱,纱布自然被吹开,从侧面看,隐隐能看到她的红唇。
玲珑瞧了眼,被那精致婉约的下颌线吸引住。
分明是她,恨不得现在就将面纱扯开,可她忍住了。
连衣吹凉药,重新舀了勺:“这下试试呢。”
汤药抵到唇边,一股沁人心脾的香灌入鼻腔,玲珑张开小口喝,这一口下去,竟很开胃。
她瞳孔闪了闪。
“好喝吗?”
她期待望着她。
微微垂着眼眸:“一般,能往下咽。”
少女嘟囔着:“真的吗?我刚刚觉得还不错呀。”
玲珑嗤笑:“我再尝尝呢。”
说是再尝尝,结果她一口一口喝着,忽然觉得胃里没那么难受呢,酸气压住了逆呕的气息,让她活了过来。
一碗药见底,连衣嘟嘟囔囔:“不是说一般吗?怎么连汤汁都不剩。”
玲珑听见了她的话,咳嗽几声,最后一勺舀汤汁顺着嘴角往下流。
连衣忙伸过手,食指抵住她的嘴角,轻轻擦拭起她的唇来:“你怎么了,没事吧。”
指头抵着柔软的唇,气氛一下凝滞,玲珑瞳孔瞪圆,抬眼看她,呼吸重重地,扑入她手指上,像一股静静电流窜过,令人头皮发麻。
她忙抽开手,大拇指轻轻压着刚刚被吻的地方,来回摩挲,用以消除那种暧昧的情愫。
“我不是有意的。”
玲珑:“无妨。”
连衣回到圆桌,收着餐盒,一面微笑:“尊上明白就好,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她一手提着食盒,转身往后退。
刚走到门边,忽然一阵妖风吹来,地上的门栓竟自动往上飞起,精准地将门反锁起来。
四下开着的窗也齐齐关闭,发出关门声。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股巨大的灵力朝她卷来,带着她转圈圈。
“怎么回事!”
她像朵盛开的雪莲在空中旋转,一直旋转到床边,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狠狠砸在床上,再睁眼时,她月要上坐个女人,女人膝盖死死扣着她的月要月支,长发如墨倾泻,一双琉璃眼含笑。
玲珑笑声泠泠:“云裳,是你对不对。”
连衣心口猛跳,原来她一直都在试探她!
玲珑的手压来,手微微冰凉,指缝间流露出花香,一把抓住面纱,往上揭开。
连衣忙抽出右手,在空中打个响指,房间烛火尽暗。
面纱滑落,漆黑的房间,她对上那双眼,心口险些跳出来。
第38章 38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不足以让人看清脸,能看见的,仅有一双黑黝黝的眼,那双眼睛带着微微怒意。
四下静谧,仅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连衣呼吸比方才重不少。
玲珑滚烫的呼吸扫过她脸颊,威严的说:“以为关了灯,本尊就认不出来你?”
她居高临下压她身上,冰凉的肌肤透过薄薄的蚕丝裙,传来冰冷彻骨的寒意。
漆黑的房间,玉玲珑抬起双手,试图去摸她脸颊,她忙抓她的腕:“不可!”
说罢,抓着玉玲珑两只手腕,起身一翻,调换位置,将美人压在身下。
玲珑呼吸急促,分明生气了,眼眸狠狠瞪她:“你做什么。”
抓着两细白手腕,高高举过她的头顶按着,将美人禁锢身下:“玉宗主,
你为何来扯我面纱。”
虽然,眼前两人姿势不太适合说话,但也毫无办法了,对付一个狡猾的人,她只能比她更狡猾,更厚脸皮。
玉玲珑呼吸此起彼伏:“玉清小仙士,你力气不小嘛,不过,你此贴我这么近,是想轻薄本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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