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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近代现代)——债权申报表

时间:2024-01-05 19:35:14  作者:债权申报表
  而这次呢,这次又是他做错了什么。明明他已经在很努力地回应着这个人的情感了,他也尽量不再把心中所想捱在心里不说了,他再也不以反驳来对抗自己的羞赧和爱意了……明明,他已经做好跟这个人一起组建一个家的决定。
  恐惧、生气到极致后,他开始觉得十分无助,最后,他开始恨起来。
  56
  回到家后,陈怀予就感冒了。或许是太劳累,也或许是大半夜在外开了太久的车窗户开的太大,也可能是跑了太多地方染上了病毒也说不定,总之他躺在楼上烧了三四天,没有力气量体温,也没有精神去翻药箱找药物。
  饿了的话,就翻开手机叫外卖,花费半个多小时去外面拿,吃了不到两口就又扔掉。
  症状跟上一次阳了的状况如出一辙。
  那段昏天黑地的日子,他迷迷糊糊想了很多。也许顾旌只是再一次发现,他并没那么重要。十年前是他人的眼光,十年后是他不知道的东西,或许是钱,也或许是事业,他陈怀予并没有在他心里有那么重的份量。
  第五天醒来,感觉身体稍微好了一些,陈怀予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去公司上班了。
  这些天积压了太多事情,还是得处理。
  晚上回到房子,洗漱,睡觉。
  第六天继续去上班。
  直到某一天,洗澡的时候,陈怀予没找到自己的毛巾,看到顾旌叠好放在洗澡架最顶上的他的毛巾,他习惯性就拿起来用的时候,哭了。泪水和着热水而下,第二天陈怀予就叫了个人上门,把顾旌的东西全部清理打包扔掉了。
  包括那台他还没来得及拿走的电脑。
  日子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快速过去。半个月后,拾力科技案子的终审裁定下来了,跟他料想的如出一辙。
  收到文书后,向经理跟他闲聊了一下,说起拾力科技如今人去楼空,竟然在一夜之内全部从大楼内搬走了。法官跟他说如今没法联系上王施礼甚至连他们的代理律师也电话打不通,可能还之后还得走一下公告送达。
  这在陈怀予的意料之中。上次陈勋来了一趟公司后,就组织风控部和几个领导开了会,把针对王施礼挪用资金罪的报案材料递交给了侦查机关。
  估计此时王施礼正急得焦头烂额找关系害怕被立案侦查,要是警方上门来找拾力科技的员工问话,大概率没有那个员工手底下是干净的。拾力科技公司这些年人员一再缩减,几乎在破产边缘,本来一共也就十来个人,要搬走确实很简单。
  很快拾力的案子结案,陈勋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国庆节前,处理好一切江城这边的事情,赶紧回X市。
  又半个月后,怀玉风控部进行常年法律顾问招标,他照例过问了下。当向经理把投标名单以及拟选的律所交给他签字的时候,他看到这次拟选中的律所,正是顾旌所在的天空所。
  次周,他以和新的常年法律顾问团队了解熟悉工作为由,把他们叫到了办公室闲谈,东拉西扯间,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地问起了顾律师现在的情况。
  “哪个顾律师?”团队中的一个女律师礼貌地问他。
  “哦,就是顾旌律师,以前怀玉和他有过案子上的合作。”
  在座的几位律师都露出了有些意味不明的表情,随后,其首的律师告诉陈怀予:
  “顾律师已经退出所里的合伙了。”
  “哦?是什么原因?”
  “好像是他涉嫌故意犯罪,总之律协通报批评他严重违规,把他的执业证吊销了。”
  陈怀予以为自己会非常平静地听完,但是他手里的茶杯还是差点没端稳。
 
 
第24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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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
  陈怀予还是没忍住又找人打听了一下顾旌违规的事。但是联系过的律师都说现在案子正在侦办阶段,除非是辩护律师,不然公安那边是不会透露一点案子的风声的。
  几次后,他还是放弃了。
  陈怀予不清楚顾旌为什么会突然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做起来的事业,转而去干知法犯法的事情。
  很快陈勋那边跟他打电话,告诉他后天的机票已经帮他订好了,晟盛那边已经帮他办好了所有手续,之后他还得准备一下X市政协委员推选的事情。
  周六,一切收拾妥当,陈怀予得到了半天的空闲时间。
  他站在车库门前时,就突然想起年初的时候,有一次顾旌不请自来地来找他,做了饭吃了饭还聊了工作上的事,他还给自己提了一兜很甜的橙子。
  但是那会儿自己却误会了。那天之前他跟顾旌提醒过王施礼的事情,他以为顾旌只是为了案子来套话,然后他就被自己三言两语赶走了。
  或许他真的只是在路上遇到了自己爱吃的东西,想买来放到自己的冰箱里呢。其实下完逐客令后他又后悔了,说服自己出去挽留一下,但终究又没说出口,于是只能假装来车库去车里取东西的事情。
  或许他们可能真的有爱,但是确实真的没那么适合。
  开着车在江城随便闲逛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公司新的常年法律顾问、天空所的瞿律师打来的。
  “喂,是陈总吗?我记得您上次跟我说过,想找一下我们所之前的顾律师,了解拾力案子上的事情,”电话那头的女声冷静又认真,让人不觉就信任认可,“今天我又打电话了解了一下,顾律师现在正在铁箕山看守所关押,我有个同学在那上班,您需要的话我可以问问能不能会见一下。”
  陈怀予愣了下,看着窗外江城逐渐黄下来的秋景,最后还是答应了。
  午后,秋老虎猖獗,太阳还是干燥炎热,陈怀予坐在江城铁箕山看守所会见室外,面无表情地等待着会见。
  按照规定他肯定是不能会见正在羁押中的嫌疑人的,更何况他与顾旌更是无亲无故,连个旁系表亲都不算。
  瞿律师拎着包踩着高跟鞋从看守所那边过来,非常谦和地跟几个民警打了招呼后,才朝陈怀予走近。
  “您一会儿千万不要问跟他的案子相关的事情,”瞿律师一副冰冷眼镜下是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毕竟这次会见也是挺不合规的,案子的信息这个阶段还是保密的。”
  “顾律师他也没有请代理律师,应当是准备自己辩护,我问了一下我同学,他也没有通知家人,所以您一会儿一定要注意。”
  陈怀予认真地听完,只毫无表情地说了句“瞿律师您放心。”
  “那陈总,我陪您进去吧。”
  按照规定还是得让律师陪同,陈怀予站起来朝瞿律师点点头,一步步跟着对方的指引往前走。长长的走廊上斜洒上了金黄色的阳光,朦胧又晃眼。
  会见室门打开了,陈怀予感觉自己的腿每迈一步都是一种煎熬。
  玻璃室内,是一身衬衫的顾旌。他脸色些微发黄,眼下青黑,头发散下来,但是仍然一尘不染。
  见到进来的人,顾旌愣住了。
  陈怀予穿着一身休闲装,面色冷淡,盯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没有任何感情。
  “你怎么……怀予,你怎么能来……”顾旌赶紧拿起电话,张开干涸的嘴唇问他,话没说完,他就看到了自己原来所里的瞿律师,便立马明白了原因,嘴唇紧抿,便不再说话了。
  “发生了事情,你为什么不通知我,我跟你联系那么多次,你为什么不回复我?”陈怀予盯着顾旌,对着电话冷冷地问。
  他可能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多激动。
  “……”玻璃那头的人低下头沉默了。
  这是他在陈怀予面前最常见的状态,低着头,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像是永远都是低姿态的,可是只有陈怀予知道,顾旌心中笃定要做的事,什么人也没办法改变他。即便那个人是自己。
  他才是他们感情中那个跟着顾旌亦步亦趋的趋同者。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陈怀予都快以为手里的电话要断线了,对方才抬起头跟他说:“怀予,这个事情你不能问。但是你相信我,我很快就能处理好,之后我一定会告诉你……”
  “又是这样!”陈怀予突然爆发了,他冷笑道:“你是律师,我知道你比我懂法。但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你一声不吭地又消失不见,既不跟我商量,也不事后通知我,还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方来。你让我怎么想,你是又要离开我十年吗?”
  陈怀予的声音不可察觉地有些颤抖:“我不知道这件事跟我有没有关系,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这是第几次了,顾旌?我再也不想被突然告知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有参与过的消息了。”
  玻璃那头的顾旌紧紧地看着他,目光里有歉疚、爱意和说不清楚的冰冷,他的嘴唇紧闭,但是眼神却似乎要将眼前的这个人融化。
  陈怀予知道自己是要不到一个解释了。哪怕是一个跟案子毫无关系的辩白。他冷冷地说:“既然你不想说,那你永远也不用跟我说了。”
  看着隔着一层玻璃,只离自己不到两米却仿佛永远也无法靠近的陈怀予,顾旌张口想说些什么,很快又停住了。最后,他只说了句:“放心,我很快就能解决了,相信我,怀予。”
  陈怀予彻底放弃了希望,他把话筒放下,眼神凌厉又透着绝望,良久又拿起话筒,对着顾旌说:
  “这是最后一次了,顾旌。我已经做好了决定,明天就回X市了。……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不,怀予,你……”
  不管对面人接下来的话,陈怀予放下话筒,再也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会见室。
  旁边沉默的瞿律师觉得十分尴尬,听见了难以置信的对话,她也始料未及,捡起话筒随便跟顾旌宽慰了两句,就赶紧追上陈怀予一起出去了。
  顾旌木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陈怀予一步步离开了他的视线,最后消失在了门外。
  阳光从走廊外斜射进室内,燥热。
  ……
  58
  这年的秋天很快过去,陈怀予安然无恙地回到了X市,他换了联系方式,很快融入晟盛公司的日常工作中。他每日照常上班、开会、吃饭、见客户,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生活,他爸想让他搬过去跟阿姨一起住,但被他拒绝了。
  他新找了个房子,没有几层小洋楼,也没有多宽敞,就一个简单的平层,随便装修了下,散散味就住进去了。房间里没有任何曾经的痕迹,一切都是新的。曾经对江城熟悉的记忆逐渐减少,被在X市繁忙又日复一日的事务所覆写掩盖,最后他都有点记不清,好像在江城时的事情只是一个复杂而奇怪的梦。
  而他对于顾旌离开他的那件事的真相,也早已经不在意了。
  冬去春来,陈怀予最终还是跟他爸提出了离职的想法,他自己重新组建了一个资产公司,前前后后忙碌了两个月,招兵买马招贤聚能,找了之前打过交道的好几个熟悉房地产市场的人来帮忙处理公司的事情。
  这么多年,他虽然不能自信说完全能摆脱陈勋的影响,但是自己组建公司开展业务,在X市他也能过得挺好。更何况,他不希望陈勋一直监视着自己的工作、生活等任何情况,他们的父子关系,到现在已经算是最好最体面的样子了。
  陈勋对他的做法非常愤怒,但瞧见他终于还是留在了X市,也不再跟其他男人有所往来,终究也没来主动搅黄他的事情。
  日子开始忙起来,陈怀予甚至没有时间闲下来想到顾旌,想起那件事。午夜梦回,偶尔再次梦见那个人时,他的面孔是模糊的,在江城的一切也都是模模糊糊的,江上大雾腾腾,满街都是戴着口罩的行人,他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江边的房子是什么布局的了。
  又是夏天,某天陈怀予去跟其他几个老板去吃饭,中途某个产权交易所的业务员来了电话,他出去接完电话又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走廊上,迎面走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当时正忙着跟业务部主管打电话交待明天注意一下某块地皮竞拍的事,没怎么注意。
  直到那个人用他曾经十分熟悉的语调叫他:
  “怀予……怎么是你?”
  一抬头,就看见那个人是顾旌。
  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彼时顾旌在另一个包厢里谈合伙投资的事情,服务员开门上菜的时候,陈怀予刚好从门口走过,顾旌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他借口跟几个投资人说失陪一下,就跟着出去了。走了一路,看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听见他跟人打电话,语气清冷不咸不淡,说了些业务上的事情。
  顾旌站在远处看他,心跳如鼓,却始终没敢上前去问候。
  走廊上昏暗的灯光四晃,人影稀少,陈怀予一身西装气质疏离,相比以前,更显得生人勿进了一些。
  他又瘦了,眼睛也更加清亮,在灯下熠熠生辉煞是好看,可是顾旌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双眼中熄灭了。
  或许是对谎言的怨愤和失望。
  他紧紧地盯着对方,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个雪天,他站在走廊尽头看陈怀予,陈怀予在看雪。
  最后陈怀予打完了电话,去了趟卫生间,似乎已经要准备离开了。顾旌才终于鼓起勇气上前去找他。
  他半年前处理完王施礼的事情出来后,再去打陈怀予的电话,就发现他已经注销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无法再联系,自己已然丢失了陈怀予的所有踪迹。
  于是他将江城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只身来了X市。
  ……
  见到陈怀予抬头看向了他,顾旌习惯性地先低下了头。
  两人无话,陈怀予用一种非常陌生的眼神打量着他,直到他感觉自己无所遁形手脚无措。
  良久,冰冷的声线才响起:
  “顾律师来X市办案子吗?”
  顾旌心中一窒,赶紧解释道:“怀……没有没有……我现在已经不做律师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灰色的纸片,神情紧张面色试探,“这是我的名片,希望陈总惠存。”
  陈怀予没有接。
  他低头瞟了一眼,纸面几个大字静默其上:[X市慕予投资发展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合伙人 顾旌]。
  他心中一动,但更多的是冷笑,“我司应当和贵司没什么业务往来,”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拒绝得非常不客气,“名片还是不用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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