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她松了松手:“贺连衣,你干什么哭。”
连衣只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大学生,不是几百岁的老妖怪,做到这个地步,她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今内心悲痛万分,眼泪无声掉下,是她忍了又忍了。
她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颈脖上的手松开,她后退一步,侧着身看她:“我又没欺负你,别做出这个样子。”
玉玲珑丢了手里的鞭子,叹一口气。
她掖了掖暗红色的披风,伸手打开黑屏风石门,迈步朝外走,微风吹起她的披风,就像黑夜里一抹摇曳的旗帜,响起飒飒声音。
临出门前,玲珑偏过头看她:“贺连衣,二十年不见,你变了不少。”
她一甩衣袖,踏步朝外走去。
脚步声回荡游廊,越来越远。
连衣紧绷的面部神经才扭曲成一团。
哎哟,疼死了。
她疼的差点跳起来。
还变了不少,分明就是换了个人好吧。
连衣骂骂咧咧,跟了出去。
回到寝殿。
从地牢出来时,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看她。
尊夫人身上有几道红红的鞭痕,眼睛也哭红了,想必被尊上欺负得不轻。
众人心知肚明,只远远看着她,小声交头接耳,并不理会她。
“就跟你说了,尊上哪里会对她好。”
“娶回来就是受折磨的,这才刚开始呢。”
“那就好,我还以为尊上,真的被她几分姿色迷住了,那可要不得啊。”
连衣早就知道如此,于是乎并没有在意,只绕过众人眼光,回到寝殿。
她打了一盆清水,一把剪刀,外加一圈纱布,从锦囊里掏出外伤金疮药,放在小圆桌上。
这下才脱去衣衫。
血痂连着皮肤和布料,扯起来有一丝疼痛。
连衣咬着牙,将身上的蚕丝绸缎缓缓撕开。
好痛!
上药前,门口来了一个人,她坐在轮椅上,一头蓝色头发散发着光芒,她敲了敲门,和连衣对视着:“需要帮忙吗?”
“提亚!”
当然需要了。
提亚是专业的治愈系妖兽,在她的帮助下,很快,伤口就没有那么疼了。
她的手还十分精致小巧,做事细细密密,将她前胸,后背的伤口都处理的很好。
伤口包扎好后,提亚才一脸的沉默,还叹口气:“都怪我。”
连衣趴在床上,拉着她的手:“别自责了,我相信,你一定不是故意出卖我的。”
并且,玉玲珑怀孕了,她不可能躲她一辈子。
早晚都是要出来当妈的,还不如早一点。
“我跟你说,先前我吃不好睡不好,总想着玉玲珑要把我怎么样了,如今看来,我只是受了那么一点点小伤。”说到一点点,她拇指和食指捏成一条缝,对着提亚说笑。
提亚低头微笑:“你说话真有意思。”
连衣缩回手,下巴垫在手背上,一双脚翘起:“对了,你怎么还没离开,是玉玲珑不让你走吗?”
提亚摇头:“我留下来,是想帮助你。”
“可是很危险啊......。”
谈话声从窗户传出来。
门外不远处,玉玲珑手里握着只绿色玉瓶,远远地看着房中景象。
初棠立在她身旁,一眼看见了房间里,贺连衣露着背,正在和一条鱼聊天。
玲珑拳头攥紧:“她怎么还没走。”
初棠拱拱手:“回尊上,她应该今天下午就回去了。”
她抹了把汗,宗主为何忽然不开心起来。
“给她准备午饭,让她吃了赶紧离开。”
玲珑收起玉瓶,转身就走。
初棠跟在身后,连连说是。
紧接着,她又问她:“宗主,您不是要给夫人送药吗?”
玲珑咬着牙,眼神朝她微微一剜:“送什么药,有那条鱼在,哪里就疼死她了呢。”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玉玲珑自打了贺连衣之后,心口便郁闷着一口气,那口气化成一股火,在体内横冲直撞了好几天。
结果导致的就是她动了真火,真火上浮,导致心情不顺,连着牙龈都肿痛起来。
这日玲珑半倚在凤榻之上,一手捂着半边有些肿的脸,眉头轻蹙,满脸的愁容。
郑医修半跪在地,细细把着她的脉搏。
看了左右手的脉搏,又看了看她的舌苔,舌尖发红,典型的心火旺。
“尊上,您这是胎气不稳啊。”
玲珑半眯的眼缓缓撑开,两把小扇子睫毛下,闪烁着一双黑琉璃:“为何,我分明什么都没有做。”
四处婢女众多,郑医馆不免犹豫。
玲珑见状,轻轻扬手:“你们都先下去,初棠,你也跟着下去。”
“是。”
身边的初棠领了命令,带领着小仙士退出中殿。
玲珑这才看着她,言语间不忍颇为不满:“继续说。”
医馆拱拱手:“尊上,你怀孕足足三月有余,按理说,胎气已经坐稳,可你日夜操劳,又是操办婚宴,处理宗门大小事务,没有和你的小娘子.....咳咳,好好休息,所以,才酿成了你如今的病症。”
玲珑明显没听懂她话里有话,顿时一把凤榻:“笑话,难道本尊有孩子,连宗门的事物都不能处理了。”
“尊上切莫动怒,这也会动了胎气。”
胎气胎气,她怀的是个一个孩子,不是一个炸弹,更何况是她玉玲珑的孩子,又怎么会那么娇弱。
要是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还不如不生了呢。
郑医修明显知道她的心思,忙说道:“尊上,您误解了小的意思,小的是说,你需要劳逸结合,这幽冥之火,暂且少用,宗门大小事,交给棠左使,最重要的嘛。”
“重要的是什么?”
郑医修捂着嘴,在她耳边嘀咕了很久。
没一会,她半张小脸瞬间通红,一双眼睛不忍放大,似听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
郑医修给她开了“一剂良药”,便引身退了出去。
与其说是一剂良药,不如说是黄药,哪有,哪有那般治病的。
玲珑坐在凤榻上,眉头不自觉蹙成一字,心口浮热得紧。
因贺连衣是她孩子的母亲,所以过了三月,孩子就需要另一个母亲的贴贴拥抱,甚至做一些更为亲密的事情。
比如摸摸小肚肚,拥抱入睡,甚至......更为亲密才好。
郑医修说的含蓄,但玲珑好歹也是百岁成年人,什么都明白。
可那人是谁,是贺连衣,和她是敌对的,这样的话要如何开口。
玲珑攥紧手指,沉了会气,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又不是没干过,什么事情是她一宗之主还要瞻前顾后的吗?
干就完了。
思前想后,玲珑从凤榻起身,朝二人共宿的寝殿走去。
到了门口,门口有两个粉衣侍女恭敬相迎:“宗主。”
说完,就要转身去通报贺连衣。
玲珑举举手:“你们都先下去。”
“是。”
两个小仙士一前一后,擦身而去。
她负着手,待人走远后,才抬步往里走。
贺连衣受鞭刑后,在床榻上将养了三日,也不知道如何了。
这天她刚走到门口,便撞见贺连衣正在换药。
自从提亚走后,她不喜欢别人给她上药,所以上药的事,都是自己在做。
透过水晶垂帘的缝隙,她隐约看过去。
某人站在镜子面前,面前摆放着白色的药碗和小刷子,她纤长的食指落在侧衣襟处,轻轻拉开抽绳,刷拉一声,继而捉着衣领,将莲花花瓣似的衣服褪去,衣襟堆在胳膊处,露出干净细腻的皮肤,白皙皮肤上,赫然出现两道醒目的红色痕迹。
玲珑下意识挪开视线,心笃笃跳动起来,但又很快,被那具有吸引力的身体吸引过去。
她身材纤瘦,但不是那种很柴的干瘦,可以看见她露出来的大手臂肉,没有肌肉。
贺连衣拿起小刷子,手弯曲,朝后去刷背上受伤的部分时,整个身体微微用力,紧绷,背脊深凹进去,一对漂亮蝴蝶骨凸显出来,因为用力,背上的肌肤和额头都渗出了密密细汗,她蹙着眉,牙齿紧咬,像是因刷不到伤口而发出了一声叹气。
“哎。”
连衣松懈下来,从上面刷不到,她便换了一个方向,将手臂从下往上刷。
但是这样一来,她又看不见伤口了。
玲珑觉得又好笑,但莫名有种别样的感觉,看着那片裸/露的脊背,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免又想起了郑医修的话。
是要,终究是要做的。
她伸出手,轻轻打开透明珠子垂帘,珠玉碰在一起,像是玉石落地,发出好听的脆响。
还没开口说话,贺连衣便似受惊小狗,她侧眸看了过来,一双眼睛竖起,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
“尊上?”
此刻,她已侧了半个身,挂脖的小衣服好似一片薄薄的肚兜,仅仅遮盖住胸口一片,露出纤细的腰肢,和若影若现的腹部线条,肉质紧致,跟随着呼吸此起彼伏。
“尊上,你怎么来了。”
连衣顿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若是将衣服挂上去,显得欲盖弥彰,可若是不挂,那玉玲珑盯着她看,实在是难为情。
玉玲珑似乎也感觉到她的尴尬,她咳了咳,打开朱帘之后朝里走了一步,眼神自垂上,似没有再看她:“在上药?需要帮忙吗?”
连衣受宠若惊,举在空中的手指微微一抖,沾满药的刷子顿时砸在了地上。
第53章 53
羊毛刷上涂着着厚重的药膏,一落在地板上,浓白色的药汁洒满地面,场面十分壮观。
连衣忙弯腰去捡羊毛刷,刚拿起刷子,玉玲珑便往前两步,抬袖轻轻一挥:“这些不必你收拾,一会儿让侍从来。”
她捏紧短柄羊毛刷,就那么端正地站着,哦了一声。
玉玲珑怎么回事,怎么想着给她上药,她真的良心发现了?
不对,不对,应该是玉玲珑又想到什么办法整她了。
她抿了抿唇,拒绝道:“尊上,这点小伤,我可以自己来的。”
委婉地拒绝,看她要如何。
玉玲珑双手负着,一身红衣玉立,一切如常,只是和往日不同,她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
但是她腰肢依旧纤细,只是在小肚肚上鼓起了一个包,像吃饱饭没消化的样子,相信再过不久,那颗小球球就会越来越大,到时候连腰带都会系不上。
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她伸出白皙细嫩手指,轻轻握住她的手,一股冷电从指尖传来,让人不忍一颤。
玉玲珑扣开她的指关节,面带微笑,从她手中顺走那把羊毛刷。
“你背后难道长了眼睛?”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忽然觉得她更可怕了,如此阴晴不定,还不如给她一剑。
说罢,她拿着羊毛刷到水盆边,将沾了粉尘的羊毛浸入水中,一双细指捏着羊毛刷,仔仔细细涮洗起来。
透明的清水折叠好看的手指,随着她指头那么一搅弄,很快把水弄浑浊了。
倒也......不必如此。
尊上亲手给她上药,她以后还不得以命相报?
她走上前,衣衫半敞着,用胳膊轻轻抵开玉玲珑,伸手去拿刷子。
刚刚触碰到冰冷的手背,一双寒霜般的眼朝她盯了过来。
“别妨碍我。”
连衣指腹贴着她的手背,轻轻挪开时,带起一阵摩挲。
“哦。”
玉玲珑微微攥了攥手指。
小狗顿时不作不闹,乖乖站在一旁,一双手交叠拉着:“尊上你亲自给我上药,我怪不好意思的。”
玲珑头也没抬,将洗净的毛刷掸了掸水,转过身来对着她:“没关系,伺候夫人是我应该做的。”
玲珑驱赶着她上了榻,她乖乖坐在榻上,将整个脊背交给她。
不知道怎么的,面对着陌生人对着她的背,并且还是□□,她总觉得有种危险的感觉,总觉得有人在偷偷打量她的脊背,看得她毛骨悚然。
不经意间,她将挂在手臂的小衣裳往上拉了一下。
虽然两人在洞中什么都做过,可惜眼前还是怪不好意思的,毕竟那个时候洞中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
那个时候,看得最多的就是肉色的肌肤,泛着葳蕤的珍珠光芒,她在她掌心之间,得到瞬间爆发后偃旗息鼓,紧绷肌肤顷刻变软,软趴趴在她怀里。
思绪万千,身后那人勾了勾她衣裳:“往下一点,伤口被你挡住了。”
49/122 首页 上一页 47 48 49 50 51 5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