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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
店门玻璃被人急促敲响，带有醉意的声音传来：“阿越、阿越开门……”
找岑哥的？
姜绕翻身下床，身上穿着岑越新买但没来得及穿的一套睡衣。
他拉开挂在店门两侧的窗帘，门外是一个喝醉了的年轻男生，看穿着打扮像是个大学生。
姜绕不动声色打量他几眼，隔着门说道：“岑越不在。”
男生看了他几秒后瞪圆了眼睛，胸口大幅度起伏半晌，不可置信问道：“你是谁？长得这么嫩……岑越这么快就找了新欢？”
他伸手拍门，怒道：“开门，让我进去捉奸！岑越，你出来！岑越！”
岑哥的柜门猝不及防在他面前被人踹开了。
姜绕下意识后退一步，摸出手机说：“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可那男生听不见似的，一个劲的拍门，大力的声音让姜绕怀疑他能把这一整块玻璃拍碎。
就在姜绕犹豫要不要报警时，刚才在他脑子里盘旋的身影突然出现，制止了男生的动作。
姜绕下意识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他竟然还没走？
蒋云英往门内看了一眼，把男生拖到一旁，还没等他做什么，两三个男生就跑过来从他手里把人领走了，弯腰鞠躬似是在道歉。
等人走了，姜绕眼睁睁看着蒋云英走到店门前，敲了敲门。
姜绕不想看见他，抬手想拉帘子，却听对面那人低低叫了声：“姜绕。”
“唰”一声，两侧窗帘合上。
姜绕眉眼冷淡，声音里都带着冷意：“滚。”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对不起。”
“我以为你进了那家酒吧，”蒋云英低垂下眼睑，“你又说在这工作，所以我误会了，以为你……”
“我不该说那些话。”
“对不起。”
他顿了顿，“还有……那个吻。”
姜绕的呼吸微微一滞，下意识竖起了耳朵。
对面那人仿佛也知道他在关心这个问题，提条件道：“你先通过我的好友，我再告诉你。”
姜绕：“……”
姜绕转身就走：“快滚！”
不知道外面那人回去没有，反正姜绕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一会儿一个梦，天将明时他就醒了，脑子懵懵的，做的梦全都忘了，只记得主人公是把他搞成这个样子的蒋云英。
看着手机上仍在蹦出来的好友申请，姜绕头脑不大清醒地点了通过。
他半倚着床，往日澄澈冷静的眼睛此时呆愣愣的，眼下青黑，面上还有些困倦，想起依稀梦里也在折磨他的问题，他抿了抿唇，瘦削的手指在手机上点了两下。
【J：说】
对面秒回。
【JIANG：姜绕】
【J：？】
过了一会儿，对面发来一条语音。
姜绕手指在它上空悬了几秒，最终下定决心点开。
几乎立时，蒋云英微哑低沉又不失认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也不是Gay。”
“……但我要开始追你了。”
第14章 我可以吻你么
彻夜狂欢的音乐声透过墙壁穿进来，和窗边黎明的微光一样，被姜绕忽略了个彻底。
他直接被蒋云英那一下给吓醒了，捧着手机如烫手山芋。
姜绕呼吸快而浅，细密的睫毛轻颤，指尖滑动手机一侧想返回，却不小心又点到了语音条，低沉悦耳的声音再次环绕。
他瞬间退出，把手机熄了屏扔去床脚。
可等他躺下，又忍不住想，蒋云英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追你”？？
“咚”一声，远处的手机来了消息，瞬间亮起的手机光将房间照得像白天一样。
姜绕没管它，看着天花板出神，过了一会儿觉得太刺眼，还是把它捞了过来。
蒋云英又发了条语音。
“人呢？我知道你看见了。”
姜绕：“……”他把手机丢远。
刚听完这条，下一条倏地蹦出来，两条语音无缝衔接自动播放。
“追你的意思就是……”
声音戛然而止。
没电了？还是有其他消息弹出来了？
姜绕赶紧拿过来一看，发现手机没问题，是蒋云英只说了半截话。
“……”
姜绕刚要打字骂他，蒋云英就拨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刚响了两声，他便点了接听，语气冲冲的：“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蒋云英不拆穿是谁先发的消息，声音里有股鱼儿上钩的气定神闲，“怎么，睡不着？”
姜绕：“？？”
所以是故意的？？
像是感觉到姜绕的怒值上升，蒋云英收起玩笑的心思，轻叹口气，“……你不理我，我也睡不着。”
“追你的意思就是……”
姜绕不自觉握紧了手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不敢呼吸。
“我喜欢你。”
“我想让你当我男朋友。”
安静了好久，蒋云英出声问：“没什么表示么。”
姜绕被那两句话打得措手不及，思绪陷入混乱之中，完全听不进去蒋云英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他竟然喜欢我？”、“什么时候？为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这种水火不容的关系都能喜欢上？”……
“姜绕？”
没理出思绪的姜绕下意识道：“闭嘴。”
蒋云英沉默几秒，“……好。”
不知过了多久，姜绕问出自觉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
蒋云英愣了愣，轻笑一声，“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么。”
姜绕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
“天快亮了，再睡会儿吧。”手机对面的声音听来莫名温柔。
姜绕偏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亮了大半，再过不久岑哥他们就要来上班了，他低低“嗯”了声，挂断了电话。
*
周日一整天无事发生，直到晚上安稳回到蒋家，提防蒋云英突然出现的姜绕才终于松了口气。
姜绕放轻了回房的脚步声，可关门的时候身后那扇门却突然打开了。
姜绕来不及关门，蒋云英伸出一只手撑在门与门框之间。
“走开。”姜绕不敢抬头看他，推搡着他的胳膊，但这人长得高，力气也大，怎么推都推不动。
蒋云英不动声色道：“九点下班？”
已经十点了，回来的路上最多用一个小时。
“管那么多干什么，”姜绕不想回答，脱口而出嘟囔一句：“我又没答应。”随即他一愣，看向了面前这人。
他没直说答应什么，但俩人同时心照不宣地移开了视线。
姜绕默默闭紧了嘴巴，万分后悔提及这件事。
片刻后，蒋云英掏出一只软膏，示意道：“嘴上，擦点这个。”
姜绕身体一僵，抿了抿仍有些疼痛的嘴唇，他以为今天上面的痕迹会好一些，谁知道还是戴口罩戴了一整天。
可明天上课总不能一直戴着，即便老师不说什么，乔晓亚那么重的好奇心肯定是要揭开看的。
到时候怎么说？被狗咬的？
姜绕拿过药膏，别扭道：“谢谢。”
蒋云英沉默一会儿，略有些不自然：“……是我的错。”
话里的深意让俩人都回想起昨晚那个吻，姜绕的耳朵瞬间红了，他抬头瞪了蒋云英一眼，不客气道：“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蒋云英盯着他头发掩盖下若隐若现的殷红耳垂，下方那颗浅色小痣更显眼了，让人忍不住想去感受它的触感。
他不自觉捻了捻手指，嗓音低哑：“还有一件事。”
目光不离姜绕漂亮的圆眼睛，澄澈的眸光甚至倒映出了他的身影。
“……我可以吻你么？”
“如果不可以，我明天再问一次。”
第15章 介意我耍流氓吗
姜绕黑了脸，“不行。”
他们什么关系？别说明天了，后天再问还是不行！
蒋云英被拒绝也没有什么脾气，往后退一步，让他好关门，“晚安。”
门“砰”的一声关上。
*
周一没有早自习，姜绕起床后路过客厅，看到了从没在餐桌上出现过的蒋云英，主坐空着，蒋安年应该吃过饭去上班了。
丁文芋围在旁边忙前忙后，蒋云英自顾自地吃着饭，气氛谈不上热烈，姜绕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姜绕，来吃点早饭再去上学。”丁文芋招呼他，语气听来像是例行一句似的。
这两天丁文芋一点姜绕的影子都没见到，有吵架的例子在先，即便她发现姜绕夜不归宿也不敢说他。
再加上前两天她在陆家的订婚宴上以蒋太太的身份出了风头，心情颇为不错，周末有时间就去和阔太太们喝下午茶，至少在这个时间她是一点都没想起姜绕来。
姜绕巴不得离她远远的，换鞋时随口回了句“不用”。
这时，餐桌旁的蒋云英将筷子一放，竟然提着沙发上的书包往门口走来。
姜绕心里一紧，动作快了些，赶在蒋云英之前出了门，还能依稀听到门后丁文芋的关切：“不吃啦？就让司机送你去学校吧，自己骑车多危险……”
声音把最后那句卡在门缝里。
姜绕背上书包去推车子，面无表情地想，危险？丁文芋想当人家的妈想疯了么，蒋云英都满十八成年了。
“不吃早饭？”
蒋云英跨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山地车，穿着蓝白色校服，外套敞着，露出里面干净的白色衬衫，还背着书包，看着像是要老实去上学的样子。
“关你什么事。”
姜绕骑上车子脚一蹬地，瞬间与蒋云英拉开十几米距离。
蒋云英笑了声，蹬上脚蹬追上去，他紧跟着姜绕，看他在小吃摊停下熟练地扔钱点餐，对老板说道：“和他一样。”
“好嘞，豆浆油条，五块钱。”
蒋云英扭头看姜绕。
姜绕：“？”
姜绕：“看我干什么？付钱啊。”
蒋云英极自然道：“我没带现金。”
一个大不理解。
姜绕：“……那你跟着买什么？”
蒋云英一本正经：“早上没吃饱。”
姜绕想起他瞟过餐桌的那一眼，上面的中式西式早餐摆了大半张桌子，他下来时看着蒋云英已经在桌前坐挺久了，跟他说没吃饱？
仿佛听到他的心声，蒋云英靠过来，车头抵着他的，声音淡淡：“她太吵了。”
指的是丁文芋。
蒋云英一直没掩饰讨厌她的事实。
刚好，在这一点上，姜绕和他看法一致。
姜绕从兜里翻出一张纸币递给他，绷着脸说：“快吃，会迟到。”
最终俩人也没吃上早饭，时间全都用来一路飞驰了。
到校门口时马上打预备铃，教导主任例行在校门口查迟到。
离得老远就听见他在远处吆喝：“快点快点，上学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再进来就算迟到了……哎，那边俩，赶紧的，你俩怎么回事，就你们特殊是不是？”
学校规定走读生要进校下车，姜绕和蒋云英被主任叫过去，显然认出了迟到的学生之一是谁。
主任态度不见严厉，姜绕头一次见他笑得和蔼：“蒋同学啊，今天怎么晚了会儿？”
蒋云英说道：“堵车了。”
他看了看姜绕：“他跟我一起堵的。”
主任大手一挥，不再追究：“行行行，赶紧上课去。”
“谢谢主任。”
蹭到了的姜绕：“……谢谢主任。”
俩人去车棚里放车，姜绕拿出U型锁要锁车，蒋云英看了自己车一圈，挡住了他的动作。
姜绕抬眼看他。
蒋云英低垂眉眼：“我没有锁，把两辆车锁到一起吧。”
看在刚才沾了他光的面子上，姜绕没说什么，把俩车靠了靠，锁住后车胎。
蒋云英取下挂在车把上的塑料袋递给他：“你中午回家么？”
“不。”
姜绕拿过早餐就走，还有七八分钟就要上课，这么点时间不走快点是真的会迟到。
第一节还是极其看重课堂纪律的物理老师。
蒋云英走到他身旁，一副我实在没钱了的模样：“早饭钱先欠着。”
姜绕提高警惕，怕他再来个什么交易，“算了，当我请你。”
谁知被他一眼看穿。
蒋云英捏了捏豆浆杯子，经过一路风的吹拂，只有温热了，“想和我撇清关系？”
他缓声说：“可我在追你……”
姜绕赶紧打住：“小点声！”
他看了眼四周，还好是上课时间，校园里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他皱眉道：“你分清时候，这是在学校！”
蒋云英面色不虞，“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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