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包厢里进行。
洛应躺在沙发里往下望,哄乱的音乐配上爆闪的灯光,舞池里聚集的人影暧昧互动,卡座上有人兴奋地开香槟喷洒,飞溅的酒水沾湿了路过的服务员。
他们定的这个包厢很大,隔着宽阔的桌子,看着桌上一堆洋酒洛应面露不解。
他有点儿搞不懂为什么酒吧经理会送那么多酒。
他开了瓶酒,往杯中倒上,咕嘟一口闷了。
烈酒入喉,秀眉紧跟着皱起来。
太久不喝,有点儿不习惯了。
谢云钰酒量也很好,几次碰杯下来,洛应有点招架不住。
时间一点点过去,谢云钰最终被洛应放倒。
洛应窝在沙发里听着谢云钰聊天聊地聊他男朋友。
从骂渣男到哭得稀里哗啦,洛应听完了谢云钰的整个爱情故事。
大概就是谢云钰曾经被一个小自己快三岁的学弟骗了感情,他们不欢而散后谢云钰出国留学。
最近几个月不知道他俩怎么又联系上了,那个学弟悔恨不已开始倒追谢云钰。
现在好是重新好上了,听谢云钰的意思,他跟人家假意和好就是为了报复当初被玩弄感情的事实。
这种复杂的感情,洛应是理解不了的。
只能说幸好他遇到的是路让简单的包养式恋爱,而不是这种为了爱恨情仇才纠缠在一起的恋爱。
谢云钰哭完就睡了,他的手机没多久开始震动。
洛应叫不醒谢云钰只能帮他接了电话。
“在哪?还不回来?”
对面的声音冷冷的,灌入耳中洛应打了个激灵。
洛应看了眼电话备注,凭直觉认为这个打电话来的就是谢云钰的男朋友。
他恶其余胥,对渣男一向没什么好脸色。
对着电话那天头的人语气不耐:“他喝醉了,现在在睡觉,你来接一下?”
对方愣了几秒,说道:“发我地址。”
洛应嘴角撇了撇,心想这人真他妈装逼。
等了有会儿,包厢门被个身形高瘦的男人推开。
那男人眉间微皱,紫貂外套上带了寒气,长得俊气年轻,就是有点风尘仆仆的急促感。
洛应看着那人的脸打量了会,好像很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那人看过来时同样一愣,随即很快把谢云钰像抓小鸡般捞走了。
谢云钰被带走后,洛应瞬间孤单怅然起来。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已跳至第二天的时间,翻开了通话记录。
路让没跟他联系,也没给他发信息。
不催他回家,是不是因为不在意?
啊——
自己只是个拿钱办事的替身而已,想这么多干什么呢。
可是,操!
要是换做他那个白月光初恋,鬼混到这么晚还不回去,路让怕是早像谢云钰男朋友那样来抓人了吧?
洛应揉揉脑袋,烦死了!
走出俱乐部,洛应随手打了个车回广心大厦。
凌晨三点到家,想必路让早就睡了。
毕竟他平时那么自律,没工作的时候睡觉时间几乎不会超过零点。
洛应对着抛光的电梯门深吸气,他想着总得多赚点钱,好摆脱这个被包养的替身头衔。
到达顶层,电梯门缓缓打开。
洛应本以为迎接他的会是关了灯的黑暗屋子。
出乎意料的,整个大厅灯光通亮,正中央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漂亮的五色光。
大厅正中央的皮质沙发上,路让穿着锦缎睡衣,手里捧了本翻开的杂志。
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路让傲然的俊脸缓缓抬起,明亮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镀了层模糊的光晕。
只见路让淡然的脸上泛起笑意,澄净的眼中好似星光闪耀。
他缓缓开口,嗓音温和如玉。
“你回来啦。”
第13章
“你,你怎么还没睡啊!”
洛应手扶着墙换鞋,气势软弱,有点儿不知所措。
“在等你回来。”
路让放下杂志,往门口走来。
洛应直挺挺愣在那里,本来还想着他回家的时候路让一定睡着了。
面对漆黑的屋子,他都想好要怎么安慰自己,结果碰上了这出。
“干嘛等我,已经很晚了。”
路让过来单手搂住洛应的腰,俯身贴近他,鼻尖凑近他的嘴唇。
洛应被这近距离的暧昧举动整的有点不好意思,他别开脸,又被路让捏住了下巴。
“喝洋酒了?”
路让的声音颇有磁性,他在洛应唇上亲了口,点到为止。
“看样子还喝了不少。”
路让撒了手,松开洛应。
丝绒缎面的睡袍外套很有质感,下垂的衣摆随着路让离开的步伐摆动。
洛应歪头看看路让的背影,真是奇了怪了。
这大半夜特地等他回来却没有兴师问罪,也没问自己去了哪里,和谁喝的酒。
那他不睡觉在干等什么啊?不理解。
管他呢,这样也好,省得他费口舌解释。
想到马上又要过去一个月,自己该发工资了。
洛应套起拖鞋追过去,路让已经在厨房里捣弄夜宵了。
他站到路让面前,隔着厨房的吧台,伸出手摊开。
路让微微颦眉,眼中不解。
洛应扬起脸蛋,摊着的手微握,食指和大拇指相互搓了搓:“老板,工资。“
路让眼里闪过恍然大悟,他勾起嘴角,想笑,忍住了。
“知道了,明天发。”
洛应撅噘嘴,觉得在路让这儿讨薪简单极了。
一想到马上入账五千万,白天憋着的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欠身趴在吧台上,两手支着下巴,眨巴水灵灵的眼睛,嫩红的嘴唇抿了抿,挤出个娇作柔媚的眼神,抛向路让。
“路让,和我谈恋爱的这段时间你开心吗?”
路让欣欣然收下洛应的媚眼,大手覆在洛应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说:“当然。”
“那……”
吧台下,洛应的脚蹭蹭路让的腿,颇有一番暗示。
路让不动声色地扬眉:“嗯?”
洛应咧嘴笑笑,商量道:“那能加工资么?”
路让说:“你想要多少?”
见人家这么爽快,先提议的洛应倒不好意思起来:“你看着加呗。”
“好。”
嵌入式的微波炉发出干脆的叮咛,路让转身从里面端出碗清淡的菜粥。
他将碗端到洛应面前:“喝点,给你准备的。”
“我提前做好了等你,还以为你回来的早,结果放凉了,又重新给你加热了一下。”
“小心烫。”
洛应一直有个习惯,要是聚会喝酒超过零点,他睡前就得喝碗粥垫垫,不然第二天起床了胃难受。
他盯着瓷碗里的粥,白白的,菜叶混着肉丝,看着就很清淡暖胃。
没想到路让还会记得他的这个习惯呢。
咦?不对。
路让为什么会提前做好?
他怎么会在回来前就知道自己去喝酒的?
洛应抬起眸:“你怎么会知道……”
路让笑笑,仿佛掌握全局:“你以为你去的是谁的俱乐部。”
“啊?谁的?”
洛应还在发懵疑惑,随即便听路让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我的。”
路让解释说:“晚上正好去那查账,看到你和谢云钰了。”
洛应顿感路让的业务扩展得真广,他从路让这捞到的钱又花回了路让兜里。
“怪不得那个经理送了我们那么多酒,我以为是VIP专享呢。”
“是嘛?”
路让见洛应没喝粥,他舀了勺吹冷,送到洛应嘴边喂他喝。
洛应张着小嘴嗦口粥,含糊不清道:“是啊,没喝完,被我存了。”
“我还怕你会喝多,特意叫他多关照一下你。”
估计那经理是把洛应当成路让娱乐圈里的合作伙伴了。
以为路让说的“关照”是多送点酒,提高客户的体验感。
洛应嚼着肉丝:“他可能会错意了。”
牙齿张合间,口腔一阵疼痛,洛应“嘶”地叫了声。
路让放下碗关切:“怎么了?”
突然的痛感把洛应的泪腺都刺激到了,泪水涌在眼眶里,亮莹莹的,还沾湿了睫毛。
“不小心咬到了。”
他委屈巴巴地揪着下嘴唇,试图把咬破的地方给路让看。
路让连忙扯了张纸巾,动作轻柔地给他擦掉渗出来的血丝。
止住血,路让又从药箱里拿来了防止溃疡的漱口水。
一套流程下来,粥是不能喝了,洛应无奈地被路让揪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路让没在卧室。
透过落地的封层玻璃,洛应看到楼上转角的书房开着灯。
估计他是去工作了。
路让好像要管理两个公司。
一个是他的家族企业,另一个则是他自己创立的娱乐公司。
凡是遇到和家族企业相关的工作内容,路让都会在书房里办公。
洛应没事也不会上楼打扰他。
只不过都这么晚了还忙什么工作,不睡觉啦!
洛应在下面犹豫再三,最终决定上楼催人睡觉。
上了楼,书房的门虚掩着,路让似乎在和谁通电话。
“什么照片?那张吗,当时他自己拍的。”
“还是屏保壁纸,一直没换过。”
“能怕谁看到,看到就看到了。”
“他早把以前的事忘了,我还去问什么分手原因,找虐?”
“……我当然想过要和他结婚。”
“替身?洛应自以为是而已。”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等你回国了再聊。”
洛应站在书房门口听得很清楚。
路让在和别人聊他的初恋。
他和初恋的合照依旧是手机壁纸,这么多年没有换过,并不像叶席瑢说的那样“估计早删了”。
他甚至也不怕洛应哪天会看到他们的合照,不怕洛应心里膈应。
他们现在可能还有联系方式,路让小心翼翼到连被甩的原因都不敢去问人家。
最关键是他还想过要和那个初恋对象结婚!
而洛应本人,在路让眼中就是个自以为是的替身罢了。
书房内的灯光从虚掩的门缝透出来,洛应往旁边站了点,躲进阴影处,避开那束光。
此刻他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只觉得胸口闷得慌。
洛应虽然一直本着只赚钱捞金,走肾不走心的理念。
但真真实实听到这些话时,多少还是有点不爽。
像现在这种情况,洛应在电视剧里看得多了。
作为替身,这时候会愤怒地冲进去质问金主为什么侮辱自己,然后互相撕破脸分手。
不过,谁让电视剧里的金主只给五十万一年呢,替身会提分手再正常不过了。
不像洛应,他这会儿在路让身上赚的可是五千万一个月。
赚钱不积极,脑袋有问题。
谁会和五千万一个月过不去呢?
洛萧河曾说过,对待能给自己带来巨大利益的人,就应该对他的言行适度忍让。
行吧。
仔细想想洛应觉得路让评价的也没错。
他确实挺自以为是的。
从小到大他就是这样儿的人,心高气傲从不虚心。
书房里隐约有了翻找的动静,洛应已经没了催路让早点睡的好心情。
下楼前,洛应对着书房的门怒瞠。
你爱熬多晚熬多晚去吧!爷先睡了!
时间越来越晚,洛应托酒精的作用睡得很快。
半梦半醒时,他仿佛听到了房门锁转动的声音。
床垫微凹陷下去,被子轻轻撩开一角。
一个暖暖的身体贴近了洛应的后背。
他呢喃着动了动,接着被路让揽过腰,搂进了怀里。
结实的胸膛隔着薄睡衣紧贴着他的后背。
睡梦中洛应还不忘和路让作对。
他烦躁地甩开腰间的手,往旁边扭身。
路让又一次贴上来,搂住了他。
洛应不爽地扭了扭身体,没挣开,皱皱眉,只好随他去了。
第14章
海都的冬季雨多湿冷,早上起来天灰蒙蒙的,落地窗外被雾笼罩。
由于处在海都最高楼顶,窗外的可见度很低,只能隐约看见地标建筑的尖尖努力从灰雾中挤出来。
昨晚喝下去的杯杯烈酒经过一晚上有了负面反应。
就像扔出去的回旋镖,在这湿气笼罩的早晨旋转回来砸中了床上熟睡的人。
洛应不出意料地胃疼了。
他满身冷汗地从睡梦中疼醒,他在被窝下弓起身子,把自己缩得像个刺猬。
好似无形中有只手攥紧了他的胃,在肆意搓揉。
痉挛,疼痛,发抖。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涌来,酸冲的酒精味仿佛要冲破喉咙。
洛应掀开被子冲进厕所,对着光洁的水池干呕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这令他更难受了。
他酒量好是真的,但胃不好也是真的。
早知道会这样他昨天就不喝那么多酒了。
每个宿醉难受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他接了几抔温水,强撑着身体漱口。
又是一阵捏紧肉壁般的痉挛,洛应碎发下登时冒出涔涔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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