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鳞片手感极佳,简直爱不释手,叶尤州实在没忍住地摸了又摸。白龙极速绕转,破水而出时带起一阵玉柱。
叶尤州被抵在一块礁石上,他打量了下四周,他还未上岸,这儿是处断崖下的小凹处,远处还能看见各宗修士陆续上岸的身影。
“师弟。”
叶尤州抬眼,额间一片湿润,白龙轻轻抵着他的额间,琥珀色的瞳仁静静看着他。
太漂亮了,不管是鳞片还是面前这双似是宝石般的双眼,叶尤州情不自禁地凑上前贴了贴。
琥珀眸中微动,下一刻,叶尤州就被凶猛地吻住,长驱直入、侵略意味十足的一个吻。
吻毕,温自怜在他脖间轻啄,见叶尤州又别开了头,他正想再出声哄哄,身后却远远传来一道声响。
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温自怜猛地回头,本平静无皱的海面上骤然蹿起了一道百丈的漩涡。
叶尤州也听到了动静,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无法动弹,这威压压得他血气上涌。他稍稍挪了个舒服的位置,心里门清着,来了,遗迹来了。
漩涡之中有清越之声传出,带着愠怒:“温自怜,你在做什么?你就是这么好好修炼的?”
咦?不对啊,这蓬莱的老祖宗没道理认识师弟啊?
叶尤州心下正纳闷着,腰上一紧,温自怜紧紧抱了一下他,又在他耳边轻咬了下,低声道:“师兄,我先送你回去。”
“你觉得我会让他走?”威压越来越强,叶尤州的唇角渗出丝血迹。
温自怜心疼地替他抹掉血迹,转过脸时,眸中戾气乍现,“你再动他试试!当年你把我娘从我身边带走,怎么,如今又要将我师兄带走?”
“自怜,当年并非你想的这样,当时受位面压制,情急之下,我便带着星河先走。这些年,你在外受苦了,我已在……”
唇角划出抹讽刺的笑意,温自怜冷冷看着漩涡处幻出的幻影,道:“别家先祖的祭典,没招来老祖宗,倒是招来了龙主大人。不知龙主大人降临,倒是小辈有失远迎。”
叶尤州惊了,原来是主角他爹来了。而且,现在怎么看都是一场父子积怨已久的大戏,他这个外人在这儿不合适吧?
那边静了一下,有些不悦:“你不该这么和我说话。”
温自怜凤眸眯成凌厉的弧度,“我真恶心你。”
这话一出,叶尤州都担心师弟会被抽死,可那漩涡只是停了下,随后对方冷声道:“我以为你费尽心机拿到龙鳞是为了见我。”
如果不是必要,他根本不想要那片龙鳞,更不想幻化成龙,这个人的一切都让他恶心。
温自怜眉眼间煞气极重,转回身时,他抿了下唇,轻抚了下对方的脸颊,柔声道:“师兄,我先施个屏障诀,有些话我怕污了师兄的耳。”
这话后,叶尤州再也听不到什么了。师弟背对着他,他看不清表情,但漩涡幻影时不时颤动两下,看起来气得不轻。
又过了一会儿,叶尤州被亲了一口。腰间被轻轻一推,一朵水云载着他往岸边飘去,他看见师弟丹唇微动,做了个口型——
师兄,等我。
作者有话说:
上章就是单纯亲亲呀(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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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大战在即了
别人家的家事不太好掺和,叶尤州上岸后施了个清洁术,边走边将藕人倒过来倒着水。
藕人倒挂着,双手紧紧扒着叶尤州的手,它捏着鼻子,摆头甩了甩着脸上的水。
有几滴水珠溅到了叶尤州袖上,叶尤州毫无察觉,他正空无地看着某处,有些出神。
刚刚那个剑张弩拔的气氛,但凡有点眼见的人都不会去打扰。但叶尤州没想到师弟和他爹的关系会如此冰封,说是仇人相见也不为过。
而且,龙主说的带走温星河是怎么回事?师弟他娘根本没死,而是被带走了?
不对,若是温星河没死,这么多年来,定然不会对师弟不闻不问。所以……师弟他娘应当是身陨了,那龙主带走的是什么?
莫非是温星河的遗体?
这就有些重口了……难怪师弟要说他爹恶心。
师弟作为一个正常人,自然是想让他娘入土为安,而为爱痴狂的龙主全然不顾他的意愿,带走了他娘的遗体。按照这样的发展,说不定龙主还在上界备了口冰棺,日日相守,千方百计、四处搜寻魂魄,试图复活对方。
叶尤州被自己脑补的一阵恶寒,手上被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他低头。
小藕人攀着他的手翻了个跟斗,虚脱似的趴在他手背上。对上他的目光,小藕人背过身子,赌气似的不看他。
方才在礁石那儿时,这藕人先是被师弟扔在了一旁,他被水云捎走时,它又是紧追不舍地跟在水云后面追他,猛灌了好几口水。
它头顶那几根白毛还滴着水,耷在一块,在风中一晃一晃的,莫名有几分寂寥萧索,浑身上下都写着“快来哄我”。
虽说演的成分过多,但叶尤州仍是伸手拍了拍它的小脑袋,湿漉漉的小白毛被压得更塌了。
叶尤州心里笑了下,正想再给它扶正,却见小藕人一改萎靡不振之态,“咻”的一声钻入了他的储物囊中,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
与此同时,前方猛地抓来一掌,叶尤州神色一凛,他侧身避开,拉开了些距离,看清眼前的东西后,他心里咯噔一下——
是僵人。
如水般倾泻的月光柔和地映出面前这个僵人的模样。脑袋缺了一半,空洞白目的瞳仁虚虚地盯着他的方向,暗青色的手臂像是两根铁棍,每一下攻击都带起一阵厉风。
比起他在鎏金镇遇到的那几只,这一只显然更厉害,掌掌快如疾风,身形移位在空中显出幻影。也不知是蓬莱的灵气滋养所致,还是这玩意儿自带升级系统。
躲避了几下攻击后,趁这僵人扑空的瞬间,叶尤州手腕轻转,剑光直直刺去。
僵人的脑袋怪异地转了个九十度的角,经外奇穴被戳了个对穿后,它瞬间如没了电的电玩,笨重的身体直直倒下,这动静扬起了一片沙土,沙地也跟着陷下一块儿。
海浪拍打着海岸的声响近在耳畔,带着潮气的海风阵阵拂过。这一一提醒着叶尤州,他现在还身处蓬莱。
蓬莱这么严密的守卫,这东西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
“怎会……”叶尤州还在沉思,远处又传来阵阵打斗声,他看了眼海面,海面上的漩涡还在盘旋,他收回目光,朝着声响赶去。
岸边停着几只福船,秋祭结束,已有不少修士打算打道回府,只是显然这个回程之路被无情地打断了。
各色道袍的修士们正拿着本命法器厮杀着,而拦着他们的,正是乌泱泱一片的僵人。叶尤州草草看了一眼,保守估计,这里的僵人也有数百只。
“救……救命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玩意儿是石头做的吗?他娘的,我的刀都缺了口。”灰袍散修边躲边侧身拿大刀劈着面前这青不拉几的玩意儿。
他的刀使得“吭吭”响,可惜,面前这些玩意儿却丝毫没有受影响,便是一层皮也未削下,更遑论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反倒是这玩意儿挥来的拳风恨不得将他的心肝肾脏统统剜出来。
又是死死扛了一掌后,灰袍散修呼了口重气,还没喘过气来,就见那只暗青的大手直直劈近,额前碎发扬起,他瞪大了眼,疼痛却没到来,面前这玩意儿“嘭”的一声在他面前倒下。
“要害在经外奇穴。”叶尤州收回剑,他的目光越过对方,看着不远处的福船,福船上争先恐后地奔出了僵人,数量多的吓人。
“本都打算走了,谁知道又蹿出了这些玩意儿。”见他盯着福船,灰袍散修心有余悸道:“刚刚才知道,这福船内的压舱石竟全被掉包了,换成了这玩意儿。”
压舱石?叶尤州目光一动。
福船共有三层,甲板以下的舱内装着稳定平衡的压舱石,这些僵人钢板硬,用僵人替换压舱石掩人耳目,倒是好手段。
“对了,不知叶修士可曾看见温修士?”
叶尤州因着这话,偏头看向对方。
他面无表情看人时,应当还是有些威慑力的,因为灰袍散修显然噎了一下,他有些紧张地舔了下唇,笑了一声,“叶修士忘了?在‘镜花水月’的时候,我们还说了几句话。”
叶尤州看着他,有了些印象,当时好像确实有个散修向师弟聊表心意,还要塞海贝给师弟。
见他神情有所松动,灰袍散修眼一亮,接着道:“这玩意儿都快占了半个岛,不知叶修士可知道温修士所在?如此境况,我有些放心不下他。”
大事当前,叶尤州实在没空搭理他。他又是一剑捅穿几个僵人,所过之处,僵人如沙袋般沉沉落下。
灰袍散修仍跟在他身边念叨,“叶修士,你看见过吗?若是看见,可否告知于我?”
“叶修士……”
“叶……”
灰袍散修的话憋在了喉间,泛着赤光的凌厉剑尖正直指着他,剑上还带着些绿色的液体,正顺着剑尖缓缓滴下。
扫到剑柄处悬挂着的碧色平安扣,散修目光微闪,他双手摊开,摆出任人处置的姿态,哀声道:“叶修士若是不说,我自然也不会强求,只是,拿着剑对着我,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别再跟着我了,师弟他并无大碍。僵人数目众多,若是其他宗门未曾开课,许是不知如何应对,若是无事,不如广而告之。”
好烦。
僵人烦,师弟的狂热粉也烦。
已有不少僵人朝着岛内袭去,叶尤州擦着剑追上,微冷的话语消散在海风中。
“啧,还是一如既往地难骗啊。”见人走了,灰袍散修换去了那幅苦苦哀求的姿态,他一侧的眉毛高扬着,冲着对方的背影轻吹了哨,“不过这样才好玩嘛。”
不知想到什么,灰袍散修勾了下唇,回过身道:“六姐,叶尤州交给我对付如何?我总觉得他和温自怜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让我变个坤山第一美人玩玩?”
流从船上下来,闻言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敢玩就玩,出事了可别找我。”
灰袍散修没意思地将手搭在后脑处,颇为不痛快道:“知道了知道了,小宗主禁止嘛……”
小宗主都被这美人打得昏迷了月余,居然还要护着,真是造孽。
*
叶尤州一路杀来,杀到路岛主厢房前,他还未推门,门猛地从里面打开,旧伤未愈的路观鸿再次被人扛在了肩头。
扛着他的人并不陌生,黑袍兜帽正被风吹得舞动,只是这兜帽似是被粘住了般紧紧罩住对方。
风中飘着对方身上肃杀的味道,来者不善,还是个动动嘴皮就让人要死要活的言灵修士。
一来就好死不死地撞上这场景,叶尤州稍稍沉思了会儿,他还没动作,被人抗在肩上的路岛主冲他眨了眨眼,这神态动作,叶尤州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这人不是路岛主,而是路渡雪附身了。
但这通身顶级充电宝的气质无法掩藏,显然,这是真的路岛主。那这个眨眼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干涉?
只思忖了一刻,这二人便消失在了眼前。叶尤州又琢磨了一番,此番魔宗大肆动作,这么明目张胆地攻陷蓬莱,还擒走路岛主,简直就是在昭告天下,他们要开战了。
只是,每回擒人都擒路岛主,未免也太不厚道了。魔宗若真的有本事,怎么不去坤山宗捆了他师尊,华庭君显然是直接杀害檀阴的罪魁祸首吧。
说白了,还是柿子挑软的捏,可怜的路岛主,又当了回软柿子。
魔宗如今这般举动,莫非弋那家伙还真的练成了那邪术?
叶尤州胸中有些难言,觉得不可思议却又诡异地松了口气,颇有种这天终于来了的诡异轻松感。
事实上,他最担忧的不是檀阴复活,而是不知何时对方才会复活,一切恐惧都来自未知,现在知道檀阴可能复活了后,叶尤州反而觉得大石落下了。
大概是这块石头悬在头顶太久了,有一天终于落下了,让人又忧又觉得解脱。
同其他修士一并解决了岛上的僵人后,叶尤州看见了福船上的路家兄妹。
上了船后,路渡雪难得沉默着,吹了会儿海风就回了房间。倒是路别昔打量了他一眼,“叶修士可有受伤?”
叶尤州摇头,刚刚看见路岛主被带走的也有蓬莱弟子,显然,他们二人已经知道了路岛主的事。
又到了要安慰人的时候,叶尤州也跟着沉默了。其实,他觉得路岛主此番是故意潜入敌军的。
似是看出他所想,路别昔道:“叶修士可曾听闻先祖陨落的传闻?”
“来时听旁人说了几句,蓬莱先祖是遭人背叛陨落的?”叶尤州回忆着。
“不错。”路别昔望着海面,“先祖是在飞升渡劫那日,受了九十九道天雷,在最虚弱的时候遭道侣勾结外人,生剖灵丹而亡。”
“先祖亡时,身落飞天镜,蓬莱岛内更是自那日起便生成了一道禁制,蓬莱弟子有道侣者,若有二心,定遭反噬。”路别昔凉薄的目光稍顿,竟有些厌恶的神色,“父亲当年在外游历时,曾中了一魔宗女子的下作手段。”
“父亲醒时,那女子已跑得不见踪影。当时父亲与娘亲才结道侣,归岛之后,父亲日日遭蚀心之痛。父亲本想着能多陪娘亲一日是一日,可有一日,这蚀心之痛却突然消失了。父亲以为是先祖显灵,看出了他与母亲情深似海,为其真情打动。直到母亲奄奄一息那日,父亲才知道,是母亲偷偷施了秘法,引渡了这蚀心之痛。”
虽说蓬莱弟子们皆貌美不凡,但叶尤州万万没想到,路岛主年轻时还有这么段惨痛经历,竟被霸王硬上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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