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也不知他使出了何种妖法,阿苏南只觉得一股大力迎面扑来,那感觉,就象是有人当头冲他兜来一床大被子……不对,应该是整整一卡车的泥沙冲他倾泻而下,试图把他葬于沙底!
小朋友一下子急眼了,他双手抱住大巫士的手臂,小身子往前一扑,但觉有个东西自脑子里急射而出,直扑大巫士,然后……然后,小家伙就觉着脖子上一松,身子一下子跌落地上,实实在在坐了一个屁股墩,整个人晕晕乎乎,彻底昏菜了!
可惜他没看见,就在刚刚落地的那一刹那,不可一世的大巫士竟是平地一个踉跄,其后便是一脸骇然地瞪视着阿苏南。待到惊骇过去,他怒气冲冲想要再度出手,一道闪电却于此时自天空一划而过,大巫士陡然间扭转头看向窗外,紧跟着一声怒喝,整个人猛然暴起,如飞箭离弦般射出窗口。
大巫士就此消失了,阿苏南却还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子,他才自晕乎之中缓过劲,这才发现浑身骨头都在痛,脑袋尤甚,好吧,说痛好象不太准确,更象是运动过量之后的酸痛乏力还有低血糖,就连衣衫都莫名其妙地被冷汗润透,给夜风一吹,整个人都凉飕飕的。
小盆友索性倒在地板上,而这时候的窗外,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把楼里楼外照的透亮,紧跟着炸雷从天而降,整个小楼都在电击雷劈之下瑟瑟发抖,而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密密实实,炸雷紧随其后,一声更比一声狂暴,电闪雷鸣之中,小楼摇摇欲坠。
阿苏南因为“低血糖”而变的迟钝的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地震了,若是雷电都能撼动白楼,这楼都不知垮塌多少回了,紧跟着他就瞄到窗台上的那个香炉,那东西正在一面冒烟一面抖动,随时都有摔下去的可能。
他直觉有古怪,揉揉眼睛,果然,那东西“抖”着“抖”着,就抖到窗台边沿去了,不但像是长了脚,还像是长了眼睛,看那架式,是想要趁机蹦跶到窗台外面去……
咦,有古怪……抓住它,不能让它给跑了!
小朋友一下子来了劲,这时候不论是“地震”还是身上的酸痛通通都顾不上了,一骨碌爬起来,摇摇晃晃奔过去,踮起脚尖把个小香炉自窗台边沿给捉了回来。
看香炉里面的十数枚薄荷香球已经被烧的透红,阿苏南找不到趁手的物事,索性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团成一团死命压下去,燃烧的薄荷香球被潮湿的衣物一压,很快冒出一股黑烟,他又连忙扯出衣服,抱起小炉干净利落地倒扣在地上。
小香炉功亏一溃,大概是脑筋不太好使,刚才还是一副要被震下窗台的模样,这会子竟然在摇晃着的小楼里纹丝不动,磐石一般。
阿苏南搞定小香炉,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立马又兴冲冲地跑向窗户,试图爬到窗户上去看热闹。这个时候他的脑子已经回复正常,确定外面的雷电不是雷电,地震也没有发生,加之刚刚大巫士跑出去了,所以,他推测很可能是“仙人”在打架,这等稀罕事,一辈子能遇上几回!
可惜,窗台太高,墙面太光滑,又没有搭脚的物事,还不等他蹬着小短腿爬上窗户,身后又响起惨叫声。回头一看,却是诺阿亚在地上翻滚痛嚎,他旁边的朗阿蛮也是咬紧牙关,脸上脖子上全是汗水,显然也是痛到了极处,只因他是一个巫童,承受疼痛的能力更加强悍,这才没有打滚嚎叫。
糟了,巫力暴|动诱发成功了!
这下弄个是好?
阿苏南愣了片刻,也不知是福至心灵,还是神赐灵感,亦或是前世看的修真小说终于派上了用场,他赶忙跑回二人身边,一屁股坐到地上,盘好双腿,五心向天……好吧,这动作于小短腿来说太高难了,他也就只是摆了一个谱,开始吸气吐纳,吸食沉霖——别问他是弄个做到的,甚至都不要问他啥是“吐纳”,啥是沉霖,他只不过是把小说当作范本摆了一个样子,他也弄不清到底是弄个回事,反正,姿式刚一摆好,想着要吐纳,想着要吸食巫力,主要还是他一本心思想着要生出力量,想着要帮两个小伙伴驱赶瘴邪,然后,就像上一次梦中那样,他就很神奇地……做到了!
阿苏南很快进入到一种看似半梦半醒实则耳聪目明的玄妙状态,觉着盘腿太辛苦,干脆把整个身体都倒在地上,很没形象的匍匐于地,趴到了地上。
……
屋子外面,电闪雷鸣还在继续,那是两个大巫士之间的战斗;而屋子里面,惨叫声消失,但是较量却刚刚开始,这里默默进行着的,也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无声战事。
诺阿亚的状态没过多久即稳定下来,陷入深睡,从他时红时青时紫数种颜色交替变换的脸上,可以判断他身上暴|动的巫力已经得到基本控制,此刻他全身的血肉正在承受着巫力的改造,已然安全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余下的,就看他自个儿的天赋和造化了。
而阿苏南,他觉着自己已经变身成为一件“稀罕物事”了,只因他此刻的状况连他自己都觉着非常的怪异——虽然闭着眼,仿佛对外界不闻不问,实则他不但能够听到“雷声”,还能够看到“闪电”,就好像又一次回到了“视频状态”,区别在于昨天夜里的“偷窥”是一种无意识行为,而此时此刻,他的大脑非常清醒,可惜他现在无暇它故,每一分心力都要用到朗阿蛮身上。
现在朗阿蛮的状况才叫作危险异常,一直徘徊于死亡边缘。
巫力觉醒的大敌之一——散布于外界和已经被吸入诺阿亚朗阿蛮体内的瘴邪之气——已经被阿苏南悉数消灭了,而涌入二人体内的过量巫力,也被他无意间给吸走了,对于诺阿亚,做到这个程度已经足够,只要不再有瘴邪和过量的巫力蜂涌而入,他就可以平稳地度过觉醒期。
但是,朗阿蛮两个月前才刚刚经历过一次巫力暴|动,整个身体都是在打碎之后重新塑立的,屹今没能完全恢复。毫不夸张的说,他名为巫童,身体状况实际上比诺阿亚都要脆弱很多,而现在,好不容易才获得的平衡又一次遭受重击被再次打碎……找死也莫过如此了。
所以,阿苏南必须要深入到他的血脉当中,不仅要不停地吸走剩余巫力,还要使用巫力修补他的身体,这可是个细致活,比消除瘴邪困难了百倍千倍都不只。打个比方,赶走瘴邪,就好比给重症病房消毒和用抗生素杀死体内病菌,只要有足够的药品和设备,一个护士足以胜任;而修补朗阿蛮的身体,那就好比精细的脑外科手术,要在不伤害病人大脑的前提下把脑子里的病变取走,然后严丝合缝地缝合伤口,这个,就只有接受过严格训练的脑外科医生才能够做到了。
而朗阿蛮现在需要做的“手术”,又何止一个脑外科!
对此阿苏南是一无所知的,正所谓“无知者无畏”,这会子阿苏南正疲于奔命,觉得自己化身成了消防员,正在朗阿蛮体内四处扑火,刚刚才把心脏处的“漏洞”补好,大脑里面又已经火势熊熊,好不容易把脑部大火扑灭,肾脏这边又快要给烧穿了……
这时候的阿苏南,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庆幸——亏得上辈子他久病成医,对人体的各种脏器了解颇多,更亏得在他的强烈意念之下,那股来路不明的力量“借”出了一部分供他驱使,否则真的就要直面熊孩子的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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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苏南:老妈,开挂的到底是我还是朗阿蛮?为什么每次拼死拼活的都是我,得利的却总是他?
阿九:这个……来来来,老妈给你讲个雷锋的故事……
……
哈哈,估计又有小伙伴要为南仔打抱不平了,本九只好预先剧透一下,这两个都是我们家小南仔铁杆小弟中的铁杆小弟,小弟越强,大哥才越威风嘛(……望天),大家放心,这是小南仔成年之前的最后一个波折了,明天他就安全了^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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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意外终结
小楼内,阿苏南趴在地上看似睡着了,而小楼之外,两位大巫士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
今夜无月,乌云正在朝着不远处的朗阿山南麓汇集,夜空中找不到半颗星星,天幕一片漆黑。
不过于巫士来说,这样的黑夜却是无损于视力,伊堤提鞭站在半空,肩头立着黑隼,眼神也如鹰隼般锐利,整个人如出鞘利刃,挺拔凛冽,尤若一尊手握生杀大权的半神。
再看他的对手,同样是立于半空,却全然没有他的气势——一条鞭痕自下巴拉过左胸,所过之处焦黑一片,空气中甚至还残留着一点点烤肉的味道。不过终归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大巫士,都不知活了多少年岁,光失败就不知经历过多少次,气势虽有不足,身上却是找不到半分失意者的萧索狼狈。
他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很平静的道:“前阵子听说出了个战神伊堤,我还当小小年纪即被封神是托了你们伊家门楣的福,今日一战才知也不全是盛名之下,败在你们手上我无话可说,技不如人罢了。”
“苦邬长君,今日之势您也见了,我们既然找来这里,就断不会任您离去,还请您审时度势,放弃无谓抵抗,跟我们回去吧。”讲话的不是伊堤,而是站在地上作一身男子打扮的诺阿千南,她姿态颇为恭顺,但她恭顺的对象仅只是“大巫士”,而非苦邬敖本人,言辞那是十成十的强硬。
苦邬敖充耳未闻,他的眼里只有伊堤,此时露出一个颇有些古怪的笑意:“伊堤你要杀我不难,不过,想要救出你的宝贝弟弟只怕就是难以如愿了,给他种了命蛊也敢玩花样,看来是活的不奈了。就是不知,他自己不想要活了,你这个做阿哥的,舍不舍得?”
伊堤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惊愕继而愤怒的神色,看他一张冷面终于有了裂痕,苦邬敖的脸上多出几分快意:“伊落天赋惊人,身体的改造亦很成功,不足十六就突破五阶,当年你也不过如此了吧?就不知,用我这条老命,换你弟弟一条小命,斩落你伊家一个天才,算不算亏?”
这番话讲完,近处的伊堤尚无过激反应,距离战场颇远的一片林子当中,藏身于树上的伊落却是一下子站起身,旁边缅原曲英早有准备,手中白光一闪,一条长绳眨眼间把他裹成一个大茧子;另外一边的沽索明也是出手迅疾,用一条布带严严实实封住了他的嘴,两人一左一右制住伊落,他们这边的骚动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而在小楼那边,坐于屋顶观战的少年也是一字不漏地听到了这番话,他整张脸波澜不惊,仿佛种了命蛊的那个人与他毫不相干。
旁边阿木扭过头:“是你把他们引来的?当真是不想要活了?”
少年却是没有看他,挑起嘴角,嘲弄一笑:“说的好像树蜥出逃跟你毫无干系似的。”
阿木转回头,淡然道:“拢个会跟我有关系,我一个二阶巫士也动得了树蜥?”
少年懒的理他,闭紧嘴,一脸的冷淡疏离。
外面的战况这时候却是急转而下,苦邬敖一番话讲完,面带嘲意地注视着伊堤,每个人都在等着他用手上的筹码进行谈判,殊不知,他竟是突然启动全速疾退,却是不战而逃,想要逃回小楼!
伊堤对战经验丰富,苦邬敖刚一动他即出手,手上长鞭亮光自起,威力所及足有数十丈之遥,挟裹着风雷之势击向苦邬敖身后,意图斩断他的逃亡之路。
但是,鞭子落到一半却意外遭遇阻挡,两强相撞,半空中陡然间爆发出一大片刺目之极的白光,震耳的轰鸣声中伊堤手上的长鞭竟是再也落不下去,眼睁睁地看着苦邬敖自鞭下逃身。
与此同时,小楼四周的气流疯狂激荡,眨眼间变作一个气旋,好似周遭所有的空气都在争先恐后地涌入小楼,又仿佛它们正在被小楼疯狂吸食一般;再然后,白楼一阵扭曲,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支离破碎,紧跟着与先前那片倏然而起的白光一同消失。
天地重归黑暗,仿佛刚刚还屹立于塘边的白楼只是海市蜃楼里的一个幻影,而大巫士苦邬敖,也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小楼一起消失了……
屋顶上的两个年轻人自是看不到这些,他们只感到身下小楼一阵蠕动,简直就跟活过来了一样,以他们身为巫士的速度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大巫士就已经冲到跟前。两个人都以为自家这条贱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却不料苦邬敖压根没看他们一眼,直奔三个小伢崽所在的“病房”而去。
两人就看到大巫士射向窗口,快若流星,但是下一刻,堂堂一位大巫士竟是一下子给撞了出来,就好似窗口突然间多出来一个隐身的防护罩,把一头撞上去的苦邬敖给弹了出来。与此同时,一道闪电端端正正不偏不倚击到苦邬敖头顶,只一下,就把他给重重劈落到地上。
就见他的身体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其后就彻底不动了,看样子不死也是重伤。
这番变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从苦邬敖回逃到他被“闪电”击中劈落地上,也就一个眨眼之间的事情,若非两个少年都是巫士,断不能看清整个过程。
然后,就在他们的瞠目结舌之中,身下的蠕动消失,小楼重新出现于湖边,而一道身影,也现身于小楼之上的半空之中,紧跟着,数个地方同时爆发出震耳的欢呼声:
“是大巫!”
“大巫来了!”
“见过大巫!”
“见过大巫!”
……
两个年轻人再一次目瞪口呆。
*—*—*
“大巫”,“大巫士”,一字之差,意义却是完全不同。
大巫士,是巫士的品阶,代表一个巫士的实力;而大巫,是身份,代表的是整个巫夷的最高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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