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兄弟吧，那他上门这是想……道歉？
不可能，不可能，态度这么差，不像是来道歉的。
黑龙见眼前这人半天不说话，不耐烦地喊道：“喂！跟你说话呢。”
林暮翻了白眼，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又折返了回去。
黑龙一着急，手上也没个轻重，咔的一声，林暮的肩膀骨折了。
黑龙一点做错事的反思都没有，啧了一声，“你也太脆弱了吧，我都没用力。”
林暮还沉浸在自己居然不痛的茫然里。
“等会。”黑龙突然发现哪里不太对，他前前后后打量着林暮，“我靠，见鬼了。”
字面意义上的见鬼，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个人一点生气都没有。
他心里有点发怵，死人他也见过不少，能动的还是第一次见。
黑龙默默松开林暮的手，出于对死者的敬畏，他的态度好了不少。
“那个啥……你告诉我那只凤凰在哪，我有事找他。”
这要把他肩膀都弄断了，不先道歉就问问题，但林暮现在也没心情教育他，没好气地问道：“你找他干嘛？”
“一点小事。”黑龙实在说不出他是来这学习的。
见林暮丝毫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他烦躁地低吼了两声说：“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其实我找他是来……来……”
来了半天，最后他像豁出似的喊道：“我是来找他双修的。”
双休？妖管所不一直是双休吗？
林暮同情地看着他，这人不会是被压榨了吧。
同为打工人，虽然林暮不太喜欢他，但还是觉得要帮他争取一下劳动者的权利。
于是白鹄那边还没想出什么办法，就看见林暮领着杀害他的妖进来了。
白鹄一下子站了起来，做出防备的姿态，南棘不明所以，也跟着防备起来。
“你们干嘛？”要个双休而已，这么激动吗？
“林暮！”白鹄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紧张和焦急，“你身后那个就是那条黑龙。”
黑龙承认那天他态度是不太好，但也不至于这么防着他吧。
“不是啊，我和他是第一次见。”
白鹄以为林暮不知道它的原型，又强调一遍，“他就是那天那只黑龙变的。”
“都说了他不是。”
两个人就他是不是这个问题争论了起来，当事人在旁边听得一脸懵。
他什么时候攻击那些小妖了？他一世英名可不是这么让人污蔑的。
“那只白色的凤凰，我承认我那天是对你粗暴了一点，但你也不能这么诋毁我吧，我什么时候攻击那些妖怪了？”
敢做还不敢当了，白鹄争吵的对象一下子从林暮变成了黑龙，完全忽视了他刚才还紧张得不行。
等他们安安静静坐下来聊过之后才发现，居然有两条黑龙。
“就算那天不是他，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白鹄愤恨地说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长这大蚂蚁都没踩死过一只。”黑龙说到最后居然还有一点委屈。
“那你为什么会被封印在那？”林暮问。
“我只是犯了点错被关禁闭了而已。”不曾想因为人妖大战，结果一直没人放他出来。
“那你知道另一只黑龙吗？”林暮问。
“这我哪知道，我又没见过他。”
白鹄现在脑子有点乱，他急需了解这两条龙的区别。
“当年在凤凰山上被打跑的是你吗？”
提到凤凰山，黑龙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他底气不足地说道：“我不是被打跑的。”
这点他可没说谎，他在被打之前就被青龙领回去了，还因此被关了这么多年。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白鹄很不满意，林暮突然想到，也许离曜见过当年那条黑龙。
于是他们让离曜来了一趟。
黑龙一见到离曜，顿时低下了头。
怎么是他？别认出我，别认出我，别认出我。
黑龙在心里祈祷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可千万别认出我啊。
他这副心虚的样子，在白鹄看来就是没干好事。
他问离曜：“听闻当年族长曾打败过一直黑龙，你知道这事吗？”
“知道，我当时也在现场。”
“那只黑龙是他吗？”白鹄指着对面的黑龙问道，言行举止中都已经确认了是他。
离曜看都没看黑龙一眼就说不是他。
“当年那个不是黑龙，而是一条黑蛟。”
离曜向他们述说着一个与传闻不同的版本。
黑蛟的父亲是由蛟化成的龙，虽也被称作龙，但和天生的龙族还是有所差异。
他们在妖界的地位和凤凰有着微妙的相似，在龙族和蛟族的立场都非常尴尬。
但凤凰毕竟也是神兽，即使力量低微，终究还是受人尊敬的，就连人族也时常将龙与凤相提并论。
黑蛟对此感到不服，他自认为拥有着不输于龙族的力量，却得不到龙族那样的地位。
于是，只拥有高贵出身的凤凰族成了他仇恨的目标。
第67章 江边被抓
后来的事就如同传闻中的一样，只是主角变成了黑蛟。
黑蛟被制服后，他的父亲便上门替他求情，但是凤凰族损伤惨重，不可能简单地放过他。
最后是由他父亲亲手废了他的妖力并做出了一系列补偿才了结了这事。
之前听白鹄说的时候因为出入不大，他也就没有纠正。
听完故事，白鹄又陷入了新一轮的迷茫。
还不如不知道呢，最开始他们还以为所有的事都是同一条龙做的。
结果现在，被封印的这只又不是杀人的那只，他们以为的那只又被废了妖力化不了龙，那杀人的那只到底是谁？
在白鹄思考之际，离曜注意到了林暮那不自然的肩膀。
他走过去摸了两下，问道：“你肩膀怎么了？”
他要不说，林暮自己都没想起来这事。
“不小心被人拉了一下，没事的。”林暮若有若无地和他拉开了点距离。
被发现骨折还好，要被发现他已经没气了就不妙了。
离曜看向一边默不作声的黑龙，突然说道：“不过凤凰山之前倒是来过一条黑龙。”
黑龙听到这，心里一咯噔，怎么突然扯到他了？
离曜接着说：“那条黑龙从人类那里听说龙凤双修有益于提升妖力，跑来山上骚扰了不少凤凰，被龙族的长辈带回去批评教育了。”
白鹄和南棘满脸问号，怎么突然说这个。
双修？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林暮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他转向黑龙，颤抖地说道：“你刚才说要找白鹄双修，不会是……”这个意思吧。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黑龙激动地来了个否定三连。
可不管他怎么说，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尤其是白鹄，仿佛全身上下都在说着“离我远点”。
白鹄将两条黑龙的事告诉了离曜，让他想到什么及时联系。
离曜回去前找林暮聊了聊，因为他发现林暮今天一直在躲着他。
他一靠近，林暮就后退，就连眼睛也没有直视过他。
“你生我气了吗？因为我不让你来酒吧？”
这误会大了，林暮着急地解释道：“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个生你气。”
“那为什么躲我？”
离曜担心林暮的肩膀，想帮他看看，却一直被林暮躲开。
林暮支支吾吾半天，像是被黑龙附身一样，最后说了句：“因为我害羞。”
？？？
在场众人满头问号。
林暮又吞吞吐吐地说道：“就是……肩膀嘛，看的话……不是得……脱衣服吗……这里这么多人。”
林暮说着说着，脸还红了起来，好像真的是在害羞一样。
林暮确实快羞死了，这是什么良家妇女的发言，自己怎么能说得出口，万一离曜把其他人叫出去怎么办。
想象中的事情没有发生，离曜只是说了句“好吧，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
离曜还是一如既往地噙着一抹温柔地微笑，看得林暮心里都快过意不去了。
好在说完这句对方就离开了，不然他生怕自己马上就跟他坦白了。
离曜走后，白鹄正式处理起黑龙的去留问题。
“还有一点，关于你那不太健康的想法希望你能够克制。”
在决定让他暂时留在妖管所后，白鹄提出了这一点。
黑龙恼羞成怒地说道：“都说了，没有这事。”
白鹄没有理他，让南棘去给他安排后续的事情，他可不想靠近这个色龙。
就在离曜回去没多久，避役也来到了妖管所，他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
林暮问：“你怎么了？”
避役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说：“江边被组织的人抓走了。”
林暮疑惑，江边不是没有实验价值了吗，怎么又被抓了？
“组织发现我和江边走得很近，怀疑我背叛了组织，就把他抓了威胁我。”
避役简明扼要阐述了前因后果。
组织在发现他没有按名单去借钱之后就派人盯上了他，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了，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
“我来找你是想问，你最近做什么了？”
林暮挠挠头说：“我连梧桐酒吧都没去了能做什么？怎么这么问？”
“组织让我把你绑了换江边。”
什么叫一句话，让一个男人为你心跳加速，林暮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他悄悄挪了挪自己的凳子，往门口的方向靠近。
他可不敢保证这家伙会不会真的重色轻友把他绑了，虽然他也很担心他江哥，但还不至于去送死。
避役戏谑地看着他的小动作，手指轻敲着桌面，说道：“怎么，怕我把你绑了？”
“没有，你怎么能是那种妖呢？”林暮嘴上说着没有，手上又悄悄把凳子搬远了一些。
避役勾唇一笑，化成了离曜的样子，面带忧伤地说：“暮暮，你不想和我坐一起吗？”
太无耻了，林暮今天躲着离曜，正觉得对不起他的时候，避役又顶着他的脸说这话，属实是有些招架不住。
林暮又重新坐了回去，追上嘟囔着“你装得一点也不像，离曜从来都是叫我全名。”
不知道避役是不是和江边学的，现在对林暮的称呼也是“暮暮”。
“行了，说正事，你要想不出办法，我就真拿你去换人了。”
林暮将两只手伸到他面前，做出一副被逮捕的样子说：“你拿我去换人吧。”
见他还在开玩笑，避役严肃地说：“我说认真的。”
林暮的表情比他还严肃，“我说真的，我有个计划，不过这事得和白鹄他们商量一下。”
怎么说也算入侵敌方势力范围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次一样自己行动了。
听了他的计划，避役表示，“这太危险了，你要出事了怎么办？”
林暮轻笑一声调侃道：“看出来你很担心他了。”
避役“嗯？”了一声，不明白他突然是在说什么。
“你还没发现吗？我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
避役这才发现林暮的不对劲，“你，难不成……”
林暮点点头说：“我想他们抓我的目的应该就是这个。”
“那你……”面对这种情况，避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啦，不会有事的。不过，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你做。”
林暮正经的表情让避役严肃起来，“什么事？”
“你能不能换个样子跟我说话。”
林暮实在没有江边那样的强悍心理，看着离曜的脸跟他说话真的太奇怪了。
避役：……
第68章 人妖殊途
熟悉的灯光、熟悉的气味……
江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醒了？”A博士说道。
江边这才想起来自己被人打晕了，而现在他又被绑在了熟悉的手术台上。
他的四肢被皮带固定住，江边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果然动不了。
“别紧张，你可是我手上第二个成功的实验品，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健健康康地活着。”
第二个？那第一个是谁？
江边不动声色地和他聊了起来。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把我抓过来。”
A博士戴着一个面罩，把整张脸捂得严严实实的，江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能听出一股浓浓的嘲讽。
“这得问你自己了，避役是组织资金的一大来源，现在为了你要洗心革面，你觉得，组织会放过你吗？”
对方话锋一转，又接着说道：“那些妖再怎么像人，终究也只是动物，你到底怎么看上他的？”
江边的注意力还停留在“这医生看来不是妖”上，没有注意他后面说的话。
然后就看到他突然盯着自己看，饶有兴趣地说：“还是说换了妖的心脏之后，取向也变了？”
江边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对方也不像是想知道的样子。
果然，他很快就跳过了这个话题，说：“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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