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德报德。直报怨之所以没有流行开来,是因为这种理念不符合当下的流行。时下多推举善行,不愿意扩大人们心中的怨念。
其实前阵子某个义士就因为被狗官欺辱了妻女,最后拿着一把杀猪刀,杀进杀出,连狗官在内一帮走狗全杀了个殆尽。震惊世人,但是世人言语多是对义士的称赞。这种狗官,杀得好!
可是避讳朝廷走狗,只敢私下言论。文人听闻这壮举,也是称赞。
可惜生不逢时,遇到这样的世道。公义无法伸张。这样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义士,在杀光狗官,知道自己无法存活。最后终结的是自己的性命。
可惜!可叹!
文士想到此,心情复杂。再回首这首歌,又从恐惧当中找到了些许力量。那个人虽然言辞难听,但说得也不无道理。这是一首讲述反抗的歌曲,不能简单的评价它。他先前确实过于武断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靠我们自己,真的能够做到吗?但是有些事情,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文人踌躇,又彷徨,激动又有些恐惧。他也许……需要好好想想这件事情。
·
徐方锐看着圭小宝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明明非常凶,但却硬是被他看出几分可爱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可爱,忍不住想要笑。
像是套上了一层深厚的滤镜。
等圭小宝打赢嘴仗,正处于春风得意,人生巅峰的时候。他觉得他应该犒劳一下这位给他打赢嘴仗的功臣。
“想要听什么歌?”徐方锐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因为戴着笑意而有些低沉:“我唱给你听。”
本来他的音线是偏温柔型的,现在直接就上升到令人怀孕型了。
圭小宝真的多忍不住脸红。因为这个声音……有点色气。
就像那种……躺在床上,做了一番运动后的慵懒感觉……不行,越想越令人脸红!圭小宝忍不住捂脸。
他觉得他要弯了……救命啊!圭小宝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性恋来着,他真的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声控!
这声音,根本就把持不住。
他也不是没听过一些故意装作很色气的声音,比如夹子音那种。但是他听了只会感觉耳朵被人侵犯了一样,失去了它原有的清白。
不仅不会脸红,甚至还会起鸡皮疙瘩,不用怀疑,纯属恶心的。
现在,他发现原来不是他冷淡。而是声音不对……他是才知道自己竟然好这一口。现在突然遇上了自己的梦中情音,二十多年维持的淡定都将付之东流。
根本就抵抗不了嘛!
圭小宝甚至连象征的抵抗都没有,就已经彻底沦陷了。
他甚至从脸到脖子都红透了。但这也没妨碍他发弹幕:“我要听!威风堂堂!”
我坦白了,我根本不想听歌,只想听你喘!
这声音喘起来肯定很要命啊!他今天不睡了,就要在这里怀孕!
徐方锐:“……”
他收回他觉得这孽子很可爱的话。
徐方锐咳嗽一声,本来想当没看见,把这话略过去。
但是圭小宝锲而不舍:“我就这一个愿望,满足我吧!这样我就死而无憾了!威风堂堂!威风堂堂!”
徐方锐默了一会儿,最后道:“……我不会。”
圭小宝属实是亮剑了,连底裤都不穿了:“不用全部,就开头那几句没歌词的。”
好家伙,就是开头那几句才要命好吗!
徐方锐忍了一下,终于忍不住:“……你收敛一下。”
圭小宝一边脸红,一边不要脸:“不,我就想听威风堂堂……求求你,求求你。孩子这辈子就这一个愿望。”
这个不孝子!
最后徐方锐到底被架在墙上,硬是下不去,谁叫他之前嘴贱答应了这货可以点歌的。最终还是应付差事的喘了几声。然后连直播也不继续,直接就退了。
圭小宝一本满足。
这货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在说梦话。
“嘿嘿!——”
“好听!再来!”
第18章 18 古代视角
◎给观众一点戏份◎
所以人真的不能太猖狂。隆百战整个人恨不得都趴在案几上,他笨拙的捏着毛笔,那么细的笔杆,他两根手指都能掰断,特别是那软塌塌的笔豪,还要用它来写字?这怎么做得到吗!
隆百战那样小心的收敛力道,还是让纸上落下个红豆大的墨点子,刚写好的字一下子就糊成了一团,这张又写废了。隆百战定在桌前足有一分钟,才悲愤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奶奶的,这要抄到什么时候!
他忍不住捉耳挠腮,忘记手上还沾着墨水,全抹脸上去。望着满手的乌黑墨迹,更加悲愤了。真想把桌掀了,去他的!
守在门外的老仆是跟爷爷一起上战场退下来的老兵。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进来挑灯换灯油,接收到隆百战投过来的求助视线。因为斜过脸上的疤痕而显得狰狞的面孔,在昏暗的灯光下露出个足以小儿止啼的笑容。
“将军连神仙都不怕,刀下都不留情,怕这细笔杆子?”
隆百战是真的拿这细笔杆子没辙。想他七尺男儿,寒冬酷暑顶在头上,什么时候怕过!
老仆调侃归调侃,动作却不慢,几下就把灯芯挑了,换上新的。这样就亮堂多了。他满意了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对隆百战道:“你啊,也该磨磨性子。”
隆百战这么大个块头,硬生生缩在小小的案几后头,伪装自己可怜又无助的样子,可怜巴巴的瞅着老仆:“安伯——”
“你求我也没用。”老仆心里好笑。他们家少爷小时候撒娇确实管用,小孩子小小个儿,可怜巴巴瞅着你,确实让人心软。现在也不看看他长成什么样子,长得都快跟头狗熊似的,怎么还能跟之前一样?
隆百战眼睁睁的看着安伯把东西收拾了,毫不留情的往门外走去。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合上,一并把他的希望也一起带走了。就剩下他跟这该死的笔独处一室。
隆百战气得打了个响鼻,认命的把那张写废了的纸一掀,重新换上一张新的,手指沾了点唾沫,小心翼翼的掀开一页兵书。
接着瞪着眼睛跟个铜铃,一眼不眨的把这页读了一遍,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胸有成竹了,拿起笔落在纸上……嗯?
“下一句是什么?”突然就失忆了,然后又抬头再看一眼。又反复之上的流程再走一遍。
隆百战:“……”
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他真的要疯了!
他过了自己这辈子有史以来最长的一个夜晚,听到鸡鸣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终于要解脱了。天明要去兵所点卯,终于不用再跟这兵书互相折磨了。
隆百战第一次这么积极的往兵所赶。兵所虽然也辛苦,但早上训练完还可以在兵所睡一会儿。去他的兵书,你说打仗就好好打仗,写什么兵书。显摆您老人家学识渊博是不是啊!
却是苦了后辈我啊!
按理隆百战走之前应该去跟家里人打声招呼。但是这次他却是深怕多耽搁就要被留下来。等到隆老将军被老仆服侍着起来,问到自己这个不长心的孙子的时候。
“可是睡过去了?”他想到那小子自小就痛恨读书写字,让他写几个字能要了他的命。在学堂的时候就读不进去,整日的惹是生非,那时候箱儿还在,父子两个天天在院子里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斗法。说来好笑,隆千箱自己就是个不爱读书的,偏偏想要百战能读点儿书。
死乞白赖的硬是让这小子多识了几个字,比那大字不识的莽夫要好许多。等到军队考核通过,给百战在地方谋得了位置后。千箱心中的负担就去了。老将军还记得那个晚上,千箱把东西收拾好,跟他说要去前线的事情。
“爹,您是从战场上一场场打下来的,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我从小就听你的事迹长大,这辈子就想当个像你一样的人!他们都说我不肖你,只会小打小闹,打不了仗。我一直不服,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证明。现在机会来了……”
“爹,百战就先交给您了。这小子屁本事没有,惹事的本领却比天高。您多担待,等我从战场回来……”
老将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说如果真要睡了,就也不逼他,顺便兵所也帮着请个假,让人好好得到睡上一觉。家里的老仆也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只是想要他心里知道点畏惧,不要整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皇帝也是他能评价的?
心里想想就行了,嘴上是万不得说的。
老仆递上热茶,笑了起来:“老爷不知道,小将军昨夜硬生生熬了整宿。天没亮就先走了。”
“哦?”老将军挑了挑眉:“这可真是难为他了。”
“可不吗?”老仆想着就好笑:“小童去书房收拾,还以为小将军这么辛苦,定是写了不少,结果确实写了不少,写废了几十张,挑了半天才挑了一张好的,就这还有错别字呐。小将军这是多久没有正儿八经的写过字了。可不就是难为他了。”
老将军一时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最后放下热茶,哼道:“就该多罚他几回。”
是真以为自己通过了考核就万事大吉了。才几年,就这样了,再这样放任,不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了?
老仆把茶水换下去,扶着老将军起来:“小将军还是晓事了。想大少爷那会儿,把鞭子都抽断了,也没能让小将军这样老实的写一晚字。”
老将军顿了顿,问道:“你平日从不提。今日怎的?”
老仆叹:“也是为大少爷高兴。大少爷走了好几年,我也没习惯,总想着说不定大少爷哪天就回来了。他说要从我这拿几件厚袄,我都还来得及给他寄过去,可是让我难受了好久。”
老将军摇头:“这件事也让你惦记许多年。”
老仆说:“总觉得还是昨天的事呢!”
老将军笑了会儿:“哪里还昨天,都快上十年了。”
老仆“呀”的一声,惊讶道:“有十年那么久了吗?”
老将军:“你再仔细算算。西地是什么时候收复的?”
老仆还真的算了会儿,接着叹息:“竟然真有十年了。哎,总觉得十年是个很长很长的时间,结果就这么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他又提到那平板:“现在那板子到处都是,我们府上都收上来好几块。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太平了这么久,可别再折腾了。我还想安享晚年呐!”
老将军:“我们府上也有?”
老仆:“可不是,阿邦家里都有好几个,也不知哪里来的。他还想拿去卖呢。在那糊弄我,这怎么能?”他得意道:“我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在跟我装相呢。一逼就逼出来了,我都没拿出真本事,老爷还记得当年我是怎么捉到敌方派来的间子吗?”
老将军也点头:“这是瞒不过你。当初谁都看不出那个人有毛病。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是。”老仆得意了一会儿:“我这眼力跟了我这么多年,就没有不靠谱的时候。”接着又叹:“唉,共事多少年的老仆,何必关键时候犯糊涂。
不过话说回来,老爷,你看了那板子上的小人吗?确实新奇,说得还是一口金陵的官话!就是头发给剃了,也没剃光,留个发茬。看得还不难看。我都好奇,这是哪里人啊?”
老将军思量了一会儿,问道:“……外头怎么说?”
老仆摇头:“都吵疯了。我是不爱凑那热闹。老爷你是不知道那些个酸儒,最爱咬文爵字,谁听得懂他们说得什么啊!”
老将军笑他:“所以不是不爱凑热闹,是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吧!”
老仆哼道:“摆得那副高人一等的脸,还不是抄的前人的想法。还不如街头菜市的贩子说得,至少我听得懂。那板子里的人说话也没像他们这样子。我听菜贩子说了,里面的人就是一口大白话。甚至还把那些文字用大白话讲出来,说给我们听呢。也都是很浅白的东西,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
老将军听完,颔首道:“这样说来,不像是个坏人。”
“看着挺随和的。”老仆道:“要是那些当官的大人物都是这样子就好了。”
老将军摇头:“也说不定是有更大的图谋。”
“反正我不管。”老仆道:“要是那些个酸儒都跟这人好好讲话,我也就不用愁读不会了。”
老将军被他说得一笑:“谁都这样想。”
老仆就问:“那为什么还这样呢?”
老将军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道:“因为当官的人嫌当官的人太多了。”
老仆点头:“还是老爷说得明白。不就是自己没本事,怕被后辈超越了吗?就给你整些你不会的,让你知难而退。嘴上倒是冠冕堂皇——我看不起。”
老将军怔了一下,接着大笑了起来:“……你啊,我算是知道百战那小子口无遮拦学得谁的了。”
老仆被挤兑得有点臊:“……我又不当官,还不许我说点大实话了。”
老将军感叹:“说吧,都到这个年龄了,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老仆扶着老将军坐下:“那样我就不遮掩了。老爷想看那板子吗?我特地揣了几块在身上。”
老将军有了兴致:“哦?你带过来了?那就看看吧。”接着明白过来:“怪不得跟我说这么多,早就等着我吧?”
老仆笑了起来:“难为我试探这么久,还不是担心老爷忌讳。”
老将军指了指他,最终还是把手放下。等真见了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平板。拿在手上把玩,觉得也没那么特殊:“怎么没有你说得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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