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阿亚:“南仔我跟你讲啊,原来灭绝师太是刑司的……”
吓的阿苏南一下子把饼子塞他嘴里:“是风凌少君!以后都不许乱讲,听到没有!”
夭寿啰,他只不过是嘟哝了两次,就被熊崽子听了去!
诺阿亚呜呜点头,顺带还把饼子咬掉一口,一边嚼饼还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瓦莫乱嚼,夭莫别个人。”
阿苏南翻了个白眼,很嫌弃地放弃饼子,重新拿起一个:“你打哪里听来的?”
诺阿小黑:“我早上看到她了啊,灭……”
看阿苏南瞪眼,连忙改口:“风凌少君一大早就过来了。”
阿苏南问:“风凌少君是你阿妈的手下?”所以她出现在朗阿寨也不是偶然?
诺阿亚却是拿着饼子茫茫然:“我阿妈也在刑司吗?”
阿苏南简直想要敲他一碗底,你阿妈是刑司高官,你个糊涂崽明明是个官二代,却连自家阿妈是干啥的都不清楚!
突然想起这官二代兼巫二代刚刚才跟自己一起经历了一次绑架当了一次诱饵,心里面一下子舒坦很多。
黑头仔跑过来自然不是为了绝灭师太,他是赶过来特邀小伙伴跟自己一起出去探险的——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都在试图过到曾经关押过他们的“棚户区”故地重游,却一直都在受阻,好奇心由此点燃,打定主意要越过封锁线。
正好,阿苏南也想去找一找祖屋阿叔,他现在已经知晓,跟他此前的猜想一样,那个”阿木“从头到尾都是在忽悠他们,那些个身有残缺的阿哥压根不是被大巫士“救活”的,而是被他以各种方式偷来的拐来的,是他失败试验的活见证,就连那只见了鬼的巫蜥,都是他的试验品。
他这会子身体基本上好了,没事可做之下,正好过去问问情况,就当是在玩“拼图探案”好了。不过,他可没打算出演黑头仔编排的剧本,藏在林子里等没人了再从田里爬过去什么的,单是想一想都要满头黑线。
没多久,小正太阿苏南清清爽爽大大方方走下楼,绕过池塘,直端端往农田而去。
诺阿小黑跟他后面不住跳脚:“不行啊南仔你听我说,他们不准我们过去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啊……”
然后,两个人就看到一个年轻阿哥穿过农田正往这边走来,诺阿小黑迅速跳到树后藏起来,阿苏南却是站住脚,极有礼貌地用右掌压住左胸,躬身行礼,然后跟年轻阿哥交错而过。
年轻阿哥微笑着回了一礼,经过大树的时候,顺手把某只黑头仔自树后提溜了出来。
诺阿小黑:凭啥个,我没有,我不是,我不干……
阿苏南简直都要大笑出声。
年轻阿哥捉住黑头仔又回转身:“小伢崽你这是要去往那边院子吗?”
阿苏南点头。
年轻阿哥:“你来晚一步,他们今天一大早就全部离开了,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阿苏南连忙问:“阿哥您知晓他们都去哪里了?”
年轻阿哥:“应该是带回前巫夷治病去了。”
阿苏南想起祖屋阿叔:“治好了还会返回寨子吗?”
阿哥摇头:“这个……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好吧,治好了病,估计阿叔也不会想要再回到朗阿寨,毕竟连饭都吃不饱……
探案游戏玩不下去了,阿苏南只好返回白楼,蔫蔫地度过了一个炎热下午,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朗阿,被抓来后又连着下雨,天气一直都很凉爽,他都忘了夏天该是啥个样子了。
一直等到太阳落坡见到伊落,这才算是来了精神。幸好这人还记得昨晚的承诺,也没有因为他是一个小孩子就随口忽悠,于是阿苏南终于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大巫士苦邬敖的事情要从七十余年以前说起。
那一年,苦邬敖东窗事发,刑问司发现他在私底下为血脉不够浓厚的娃崽激发巫力,一番详查下来确认他的试验已经进行了十数年之久,仅是有实证的受害者就多达十七人。这件事震惊了整个巫夷上层,因为巫力觉醒的过程当中有许多不确定性,凶险异常,私自激发一直都是禁区,更不要说是给巫血不够的娃崽激发巫力了,那个简直就形同虐杀。谁都想不到竟是有人这等大胆,不但做了,还一做十多年,且一直都没有被发现。
最后,苦邬敖被流放问罪谷,问罪谷那地方向来都是只见人进不见人出,基本上就等同于被判了死刑,至不济也是一个终身监|禁。
谁也想不到,这人在问罪谷呆了十来年,不但没死,反倒成功进阶成了大巫士,就此逃脱。不过他也知晓巫夷再也没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出谷后立即逃到巫夷的死敌宁阳那边,一呆几十年,直至“凤街事变”过后,人们才发现这人藏匿于凤街的乌沉木矿底,继续做他的觉醒试验。
说起“凤街事变”,就不得不说说乌沉木。
乌沉木跟地球上的阴沉木很像,都是植物死后深埋于地底,在经过一系列物理炭化之后形成的化石。区别在于,阴沉木的功效只是传说,而乌沉木的功效却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佩带乌沉木可以醒脑,这于巫士无关紧要,因为巫士只淬炼肉|身,不修神魂,但对于修炼魂力的宁阳人来说,却有大用途,这就为凤街埋下了祸根。
凤街,位于巫夷与宁阳交界的边缘地带,是巫夷发展最早的地区,一直以来,巫夷都有两大上古城池,一是月街,另一个,即是凤街。巫夷与宁阳虽是世仇,但是让夷家人败走巫夷的那一场战事发生于万年以前,血迹早已浅淡,仇恨也渐渐消散,何况巫夷和宁阳环境差别极大,谁都没可能在对方的地盘上长期生存,所以,两边虽有磨擦,总体上还算是相安无事,这种局面一直维持到八十多年前,在凤街发现了乌沉木矿之后,事情就慢慢变了。
刚开始是凤街的商户把乌沉木偷偷贩往宁阳,没能引起巫夷上层的足够重视,因为乌沉木走私屡禁不止,一直都存在。后来走私的规模越来越大终于引发宁阳方面的关注,等到他们弄清楚乌沉木矿就在凤街,一切都晚了——将近六十年前,宁阳有备而来,突然开战,巫夷猝不及防,凤街失守,之后长达四十二年的时间,宁阳人一直把凤街牢牢握在手中,巫夷发起的数次收复行动均以失败告终。
直至十五年前,巫夷又一次发动了收复大战,这一次终于成功了,代价是三位大巫士,其中一人即是伊落的曾祖。战后清理的时候在矿底发现了苦邬敖的痕迹,直至此时,人们才知道他不但从问罪谷逃了出来,还逃到了宁阳那边,而宁阳人能够成功攻占凤街,跟他有莫大干系。
此事过后,刑问司进入问罪谷仔细勘查,发现谷内藏有一位祝巫的墓地,推测当年苦邬敖很可能是无意当中进入墓禁,机缘巧合之下进阶大巫士,这才成功出逃。
“可是,宁阳人都不是不能在巫夷生存吗?”阿苏南非常非常不解。
巫夷有瘴邪呢,夷家人在此生存了上万年还必须天天都喝药蛊呢!
伊落:“凤街跟巫夷其他湾寨都不一样,那里靠近宁阳,又发展了上万年,瘴邪比其他地方要轻很多,服食药物之后他们也可以住上三五个月。其实比起瘴邪,宁阳人更加忌惮的是巫夷没有魂力,没有魂力,就算是宁阳的大阵法师过来,也跟普通人一般无二,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大……阵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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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四千五百字哦,想我一个3K党连原则都不要了……好心痛……好想砍手……
特别提醒,一直都在猜小南仔金手指的,这章有彩蛋喔……望天,我就差直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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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陈年往事
大阵法师?
那是个啥物事?能吃么?……阿哥的课本上可是完全没有提到。
最最要紧的是,坏巫士提到了,听他那个意思,还认定自己就是个大阵法师,还有那啥“夺魂重生”……
阿苏南的耳朵立时竖的老高老高。
“宁阳的大阵法师,等同于我们巫夷的大巫士……”
伊落一番解说,阿苏南总算是闹明白了。
原来宁阳和巫夷完全不是一个力量体系。巫夷,用的是巫力,用巫力淬炼身体,肉|身提升之后反过来又可以掌控更多巫力。而宁阳,他们没有巫力,他们只有魂力,所以宁阳人修的是魂识,魂识等级越高,掌控的魂力也就越高。
至于魂力到底是个啥物事,目前来说,阿苏南的理解是,跟巫力一样,它是一种存在于天地之间的自然之力,但是,它又跟巫力不同,是一种只能通过魂识来操控的力量,所以温养魂识的乌沉木对他们来说才会那等重要。
修炼魂识的宁阳人不叫魂师,而是被称作阵法师,这是因为宁阳的魂力有点子奇怪,它必须通过阵法来发挥作用,而大阵法师,跟巫夷的大巫士一样,是宁阳最高一等的阵法师。
闹明白这一点,阿苏南觉着自己的汗马上就要下来了,听来听去,他做啥越听越觉得不妙呢?坏巫士对他的怀疑好象也不是空隙来风的说……
这种问题最好莫要深究,赶快插言:“既然我们巫夷没有魂力,他们的大阵法师过来也没有用啊,做啥可以攻占凤街呢?”
“这个,就要问苦邬敖了……”
苦邬敖那厮,跟几个大阵法师合作,不声不响地在凤街布下大阵,借助魂器和巫器,生生把个凤街改造成了可以使用魂力的地域,巫力在此反倒要受到诸多限制。当初他们突然夺城,凤街连一个大巫士都没有,守得住才是怪事,而一旦失守,凤街城内随时都有十个左右的大阵法师坐阵。攻城向来就比守城困难,而且巫夷这边的大巫士不仅要面对人数上占有优势的强敌,巫力上还要受到压制,正因为如此,收复之战才会打的那般惨烈。
小朋友真真是气坏了,小胸脯给气的一起一伏:“坏蛋!大坏蛋!”
伊落连忙拍起小朋友的后背:“对,他是大坏蛋,所以他不能死,刑司和巫力司都等着提审他呢。”
阿苏南连忙又问:“那些个强盗呢?别让他们给跑掉了!”
“拢个跑的掉!十五年前的最后一战,我们这边也是做足了准备,虽然我们有三位大巫士陨落,但是,当时在凤街的所有大阵法师全军覆灭,整整九个大阵法师,一个不剩,全都死了。这下子宁阳人该是知道了,凤街,是我们巫夷的凤街,他们可以得势于一时,绝对不可能长长久久地占领,想要奴役我们夷家人,那就得做好魂飞魄散的准备!”
小家伙双眸闪闪亮,握紧小拳头,又问:“那后来呢?后来又啥个样了?”
……
后来呢?
后来,收复宁阳之后,大家才知道苦邬敖在整个“凤街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原本以为他会继续留在宁阳,万万没有料到,七年之后,他现身月街,绑走了两个小伢崽。他算计的很好,原本可以安然脱身的,却不料当中一个小伢崽的蛊虫及时示警,他很快即被找到,并且遭受重创。
但是,他却在两位大巫士的夹击之下又一次成功逃脱,刑问司一路追踪到刀莱朗阿一带,再也没能找到他的踪迹,此人凭空消失了……
故事听到这里,阿苏南忽然想起一事:“伊落阿哥,你们到我们朗阿来就是为了找他吗?”
伊落摇头:“不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八年,他虽然是在朗阿消失的,但不可能一直都留在朗阿,我们过来是另有差事。”
“这样啊……那个坏巫士很厉害吗,两个大巫士都没有抓住他?”
“那倒不是,当时跟他对战的两个大巫士,一个身上有伤,出手的主要是大巫。但是他手上有人质,大巫刚开始生怕杀了他就再也找不到我……喔,那两个被绑走的小伢崽,没敢下重手,没料到苦邬敖身上还带着很厉害的巫器,这才会失手。”
阿苏南眨巴眨巴眼睛,突然道:“他绑走了两个小伢崽,有一个就是伊落阿哥吧?”
伊落敲敲他脑门:“你个精明崽,啥个都瞒不住你!”
阿苏南摸着脑袋嘿嘿笑,继续发问:“另外一个呢?是不是抓我们过来的那个坏阿哥?”
伊落收起笑容,郑重道:“南仔,他不是坏阿哥,他叫雾渥凛,这次能够抓住苦邬敖,他出力最大。他和那个木阿哥先是制造机会让树蜥出逃,然后,他借着追捕树蜥的名义离开遗迹,发现我在朗阿之后,又趁混乱把信物留在了祖屋。他不敢和我相见,后来还抓走你们,这些都是不得已,因为他身上被种了命蛊,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监视……南仔,答应阿哥,不要忌恨他,好不好?”
阿苏南愣愣地点头,他不晓得背后还有弄个多的波折。
伊道看他这般懂事,想到小孩子这些天受的苦,心痛了,把小人儿抱到膝上,又道:“而且,这个凛阿哥还是伊落阿哥的生死好兄弟,就是他代替了伊落阿哥,在苦邬敖手下遭受了整整八年的折磨……”
伊落手上多出来一面木牌:“这就是那个信物,是树蜥袭寨那天在你们寨子的祖屋里面发现的,正是它让我们确定苦邬敖就在左近,刑司这才布下天罗地网,抓住了苦邬敖。”
这是一面椭圆形的木头牌子,它的正式名称叫作身份名牌,其主人便是伊落。而这面木牌的背后,还有一段不算复杂却颇让人感怀的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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