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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丑夫后(穿越重生)——林沁人

时间:2024-01-07 10:30:07  作者:林沁人
  原来,自己竟是穿越了,而且就像是翻阅一本书那样,将原主悲惨而令人唏嘘的一生看尽了。
  现代世界被骗情骗财伤透了心的清言湿了眼眶,他想:“你不喜欢我喜欢,你不珍惜他,就让我来珍惜。”
  清言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重活一世,自然更加珍惜这得之不易的好时光。
  头还是疼,身体也痛,清言呼吸渐渐急促,身体深处热到不行,他知道是被原主继母偷下的药开始发挥药性了。
  他勉力抬手,揽住黑暗中看不出面目的男人粗硬的脖颈,将对方瞬间僵住的身体往下压,唇贴近对方耳边,鼻端闻到了淡淡的皂角的味道,这莫名让他心里安定了几分,之后,他乖顺地轻轻发出一声:“嗯”。
  直到这时,领口的盘扣终于被缓缓一粒粒剥开。
  屋子里很黑,但眼睛习惯了黑暗之后,能隐约看见人的轮廓。
  露出来的胸口皮肤上有浅浅的凉意,清言扭过脸去,身体里的热却烧到了脸上,他不由自主轻轻哼了一声。
 
 
第2章 不就是撒娇嘛,他会!
  冬天天亮的晚,东边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都已经是辰时了。
  柳西村里有不少人家的烟囱开始冒烟了,如果是在夏秋两季,这算是晚的,毕竟冰天雪地的也只能做点屋里的活,起太早还要费灯油。
  早上这里大多数人家也就是热点干粮,就一大碗菜汤吃了,家里条件好点的,可能还能在粗粮里掺点细细的白面,入口就没那么拉嗓子了。
  虽说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过得实在算不上好,但比起前两年,人们已经很满足了。
  之前,北边边境打了整整两年的仗,朝廷的军队派过来一批又一批,死了好多人,到底是把北边的荒狼打了回去。
  虽说战争胜利了,但这两年的消耗是巨大的。
  柳西村离边境不算远,但也不算太近,并没受到战乱直接的波及,但最困难的时候,一天也就能吃上一顿饭,这一顿还吃不饱。
  战争结束后,这两年休养生息,终于是渐渐缓过来了,虽说吃得糙,但一天能吃三顿,总算能填饱肚子了。
  这个早上,整个村子连小孩子都算上,恐怕起的最晚的,就是村西头某家刚娶进来的媳妇了。
  清言是被饿醒的,没等完全睁眼,他就闻见了蒸馒头的香气,热腾腾的,有麦子经过发酵后的原始香味。
  他被这味道勾着,用手肘撑起身体,从床铺上坐了起来,身上的酸痛让他不由自主闷哼了一声,尤其是身后那处的疼,坐起的一瞬间疼得他眼泪都在眼圈里转了,死死咬住牙关连呼吸都停住了。
  自从在十八岁生日那天,买彩票中了大奖,清言就没再委屈过自己,把小时候吃过的苦都找补回来了,虽说不上毫无节制、花钱如流水,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他,还是过得相当滋润、养尊处优的。
  因为有钱了,所以他相当惜命,自己疼自己,毕竟好日子谁能过得够呢,就算手指被水果刀割破了一点小口,也是跟马上要咽气了似的,呜了哇啦往医院跑,晚一点包扎恐怕都找不到伤口了。
  所以这会儿身上这么疼,清言简直委屈得不行,他在床上默默流了会眼泪,直到肚子饿得叽里咕噜叫,他才用衣袖抹了抹眼睛。
  也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只松松垮垮穿着件大红色喜服,被窝外空气有点凉,衣袖里、领口下,被他保养得白白嫩嫩的皮肉上起了细细一层鸡皮疙瘩。
  屋外有铲子划动锅底的炒菜声,也有油脂爆锅的香味,清言昨天一整天就没怎么吃东西,还被折腾了半宿,咽了咽口水,最原始的口腹之欲压倒了一切,他咬牙忍着痛,在床边找到一双看起来是刚刷洗过晒干的干净旧布鞋,穿上试了试,大了,不过也能凑合趿拉着。
  穿上鞋子以后,龇牙咧嘴地站起身才发现身上的喜服短了一截,只到自己脚踝上方,还露出一小段小腿肚。
  这喜服是原主唯一的陪嫁,是他继母偷偷找人按他身材做的,钱是从彩礼里出的,老太婆本来是不舍得花这个钱的,但彩礼收了那么多,连喜服都没有的话,实在说不过去,只好忍着肉疼做了。
  尽管很饿,但清言还是蹒跚地来到了窗边的一个四方木桌边,那上面放着一个铜镜,一个针线篓,还有一把木梳。
  清言拿起那个铜镜,仔细看自己的脸。
  镜子里映出的是自己看了二十二年的无比熟悉的脸,只是原本的短发,现在发梢竟快到腰了,他又抬起右手,看向拇指上的一颗红色小痣,也还在。
  清言松了口气,喃喃道:“还好,是我自己的身体。”
  他和原主长得非常像,但又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可能是因为原主一直食不饱,发育得不好,清言虽然少年时期过得贫苦,但粗茶淡饭还是吃饱了的,原主显然是比清言矮了一点。
  清言“继承”了他的身份,“继承”了他的红嫁衣,也许是为了符合原本世界的逻辑,还“继承”了本来下给原主的药。
  不知道原主现在在哪,想到两人也许有互换的可能,清言就忍不住想笑。原主看似柔弱,其实心最狠,他要是到了那边,发现自己的钱都被人骗走了,恐怕王岩和那个男的不会好过。
  其实清言也并不是好说话的人,可是那座房子里的孩子让他想到了他自己小时候,他没忍心。
  要是原主把钱要回来,做到他没法做的事,清言觉得也不错。
  咕噜咕噜,门缝传进来的饭菜香勾的清言肚子一个劲响,他放下铜镜,抹了把脸,不再想这些,他得先解决眼前的现实问题,再不吃饭,他觉得自己就要低血糖晕倒了。
  他艰难地挪到了掉了漆的朱红色木门边,推开了门。
  一心想着食物的清言,在毫无心理准备地推开门后,看清了眼前的场景时,他不由得露出惊愕的神情,脚步顿时停住,往后退了一步,要不是身后太痛,他可能已经下意识逃回屋子,砰一声关上门了。
  厨房里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正站在灶台前看着冒着烟气的大铁锅。
  在清言开门的瞬间,他听见了动静下意识转头看了过来。
  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透过窗纸给厨房地上照出一道道柔光的光束,有一道正好照在男人的脸上,那张脸的大半布满猩红色外翻的伤痕,暴露着些恐怖纠缠的筋络,让清言想起以前看过的克系漫画。
  尽管昨晚在灯火下已经对这张脸有了惊鸿一瞥的印象,但清言还是没能克制住受惊吓的第一反应。
  清言觉得不能怪自己,说心里话,客观地讲,这半张狰狞的脸,晚上和白天看各有各的可怕,晚上像鬼,白天像怪。
  男人看见清言的身影时,微微一怔,但很快,他就看清了清言脸上的神情,眼皮垂了下去,盖住了他眼中的神色,他侧过头,将那狰狞可怖的大半张脸藏了起来,露出相对完好的另一边脸。
  他垂着的眼睛双眼皮的褶皱很深,露出的一点眸光像幽静的深湖,鼻梁高挺,上面有另半张脸蔓延过来的红色筋络,爬过鼻梁最高处后戛然而止,他嘴唇不薄也不厚,唇形给人一种不太好说话的锋利感,此时唇角紧抿着,看起来有些固执。
  这半张脸长得算不上多么惊艳,但已十分出挑,再加上他自身气质加成,如果他脸上没有那些狰狞的疤,想必出门少不得有姑娘、哥儿冲他扔手帕的。
  正因为如此,这对比分明的脸,更让人觉得可惜。
  男人应该是感受到了清言打量的目光,但并没任何特殊的反应,也没看向他,只是嘴唇动了动,嗓音低沉中并不带任何感情色彩道:“起了,就吃饭吧。”
  闻言,清言这才一下子清醒过来,心里登时一跳。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伤到他了。
  清言暗骂自己不中用,顿时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还有几分忐忑。
  这时候解释已经没用了,只会更加尴尬,清言咬了咬嘴唇,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偷偷将衣领又拉开一点,迈开脚步,看似要过去灶台那边帮忙的样子,却没走几步,就“哎呦”一声,莫名其妙拌了一下,要往地上摔去了。
  男人的反应很快,目光明明不在清言身上,却在对方要摔倒的瞬间,起身迅速靠近了过来,将弱不胜衣般的小夫郎搀扶住了。
  而且在清言站好的瞬间,他就迅速收回手去,准备后退保持距离。
  清言当然不肯让对方后退,他往前小白兔般轻巧一扑,一下子就扑进了男人宽阔温热的怀里,充满依赖地一手抓住男人胸口的衣服,一边仰起头,伸出手去,摸向男人的脸颊,却不是完好的那半张,而是狰狞可怖的那一侧。
  男人猛地往后仰头,动作却又克制地没有太过激烈,只是堪堪避开清言的手。
  清言却志在必得,他今天如果不把这个事化解了,以后这个疙瘩说不定要在两人心里留存多久,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于是,清言厚着脸皮,不顾对方的拒绝,垫高了脚尖,手指再次探向男人布满疤痕的半张脸,这次,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决心,男人没再拒绝,只是身体明显变得僵硬。
  清言不顾对方无声的拒绝之意,仰着头,侧着脸,用手指细细摩挲他那半张满是疤痕的脸。
  跟现在这个苦哈哈时代的人们相比,清言这皮肤称得上白嫩得过头了,被各种沐浴液、润肤霜腌入味了,简直是香喷喷的。
  他就用这样又香又白的手指,细细地一寸寸抚过男人脸上狰狞的疤痕,
  似乎从没有人这样碰触过他,男人浑身僵硬,到底还是闪躲地将脸撇开,躲开他的手指,喉结微微滑动,几乎用气声道:“你先擦脸……。”
  清言软软地伏在他身上,吐气如兰,撒娇似的说:“要相公给我擦。”
  男人一直在躲闪清言的目光,否则他会发现,怀里依偎着的小夫郎,仰头看着他的眼神是很奇怪的,不再是惊吓和惶恐,也不是挑逗和依赖,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意外和费解。
  清言的视线从男人的脸上移动到他脸侧不远处的一列字上,那竖着的楷体汉字像是某些电视剧里,在演员身边后期p上去的人物简介一样,悬空在那里。
  清言试探地伸手触碰了一下,指尖穿透了那列字,字迹像沙子般散开,他缩手回来,那列字又恢复了原样。
  男人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微微侧回头看向他,但仍然尽力不让对方看见自己那半张恐怖的脸。
  清言收回惊疑的心神,又一次抚摸上他的脸,热热的、软乎乎的身体贴得更瓷实了,黏糊糊地问:“好不好?”
 
 
第3章 新婚夫夫的第一顿饭
  把清言的钱全骗走的女孩叫王妍,她嫌弃这个名字软绵绵,非正式场合都写成“王岩”。
  清言刚开始说不上多喜欢她,只是他身边没有真心对他的朋友,只有王岩会在两瓶啤酒下肚后,拍着他的肩膀骂他傻X,说他是她认识的所有人里面最矫情、最事儿b的一个。
  王岩跟清言借过两次钱,清言都没借。
  后来她没喝酒,脑子清醒的时候,也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空长一副好皮囊,一个大男人又娇气又抠门,看了就招人烦,活该没朋友。
  再后来,不知道怎么着,两人就谈恋爱了。
  清言是太孤单了。
  他七八岁就没了父母,十五六岁养他长大的外婆也没了,他很想有个家人。
  王岩说看好房子了,让清言拿钱,清言去看过了,虽然贵,但确实也满意,就把钱转给王岩,让她安排签合同付过去了。
  后来王岩说结婚得好好置办,清言就一单单看她的购物车,算好了钱,一笔笔转过她。
  再后来,王岩说她肺子里长了块息肉,医生说得手术,清言就把银行卡里最后一笔钱转了过去。
  后来……就没什么后来了。
  清言在街上偶然看见未婚妻和另一个男人拥吻,那人他认识,就是他买的房子的前房主。
  他看了两眼就走开了。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谈恋爱这一年多,两人也就牵牵手,最多揽个肩膀。平时王岩跟他说话都很强势,他从没见过她这么小鸟依人的一面。
  后来两人一星期都没见面,王岩来找他时,清言跟她摊牌了。
  王岩低着头沉默了一阵,说:“我快死了,认识你之前就查出肺癌了,他是我在医院认识的,跟我是一样的病。”
  清言诧异地看向她,王岩说:“我们两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死了家里人就没法活了,所以,我们商量着死之前多弄点钱。”
  清言冷笑,“他倒是聪明,让你出面骗钱,他置身事外。”
  王岩摇头,“不是的,他也找了个有钱的女孩子,可是那女孩很敏锐,觉得不对,就疏远他了。”
  清言扭过头去,冷笑,“合着就我一个傻b。”
  王岩眼里含泪,“清言,你是个好人,对不起,你打我吧,但别打死了,打死还要连累你负责任。”
  清言没打她,只是把她赶走了。
  后来,他偷偷假装成物业去那套房子里看了看,主卧里住着卧床不起的两个老人,眉眼里能看出王岩的样子,次卧是个以卖菜为生的老太太,还带着个三四岁的小孩,那孩子看起来跟那个房主有五六分像。
  他本来打算给王岩做衣帽间的那个房间,租给了一个附近上学的高考生生一家三口。
  家里跟他上回来时一样,区别就是当时王岩把人都提前安排出去了。
  看完了,清言回去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不断喃喃自语,“反正也不是我自己赚的,就当没中过奖,就当我做善事了。”
  晚上躺到实在难受,空着肚子就去酒吧喝了次大酒。
  喝完出来,就被大卡车撞了,穿到这个世界了。
  清言坐在凳子上,仰着头,轻轻闭着眼睛,感受着温热的毛巾在脸上擦拂过的感觉。
  他肩膀上搭着男人刚从屋子里拿过来的一件旧外袍,很大,是男人自己的。
  清言能闻到微弯腰给自己擦脸的男人身上,温热的皂角的味道,还夹杂着淡淡的炒菜的油烟气,这让他感觉到安心。
  脸擦完了,清言睁开眼,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湿漉漉的,充满着信任和依赖,嘴角勾起,露出整齐白白的牙齿,甜甜地道:“谢谢相公。”
  而在直起身后,立刻转过头去,只有相对完好那边侧脸面对着他的男人,紧抿着嘴角的男人终于开口道:“吃饭吧。”
  清言正要起身,已转身的男人又停住脚步,头也没回道:“你父亲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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