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不禁皱起了眉头,又蹲下去捡起了那丝线,仔细观察了起来,手指划过泥土,轻轻捻了两下,发现要比周围的土壤湿润。
“这是哪里来的水?”
正在李瑜思考的空当,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吼叫声。
“谁在那里!?”
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李瑜抬头看去,正巧对上了周见山的剑刃。
“王爷!怎么是你,我刚才追那刺客追到了这里,属下还以为是那刺客呢。”
“人呢?”
“不见了……属下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了此处。”
听到周见山这样说,李瑜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想,那刺客定然就在这附近,而丝线也断在了这里,就说明清礼也在这附近。
“在这附近好好找找,他们应该还没有走远。”
那些跟在李瑜身后的将士,现在才姗姗来迟,不过也算来的及时。
李瑜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在这里开始搜寻了起来,冲天的火把好似要将整片森林点人一般。
李瑜的动作十分迅速,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所有的心思都 放在了眼前的这片地上,誓死也要将清礼找出来。
另一边宁清礼挣扎着从昏厥中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正被什么人背在背上,四周十分黑暗,唯一的光亮正是那人身前的一抹烛光。
宁清礼背对着那人并看不到那人的面孔,可直觉却告诉他这个人不是李瑜。
脑袋十分疼痛,像是要炸开了一般,只是依稀记得他已经躺下睡觉了,之后的事情便再没有半点记忆。
“你是谁,现在要带我去哪?”
宁清礼试探着开口可身下的人却并没有回应,相反背着他前进的速度还加快了几分。
宁清礼反应过来不对,用力挣扎几下,却没能活动半分,手臂被紧紧绑住,只有双腿能摆动几分。
“别动,你要是摔下去摔出个什么,我可不负责任。”那人语气冰冷,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兵械一般。
“你要带我去哪?”可宁清礼却一点也听不进去,又猛烈的挣扎了几下,那人似乎被他惹急了猛地停下了脚步。
“别动!你说的这些我无可奉告,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说完又害怕宁清礼接着吵他,随意扯下一块破布将宁清礼的嘴巴严实地塞住。
“唔——”连唯一自由的地方也被人束缚住了,那人似乎是真的被宁清礼惹急了,脚上的动作更快。
宁清礼挣扎了许久,渐渐地没了力气安分了下来,而四周也不像刚开始的湳瘋那样黑看不清任何东西,现在能依稀看清四周的场景。
前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宁清礼在心中暗暗想道,同时仔细地观察起了四周。
这才发现他现在好像实是在一个隧道当中,而这条隧道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
怎么会有这么长的隧道,而且看这隧道的大小只能允许单人通行是,十分窄小,而且看样子好像已经有些年代了,墙壁上好多地方都破损了不少。
正在宁清礼疑惑的时候,眼前突然明亮了起来,他急忙扭过头去看,却只能看到一点,还没等他看枪那是什么,他就被人扔到了地上。
下意识地护住了肚子,沉重地身体狠狠地砸向地面。
“嗯——”手臂像是断开了一般十分刺痛,宁清礼不禁闷哼一声,好在并没有摔到肚子。
“你慢点,动作这样粗鲁可是会吓到我们煜王妃的。”
阴翳的声音在宁清礼耳边响起,忍着吃痛的手臂,用尽全力也只堪堪抬起了半个身子,依旧看不清座上之人的面容。
那人好似看透了宁清礼的窘态,缓步走到了宁清礼面前,一双十分眼熟的金线锦鞋进入了他的视线。
这分明是一双汉人的鞋——
宁清礼猛地抬头,对上了李祠一副得意的表情,随后又脱力一般狠狠地摔回了地面。
手臂的刺痛不禁让宁清礼变了神色,李祠冷哼一声,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审视着宁清礼的这份丑态。
“啧啧啧,李瑜要是知道你落在了本王手里会是什么样子呢?”
“你想干什么?”宁清礼戒备的问。
“我想干什么?”李祠像是被宁清礼的话戳中了某处一般,竟然流露出了几分笑意,手指狠狠掐着宁清礼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
“我想干什么,这还要问么,当然是要你和李瑜都付出代价。”
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好似要将宁清礼的下巴生生捏碎一般,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古怪,像是个疯子一般。
“你——你要是敢对王爷下手……”
李祠手上猛地用力,宁清礼生生咬破了自己舌头,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顺着嘴角滴到了地上,在地上积聚起了一块小小的血洼,没说出的话吞进了喉咙里,舌头的刺痛让宁清礼倒吸一口冷气。
“不用着急,本王很快就会让他知道跟本王作对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李祠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古怪,像是陷入了某种狂欢一般,眼珠充,血,看上去十分可怖。
舌头还在不断地流着血,宁清礼的脸色也变十分苍白,李祠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不情愿地放开了手,将宁清礼甩到了一边。
“你将他带下去吧。”
李祠甩甩袖子站了起来,对一旁地关谊下令道。
“记得好生看管,千万不能让他逃出去,要是坏了本王的好事,唯你是问!”
直到身子再次被那个黑衣人架了起来,宁清礼才认出了这个将自己绑到这里的男人正是李祠身边的贴身侍卫,好像是叫什么关谊来着。
匆忙之中宁清礼和他对视了一眼,不知是不是宁清礼的错觉,总觉得关谊看他的眼神十分奇怪,像是在透过他看什么东西一般。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他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就连睁开眼睛都觉得十分劳累。
像是被人丢到了什么地方,身体沉了下去,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生生打破了这份宁静。
“你……肚子里的是孩子么?”
这是什么问题。
宁清礼虽然觉得疑惑,但还是睁眼看向了声音的主人关谊。
“是,你问这个干什么,觉得怪异么?”
宁清礼奇怪地看着他,关谊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一般眼神躲闪了几分,没有再说话,而是掏出了手帕塞给了宁清礼。
“没事,只是问问而已。”
欲盖弥彰地说完这句话,关谊便像落荒而逃了一般,逃出了这个房间。
宁清礼捏着手帕,犹豫几分擦掉了嘴角和身上的血迹,奇怪地瞥了一眼关谊离开的地方,随即泄力一般倒在了地上。
关谊逃出了宁清礼的视线,猛地关上了房门,紧紧抱着怀中的剑守在宁清礼门前,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宁清礼凸起的腹部却像是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关谊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脸上,伸手擦了一下,沾了一手的湿润,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流泪了。
这下子关谊彻底忍不住了,眼泪像是决堤了一般喷涌而出,打湿了关谊的衣袖,手紧紧捏着腹部,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
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李祠走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 !?”
语气中的嫌弃之情毫不隐藏,脸上鄙夷的神情像是一把利剑一般狠狠地刺痛了关谊的心脏。
慌忙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尽量掩盖自己在李祠面前窘迫的样子,愣在原地低着头。
“本王问你呢,你是死人么,不会说话?”
关谊的这副样子落在李祠眼里变成了赤裸裸的挑衅。
“别以为你爬上了本王的床,就能额外得到本王的青睐,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李祠说完像是不解气一般,狠狠地在关谊的小腹上踹了一脚。
关谊吃痛地向后倒去,撞开了房门,屋内的宁清礼被这巨大的声音惊醒,睁眼便看见了眼前的这一幕。
还没来得及等他思考,关谊就急忙忍痛起身,关上房门,跪在地上向李祠请罪。
“是属下的错,一时分神,冲撞了王爷,甘愿受罚。”低垂着头颅,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
李祠见他这副样子心中的怒火不知为何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增长了许多。
“又是这副样子,让人看了厌烦!”
无名之火总要找个地方发泄,而面前的关谊无疑是李祠最好的出气筒。
所以当关谊再次被他踹倒在地的时候,身上的疼痛比起心中的痛来说早就已经不值一提了,眼泪再一次断了线顺着脸颊滑落。
李祠也没到自己居然将人踹哭了,怔愣在原地,心中燃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让人十分烦躁。
“一个大男人,你哭什么,难不成还是本王委屈了你不成!”
“赶快给本王滚起来,好好看着他,要是出了半分差错,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第118章 “我明白了”
关谊扯着快要撕裂的身子,勉强站了起来,还没站稳就对上了李祠的双眸,泪珠还挂在眼角,给他本来锋利的脸庞添上了几分说不出的美。
李祠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般,身子向后撤了两步,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关谊面前。
泪水像是结冰了一般挂在关谊脸上,就连心也被带着十分冰凉。
他这样不堪的样子又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这么多次了,依然还这么在乎呢。
吱呀一声,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
关谊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发现宁清礼正在看着他,那凸起的肚子再一次闯入了他的眼眸。
本来慢慢平静下来的情绪,现在又被人生生挑起。
“你——”
宁清礼双手扶在门上,硬着头皮和眼前这个虎视眈眈盯着他的男人对视。
他原本只是想偷偷堪堪外边的情况,却没想到一失手竟然打开了房门,撞破了关谊眼下的窘态。
他不会杀自己灭口吧。
对上关谊十分凶狠的眼神宁清礼不禁暗暗想到,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宁清礼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干脆就要将房门关上。
却没想到关谊竟然突然拦住了他的动作,宁清礼疑惑地盯着他,可关谊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那个眼神还是说不上来地奇怪。
“你们几个,守在外边别让别人进来。”
关谊对四周地士兵招呼道,刚才他们在旁边目睹了刚才的全过程,恨不得变成死人好让关谊想不起他们。
眼下被人喊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好在关谊除了这句话,再没说别的,他们几个也就松了口气。
关谊将目光重新移回宁清礼身上,走了进去顺手带上了房门,外边的人眼睁睁看着关谊的动作却也大气不敢出一个。
“你想干什么?”
戒备地向后撤了两步,屋子里边没有窗户是为了防止他逃跑,眼下也没点烛,宁清礼根本看不清脚下。
一不留神差点摔倒在地,却被意料之外的一双手稳稳接住了。
黑暗之中疑惑地和关谊对视,关谊的眼神变了变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了一般,急忙松开了手,宁清礼最后也没逃脱摔倒在地的命运。
只是这次好歹比直接摔到地上好了许多。
关谊没再去看他,转身点上了蜡烛,屋内才亮了不少。
撑着手臂,宁清礼颤颤巍巍地起身,右臂使不上力气,唯一能用的只有左臂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子。
眼神却一刻也没从关谊身上离开过。
这下宁清礼是实在看不透他了。
屋内的气氛十分奇怪,两个人一言不发。
宁清礼扶着床边慢慢坐了下来,虽然是关人的地方,但好在还有个能休息的地方。
“你,这个孩子你……要生下来么?”
关谊断断续续的开口,一句话硬是说了好几次才说完,皱着眉头思考了许久,宁清礼才勉强将他的话拼凑在了一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轻轻捏了捏吃痛的右臂,宁清礼接着道:
“这是我的孩子,我当然会生下来,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他安全。”说道这里原本柔和的目光变得异常坚定。
“就算是李祠也别想伤害我,伤害他半分。”
说完之后,宁清礼脸上已经带上了几分愠色。
他还以为关谊是来干什么的,若是想要威胁他的话……他定然不会退让半分。
本以为关谊会接着追问,宁清礼都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却没想到关谊的反应竟让他大跌眼镜。
只见关谊傻傻地怔愣在原地,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先是遭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般,悲痛的不像是他脸上应该露出的表情。
“我明白……明白了。”
“哎,你——”
宁清礼下意识地出声,可关谊却早已经跑了出去,只剩下了丢在地面上的一个小瓷瓶和宁清礼对视。
缓缓起身捡起了地上的东西,打开瓶口轻轻闻了闻。
味道十分熟悉,是李瑜常用的那种伤药的味道。
宁清礼十分惊喜地将这小瓷瓶捏进了手里,窃喜的同时不禁更加疑惑。
关谊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瑜带着人整整搜寻了许久依然没有什么进展,眼看着天就要亮起来了,他这边却还没有丝毫进展。
不知道清礼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里李瑜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一般,喘不上气。
手里捏着五色线,碎成一团乱线的平安符躺在他手心,似乎在暗示着些什么。
李瑜已经到了发狂的边缘,刀剑被他丢在了一旁,手指一寸一寸地在地上摩挲着。
一定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自己没找到的地方。
眼里遍布血丝,像是野兽一般。
指甲已经尽数断裂,可李瑜却好似察觉不到疼痛一般,继续用力在地上一点一点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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