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让被洛应一句话整得没脾气了,他深吸气,冷风灌着上下牙,这会儿着实有点破防。
洛应见路让半天不吱声,抬头时猛然看见路让红了眼眶,眼珠子水汪汪的,好像在憋着泪。
!!!
这又是什么意思?
给洛应整不会了。
“你怎么了?”洛应这会儿有点抓瞎。
路让闷声不吭,只是搂紧了洛应,下巴枕在他肩上。
整个卫生间没有人,所以显得路让调整呼吸的声音更加清晰。
“洛应,上次是朋友,这次是老同学,下回我不想听到你给我按的新称呼了。”
洛应被抱得透不过气,他扭扭身体,为难地推脱道:“但是我觉得在大众面前最好还是避一下嫌。”
然后他被路让带着泪珠的冷眸盯得哑声。
两人视线拉扯半天,洛应还是妥协了。
不过洛应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路让执着于他“男朋友”的身份。
再次回到大厅时温司岚已经没了身影,叶席瑢举着酒杯倚在沙发里,正对大门,两条长腿相互交叠,见到洛应和路让回来,他招招手,暗示两人过来聊聊天。
洛应前几天初见叶席瑢时他已经换完了戏服和发型,这会儿见到“真实”的他,洛应只觉得这人很会打扮,就连选配的项链都是通透罕见的成色。
路让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某个导演拉去叙旧,洛应比他先一步坐沙发上,面对叶席瑢兴趣十足的眼神打量,他开始后悔自己动作太快了。
洛应靠着沙发,微扬下巴,双手交叠在膝盖上。
他不太喜欢被人用观赏性的目光打量,碍于这是叶岁山的儿子,他瞥过脸,强行忽略了叶席瑢的目光。
不能正面对抗,不过他也懒得理。
“有意思。”
叶席瑢放了酒杯,挪到洛应身边坐下,那双魅惑的眸子笑眯眯的。
“洛总,投资的项目有着落了吗?”叶席瑢找了个话题。
洛应答得很官方:“还在各校区选举阶段。”
叶席瑢又说:“这段时间毕业实习的不少,选举有得忙了。洛总,亲自挑人?”
洛应说:“不用,我们只负责从最后胜出的几个校区里选合适的影片和人员就可以了。”
叶席瑢若有所思:“那是轻松些。”
接着两人相顾无言,洛应无聊了就翻翻手机,看看朋友圈,把能点赞评论的都刷了一遍。
又过了几分钟,叶席瑢突然开口,八卦味冲得很。
“方便说说吗?你和路让是怎么在一起的?”
洛应还没吱声,又听见叶席瑢自言自语:“我记得他一直有个惦记的人来着。”
洛应比他还八卦:“是不是他那个大学的初恋?”
叶席瑢眼睛发亮:“你认识?”
洛应摇摇头:“听说过。”
叶席瑢翘起腿,上身斜倚近洛应,回想了会说:“他好像不是大学时候谈的,高中吧?应该是高中毕业那会,或者刚上大学。我俩大二认识的,总之是在这之前,我还是偶然看到他手机屏保合照才知道有这事儿。”
他俩在谈论路让的感情-事上相见恨晚,洛应突然感觉叶席瑢顺眼了很多,他也凑过去,小声问:“他们为什么分手了?”
叶席瑢半吊子似的眯眯眼,说道:“好像说是那个人出国了吧,直接一声不吭把路让甩了。”
这不是断崖式分手么。
洛应捂着嘴,开始心疼路让的过往。
怪不得花重金和自己谈恋爱,是不甘心那么快结束那段感情吗?
不过这个初恋要是哪天回国了,路让会不会跟电视里放的一样,上演再续前缘的戏码呢?
洛应琢磨会,有些心虚地问:“你看过那人照片?有感觉像谁吗?”
“这我哪还记得。”叶席瑢两臂往沙发背上一摊,说道:“大概白白净净的吧,你找机会看看不就得了。”
说完,他猛然往洛应身上看一眼,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又力挽狂澜道:“估计那些照片早删了,我问的是你和他怎么在一起的,怎么扯到他前任去了。”
洛应一下子没了劲道,像瘪了的气球,随便捏了个谎搪塞过去了。
两个人失去八卦的氛围调解,又开始沉默起来。
叶席瑢只好再次把话题绕回那个扶新计划:“洛总,你们公司这个项目投了不少钱吧?”
洛应也尴尬地接话茬:“我合伙人投得多些,我只出了点零头。”
正当洛应想给自己倒杯酒时,一个尖酸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哟,洛总,现在还有钱进军娱乐圈啦?”
第10章
洛应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尖锐的公鸭嗓。
他懒得回头,光听声音都知道那是谁。
海都有个金钱堆出来的圈子,有人把全市的名流富家子弟排了名。
洛霄河破产前,洛应蹭他爸的风光一直被人捧在高位,破产之后自然也被毫不留情地从云端拉下来。
刚才说话的那人,是之前洛应家被银行罚收那天,在百人群里大肆宣扬他爸卷款跑路的周代宇。
周代宇家里几代都是做建筑承包的,近几年才开始涉足影视行业。
他家承包的项目因为早些年发生过偷工减料的事件,洛霄河从没和他们家合作过,但他家却总巴不得能攀上洛霄河的项目。
不光洛霄河看不上他家,洛应也看不上周代宇。
读书那会周代宇就爱向他谄媚示好,逢年过节就堵着他塞给他一堆礼物,洛应拒绝好几次无果,最后烦透了当着圈子里很多人的面喷了他一顿。
周代宇觉得那次挨骂洛应让他脸丢尽了,从那之后私下里到处说洛应坏话。
这会儿他逮到这次破产的消息,他在群里叫了好几天。
他的阴阳怪气扑了个空,紧接着又换句话输出:“洛总脾气还是这么大。”
洛应倒了两杯酒,另一杯递给叶席瑢,丝毫不把周代宇当回事儿。
叶席瑢是个看心情交友的人,他瞥眼周代宇,长得不行,他也懒得理。
周代宇觉得自己被当成了透明人,破产的人还敢跟他甩脸色:“洛希羽,我他妈跟你说话呢!”
“咣——”
洛应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他撩起眼看着周代宇,琥珀色的眼中藏着厌恶和警告,目光冰冷如刃,一刀刀剜在周代宇的身上。
洛应改名前就叫洛希羽。
因为他从小长得唇红齿白,这个名字又太像女生,上小学的时候他经常被班里的男同学当女孩子欺负。
每每回家洛应都是委屈巴巴的,后来洛霄河知道了这事,连夜动关系把他名字改成了“洛应”。
他一直讨厌这个名字,除了小时候一起读书的人知道外,洛应从没跟别人说起过。
恰好周代宇和他一直同校,这人真是精确瞄准洛应的雷点往上踩。
周代宇被洛应的眼神吓得不轻,他以为洛应家里破产了已经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还是这么目中无人。
这么多年来洛应对他长久的压制和一身矜贵淡漠气质就足以令他望而却步。
他本来想着当无事发生遁走,但因为先前嚷的那句话太大声,四周已经聚了不少目光过来。
周代宇觉得自己骑虎难下,他只是想来看洛应笑话,没想到自己快成笑话了。
“谁啊?嚷这么大声?”
温司岚回来了,举着酒杯站到洛应的沙发后,他单手支着沙发,微俯下身,神态漫不经心。
路让从几个导演那脱身,冷着脸,一对利眉紧蹙,隐隐散发着股戒备强横的气势。
从外人看来,内娱圈“大山”的独子,顶流级的影帝,还有个娱乐公司大股东,三个人在娱乐圈的地位都不容小觑,却只围在一个人身边,为谁撑腰当下立现。
“我的意思……我是想说……”
周代宇气势上明显弱了下来,他早听说过洛应和路让读书时关系不一般,没想到这会儿还有联系。
他合作投资的电影项目还想找路让来接,今天可绝对不能得罪了人家。
洛应操着非诚勿扰的语气,撩起眼问道:“找我有事儿?”
周代宇舌头都捋不顺:“好久没见,我……来来来给你打个招呼。”
洛应嘴角微撇,半边眉挑了挑,毫不在意地“哦”了声,他尾音拉的很长,面露不耐烦,就差把“这人怎么还不滚”写脸上了。
“几点了?”叶席瑢胳膊肘戳戳洛应,几乎把周代宇当空气。
温司岚抬腕看表:“不早,快十点。”
路让俯下身,将身体把温司岚隔绝开,他单手搭在洛应肩上,嘴唇贴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该回家了。”
洛应碰见周代宇之后就觉得倒胃口,没了什么好心情。
他巴不得能早点回家,要是洗漱完赶早的话还能和路让睡个荤觉。
这都半个多月没做过了。
洛应跟着路让走后,周围吃瓜看戏的还没散。
“那人什么来头?”
“温总新签的艺人吧,长得挺帅的。”
“谁家新艺人会带这儿来啊,也不看看是什么场面。没看到刚才叶老师都主动去找人家聊天了。”
“这人排面这么大?怎么是跟着路哥走的,他俩关系不一般吧?”
“我听说路哥他好像是……他俩是那种关系么?”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圈子里最忌讳八卦这种!”
-
夜里又下起了细雨,跑车驶上高架,狂风卷着雨拍在车窗上。
雨刮器左右摆动,车内安静无声,暖气逐渐铺满整个车内。
这个点是海都晚班工作者的下班高峰期,高架上有车变道引起了剐蹭,导致很长一段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洛应一直觉得路让是个话少的人,但可能因为在调-情和性-爱方面路让一直掌握着主导权,所以洛应和他在一起也没觉得沉闷。
车子缓慢前行,路让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脖颈修长,下颌棱角分明俊气。
衬衫领口显露的喉结时而上下滑动,他身上缥缈的木质香清幽迷人,洛应窝在座椅里贪婪地享受着。
“洛应,你准备往内娱发展了?”
路让冷不丁冒出句话,还在沉迷氛围的洛应倏然睁开了眼。
“啊,嗯。”
“上次我去你们剧组的时候和那个投资代表聊了一下,感觉娱乐圈里赚钱的方式还挺多。”
“我们公司的跨国金融项目基本稳定了,之前我和云钰……和我合伙人就想着扩展一下项目。”
洛应解释得很真诚,路让听完没什么特殊的表示。
在工作中他们本来也没什么交集,洛应几乎不会分享公司里的事情。
反而是路让会偶尔聊一下在剧组发生过什么事,这点让洛应很满意。
不过就算洛应不聊,路让也能摸清他公司的运营方向。
好像在他身上插了眼似的。
路让又问:“你说的云钰,是谢云钰?”
洛应咋舌:“你认识?”
路让瞥他眼,淡淡道:“见过几次。”
洛应听到这句话,脊背都僵直了,好似这座椅在冒火,他根本坐不住。
谢云钰在洛应眼中一直都是个干净清冷且心思单纯的男人,所以他没想过把自己被路让包养的事情告诉人家,至少现在他不是很想去细说。
况且,谢云钰在此之前不怎么接触娱乐圈,路让是怎么见过的呢?
洛应满脑子乱想,要不是谢云钰有个在纠缠的男朋友,他都快怀疑路让的白月光会不会就是谢云钰。
路让看洛应错愕的表情,他笑了笑,语气宠溺得很:“是在我朋友的酒局上遇到的,仅仅只是见过几次。”
“哦!”洛应小脸一垮,他也不是很想知道,特意解释干什么!
路让换了个话题:“看的出来,叶老师很喜欢你。”
洛应不解,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我们只是今天刚见过。”
“他这人讲究缘分。”
洛应莫名沾沾自喜:“我也觉得跟他有缘。”
车流动了,路让提速时看他一眼,“他是觉得我和你有缘,分别这么久还能在一起。”
“他知道我们的关系!?”
“嗯。叶席瑢跟他说过。”
洛应仿佛被当头一棒,车窗外的雨声也变得密密麻麻起来。
他还在老人家面前装不熟,还特意说自己和路让就是老同学。
怪不得拍拍他手的时候还专门回头看眼路让,原来叶岁山早清楚他和路让的关系了!
洛应扶着额头,这一晚上白装了。
那么叶岁山说看好自己的项目,想给叶席瑢求个角色,也是因为路让和自己的关系么?
洛应犹豫着:“那他说……”
“叶老师确实觉得你的项目新奇,他很看好。”
路让顿了下,继续说:“叶席瑢最近在跟他的经济公司闹解约,短期内的确也没什么戏可以接了。”
洛应放心下来,能得到圈内大佬的肯定,他这项目应该就黄不了。
两亿八的投资呢,黄了他以后就只能去海都大桥上吹西北风了。
晚上回到家,洛应和路让心照不宣,两个人洗完澡很快就卷在一起。
半个多月的别离,路让这次的索取更加贪婪强势。
几次过后,洛应感觉身体.里都是路让留下的气息。
洛应十分享受和路让灵魂契合时的感觉,令他很喜欢,很上头。
他虚弱地蜷缩在被子里,抓着被角几近昏睡时,被路让捞起来去浴室泡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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