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胀的唇接触到冰冷的空气有些许刺痛,许知野伸手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发烫的嘴,嘶,属狗的臭小龙。
许知野把快要从自己衣领钻进去的脑袋抬起来,轻拍渊述的脸颊,让陷入魅魔魔咒的人清醒过来。
啧,血气方刚的少年就是禁不住诱惑,自己作为长辈应该好好引导的。
许知野叹了口气,“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渊述低下头嘴角压都压不住高高翘起,羞涩地轻声说:“在跟哥哥做爱。”
“什么?谁教你的!!”许知野震惊。
“耀星说的,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跟他做爱。”渊述睁大眼睛无辜地说。
许知野血气上涌,深呼吸深呼吸,努力遏制住马上开着时速一百码去醉言酒馆把教坏小孩的人扯出来暴揍一顿的念头。
“好了听我说,这只是接吻并不是那什么,以后别听耀星胡说八道。”许知野含糊带过。
渊述不满,耀星说很舒服很开心的,明明自己也很舒服很开心,为什么不算做爱呢,跟自己爱的人做开心的事情不就是做爱吗?
“那什么才算做爱?”
“你还小,以后会懂的。”
“我不懂,哥哥要教我我才懂。”
受不了被这样天真无邪的眼神注视,许知野抽出背后的靠枕拍在渊述脸上,“自己想。”
拿开脸上的枕头,见许知野要起身离开,渊述马上焦急地把人拉住,用力扯到怀里,像树袋熊一样用四肢把许知野箍得动弹不得。
近距离观察,渊述发现许知野脸上有一层细小的绒毛,很浅很浅,呼吸拍在脸上,绒毛微微浮动。
“那可以继续接吻吗?”
礼貌的小黑龙知道应该要得到别人的允许才能做某个事情,但是也仅限于提问。主人回答还未说出口,就被封住了嘴。
与第一次不得章法还有第二次强势啃咬不同,这次的吻温柔缱绻。湿软的舌头轻轻滑过娇嫩的唇瓣,含着肉嘟嘟的下唇吮吸了一会儿才开始进入主题。
舌头轻轻拍打紧闭的牙齿,未得允许,礼貌地停在门口等待。
就连这样平静的相贴都让人感觉身心愉悦,许知野慰叹了一口气。
渊述马上像找到空子的狡猾小贼闪身进门。
每颗牙齿都被细心地一一照顾到,轻柔地舔过,舌头滑过上颚引起一阵颤栗,许知野难耐地发出一声鼻音。
唇舌交缠,渊述睁开眼睛看见许知野双目紧闭,脸颊绯红,忘我地沉浸在亲吻中。狡猾的恶龙撤回舌头,引得许知野马上追过去,嘴巴轻轻抿起,许知野被抓牢、捕获。
渊述尧有趣味地逗弄新得的玩具,上下拍打软嫩的舌尖引得对方不满地嗯嗯啊啊。见马上要被推开,又知趣地放开才攫获不久的俘虏,耐心地尾随对方回去。
不知吻了多久,窗外的雨都停了,只剩下窗沿边滴滴答答的积水往下滴落的声音。
唇舌分离,津液亮晶晶地挂在嘴角,渊述低头看着嘟着唇仿佛还未得满足的许知野轻笑。
在果冻般的唇上啵地亲了一口,抽过纸巾温柔地把流到下巴的涎液一点点擦掉。
“哥哥,我做得好吗?”渊述贴着耳朵轻轻地问,像个得了第一名迫不及待讨要奖励的小孩。
许知野如同被妖怪吸光了精气一般,无力地摊在沙发靠背上,满脸红光,耳朵更是红得发烫,斜着眼睛睨着渊述,丝毫不知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么让人想蹂躏。
“臭小龙。”许知野喘着气嘟嘟囔囔。
此刻的渊述才恢复了野兽的本性一样,用鼻子去找寻猎物,高挺的鼻尖在脸颊上,脖颈里嗅来嗅去,新得了爱不释手的玩具一样翻来覆去揉搓。
“龙的一生只会认定一个配偶。”
渊述跟着躺进沙发里面,把许知野抱起压在自己身上,手指轻柔地梳着微卷的棕色头发。
像说着今天要下雨一样的寻常语气,“所以你准备好要当我一辈子的伴侣了吗?哥哥。”
许知野静静地枕在渊述的胸膛上,强而有力的心跳敲击着鼓膜,过了许久,久到渊述都要以为他又要沉默不语蒙混过关时,许知野才开口。
“可是我是人类。”
渊述把他往上抱了抱,捧着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无论你是什么,我都会爱上你。”
“你可以活好久好久,我可能只能陪你三分之一的人生,幸运的话可以到二分之一,你会见证我长满皱纹逐渐老去,还要经历我的死亡,为我献上鲜花吟诵悼词。”
“像这样细细地听,
如河口凝神倾听自己的源头。
像这样深深地嗅,
嗅一朵小花,
直到知觉化为乌有。
……就像这样,与爱情相恋,
就像这样,落入深渊。”
清朗的少年音掷地有声,每个字都充满情感和力量,朗诵时胸腔的共鸣通过相贴的躯体传到许知野心上。
“如果你死了,我会给你念这首诗作为悼词,我会把你带到高山上,任山风把你吹散,让你飘到世界的每个角落,先我一步看到那些我们还没来得及观赏的风景。
我会在寿命终结前刻好墓碑,就算世界把我们遗忘,还有一块石头写着许知野与渊述。我可能会回到深渊静待死亡的来临,深渊里面经常刮风,会把我吹到你的身边。”
“别哭。”渊述温柔地把汹涌而出的眼泪轻轻舔去,苦涩,温热的液体。
“不要想那么多,人生那么长,是由每个瞬间组成的,结局不是唯一答案。”
许知野枕在渊述的耳边,吸了吸鼻子,“你怎么比我还像哥哥了?”
“因为你也是我的宝宝啊。”渊述侧过脸与他接了个漫长的吻。
“我一开始把你捡回来只是想把你卖掉。”
“我知道。”渊述轻笑。
“知道你还不逃,你知道类龙人在黑市上可以卖多少钱吗,够我买一栋城堡了,不,是可以买一栋水晶盖的城堡。”
渊述笑得胸膛抖动,把许知野震得跌落,有力的手臂及时把他捞上来,“那我以后给你盖一座水晶的城堡。”
“臭小龙,吃我的穿我的,你哪来的钱。”
“我可以感知到地底下每一块宝石的位置,我会找到世界上最漂亮的宝石送给哥哥。”
“哼。”
“哥哥。”
“嗯?”
“你还没说呢?”
“说什么?”
作乱的手轻轻捏着许知野的后颈,使之与自己对视,熠熠生辉的眼睛充满期许地看着许知野。
渊述把许知野的脑袋拉近,还剩一个指节距离时停下,慢吞吞的语气,“你知道的。”
许知野双手撑在渊述的耳侧,笑吟吟说:“我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渊述念的诗来自于俄国诗人茨维塔耶娃的《像这样细细地听》,有删减
第22章
【许知野是他与这个世界的唯一纽带】
恶龙震怒,伸出利爪惩罚性地抓挠掌下纤细的窄腰,惹得许知野酸痒不止,像被捕获的泥鳅一样扭动着身躯慌忙求饶。
“我说我说,别挠了。”咯咯咯的笑声不住蹦出。
“嗯?”渊述停下手,睨着他。
许知野收起一脸嬉笑,捧着渊述的脸静静地看着他,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蓝宝石瞳仁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紧张地等待着自己的回应,许知野的手顺着脖子摸上耳朵,耳尖浮出一层淡淡的红,随着移动的手掌蔓延到双颊,脖颈,不难想象被衣物遮盖的地方也会变成同样颜色。
许知野微微笑了笑,认真地开口,“我喜欢你,宝宝。”
虽然被叫过成千上百次宝宝,但是这次却有所不同,不是小宝宝的宝宝,而是宝贝的宝宝。
渊述的嘴角不受控制地高高扬起,“再说一次。”贪婪的恶龙得寸进尺要求。
“好话不说第二遍,哼。”许知野趁恶龙没注意,赶紧起身溜上二楼,并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要工作不准上来切断了渊述准备悄悄上去的念头。
好不容易等到许知野忙完,渊述听到楼梯的动静立刻放下锅铲跑过去,驾轻就熟地亲了一口,还没等人反应过来迅速跑回厨房接着炒菜。
才互相坦白了心意,渊述毫无过渡期立马就坦然自若地适应了自己的新角色。除了上课和做饭这些迫不得已的时间以外,其他时间都像许知野的大型挂件一样,寸步不离地紧紧贴着。
“出去。”
一人一龙在浴室门口僵持不下,许知野皱眉看着耷拉着嘴角,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的狡猾恶龙,冷酷地拒绝一起洗澡的请求。
用力把高大的少年往外一推,浴室门嘣地一声关上,里面的人还谨慎地落了锁。
渊述撇撇嘴,摇摇头轻笑着转身出去外面浴室洗了个战斗澡,赶在许知野出来前回到门口站岗。
薄薄的磨砂材质把门口的人影映得很清晰,许知野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不就是个小屁孩吗,有什么好怕的。
给自己做足心理建设之后,许知野深吸一口气旋转锁扣,拉开门。
立刻就被抱了个满怀,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脸上,许知野被亲得晕头转向。
渊述半强制地把人拖到床边坐下,放开人时手上沾了一片湿润。
渊述拿起许知野手上的毛巾轻轻地把还在滴水的头发擦干,然后转身出去拿吹风机。
呼呼的热风吹得人昏昏欲睡,更别说还有一双温柔的大手在头顶来回摩梭。
许知野脑袋一歪闭上了眼睛,渊述赶紧伸手把垂下来的脑袋接住,轻手轻脚地放下吹风机,把人平放在床上。
夜深,万籁俱寂,明亮的眼睛看不够似的一动不动盯着平稳安睡的人。
哼,胆小鬼,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渊述在恬静的脸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抱着人沉沉睡去。
等枕边的人呼吸平缓下来时,许知野睁开双眼,眼睛没有焦点地望着黑糊糊的天花板反思,我这样做是对的吗?
曾几何时,许知野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到那时候就回到芳草育幼院接替院长的工作。
或许是冥冥中的安排,让他接下那个奇怪的任务,让他见证小黑龙破壳而出,让他逃跑路上起了恻隐之心。
许知野不是瞻前顾后的人,既然决定了就会拼尽全力去做。
转过身与沉睡的恶龙面对面,许知野轻轻用额头碰了碰渊述,相撞的瞬间小黑龙睡梦中似有所感,自动伸出手把人抱紧。
“人生那么长,是由每个瞬间组成的,结局不是唯一答案。”想到渊述白天说的话,许知野自嘲笑了笑,活了那么久还没一个刚接触人类世界一年的小屁孩活得通透。
冬天要来了,许知野往结实的怀抱里面挤了挤,真好啊,这个冬天自己不是一个人了,我有一条宝宝龙。
寒冬腊月,室内的暖气系统不知疲倦的运转着,渊述被热出满头大汗,热醒后迷迷糊糊感到怀里一空,下意识伸手往旁边摸索,但是只摸到个枕头。
渊述立刻惊坐起,外面天光大亮,枕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床。
几乎从来没有过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时候,就算偶尔早上要出门许知野也会提前一天晚上告知自己。
渊述踢着棉拖鞋在空荡荡的屋内喊了几声,无人回应,三步并两步跑上二层,也是空空如也。
拨给许知野的手环,几次都无人接听。
渊述忙乱地换衣服出门,下到停车场,许知野平时开的车还在,但是另一部一直在角落吃灰的黑色轿车不见踪影。
把目的地设置到醉言酒馆,插上钥匙,拉下手刹,轿车飞驰出去。
渊述没有汤子希也没有耀星的联系方式,许知野是他与这个世界的唯一纽带。
实木门板被敲得咚咚作响,汤子希不耐烦地拉开门,“最好有事!!”
“哥哥不见了,你知道他在哪吗?”
汤子希被这着急忙慌的情绪感染连带着紧张,把人带进家门,连忙点开光屏七弯八绕辗转几个ip和网页进入自己创立的暗网。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见的啊,你怎么现在才来找?”
“今天早上,我一醒过来发现他不在家,打电话也不接。”
刚刚还在键盘上翻飞起舞手指停下来,汤子希转过头,目光疲倦呆滞地看着渊述,“不是,他可能就出门吃个汉堡啊,你怎么搞得跟失踪十天半个月一样,吓我一跳。”
“可是他从来不会招呼都不打就出去。”
许知野跟渊述确认关系之后还没跟汤子希说,所以他也只当作渊述是小孩分离焦虑,虽然是个一米九的小孩。
汤子希看着长得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少年垂头丧气的样子,不忍心打击他,于是点开了许知野的生命监控系统,果然开着。
许知野每次出任务时就会打开生命监控系统,监控信号会共享给汤子希,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就算自己突然暴毙还有人能为自己收尸。但是任务进行的时候为了保密,定位系统是不会开的,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主动打开,或监测手环遭到破坏启动应急程序把最后定位的坐标发出去。
“他出任务了,估计短时间不会回来。”汤子希说。
“短时间...不回来??”这些字都认识,怎么组在一起传入脑子就都理解不了呢,难道自己变笨了?渊述张着嘴却失去了声音。
汤子希回过头对着光屏没注意到渊述表情变化,安之若素顺手回复最近的留言,“不用担心,他以前也经常这样一声不吭地消失一年半载,接你回来这段时间他才减少了工作,估计看你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就又开始恢复接活了。”
“一年半载?”
“那他一般会接什么类型的工作?”渊述强打精神询问。
“emm.......”汤子希不知道要不要把这行当的内幕告诉渊述,但是看他一脸担忧的样子又不忍心瞒着,“帮别人跑跑腿,或者帮忙调查事情,记录某个人每天的轨迹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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