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阿苏南能够顺利约到阿索涞,也是阿什芊绘从中牵的线。所以,于公于私,这个生辰聚会阿苏南都必须要认真对待,早在赶山会之前就准备好了礼物,这次逗留木关河滩,除开筹办《迁移邸报》,就是为了参加这个生辰宴会。
阿什芊绘含笑把阿苏南他们叫到身边,笑着对众人介绍:“你们可不要看他们年少,可都是年少有为呢。这两位小阿哥出自月街巫士学馆,这个小南仔更不得了,我们用的鹅毛笔就是他的手笔,当年他才六岁哦……”
阿朵阿妈们纷纷把视线投到三人身上,两位少年巫士是当然的关注焦点。
三人在阿什芊绘身旁落座,递上礼物。
阿什芊绘向他们道过谢,首先打开阿苏南的礼盒,先是一怔,随即惊喜交加:“南仔你真是有心了,拢个精细的小娃娃,小朵朵们都会喜欢!”
阿苏南连忙道:“小朵朵现在还玩不了,再过上一两年才好。”
阿什芊绘把盒子当中的物事一一拿出来,展示给大家看。
这是一套巫夷版的芭比娃娃,“朗阿人木器店”出品,软木做成的木娃娃非常精细,不过,重点却在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裙上面,于夷家人来说,肯定都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别致和奇巧,不出意外的话,必定会开巫夷时装潮流之先河……
说实话,这个所谓的“玩器”,对在座诸位年轻阿朵年轻阿妈的吸引力,远远大过坐在当中话都不太会说的小朵朵,一时间溢美之声四起。
小朵朵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失宠了,但她脾气极好,完全没生气,从地上爬起来,迈着小鸭步一叉一叉走到阿苏南面前,蹲下小身子,又用小手抓住阿苏南的腿,“啊”的叫了一声。
“叫南阿哥。”阿苏南笑着抱起小家伙,然后,这小丫头就很聪明地窝他怀里,赖着不走了。
阿什芊绘抬头看到这一幕,指着他直笑:“南仔南仔你可真是……到哪里都招人喜欢,你们看,连我们家小朵朵都粘他!”
众人纷纷笑将起来,只笑容当中的意味各不相同,有单纯感觉很好笑的,有给主人捧场的,也有一两位,笑的多多少少有些勉强,还有少数几个,笑容中带着一星半点的幸灾乐祸。
美丽的女主人很是善解人意,笑声中站起身,捡起小朵朵遗落在地上的那个会笑的木娃娃,交还到女儿手上。小朵朵的注意重新回到娃娃身上,抓到手里再不松手。
她阿妈笑道:“这个才是该你玩的……”
众人又是很捧场的一番附和。
阿苏南注意到众人反应,看到对面一个年轻阿妈有几分脸熟的样子,凝神想了想,感谢他逆天的记忆力,很快想起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是在月街浸阿叔的那间木器店里。
原来当日她不顾同伴反对,花大价钱买下这个木娃娃是为了送礼?这就难怪了……对了,当日她的同伴叫她什么来着?
可惜,阿苏南的脑子毕竟不是录影机,能够记起这位阿妈,是因为他当时留了心,但这人的名字他当时没在意,自然也就想不起来。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阿苏南几人正待起身向女主人告辞回归男性世界,又有几位女子结伴而来。阿苏南看着来人目光微动,而一直规规矩矩扮乖仔的诺阿亚,却突然激动起来。
旁边的朗阿蛮悄声道:“你看当中那个穿红裙的,她就是那位红衣月月。”
阿苏南“呵呵”两声,不做评论。
朗阿蛮又道:“不过我觉着她不是很喜欢小黑。”
阿苏南耸耸肩:“小美人嘛,都有点小脾气,小黑自求多福吧。”
而这位来自西河的小美人,举止很是得体,正眼都没有瞧他们一眼,好似既不认识诺阿亚、更没有见过阿苏南。
一直等到女主人接待完客人,几人这才开口告辞,阿什芊绘亲自送他们走出小楼,对三人道:“这几天就住家里,哪里都不准去,房间都给你们预备好了。”
几只都傻眼了。一般人家摆宴大都仅限于午宴,晚宴是自己一家子关起门来吃的,只有待别亲厚的客人才会留下。他们还以为跟其他客人一样,吃过午饭就可以离开了,没想到今天不只是要留到晚宴,还必须要搬家!
“你们一个个是啥个反应,我这里是龙潭虎穴么?”阿什芊绘给他们逗笑了,调侃了一句,其后才解释,“今天晚些时候阿落会过来,这是他的意思,他生怕南仔受了欺负,你们又不是不知晓他的脾性,老是把南仔当作小伢崽。”
得,啥个都不用讲了,下午回滩里搬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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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哈哈哈,好兴奋,我是嚣张的存稿箱!
……
还有人记得阿苏南从贺仔阿妈手上接过的那个盒子吗?
有人猜到这位红衣月月是谁了吗?
还有,竹衣跟阿哥没有实际关系,不要误解喔。
……
顺便预告一下,伊落阿哥要来了,感情戏要上线了喔^o^
……
存稿君查不到营养液,但是,一如继往地爱大家,感谢小伙伴们的厚爱!
第69章 贵女毁约
其实,阿什芊绘虽是伊落阿妈,阿苏南跟她真心不熟,掰起指头算算,统共也只见过几次面,还没他跟战神伊堤相处的时间多,这也是他到木关河滩好几天了,从来都没想过要过来借住的原因。但是,长辈发了话,他也不好拒绝,再说伊落会过来,有伊落在,也不会不自在。
午宴过后几人去客舍搬家,赶在晚宴之前返回,主家把三人安排在靠近大门的偏院客房里面。
晚宴男女客不再分作内外两席,大家都聚到内园进餐,虽说都是“近客”,但也有三四十位之多,阿苏南又一次见到了诺阿小黑喜欢的那位漂亮朵朵。
妙龄女孩儿依旧是粉色小衣大红长裙,乌黑的发辫盘在头顶,花式奇巧,头上还斜斜插了一只巴掌大的精致小伞,小伞用浅淡的黄粉两色绢布制成,边沿缀了一圈薄薄的银片,举手投足间银光微动,发出细碎悦耳的碰撞声,配上长长的银质耳坠,端的是兰心惠质活泼俏丽,引来一众年轻阿哥的闪亮眼神,还有好几个阿妈悄声打听这是谁家的朵朵……倒是让一直没能等来伊落的阿苏南,多了一项娱乐活动。
晚宴吃到月上枝头才散,伊落仍是没有影子,朗阿蛮忙着修行,小黑仔打听到心上人这几天也是借住在主家,荷尔蒙上头,立即跑过去献殷情了,只剩下阿苏南一人留守客房挑灯夜读。
没过多久,他听到有马车进院,即刻来了精神——这车长驱直入,仆役们早早地打开了大门,压根没有查看名牌,任其一路驶进内院。阿苏南还以为是伊落的马车,魂识一扫,却发现乘客是一位年轻女客,看了看,不认识,乖乖收回魂识。
又一会子,一匹巫马疾驰入院,阿苏南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家伊落阿哥来啦!
又是十来天没见面,前些天还没感觉,但今天自打听到伊落要过来,脑子就开始围着这人转,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蛮想念自家这位伊落阿哥的。
喜滋滋地站起身,阿苏南正待抬腿出门,紧跟着眨巴眨巴眼睛,又重新坐下——这里可不是伊宅,他还是不能太失礼了,反正伊落马上就会过来,等等好了。
阿苏南再次拿起书卷,心思却不在书上,满心以为伊落很快就要进门,谁知一等二等,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小少年不耐烦了,索性扔下书卷放开魂识,去找他的伊落阿哥——这人一直不来,难不成是出了意外?
结果,不找还好,他这一找,就找出一肚子气来。
好啊,这人不过来找他,却先去找了别人,这是哪个意思?!
咦,居然还设了语音屏障……这是不想让我听到吗?
哼哼,小小一个屏障而已,小爷我还就非听不可了!
阿苏南上了火,别扭劲儿上来,也没多做思虑,立时就把魂力拧成一根比牛毛还要细小的尖针,紧接着突然发力,魂力顺利突破屏障,刺了进去……这些年因为找不到正确的修炼方法,阿苏南也不确定自己的魂力有没有长劲,但他自个儿也琢磨出了一些小用途,这种程度的屏障还难不到他。
实际上伊落他们设置的屏障绝非这等好破,换成巫力,除非是大巫士出手,其他人都不用想。但是,阿苏南用的是魂力,这就取了巧——巫夷是魂力禁区,这个屏障防的是巫力,谁会想到有人会利用魂力突破进来?
阿苏南刚刚破障而入,就听坐在伊落对面的那人道:“拢个多年不见了,落阿哥你还好吗?”
*—*—*
伊落和坞重寄君坐于院中,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四年以前,四年时间,当年的青涩尽去,彼此都有种物是人非的陌生感,两人间的气氛颇有些凝滞不畅。
听到对方问自己“还好吗”,伊落笑起来:“这句话该是我来问你才对,寄君你把我的话讲了,让我说甚是好?”
坞重寄君跟伊落差不多年纪,身材高挑,眉目算不得细致,身上更是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婉小意,但眼睛很大,五官很立体,一流的家世又把她养的极是自信大气,浅谈轻笑间透着一股子雍容典雅,传说中的高岭之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听了伊落的话,她也很是爽落的笑了起来:“落阿哥,都说世事若梦,转回去十年,谁能想到我们也有相对无言的这一天。”
伊落道:“所以还是该我来问你,寄君,你这些年还好吗?遗迹那边有没有进展?”
寄君摇头:“我么,自然是好的,就是遗迹那么无甚进展,我现在都要怀疑祖巫圣物会不会只是一个谣传。不过,那边倒真是个富饶之地,杂役们随随便便种了几块地,收成竟是不比这边差,一年还能够收获两季,山林里还有好些个闻所未闻的果子……”
听坞重寄君侃侃谈起异乡风物,气氛慢慢和缓下来。
伊落是个极好的听众,安静地等她讲完,其后才开口:“听上去你在那边过的很是适意,这是乐不思蜀不想回月街了?”
寄君目光微沉,睫毛略略垂了垂:“家在月街,终归还是要回来的。再者说,凛阿哥……他也想要回来。”
伊落只当是没有听懂她的潜台词,只顾接着她的话道:“我跟阿凛也是很久没有见面了,他还好吗?”
坞重寄君抬起眼,眸中光彩尽现:“凛阿哥很好,命蛊取出来之后他受了些罪,感谢父神,现在已经完全从旧伤中恢复了,蛊医说他过两年就可以冲击六阶……”
讲到此她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一下子停住话头,微微阖起双目长吸一口气,再抬眼时,眼睛中带着一股子决绝:“落阿哥,我和凛阿哥,还请你成全!”
……
成全?你想让他成全啥?……阿苏南懵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坞重寄君,但他在月街的年轻精英圈子里呆了四年,不可能不知道大巫有个女儿叫作寄君,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坞重寄君跟伊落还有关系——就象他们讲的,四年都没有见过面,弄个会有关系嘛……当真是见了鬼!
然后,他就见伊落端起桌上的茶水,很温和地递给邬重寄君:“寄君你也赶了老远的路,先喝点茶水吧。”
看寄君接过水杯,他才又开口:“寄君你讲错了,你的事情,包括你的婚事,不需要任何人成全。你、我、还有阿凛,我们三个人一起长大,你们于我来说,一个是我的小阿哥,一个是我的小朵朵,一个于我有救命之恩,一个是我童年的美好记忆,你们能够走到一起,我自当为你们高兴,必定要送上至诚祝福。”
寄君双手抱住水杯,纤长的手指收紧,手上现出淡淡的青筋。
她双眼盯着水杯,好一阵,才自水杯上抬起眼,看向伊落,眼中闪烁着微弱泪光:“落阿哥,我们的婚约……”
“我们从来都没有婚约,两位阿爸当年讲的玩笑话,也能当真?”伊落答的斩钉截铁。
寄君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才迟疑着道:“凛阿哥……那边……”
“长辈间的玩笑,阿凛不需要知道,对吧?”
“落阿哥谢谢你,真的是谢谢你!”寄君紧紧握住水杯,这时候她可能是真的感动了,话讲的情真意切,声音中竟是带上了些许哽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阿哥,是我不够好……父神定会把天底下最美最好的朵朵带到你身边……”
……
听着坞重寄君略带哽咽的声音,伊落的反应尚且平静,阿苏南这边却是快要给气爆了。
不就是大巫的女儿吗,有啥个了不起的,竟然敢这样对待他的伊落阿哥!
巫夷其实是不讲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很多年轻人都是自由恋爱,自己去找自己的另一半。但是,夷家人非常看中契约,尤其婚约还是契约当中的誓约——说出的话要做数,发过的誓言,更是在神明那里备了案,就算是大巫,一旦爽约,也会让他的威信大打折扣,成为他人生当中的一个污点。
阿苏南给气到一巴掌拍到书桌上,直想冲过去找那位高贵女士理论。
而伊落这边,他温言劝慰了坞重寄君几句,把人送进屋里,自己转身出了小院,直接去见自家阿妈——是她老人家安排的这次秘会,真正需要安慰的,估计也只有她老人家一个人。
阿什芊绘不是蠢人,对于今天的结果早有心理准备,但终归是存了一点侥幸,看到儿子走入院子,连忙快步迎上,待看到儿子缓缓摇头,脸上血色尽去。
伊落上前搂住她的肩头,柔声道:“阿妈,姻缘天定,我和寄君无缘,强求不来的。”
“这算啥个强求?明明是有婚约的,这让我有何脸面去见你阿爸……”阿什芊绘失望之极,竟是有些失态,“太欺负人了,当初婚约是他们提出的,若阿落你的资质没有……”
伊落一下子搂紧她:“阿妈,慎言!”
阿什芊绘深深吸了一口气,拍拍儿子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待到儿子收回手臂,她才再次开口:“是阿妈气糊涂了,阿落你不用担心,时间不早了,快去竭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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