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陆承川对郭寻不舍地笑了笑:“我不送寻哥哥上去了,怕晚点我舍不得走。”
郭寻伸手揉揉陆承川的脸蛋,解开安全带后又忍不住跟他交换了一个热辣绵长的吻——他的心情会持续一整天放晴。
“等我下班带你们去吃饭,回去开车小心。”郭寻叮嘱着,舔了舔嘴角的湿润痕迹。
“好,但是今天你别答应赵燃跟他喝酒了。”虽然喝醉酒的郭寻很诱人,但是陆承川不想一个人照顾两个醉鬼,更不想再看见郭寻眼底的黑眼圈和眼里的红血丝加深。
郭寻觉得有点好笑:“昨天是因为第一次见面,你的好朋友想看看我的诚意,我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陆承川觉得赵燃才不是郭寻以为的这种高深莫测的小子——以他对赵燃的了解,这小子无非是为了发泄一下这么多次去酒吧,好朋友都点橙汁陪他的怒气而已,再顺便浪费一下陆承川的恋爱时间。
不过陆承川也不至于缺德到揭好友的底,只是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上去吧,记得想我。”
目送着郭寻离开视线,陆承川调头朝赵燃昨晚入住的酒店去了。途中他给赵燃发信息,问他睡醒没有。
赵燃的回应是直接打电话过来,在电话里鬼哭狼嚎:“川儿!我的脑袋要痛死了!”
陆承川的回答是直接掐断了电话,心情不错地将车开到了目的地。他下车后先是买了盒镇痛药,又顺手给赵燃带了一份热馄饨。
赵燃在见到陆承川和他手里拎着的东西后,吸了吸狗鼻子:馄饨里没有放葱吧?”
“有,不吃扔了算了。”
“别别别。”绝对的饥饿感面前,赵燃觉得挑食这个小事情还是可以解决的。
结果打开餐盒,赵燃一根葱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又吃了一个热乎乎的大馄饨,没尝到任何让他不喜欢的味道。
赵燃直接感动得眼泪花打转,他一边咀嚼着一边含含糊糊说:“陆承川,你是我弟,是我亲弟弟!”
陆承川坐在桌边盘活着手机,头也不抬:“你昨天才说我对象是你亲哥,再胡说八道,我去超市买一把葱塞你嘴里。”
赵燃果然老实不叫了,皮薄馅多的馄饨吃得他身心满足,汤都被他喝得干干净净,喝完后赵燃还很不优雅地打了个很响的嗝。
陆承川无比嫌弃地坐离赵燃远了一点,又将刚才买好的镇痛药扔到赵燃怀里。
赵燃恨不得当场给陆承川跪下来磕个头——怎么会有这么体贴的帅小伙儿呢?这不得把那个郭寻迷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
再一次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幸好我是直男”,赵燃去倒水将药吃进了肚子里。
“爽!”赵燃大喊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哎——小川,你对象还好吗?我昨儿喝断片了都,他不会没起床上班吧?”
陆承川掀了掀嘴角:“就你的酒量,还想灌醉他?万寻现在光是公家项目就承接了好几个,你以为那些老酒鬼的应酬是谁去的?”
赵燃眨巴眨巴眼:“不会是他老人家亲自上阵吧?”
“你说谁老?”
“......呸!敬称,我的意思是不会都是我哥去的吧?”
陆承川点头:“他说有些饭局,必须是他这个老板亲自去才能显出诚意。”
一般涉及到大一些或者性质特殊的项目,酒桌应酬都是一轮接一轮的,而且来参加的基本都是纵横就酒场十几年的老酒鬼,肚子圆得仿佛里面怀了个小生命的款。
郭寻居然都是亲自出马陪着喝,身材居然还保持得那么好,简直让赵燃肃然起敬——“活该我哥事业有成!”
陆承川很有家属自觉地接受了赵燃的夸赞,在赵燃捯饬好自己后,说:“我得去荣钦找人,你要不要一起?”
“不去,我瞌睡没睡够。”赵燃拒绝得爽快,还张嘴打了个夸张的哈欠。
“行,那你就在酒店里呆着。我先走了。”陆承川将手里的车钥匙扔给了赵燃:“停车场四层三十二号车位的那辆揽胜,你要去哪里自己开车去。”
说完他就大步朝着门外走去,赵燃跟上来:“你把车给我了,你打车去啊?”
陆承川停步,回头对着赵燃淡定一笑:“我对象很有钱,他的停车场里还有好几辆车。”
顿了顿,陆承川又补充:“楼下停着的也是他的,你要是剐蹭到哪里,我会去找赵叔叔要赔偿。”
“......”赵燃对这秀恩爱无下限的恋爱脑竖了个中指,在陆承川走了几步后,又朗声说:“谢了,兄弟!”
陆承川没回答,开门离开了酒店,去荣钦找他的贺三哥诉说委屈去了。
......
第55章 “可以学学我送礼”
陆承川懒得回去另外开车,打车去了荣钦后,发现他的好三哥没有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给他带路的周助理淡然笑笑:“贺总应该是在薛总的办公室,我带您去?”
陆承川想起昨天给贺钦打电话时他三哥的语气,很有眼力见地摇了摇头,乖乖在门口等着贺钦过来。好在贺钦没有让他等多久,来的时候身边还并肩站着薛恨。
“来了?进来吧。”贺三少冷酷地说,拽着他新婚不久的另一半率先去了办公室里,擦肩而过的时候,薛恨朝着陆承川展颜灿烂地笑:“早上好!”
“薛恨哥早安。”陆承川跟薛恨打了个招呼,三人前后去了贺钦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贺钦开门见山地问:“你被谁欺负了?郭寻吗?如果是他的话,我可以让我父亲准备一下收购的事。”
“......”陆承川刚摇了摇头,薛恨就毫不留情地用手肘给了贺钦一拐:“丫再敢动这念头,老子真揍你一顿。”
贺钦用下巴蹭了蹭薛恨的头发:“逗你的。”
之后他若无其事地回视陆承川:“嗯?”
“不是郭寻欺负我,但这事确实跟郭寻有关……”陆承川将事情大概给贺钦说了一遍,中间省略掉了陆承川和郭寻因为他吵架的事。
贺钦听完后没答可不可以,而是确认一件事:“你在单恋郭寻?”
“......没有,我们是双向的!”
“哦。”贺钦毫不意外:“看在你勉强算我半个弟弟的份上,我想我有必要劝告你一句,承川,我客观上觉得郭寻配不唔——”贺钦的话还没说完,身边的小薛总就干净利落地捂住了嘴巴:
“再狗叫一个试试?”
贺钦觉得自己作为兄长的威严大打折扣,于是他皱了皱眉,牵住薛恨的手腕,乖乖点头:“不叫了。”
薛恨松开手,转身看着陆承川:“你确定这人是冲着学长来的吗?”
“确定。”陆承川垂眼:“但我暂时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以及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在燕市没认识什么人,所以我需要贺三哥帮帮我。”
薛恨的脸色也有些凝重:“学长为人处世一直都很真诚的。”
他才说完,身边刚刚被威胁过的贺钦就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薛恨横他一眼,继续说:“我从大学到现在,真的没见学长跟什么人结过仇——”
“你贺三哥不算。”
陆承川点头:“我知道他的性格,也许没什么新仇旧恨,只是因为利益起了冲突也说不定。”
“贺三儿,你怎么看?”薛恨将话题中心转移到贺钦身上。贺钦面瘫着脸:“我不看。”
薛恨有时候真的服这个醋坛子,他扯扯贺钦的衣袖:“宝贝,别闹别扭了行不行?你就算不看在我的份上,也要给你弟承川一个面子吧?人家刚来燕市没多久,喜欢的人就被欺负了,换你你能咽得下这口气?”
陆承川也可怜巴巴地看着贺钦:“三哥,你对我来说是特别有安全感的兄长和榜样。”
“……”贺钦的眼皮子跳了跳,最后还是以一比二的劣势惨败:“知道了,我会找人帮你查查,如果查出来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我会出面教训他,但如果只是针对郭寻的——”
“嗯?什么?”薛恨故意打断贺钦的话,并偏了偏头:“只是针对郭寻的话,你想说什么?”
“……看在你跟他正在谈恋爱的份上,我也会勉为其难地帮一下,满意了?”贺钦的后半句话是对着薛恨说的。
薛恨笑嘻嘻地顺毛:“满意了,我前两天刚给你买了个小礼物,好像在我办公室里,你等着,我去拿来。”
等他离开之后,办公室就剩陆承川和贺钦两人。贺钦率先开口:“陆叔叔把你家里的事情跟我说了。”
陆承川抬头看贺钦,眼神有些复杂,贺钦淡定回视,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件事你能不能接受其实都可以理解,但你刚才说把我当成兄长,那我想我还是有必要以兄长的身份告诉你——”
“不要把原本属于你的东西拱手让人,就算你有自力更生的能力。”
陆承川抿着唇角轻轻点头,却没有具体表达态度。贺钦见陆承川听进去,也不多纠结,而是关注起陆承川的另一个问题:“你喜欢郭寻多久了?”
“……没多久,认识得有些晚。”陆承川坦白地说。
贺钦接着问:“你对他是认真的?”
这回陆承川坚定颔首:“对,我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我。”
得到答案的贺钦却缓缓摇了摇头:“我还是要很郑重地提醒你一下,承川。”
“哥,你说。”
“我跟郭寻打过交道,我们现在还有一个深度合作的大项目。撇开你薛恨哥这层不说,郭寻这个人精明,情商高,懂为人会处世,是个绝对优秀的企业家,这点我不否认。
但是另一方面,这样的人客观上来说并不可信。因为他喜欢一个人三分,能表现出十分,讨厌一个人十分,也能为了利益对着他演出三分喜欢。承川,你才二十岁,你确定你能看见他的真面目吗?”
陆承川沉默了片刻:“三哥,你知道郭寻之前喜欢薛恨哥,对吗?”
“嗯。”贺钦闭着嘴回,显然很不想承认。
陆承川低下头,开口时语气缓而沉:“所以你对郭寻的判断,也是因为他在喜欢薛恨哥这件事上的表现吗?”
“不全是。”贺钦尽量客观地跟陆承川讨论——其实不光是陆承川拿贺钦当榜样,贺钦也同样很欣赏他这个远房且没有血缘关系的小表弟。
毕竟小小年纪就能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大放异彩,以业余爱好者的身份玩高危刺激的娱乐项目,还能在大型比赛上拿奖,甚至学科成绩一直不错。
优秀的人之间总是会有互相欣赏的时刻的。
陆承川轻呼出一口气:“我明白三哥的意思,我也知道三哥对郭寻的评价还是太委婉了,其实三哥想说的是,郭寻这人虚伪肤浅,唯利是图,表里不一,对吗?”
“……这是你说的。”贺钦别过脸,却听见陆承川苦笑一声:“是我说的,商人重利是本色,如果郭寻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可能在平市见到他。”
贺钦的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我知道郭寻一直戴着面具,知道感情在他眼里比不过他的事业;但同时我也知道,他对我是有感情的,只要他对我还有一分喜欢,我都舍不得放过他。”
“……”贺钦拍了拍陆承川的肩膀,不再继续劝,而是鼓励他异父异母的小老弟:“加油,需要送礼建议的话可以问我,我擅长送一些实用性极强的礼物,你薛恨哥赞不绝口的那一类。”
“好,谢谢三哥。”陆承川的话刚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门口的薛恨哥快步走到陆承川身边,严肃着脸在陆承川没被拍过的肩膀上拍了拍:
“承川,你三哥送我的礼物包括但不限于浴缸、刷碗机、扫地机器人,甚至还有一个大功率制冰机,我真诚不建议你学他。”
陆承川:“……”
贺钦:“难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极了。”薛恨皮笑肉不笑地说反话,贺钦冲陆承川昂首:“听见了吗?你薛恨哥说喜欢。”
陆承川笑了笑,跟这对夫夫告辞后离开了荣钦大楼。坐到了出租车上,陆承川给郭寻打了一个电话——他想他。
郭寻的电话那边却显示在忙线。
失落地放下手机,陆承川扭头看向窗外的车流,心里却全是贺钦刚才的话,和郭寻清俊的脸——
贺钦跟赵燃,又或者所有知道陆承川多了个弟弟这件事的人,想法都是希望陆承川能强硬一些,以免将来在便宜弟弟的面前吃大亏。
陆承川知道这些亲近的人都是为了陆承川考虑,可他们都没顾及到的一点是:陆承川真正介意的根本不是财富权利被分享的隐患——他介意的是陆兴邦对不起他们母子。
他记得以前陆兴邦说,陆承川的名字是他亲自取的,因为他希望他的儿子能重视承诺,将其当成一座巍峨不可摧倒的山川。
陆承川一直为自己的这个名字感到骄傲。
可事实是什么呢?事实是从小到大给他灌输着要从一而终的父亲,其实自己都没办法做到这一点,等到事情败露这一天,他还准备用冠冕堂皇的方式粉饰太平。
记忆中伟岸的父亲形象彻底坍塌,这才是陆承川真正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地方。
而在这件事的所有知情人里,只有郭寻把陆承川的心理压力放在了第一位。他也许真的把陆承川当成了小孩子,但他哄小孩的方式刚好是陆承川最需要的。
他说陆承川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管;他说如果陆承川不想再面对陆兴邦,自己愿意给陆承川一个家;他甚至放弃把金钱财富放在第一位,说陆承川想做什么,他都支持,甚至不介意和陆家二少爷作对。
38/70 首页 上一页 36 37 38 39 40 4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