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不开就只能选择抵挡。
上百斤的巨力袭来,贺景同只倒退了一步,就稳住身体。
但这开篇的第一只异灵,贺景同却不打算快速解决。
贺晚臣死亡后带来的灵魂力量爆发,相当于冲开了贺景同体内运转灵魂力量的回路。这预示着少年漫的主角,用建立在小叔之上的死亡,获得了超越同学的天赋。
可以摆脱剧情的控制,得到的力量解放,已经不具备了爆发之说。
如果还无法在这场战斗中得到足够的提升,那么在接下来的异灵的世界里,又何谈建立优势?
是以,贺景同选择将眼前的异灵,当成让他在另一个属于异灵的世界里,站稳脚跟的第一块踏脚石。
直冲腹部的攻击被轻易躲过,但紧随而来的浑黄色力量,却让皮肉产生了一种被快速切开搅烂的感觉。
不疼。
贺景同快速低头看了一眼鲜血淋漓的腰腹部位,又在异灵甩出特殊力量攻击时,明显出现的僵硬后摇现象中,一把扣中了她的脑袋,以自己都未曾想到的速度,将其猛砸在了墙上。
墙面上那人形头骨的裂痕,让他惊叹:“异灵的肉/体强化,还真是可怕。”
少年丝毫没有想到,现在的自己,也能用对方的脑袋,徒手砸裂一面墙。
下一道空气,转瞬即至。
不打算再以身试探,对方在不可视,和可视阶段造成的不同伤害差异,贺景同便轻易地躲开了,那道只有力量的蛮横冲撞。
砸在墙上的稚嫩拳头,也再次给墙体造成凹陷。
异灵很气,可异化的灵魂已经不再具备理智可言,她只会肆无忌惮地去攻击,并不断在无法命中的途中,点燃着名为暴怒的异化情绪。
这些变化,使得异灵的攻击越发没有章法,特别像是某知名僵尸游戏中的豌豆射手,只会待在原地吐出豌豆。
无论是她身侧的弱点,还是那些“豌豆”的间隙,贺景同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仍然没有主动进攻。
少年很想知道,b级异灵,有无在诞生后,没多久就继续进化的可能。
激怒她,激怒一个本身就处于愤怒中的怪物,甚至不需要说什么太多的话,只需要在对方的“大招”无用以后,轻轻勾勾手指,重复一遍刚才说过的:“过来,我在这里……”
本就没有理智的怪物,就像是看见了红布的斗牛,放弃继续用奇异能力攻击的手段,只接连不断地向处于走廊中心的贺景同冲撞着。
这太好躲开。
动态视力,加上灵魂强化后,对身体的衍生强化,只要异灵的动作和行动轨迹还能被看清,那贺景同躲避起来,就显得轻而易举。
只是……
当异灵的拳头再次落空以后,异灵以不正常的角度扭转,致使脚后跟踹向贺景同腹部的奇妙动作,不仅没有踢中少年,还直接被贺景同掐住了脚。
可尽管只有八岁,却已经学习舞蹈好几年了的异灵,以近乎于体操员的敏锐程度,上勾身体,试图再次向贺景同发起进攻,夺回自己那只被限制的脚时……
贺景同早已握紧她的小腿,猛然将其砸到了不远处。
一切就像是不久之前,贺景同被击飞砸在墙上,而后倒地的样子。只不过现在遭受这一切的,变成了异灵。
仍然站在走廊中心区域的贺景同,却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只低头沉思道:“灵魂和肉/体果然不是同一种东西。”
被截肢的女孩异化后,那双腿此前,并没有舞者的灵活表现。
这或许是受肉/体截肢的影响,但刚才那一连串的进攻,同样也预示着,这种影响正在快速消失。
贺景同抬起了头,远处那个砸在地上的怪物,此时正四肢着地,匍匐在原处,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也不再发起进攻。
此前被她放弃用作攻击的昏黄色力量,也变得浓厚起来。
“看样子异灵异化后,凭借某种特殊天赋达成的初始等级,是会经由七宗罪的加深,在短期内再次增强的。”贺景同就像是解开了谜题,脸上本就勾勒着的笑容,也显得真实了不少。
他就像是一位学者,在看一本此前从未发现过的文明记录书籍,眼神里带着饶有兴趣,却又有一份克制守礼,不曾轻易将对“物品”的好奇,放肆展露。
昏黄色的力量越发浓厚。
空气中那些影响环境能见度的力量,也快速向异灵的周身飞去。
那些力量像是软壳鸡蛋,以柔软包裹着象征生命的异灵,并不断地将自身化为营养物质,为其间的生命,献上更为强大的力量。
“扑通——扑通——”
诡异的心跳声,从那个物体上传来。
贺景同适才终于动了。
没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在走廊里不断回荡,犹如死亡的钟声,正缓缓敲响。
没过多久,少年就来到了那球体的身边。
犹如蛋壳般的浑黄力量,在贺景同的手伸过去时,使得他指尖部位出现了明显的焦化反应。医院里本就充斥着的福尔马林 也伴随着这些味道 传至鼻间。
贺景同皱了皱眉。
但那只明显有了焦化反应的左手 却并没有收回 而是更加用力地往前伸去……
直到指尖的触觉 让贺景同感受到 自己再次触碰到了异灵的头骨。
掌心张开 少年的前方 异灵周围早已经被大量的昏黄色填满。
犹如实质般的颜色 遮蔽了异灵的存在 但贺景同却凭借触觉 用手掌蒙住了异灵的脑袋。
而后……
毫不客气地捏了下去。
就像是捏碎一颗鸡蛋 又或者说 像是戳破了脱离蛋壳保护的蛋黄。
“轰。”
轻轻的 犹如某些发动机启动时相对静音的汽车。
只一瞬间 所有的昏黄色力量 就都消失不见。
异灵仍然保持着趴伏在地的模样 但这一刻 她那被异化力量侵蚀的眼眶 却在力量消退后 流露出了过分明显的惊恐。
她在畏惧死亡——
微微张开的嘴 似乎也在无声地尖叫。可最终 整个异灵也只是在贺景同堪称温柔的注视之下
一点一点 粉碎消失。
“在孵化阶段 是抛弃理智的异灵 最为弱势的时候。”
异灵 是一种在变强和保持现状的天平上 会全然无视现状的危险 选择走向变强才会带来的 战胜现状可能性的存在。
“可以利用。”
看着自己露出深白指骨的手 贺景同脸上的笑容不断加大 吐字清晰地说出了已然确定的结论。
系统界面上 贺景同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 右下角早已经显示【——:——:——】的痛觉屏蔽时间。
少年顺手点开了系统界面上的 漫画第一话成稿。!
第6章
漫画成稿,由掌握了新《异灵》漫画再编权限的贺景同,一手促成。
任何他想要展现在读者面前的画面,都会犹如视频截图一般,从他人生中截取,并一帧一帧地转为平面漫画。
而再编权限,则意味着贺景同可以自由选择,从自己的人生中,截取任何一帧,他认为可以呈现在观众面前的画面。
譬如此前不出所料的“【漫画人气值+100。】”
楔子部分,贺景同刻意截取了,“贺晚臣接受手术”“贺景同下飞机抵达医院”“叔侄二人共同回到公寓”以及后来的,他抬头仰望着天花板,乃至于站在卫生间里摸着自己的脸的画面……
前三者是基本的人设构成,另外两个动作,则是插入了原《异灵》的部分凄惨画面,从而构成预言的基准。
无论是贺晚臣死于异灵之手,还是病人惨遭杀害,这些,都是吊人胃口的东西。
贺景同在漫画楔子部分,不仅透露了自己预言的能力,还给出了预言的一部分设定。
即,“直视命运之人,只有服从命运和反抗命运的两种可能。”
好奇吗?想看接下来的故事吗?
人气值的统计,尽管无法向系统那般从多方面综合考虑,但身为平凡高中生,贺景同还是明白人气一词所代表的含义。
四次元系统预设的新《异灵》投放平台,更是新作品具备基础曝光的漫画app。
清楚这一点的时候,贺景同就卡准了时间。
楔子的准备,实际上在他写暑假作业的阶段,就已经完成。
真正开始投放的时候,反而是在贺景同和异灵进行拉扯战后没多久。
选择那个微妙的时间,则又在于,看得见和看不见,这两种反应,也许身处局内的人无法快速判断,但局外人,和旁观者,不管是调取监控,还是从立体生成至平面的漫画里来看——
这两者都能发现,贺景同最开始看不见异灵。
反抗命运者,终将被命运蹉跎。
但少年漫的主角,也必须拥有绝地反击的相应特质。
是以,第一话也很快被截取生成完毕。
只不过后半截,异灵往下跳时,对方恐怖扭曲的脸,被明显放大。
之后的画面依然是,贺景同将喉骨断裂的病人,绑到贺晚臣怀里,让小叔带人先跑。前者暗示对手可怕,后者证明,勇气始终是少年漫主角不可或缺的特征。
稍后的截取片段,更是被贺景同稳稳地控制在了第一视角,偶尔穿插几个异灵眼中他狼狈的形象,和上帝视角。
黑白漫画上的寥寥几笔,就足以勾勒出一个很有力量的少年主角形象。
贺景同审稿的时候,莫名觉得画面中缺了些什么。
但他只沉思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确定自己缺失的是对话。
他应该表现出质疑,质疑异灵为什么对小叔,对其他病人下手。
说话是很容易表现出人物性格的一种方式。
他应该在第一场和命运对抗,并取得优势的途中,也就是力量刚刚觉醒的那一刻,适当地去穿插,属于异灵,属于那个八岁女孩身上发生的事。
一是能让篇幅更加饱满,另一点嘛……
贺景同眼神的落点处于虚空,他轻声低语:“尽管没有看过‘少年漫’这种风格的故事,但既然有少年这个前缀,也许就意味着,这是全年龄向的故事……”
“一个受众面极广的漫画里,显然不可能出现没有意义的角色。”
不管是显得上岗上线的教育意义,还是幼崽所缺失的关爱……
总之,不论好人还是坏人,都不应该是太过浅薄的好与坏,黑与白。
贺景同再度看向第一话漫画中,自己右手手臂血肉模糊,左手更是露出森寒白骨的画面……
最终他愉快的决定,还是不在第一话中,加入和异灵相关的故事。
加入有加入的好处,不加入,则预示着第一话的首要展示面板,就只有他这个主角,这也会让故事开篇更加纯粹干净。
定时好第一话下午六点正式发送时,贺景同尚不清楚,漫画有周更,月更,乃至于年更,甚至十年更的状况……
彼时,三次元新《异灵》漫画评论区:
“新人?源自七宗罪的灵魂异化?设定有点意思。要是我也会灵魂异化……该说不说,除了暴食没有别的可能。”
“打个赌,我要穿越到这本漫画里,最强懒惰异灵必是我。”
“预言设定也有点东西,不过现在少年漫一点都没有少年的意气风发,反而越来越刀,究竟是大势所趋,还是……?”
“别管那么多。像我,我只需要知道这本画风不错,主角形象我也可,异灵的画风也有点灵异的诡异感,几个buff叠下来,各方面都戳中了我的xp,另外预言里的小叔可别死啊,白大褂颓系青年医生,我太可了!冲冲冲!”
……
贺景同被拉进了手术室,在他昏迷阶段。
给新《异灵》第一话剧情定好了发布时间以后,他就在地上躺好,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当时,贺晚臣正带着病人匆匆逃下楼,病人也很快被其他医生接手。
生死由命,见终于将病人送到医生手中,贺晚臣也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可随后他却眼前一黑,差点儿虚软到瘫倒在地。
但很快,大脑的晕眩感退却,男人的心里被恐慌和焦虑逐步填满。
一开始贺晚臣最在乎的是病人。毫无疑问,这是作为医生的几年里,已经养成了的习惯。
但当病人确定存活以后,贺晚臣突然又不确定,贺景同的生死安危。
他甚至开始质疑自己,凭什么觉得贺景同能独自一人去面对那种怪物。
明明他在面对那怪物的时候,心里产生的想法,也就只有逃跑……
在断裂的手腕,和脚踝上明显被划开的伤口,还没有被同事处理妥善时,贺晚臣就仓促的跳下了病床。
他愣是在两个护士,和一个医生怎么都没拦住的情况下,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手术室。
见状实在没办法,主持手术的同事扯掉了口罩,对着还想往外跑的男人说道:“刚才有几个拿着证件的人说,他们是处理这种事情的专人。”
“真有什么情况,他们也早处理了,哪轮得上你一个半残不全乎的人去。”
“先管好自己,别告诉我,你一个成年人,在自己都顾不好的情况下,还要去管别人。”医生根本不给贺晚臣发言的机会,“就算是你的侄子也不行。”
“说句难听的,他要是死在了楼上,你难不成还要为了他殉葬?”
“不能就乖乖地给我过来做手术,你手上的筋断的可不止一根。”
风凉话和血淋淋的现实,全都叫医生说出口。
而这也只是出于同事的善意。
如果不是同事,医生只会选择让护士把束缚带拿过来,直接将贺晚臣捆在病床上。
对于作为医生的贺晚臣来说,病人最重要;同理,在医生眼里,作为病人的贺晚臣,也是当下最急需解决的问题。
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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