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的话像是在暗示什么,裴绝心虚地答道:“是,是。”
回去后,凌宇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他们跟踪了这么久,一直没发现什么问题。
就这么一会没看的功夫,他就刚好中招了。
而此时青澜的一句话给了他思路。
“我推测他的药很有可能不是一次性服用的。”
裴绝只是晕倒是因为吃下去的量不多,很有可能是被分成多次下药,所以才能做得这么隐蔽。
这样一来,能给他下药的一定是他经常接触的人。
从目前的信息来看,凌宇最怀疑的就是宁静。
但这是基于他的假设得出的结论,只要验证了这个结论,真相就能水落石出。
他将这里交给凌天翔后,自己便离开去查找能验证他假设的线索。
另一边,江边再一次听到了那个声音,并且是在清醒的时候听到的。
“拜托你,阻止她,阻止静静。”
“什么意思?”江边开口问道,却再也听不到这个声音。
“你干嘛?”避役问道。
江边突然就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吓了他一跳。
“是泉海,一定是他,他刚才让我去阻止宁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江边说着还在试图呼唤泉海。
避役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你还有空操心别人,你不觉得这种情况很奇怪吗?”
江边只是移植了泉海的心脏而已,可现在泉海却像是有意识一样,这也太危险了。
“没事的,我能感受到他没有恶意。”江边安慰他说,“而且我最近也没觉得身体不舒服。”
虽然他这么说,但避役还是不放心,“还是再去找青澜看看吧。”
“好,有空就去。”江边随口敷衍两声,然后就说要去睡觉了。
在梦里说不定能再看到点什么。
睡着后,他确实又看到了一些画面,但视角却有些不一样,看起来像是宁静的视角。
梦里是宁静和裴绝相处的画面。
画面很零散,但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就是宁静一直断断续续地朝裴绝下东西。
偶尔给裴绝做的饭、给他买的一些东西以及他经常触摸的一些地方都有那些粉末的身影。
江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仅是裴绝吃下了那些东西,宁静有时候为了不引起怀疑也吃了下去。
紧接着,这些画面消失了,周围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然后一名男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江边心想,他应该就是泉海。
那名男子开口说道:“这是我从静静身上的鳞片中了解到的事情,静静为了替我报仇,不惜伤害自己。”
“报仇?难不成……”
“是的,我的死是裴绝一手策划的。”
江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随后又听到他说:“这并不重要,现在静静还在继续她的计划,我想拜托你去阻止她。”
江边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宁静。
“是你们。”宁静疑惑,他们怎么又来了?
“我已经知道了,是你给裴绝下的药。”
跟在后面的避役也是没想到,睡一觉就直接找到下药的人了。
宁静也不否认,平静地问道:“所以你是来抓我的吗?”
“我是来阻止你的,不要再继续下去了,这也是泉海希望的。”
“海哥。”宁静的脸上出现些许动容,“如果你想说的只有这个的话,那你放心吧,我这已经没有药了。”
没有药了?
江边和避役对视一眼,察觉这事不简单。
第101章 鲛人篇(6)
赌场内,夏明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和口罩,在裴绝附近观察着。
这人最近谨慎得很,来软的肯定是不行了。
不过正巧,他也不打算来软的。
夏明渊趁他一个人去上厕所的时候将他打晕,把最后一颗药给他喂了下去。
做完一切之后,他抬头看向门外。
接下来只需要把蹲在外面的凌天翔引走就行了。
他故意在路过凌天翔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凌天翔果然认出了他,并且如他所想地追了过来。
夏明渊一路开车将他引到了郊外。
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车辆,夏明渊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唉,他这回去肯定要挨凌宇骂了。
已经离得够远了,夏明渊停下了车,打算和他聊聊。
“我想你的任务应该不是追我吧。”
凌天翔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要给裴绝下药?”
夏明渊靠在自己的车上,轻笑一声,“有进步啊,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夏明渊将手撑在身后说道:“你们也应该调查过了,那个裴绝不是什么好人,开赌场、卖假货,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他都做,你不觉得我这样算为民除害了吗?”
“这不是你的理由。”
就如同夏明渊了解他一样,他也同样了解夏明渊。
和江边吃的药不同,这种会吃出人命的药,他不可能仅仅因为这种原因。
夏明渊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站直了身子问道:“你知道江边的心脏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突然扯到心脏,江边的心脏不是他们组织给移植的吗?
慢着,不会是……
想到这其中的关联,凌天翔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凌天翔稳住自己的心态,问道:“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夏明渊闭上眼睛,酝酿了一会后说道:“泉海他是我的朋友,六年前我听闻了他的死讯,我很清楚他的为人,他不可能做出借高利贷的事情。”
“于是,我便开始调查他的真正的死因,就在那时,我在组织里发现了他的心脏。”
“然后我才知道,有人在他死后挖走了他的心脏并高价卖出,刚好被组织买走。”
说到这里,夏明渊捏起了拳头,表情相当愤恨。
“我顺着这条线索追踪下去,终于发现,是裴绝联合了那些人算计了他。”
“裴绝那个小人,从小就一直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处处都要泉海照拂。”
“尽管如此,他还是打心眼里看不起他,厌恶他。”
“后来得知泉海是妖后,他更加觉得自己比不过他是因为他有妖术。”
“就在他又一次因为他干的那些勾当被泉海发现并责骂后,他起了杀心,杀害了一直照顾他的泉海。”
夏明渊嘲讽地笑了几声,说道:“你知道我是怎么骗他吃下那颗药的吗?”
“他一定告诉你们他是被骗的吧,我当时不过是告诉他,吃了那个药他就能变成妖,变得像泉海一样。”
夏明渊深吸了一口气,“很可笑对吧,他居然真的以为变成妖就能跟现在不一样了。”
“那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对他下药。”
尽管裴绝做得不是人,但他也不认同夏明渊的做法。
“我并不需要你的认可,告诉你这么多也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夏明渊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他打开车门,朝凌天翔挥挥手,“那么,有缘再见了。”
刚一抬脚,夏明渊就突然感受到一股重力让他动弹不得。
“别急着走啊,你不觉得我们两的缘分才刚开始吗?”
尽管被压在地上有些狼狈,夏明渊依旧保持风度地说:“真是好久不见,不过你这样,身体吃得消吗?”
凌宇的力量是改变重力,但这股力量对他自身也会造成不小的负荷,一般情况是不会过多地使用的。
从他刚才读心的结果来看,凌宇在这之前就已经使用过不小的灵力了,坚持不了多久。
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淡定的原因。
“我说过,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弟的事,我不会放过你。”说着凌宇拿出一双手铐向夏明渊走去。
“哥哥记性真好。”夏明渊转移话题说道,“可你们不去救那个人真的不要紧吗,我刚给他喂了药,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差不多要发作了。”
凌宇这时已经将手拷给他拷上了,“这就不劳你费心了,算到这种情况,我早就把青澜的药交给了他。”
夏明渊不禁为他鼓掌,“不愧是你,但……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人。”
糟了,凌宇总算知道夏明渊到底是扮演什么角色了。
夏明渊趁他分神之际,用身子撞开了他,并迅速开门上车离开了这里。
虽然不甘心,但他们现在必须赶回去。
和夏明渊估计的一样,裴绝体内的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到一丝燥热和口渴,紧接着他的身体变得又痒又疼。
他在身上到处摸索着凌宇给他的药,却怎么也找不到。
“你是在找这个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裴绝抬头望去,宁静手里正拿着他的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这才发现,他现在正在自己家中。
但他现在没心思去想他为什么会在这,他像哄小孩似的对宁静说:
“对,静静,把它给我。”
宁静听到这话反而向后退了一步,看得裴绝相当着急。
要不是他现在疼得动不了,他早就直接上手抢了。
“静静,别怕,快把药给我。”
宁静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反而突然开始说起了一些不相干的事。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事吗?”宁静的脸上带着一股怀念,“虽然年纪相仿,但海哥总是像是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我们。”
“当年你在福利院偷东西,是海哥替你求情。”
“海哥带你工作,帮你收拾烂摊子,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宁静越说越激动,听得裴绝心里直发颤,她都知道了。
“静静,你冷静,你先把药给我。”
宁静的眼睛流露出悲伤,她冷漠地看着裴绝说:“六年了,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可你不仅悔过,还在他死后诋毁他。”
裴绝疼得有些精神恍惚,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长出毛发,他先迫切地需要宁静手上的药。
“把药给我,给我。”
裴绝奋力向宁静扑过去,宁静躲到窗边,将拿着药的手伸了出去。
这一举动让裴绝清醒不少。
“别,静静,我变异了你也跑不掉的。听话,把药给我,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宁静扬起一抹凄美的微笑,她放开了手说道:“你觉得我还有想过活着回去吗?”
“不!”
伴随着这声嘶吼,裴绝的身体完全变成了一头野兽,吼叫着朝宁静咬了过去。
宁静认命地闭上眼睛,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
海哥,我来找你了。
走在路上的江边突然感到一阵心悸,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
他们和宁静聊完没多久后,宁静就收到了一条信息,然后就说有事先离开了。
他们替她关好店门后,刚走出来没多久就变成这样了。
避役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心悸的感觉就那一下,休息一会之后江边就已经好了很多。
“宁静出事了。”
江边感受到刚才他似乎与宁静身上的那枚鳞片产生了联系,并且他看到了宁静现在的处境。
顺着刚才的感觉,江边和避役找了过去。
而宁静那边,在裴绝冲过来的时候,她身上的鳞片发出了一道光,将裴绝弹了出去。
宁静抓着那枚鳞片,喃喃自语地喊着泉海的名字。
被击飞的裴绝刚从地上爬起来,突然一股重力又将他压了回去。
但连续使用灵力已经对凌宇的身体造成了一定的负担。
裴绝四肢撑着地,用力抵抗着这股重力,竟隐隐有被他突破的架势。
这种情况凌天翔也不敢贸然用火,一不小心可能会更刺激到他。
这时江边和避役也找到了这里。
凌天翔见到他们后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快回去,这里很危险。”
避役举起一颗药丸说:“我在楼下捡到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刚才上来的时候,他正好看到了这颗药,感觉上面的气息有些熟悉他就捡起来了。
凌宇一喜,他还以为这药已经被处理了。
“天翔。”
凌天翔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从避役那接过药喂到了裴绝嘴里。
但这并没有马上阻止他的行动,发挥药效还需要一段时间。
江边趁着这段时间把宁静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江边半蹲在她面前,轻声说道:“能把你的鳞片借我看一下吗?”
宁静摊开手,将鳞片递给了他。
江边握紧了那枚鳞片,紧接着那枚鳞片发出了蓝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江边的头上冒出了冷汗,呈现出非常难受的表情。
避役在一旁看得直着急,这又是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那枚鳞片变成了一道人影。
同时江边也因为脱力倒了下去,被避役接在了怀里。
宁静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要触摸。
可眼前的人并没有实体,只是他残余的一抹意识。
他将手放到了宁静的脸上,尽管没有触感,宁静还是能感觉到泉海正抚摸着自己。
“静静,你做的事我都看到了,已经够了,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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